我要送被我“毀掉”的女孩上大學

6年前，身為中學教師的他和不滿14周歲的初一女生談戀愛，并和她發(fā)生了關系，他因此被判處8年半有期徒刑，那個女孩在他入獄后離家出走，開始了長達6年的流浪生活。就在他對改造前途喪失信心的時候，女孩的來信重新喚起了他對生活的希望。出獄后，他決定重新求學，用自己所學的知識為他和她未來的生活創(chuàng)造條件。他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在打工的過程中，他萌發(fā)了一個新的愿望：用打工掙來的錢供女孩完成未竟的學業(yè)!以此來贖他過去所犯下的罪錯。

他能實現(xiàn)這個夢想嗎?

一

認識劉小蘭是在1995年。當時我是安徽省涇縣風村中學初三物理教師，她是初一學生。我1992年從涇縣茂林中學畢業(yè)后，沒考上大學，18歲的我?；剜l(xiāng)當了一名民辦教師。

那是二個秋日的中午，我騎自行車到鎮(zhèn)上去寄信，剛把自行車推出校門，突然聽到一個女生怯怯的聲音：“秦，老師，能帶我一程嗎?”我回頭一看，一個長著一雙大眼睛、個子高高的女孩從初一教室里跑出來。我愣了一下，這就是那個叫劉小蘭的學生嗎?早就聽說初一年級招收了一名高個女生，看來就是她了。

我問她：“你叫劉小蘭嗎?”她點點頭，紅著臉說：“我想到鎮(zhèn)上看我媽。”我說：“行，上車吧?！?/p>

路上，我問她為什么不和母親住在一起，她卻答非所問：“我和我爸住在一起?！闭f完這句話，她就不再回答我的問話。我感到她的眼里有一種淡淡的憂郁，她好像有很多的心事，但又不肯對人說。我想不出用什么話來安慰她，就給她講故事，她默不作聲地聽著，不時笑兩聲，算是對我的鼓勵。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次不足30分鐘的行程，會改變我的一生。

五天后，我收到劉小蘭寄來的一封信。劉小蘭在信中告訴我，她父親因為和人打架被判了刑，母親在她父親入獄后改嫁到了茂林鎮(zhèn)，父親出獄后為她找了一位后媽，從此，她在家里成了一個多余的人。父親嗜賭如命，賭輸了就拿她出氣，后媽嫌她不是親生，從不給她好臉色?！拔以诩依镆稽c也痞受不到溫暖，可我多么希望有人來關心我啊!秦老師，那夭你帶我去茂林鎮(zhèn)，我感覺你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樣，我以后會經(jīng)常給你寫信，我希望你像大哥哥一樣關心我、愛護我。”

果然，此后每個星期我都能收到劉小蘭的來信。我很同情劉小蘭的遭遇，于是跑到書店買了兩本文學名著，在扉頁寫上鼓勵的話送給她。她很感激，當天中午就跑到我的寢室來向我道謝。

那天中午我們說了好多話，她顯得很興奮，她說她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后來她經(jīng)常在放學后到我的寢室和我說話。盡管她當時只有14虛歲，但生活使她過早地成熟了，很多、14歲女孩不懂的東西，她已經(jīng)懂了。

1995年深冬的一天，我倆在寢室里一直聊到晚上8點多鐘，外面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我要送她回家，可她不肯，她說她的家里沒有溫暖，今后這兒就是她的家。經(jīng)不住她的再三要求，，我答應留她過夜。她興奮地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停地述說著她的夢想，她說她將來要當一名作家，把她看到的想到的故事都寫下來……說著說著，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我把她扶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后端一只小板凳，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她，她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淚珠……

那一夜，我倆相安無事。那時的我和她，心中幾乎沒有一點雜念，我倆把這種介于友誼和愛情之間的感情一直維持到96年“五，一”勞動節(jié)。那段時間，劉小蘭經(jīng)常在我這兒過夜，我倆有時促膝夜談，有時相擁而眠，我從來沒有侵犯過她的身體。我倆經(jīng)常在放學后到學校旁邊的樹林、河灘散步。

