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字像藥丸
這時是句和句的爭斗,像仲夏的小客廳
我看見用昏暗洗過的臉,是多么喜出望外
等同于被描述到的語言圓滾滾地暴動著
讓螞蟻爬上胸針,讓稀光變作白色
但片刻已有兩扇檀木的門接受陳舊的腐朽
外面,一位消瘦的詩人已經(jīng)得了月亮的胃病
——是他出口狂妄,說:“占有了天空。”
在精神的浪漫下,但此刻的天空更像—堆橘子皮
漸漸腐朽在星光下面……臨近的歡樂
在我孤苦的居住地是星光使詩字變作藥丸
恍若是水仙球莖賜予的贊美
抹過—片寂靜的灰燼,是空白也被充滿——
我寫過的詩到第五句已分開悲憤和愛戴
分出幻覺和毒蝎的心靈……是神也懼怕三分
——可以說是它讓巖層深處的石核變?yōu)樵娝?/p>
挽救死意
利益的懲罰會更多詩句不分惡壞和階級——
一樣能夠把豎琴和廣場生育出來……
我突然是聞到了,那位詩人在用血水灌溉東
歸的藥香
語言的高度
這是我的聽見:用寂靜說出的話
多少會帶著紙頁上面互相填平的行動和野心
我那位印書的朋友已有幾天沒有傳遞過來想象
悲憤的距離一樣——銅幣和乳房也在里面
或者這僅是一次有關性知識傳播的符號
像風的圖紋一圈一圈擴散給光亮的肌膚
把新的死亡包圍起來……但黑暗中是戲劇
是幼蟲忙碌的草叢深處;我也聽見:煙囪傳來
的聲息
一只白翅麻雀垂直下來……這就是高度的重
心——
恍若黎明時刻一個掏灰的人從樓梯上走下來
是比天使的畫像清白
是一個面積的快樂形狀,伸手把鐘聲拿開
我聽見叫喊是輕輕飄過電纜線上的影跡
有夢也是真的……我說過:“一位小說家
頂多是把尿布或電籠子里的獾吹得更富有的
動作意味?!?/p>
爭斗的無益 一個意志可以用談話模仿到——
高度幾乎是到了解血落下的刻板下面
光是穿過了石膏像的心肌和圖書展覽廳那些
評論家的眼角
是的,語言丁丁當當在學習老馬前進的榜樣——
那些銀杉、松鼠那些載草藥的手推車推進了
國土
濕潤啊濕潤,我還可以從頭腦里呼吸出星光
多年不變的一種維他墨的緩引是……氣候生
產(chǎn)了疾病
意義是犧牲以前……
拋光的鐘罩和一些豁出去的蹤影
獻出以后,多少是反映出個中心骨——
昏暗中我看見像一排魚刺在書頁上游說
說美已成為肉食,死亡還在海里飼養(yǎng)著
事實也是一個熱情欠缺和抑郁過剩加工日
恍若一群細齒蝙蝠圍聚著煙囪吞食煙灰
幫助消化污染……我意想不出
光明下的小城更狂歡,我想了想:是欠缺鈣
肋骨柳條似的閃現(xiàn)……清閑也是一個工作
和收破爛的人仰首癡望著鐵皮屋頂上的一截斷虹
錯過了一束光穿過微冷的胸膛
寂靜時刻,連同那種鍋爐里暴動的鐵屑
似乎也懂得冷不防表演著傳說或戰(zhàn)事的模擬動作
像紅肚蜘蛛成化學細菌……意義是在犧牲以前
“不可能有某種能力影響到生命化作一捆柴火和
月光。”
意義犧牲以前也使幻想烏有,曠闊也疲軟下來
驚奇和激奮多么像是一種占據(jù)天使純凈的植物
昏暗的時光是使用到書頁上的葡萄氣味,才變化
過來
和那位造鐘的人,反過來是把自己的身影創(chuàng)得又
細又薄
一個未成形的思想日課
用上一個想法就能看到,形同閃現(xiàn)的靜止
那是我在大腦里對于黑暗大膽的設想:
它們之間仿佛有官癮或毒癮互相桑拿著
膨脹攻擊的力——像血滴要變成星光圖案
這似乎是未成形,的思想日課被提取出來
一陣救護車似的驚懼掠近泛黃寂靜的書面
和痛楚的深處……玻璃窗外是拖著尾巴的夢境
——只剛下樓梯的小松鼠;我還想到:一個想當王的
孩子
用木刻劍刺探自己的肌膚……鼻尖對著灰燼呼吸
勇氣
還有那些陰影君子一般從電椅子和垃圾箱上跳過
有宮廷也一閃不見
但一群紈绔的詩人,被養(yǎng)成垂下的鐘擺
隨時可以用勞作忙碌的聲息將高瓦上層的空白擊垮
但庸倦會更多……肉體已成為——具實驗的器皿
那未脫離字跡形容的蛟龍跟隨著灰塵在頭腦上飛
我隱約感到是明亮表面一層甜蜜的神秘促成原因
事實也用上想法,它不是夢境就是圈套——
不正常的死亡也變得可愛起來
生命中止,我突然聽見昏暗中的一只芒果說出話來
時光在人造器官里休息
那些生命和鉛物,隨同著風塵演化掉——
我對著吃剩的果皮說:它們是土地需要的血
它們拖著流星和海貍的尾巴一閃不見
惡也閃現(xiàn)了,書頁上留下君王的白骨
可以說是我的一天溢滿在風的尖梢上
在用花瓣壘筑起來的廟宇門前蹲下身
霧氣高過小小蜥蜴……我也把它吃掉
把痕跡變作小銀;我說過:“用肋骨排列的詩行
就能使高神發(fā)出聲。”但死亡是甜的——
用一粒巧克力就能把它堵塞在孩子木刻的槍跟上
它的心靈埋葬著詩人和夜鶯的墳墓
鐘聲比我高,幻想也被瞬刻變化掉
暗中的一束光慢慢地把日出前的一只烏鴉舉高
有關于八小時的打字工作……都被我吃掉……
“從西方向傳遞過來的胃和月亮余剩:下寂靜公
園。
我瞬刻看見的處境是:廢鐵比書籍多——
進入字詞的殘害或是不銹鋼板假肢……我也被吃掉
那些果皮那些繩吊飛人那些天鋸都是甜軟的
我想起了,我曾在馬戲團的公寓住過一個休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