其實，那時我和她的關系已經(jīng)走到了十分危險的邊緣，可我卻沒有警醒，我沒有想到，我的放任會毀了她，也毀了我。

1996年5月1日，這是一個讓我終生懺悔的日子。這一天，我和她終于越過最后一道防線，鑄成了讓我們兩人為之付出沉重代價的大錯?？僧敃r幼稚的我們并沒有認識到這種錯誤，我們在事后互盟心意：千年萬年，水不相棄。

本來，我只要耐心等待，等待劉小蘭長大成人，生理和心理都發(fā)育成熟，如果時間能夠證明，我和她的愛情是理智和合乎道德的，我們再戀愛也不遲?？稍谟乃羰瓜?，我們過早地摘除了愛情的果實，卻不知，這種看似美麗的果實卻是苦澀的、不成熟的。

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劉小蘭的父親很快得知了此事，他用皮帶把劉小蘭打得體無完膚，禁止她再和我來往，并對她說： “你要嫁人，等到18歲，我不攔你?！钡髲姷膭⑿√m偏偏不聽父親的勸告，常常背著父親來找我。

劉小蘭的家人見他們的勸告不能阻止兩個年輕人的瘋狂，憤而向當?shù)嘏沙鏊e報。第二天，我被派出所的民警帶走了。到了派出所后，我才知道，劉小蘭是1982年12月出生的，還不滿14周歲。

1996年7月，我被安徽省涇縣人民法院以強奸幼女罪判處8年零6個月有期徒刑。當同事們來涇縣看守所看我時，我不敢與他們的目光相接，我在學校里曾擔任團支部書記，還曾被縣教委評為縣“優(yōu)秀教師”，并獲得了在宣州教育學院函授進修的機會，眼看就要畢業(yè)了，沒想到……

我更對不起劉小蘭，我不知道她今后的生活會怎么過，她如何面對世俗的目光，她還會繼續(xù)上學嗎?

二

在看守所里，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劉小蘭，姐姐來看我時，我迫不急待地向她打聽劉小蘭的消息。姐姐告訴我，劉小蘭在我被判刑后就離家出走了。一個不足14周歲的孩子，獨自一人在外漂?白，會有什么樣的命運在等著她?就像有一把刀子深深地扎在我的心坎上，我感到一種近乎絕望的疼痛，這個花一樣的少女，難道就這樣被我毀了？

姐姐從窗外伸進冰涼的手，緊緊把我的手抓住，說：“弟弟，你要堅強!”我點點頭，哽咽著說：“我會的。”可我哪里會想到，勸我要堅強的姐姐回家后會服毒自殺!

在我們那個祖祖輩輩沒出過文化人的村子里，姐姐一直以我這個當中學教師的弟弟為驕傲，我從學校里捧回的一張張獎狀，成了她在姐妹們面前炫耀的資本。我出事后，姐姐整日沉默不語，她接受不了“她是強奸犯的姐姐”這個現(xiàn)實，終于在一天晨起后吞下了劇毒農(nóng)藥。

當時我已被押送到位于安徽省望江縣的九成監(jiān)獄盂湖監(jiān)區(qū)八分監(jiān)區(qū)服刑，我無法用文字來表達我獲知姐姐自殺后那種悲痛欲絕的心情，那幾天，我不吃飯，不睡覺，只管玩著命干活，似乎只有把自己累死在工地上，才能得到解脫。

在我心情極度灰暗的時候；劉小蘭卻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那是1998年春的一天，管教干部突然通知我到接見室去。我不知道誰在這個時候來看我，自從姐姐去世后，家里已經(jīng)沒有人來看我了。走到接見室門口，我愣住了，那不是劉小蘭嗎?怎么會是她!

我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見她好還是不見她好。我曾經(jīng)發(fā)誓水不和她相見，我已經(jīng)把她害得夠慘的了，我不希望她繼續(xù)在我的陰影下生活。自從姐姐去世后，我心里又對她漸漸生出一些恨意，要不是她當初纏著我做她‘哥哥”，我姐姐也不會含恨而死?？晌矣侄嗝聪胫浪慕鼪r啊!小蘭，你現(xiàn)在生活得還好嗎?

最終，我沒能扼制住見她的欲望，我飛快地跑回寢室，換上一套干凈的衣服，然后才回到接見室見她。

小蘭長高了，足有一米六五，像個標準的大姑娘了。她問我在這里苦不苦，我說不苦；她又問我需不需要什么東西，我說不需要。沉默了一會兒，她又說：“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成這樣?！蔽艺f：“不怪你，我是老師，你是學生，全是我的錯?！蔽覇査@兩年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都去了哪些地方，她說在外面打工，去了許多地方。我問她回過家沒有，她說沒回。

沉默了一段時間，她把手貼在宙玻璃上，讓我在里面和她對貼著，然后對我說：“小林哥，還記得那首(牽手》嗎?”我說記得。她小聲哼起了那首我們以前在一起散步時，經(jīng)常手牽手唱的歌。漸漸地，我的眼里有些濕潤，我對她說：“謝謝你來看我，以后再不要來了?！?/p>

但此后每隔兩個月，小蘭都要到監(jiān)獄來看我一次。有時因事抽不開身，她就給我寫信，還給我寄照片。小蘭重新點燃了我對生活的希望，我覺得日子有了奔頭。

2001年元月，小蘭在給我的信中說：“我終于長到18歲了，我可以真正地對你說，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彪S信寄來的還有一張她在廈門鼓浪嶼拍的照片。捧著這封信，我心里感慨萬千，那逝去的愛還可以重來嗎?我有資格重新獲得這份愛嗎？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小蘭這份新的感情，正當我為此舉棋不定的時候，卻意外地收到一封自稱足小蘭朋友的來信，信是從江蘇江陰寄來的。小蘭的朋友在倌中罵我是披著教師外衣的色狼，以愛情的名義把小蘭害慘了，小蘭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落到不得不去做舞女的地步。這封信著著實實嚇了我一跳，難道小蘭真的……我趕忙給小蘭寫信： “你現(xiàn)在是我活著的惟一希望，如果你再走錯一步，那我就活不成了…小蘭，為了我，你千萬要自重!”

小蘭很快給我回信：“再苦我也不會走那條路，每當我快挺不住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想著想著，我就有了力量，我等著你出來娶我。”我把小蘭的倌讀了一遍又一遍，只讀得自己淚流滿面。

因為心中有了盼頭，我的改造積極性空前高漲，我把對小蘭的思念化作創(chuàng)作的動力。先后在《安徽新岸報》等報刊上發(fā)表散文、詩歌30余篇，還利用兩年的時間通過了10門法律專業(yè)的自學考試課程。同犯問我哪來這么大的勁頭，我心里說，是愛情給了我力量。因為表現(xiàn)突出，我先后三次，被減刑、四次記功、十次受到大會表揚，我還代表九成監(jiān)獄參加了全省監(jiān)獄系統(tǒng)法律知識競賽，并獲得了三等獎。我把我在監(jiān)獄里所獲得的每一張獎勵證書，都寄給小蘭，讓她幫我收藏。

2002年7月12日，我提前2年零6個月被釋放。呼吸著大墻外面自由、清新的空氣，我真想大聲對小蘭說：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二

我出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小蘭打電話，當時她在銅陵打工，我們約定在鳳村中學后面的小樹林里見面。

在我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小蘭終于出現(xiàn)了。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配上一頭飄逸的黑發(fā)，愈發(fā)顯得清麗脫俗。我的心里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環(huán)顧自己乙身土氣的打扮，再摸摸臉上被大墻內(nèi)熾熱的夏陽烤焦的皮膚，我問自己，就憑我這個剛剛走出監(jiān)獄大門連吃飯都成問題的人，也敢奢談愛情嗎?

我對我和小蘭的愛情產(chǎn)生了一絲憂慮。

也許是我的這種憂慮干擾了我和小蘭的情緒，我們這次相見并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談得死去活來。路還是原來的那條路，樹林也還是原來的那片樹林，但我和小蘭已不再是當年不諳世事的少男少女，6年的歲月洗去了我們內(nèi)心深處的躁動和不安。

我知道這6年里小蘭肯定吃了不少苦，如果不是我當初的魯莽，她現(xiàn)在也許已在上大學，將來會有一個美好的前程。我已經(jīng)耽誤了她的過去，難道還要耽誤她的將來嗎?我對小蘭說：“要不，我們還是分手吧，我不配做你的男朋友?！?/p>

小蘭拉住我的手說：“如果你不愛我，我同意和你分手，但如果你愛我，那就用實際行動證明給我看?！蔽覇査鯓硬潘阕C明給她看。小蘭目光亮亮地盯著我，一宇一頓地說：“我給你三年時間，如果這三年里，你能學一技之長，做成一番事業(yè)，我就嫁給你，否則，我們就分手。如果你同意這個約定，咱們擊掌為憑!”

望著小蘭那充滿期待的目光，我知道她這是在蚊勵我奮發(fā)上進，我伸出右掌，和她的左掌響亮地拍在一起。小蘭撲進我的懷里哽咽著說：“小林哥，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尸我緊緊地摟著她，用我的雙臂來表達我的決心和力量。

在我把小蘭攬進懷里的剎那，我在心里作出了一個后來讓我的全家人都難以接受的決定：重新上學!我要用我新學的一技之長為小蘭、為我和小蘭將來的生活創(chuàng)造物質(zhì)基礎。我在監(jiān)獄里空耗了六年時光，已經(jīng)遠遠落后于這個時代，如果不學習，光靠出莽力，何年何月才能讓小蘭過上好日子!

我沒把自己的這個決定告訴小蘭，因為學費還沒有著落。第二天，小蘭回銅陵打工去了。

我選擇的學校是安徽省安廣科技學校，這個學校開設的都是實用技術課程，有通訊、攝影、電腦等專業(yè)，我決定上電腦通訊專業(yè)，學制是一年。出發(fā)前，母親把平時節(jié)衣縮食省下的500元錢全給了我，問我夠不夠，我說夠了。其實我心里很清楚，電視廣告里說一學年的學費是6000元，500元哪夠呀!但我想，活人不會讓尿憋死，到了學校，總會有辦法的。

我揣著500元錢來到位于合肥的安廣科技學校。幸運的是，我遇到了一位好老師，他叫張中，后來擔任我們電腦九班的班主任。我知道500元肯定報不了名，所以直接去找任課老師。我對張老師說：“我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每個月只要能掙500元，就能把下個月的學費交掉。”張老師很同情我的遭遇，他帶著我一道找到校長，校長查看了我在監(jiān)獄里所獲得的各種獎勵證書以及在一些報刊上發(fā)表的作品，然后對我說；“年輕人，你有這樣的志氣，我很欽佩，你的學費全免了，希望你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就這樣，我成了安廣科技學校電腦九班—名正式學生，也是全校年齡最大的一名學生。我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每天晚上寢室熄燈后，我就來到走廊里，借著走廊燈微弱的光線看書，一直要看到12點。第二天，當別人還在睡懶覺時，我已經(jīng)起床了。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早一點結束學業(yè)，力爭半年的時間學完一年的課程。我已虛度了太多時間呀!

兩個月后，我被選為電腦九班的班長，并當上了學生會宣傳部長。在全國計算機應用技術書(NIT)考試中，我以優(yōu)異成績順利過關。

到合肥后的第三個星期，我給小蘭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的近況。她很為我高興，鼓勵我好好學習，為她爭口氣。不久，我收到小蘭寄來的一封信和500元錢。她在信中說：“你不要太苦了自己，沒錢用就對我說，不要忘了我們的三年之約。”捧著這封沉甸甸的信，我覺得自己再也沒有一絲懈怠的理由。

此后每隔一個星期，小蘭就會給我寫一封信，偶爾也會給我打電話。她每次在電話里都要叮囑我要學真本領，說現(xiàn)在沒文化，打工也沒人愿意要你，即便有人要，也只能干最苦、最累最讓人瞧不起的活，掙一點工資還不夠日常開銷。

我知道她說的都是自己的親身遭遇。這六年里她有過多少辛酸和淚水啊!她受過多少委屈啊叫、蘭說這都是吃沒文化的虧，當初真不該輟學離家，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每每說到這里，她都忍不住唉聲嘆氣，那一聲聲嘆息，仿佛一根一根鋼針扎在我的心里。我的胸中突然涌起萬丈豪情：我要送小蘭上學!我要幫小蘭圓大學夢!

我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有點近乎癡心妄想，我自己尚且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完成學業(yè)，又怎談資助別人上學?但我想，只要心中有夢想，一點一點去努力，定有一天能實現(xiàn)。

從2002年9月1日開始，我每天上、下午各有兩個半小時在學校上課，其余時間幫合肥一家打印社打字。晚上，當別的同學都酣然入睡的時候，我悄悄搬一把椅子和一只小凳子來到走廊上——這是我接的另一份活，替一家信息服務社當“抄寫工”。盡管我每天只能掙15到20元，但我想，等我從安廣科技學校畢業(yè)后，有了一門技術，我一定比現(xiàn)在掙得多，我要把自己掙的每一分錢都攢起來，一年、兩年、三年……總有一天，我會有勇氣對小蘭說：讓我供你上學!讓我們展開希望的翅膀重新開始愛的旅程！

2002年國慶節(jié)期間，小蘭打電話約我回涇縣老家相聚。我特意托人買了一套從初一到初三的教科書，帶著它回到了小蘭親生母親的住處，小蘭從媽媽的房間里搬出一只箱子，打開一看，全是我過去寫給她的倌。她把信二封一封拆開，讓我從頭到尾念給她聽。念完后，她對我說：“這是你愛我的證明，希望你不僅僅是把它寫在紙上，還要把它寫在心里，寫在實際行動中?！蔽揖o握小蘭的手說：“我會的?！比缓笪野央S身所帶的教科書一本一本抽出來，對她說：“這些書你在工余時間多看看，也許有一天對你有大用處?！毙√m不明白我的含意，但她仍然高興地對我說：“謝謝。”我們在相互鼓勵中，體會著愛的溫暖。

盡管我和小蘭相聚時都避開了雙方的家人，但我們“重新相好”的消息還是傳到了雙方父母的耳里。母親苦口婆心地勸我：“你吃她的苦吃得還不夠嗎?當初要不是她家里人告你，你能去坐牢?”在母親眼里，小蘭無疑是個小狐貍精，當初要不是她勾引我，我也不會“學壞”。而在小蘭父母眼里，是我把小蘭害得身敗名裂，使他們?nèi)胰嗣尚?，我天生就是個“壞種”。所以，兩家人對我和小蘭重新走到一起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

不管雙方父母如何反對，我和小蘭都不會退步。我們已經(jīng)因為過去酌荒唐行為受到了懲罰，現(xiàn)在一切都巳成為過去，為什么不能重新開始?時間已經(jīng)給我們的愛賦予了新的內(nèi)涵，我們都已長大，我們有權利對自己，的愛負責。

回到合肥后，我又兼了一份送牛奶的工作，這項工作每天要占用我兩個小時。工作雖然很苦，但報酬頗豐。在給小蘭的信中，我這樣寫道：“人一旦有了目標，干什么都不覺得累，我的目標就是娶你做我的新娘，為此而奮斗，每尸滴汗水都蘸著濃濃的蜜?！毙√m在給我的回信中說：“我們立下的可是軍令狀，你要是不能成功，我就做不成你的新娘了，唉!那該有多慘?。　?/p>

小蘭哪里知道，我現(xiàn)在的目標不僅僅是要娶她做新娘，我還要供她上大學。我不想過早把這個秘密告訴她，我想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我相信，這一天會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