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歲女兒的心眼
2001-04-29 00:00:00丁宏
父母必讀 2001年2期
贊贊2歲的那個夏天，有一天，望著肉嘟嘟的她，媽媽忍不住去親女兒的小屁股。
“哈哈，哈哈?！碑?dāng)時小贊特別愿意，還故意撅起來讓我再親，然后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回敬”媽媽，嚇得媽媽趕緊逃。
時隔3年，贊贊快5歲了，今天洗完澡，她自己正在穿背心、褲衩?！斑^來，媽媽好長時間沒有親贊贊的小屁股了?！蔽覠o限愛憐地說。
“你可真惡心！”小贊脫口而出。
什么，什么？這是從女兒嘴巴里說出來的嗎？我目瞪口呆。
哎呀，孩子長得真是太快了。不僅僅是涼鞋嫌小了，裙子嫌短了，更主要的是反映在心智的成長上。她要求獨立思考問題，而且也喜歡亮出自己的觀點。
我們外出，有時叫三輪車，有時喊出租車。
那一次，在人力車上，女兒又有事想不通了：“媽媽，為什么坐這車子我們總是付5塊錢，而乘汽車最少的一次你也付了7塊錢？”
“因為三輪車要去的地方近，汽車遠。”
“不行，今天也要給叔叔7塊錢?！?/p>
“為什么？”
“三輪車是用腳使勁蹬的，很累。汽車有機器在幫助司機?！?/p>
噢，是這樣。小贊的一番“理論”引得那叔叔直夸這孩子善良、心眼好。
媽媽不置可否地賠笑，心想：汽車的起步價規(guī)定在7塊錢是綜合因素的結(jié)果：油價、養(yǎng)路費、車的折舊費……當(dāng)然，女兒考慮問題有分析倒是值得肯定的。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花的錢不是她自己掙的。而我最反感的就是贊贊不知天高地厚，喜歡任意地拿父母的勞動所得去做“好人”。
為了使她了解“辛苦”的內(nèi)涵，回到家，我告訴她：只要付出勞動，你同樣可以得到報酬。
“倒垃圾，多少？”
“5毛吧?！?/p>
小贊立刻拎了一袋還沒裝滿的垃圾蹣跚出門。
該付錢的時候，媽媽發(fā)現(xiàn)皮夾子里的零錢只有1元和2毛?！扒芬淮?，行不行？沒5毛
的?！?/p>
“不能賴的?！辟澷澓孟裰绷恕Ｑ凵褚宦樱骸?毛也行?！?/p>
唉，到底是孩子。付2毛錢你不是自動降價了嗎？我暗自竊笑。
“媽媽，怎么樣才能得到你的另外1塊錢？”女兒不肯甘休。
“兩個5毛加起來才是1塊。你要付出更多更長時間的勞動?！?/p>
“那，咱們擦地板吧?！?/p>
“行。”套上護膝，媽媽在前面用濕毛巾擦，贊贊戴手套跟在后面抹。
一個房間擦完了，她學(xué)我的樣子挺挺腰?！斑€有啊？”
弄完客廳，贊贊覺得熱了，開始脫襪子。“還要擦呀？媽，我累死了。”
“對啊，這1塊錢掙得多不容易。你剛才給三輪車叔叔7塊錢，是不是太多了？他付出的辛苦，是你這樣擦7次地板的辛苦嗎？”
多么直接的體會。以后，在女兒的口語里出現(xiàn)了“節(jié)約、劃算”之類的詞。有時，她會大吼一聲：“誰這么浪費，廚房燈不關(guān)？”
……
媽媽發(fā)現(xiàn)，5歲的贊贊除了喜怒哀樂，還增加了許多另外的感受，比如占有欲、會嫉妒等等。
暑假，同班的珠珠到我家做客，臨睡午覺了，珠珠突然冒出一句：我中午從來不休息的。
媽媽嚇了一跳，因為贊贊是有午睡習(xí)慣的。這是怎么回事？今天兩個孩子都甭睡了？于是，我說：“咱們先做個游戲。媽媽當(dāng)仙女。仙女吻誰一下，這個小朋友今天中午一定能睡得特別香?！?/p>
女兒和珠珠并排躺下了。兩個人都笑瞇瞇地等待著。贊贊的眼睛里充滿了渴望。只見“仙女”繞了一圈，停在珠珠的身邊，輕輕地碰了一下珠珠的額頭，珠珠馬上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這下小贊可不干了，一下子臉都變色了。我以最快的速度“補”了這個吻。
“我不要！”小家伙翻臉抗議并用手使勁去擦。
媽媽再親了一下?！澳愕某羲 保ㄍ僖翰粫f）贊贊委屈極了，帶出了哭腔，手一直在不停地蹭臉。
“不要弄了，臉都紅了?！眿寢尯苄奶郏谝淮蚊黠@地感覺到贊贊這樣強烈地發(fā)泄不滿是緣于嫉妒。
女兒顯然是曲解了母親的用意。珠珠走后，我決定把事情說說透徹：“剛才因為先吻了珠珠，你生媽媽的氣了？”
點點頭?！皨寢專悴幌矚g我了？”
“瞎說。媽媽永遠喜歡贊贊?！?/p>
“那你是我媽媽，就應(yīng)該先親我！”
“你知道嗎？當(dāng)珠珠說她從來不睡午覺的時候，媽媽真是嚇壞了。因為休息不好，你們是要生病的呀。所以，‘仙女’先親了她，這樣她就馬上睡著了。你說，媽媽對你好嗎？”
“嗯?！?/p>
“媽媽為什么要這么喜歡女兒呢？”
“因為贊贊是從媽媽肚子里生出來的。我身上的血是你給的?！被卮鸬酶痴n文似的。
疙瘩總算解開了。接下來就輕松地玩新游戲?！叭缫猓缫?，隨我心意……”贊贊振振有詞。這是朋友從日本帶回來的一個書簽，外形似《葫蘆兄弟》中蛇精用的那種如意。
“媽媽，這如意是真的嗎？”
我想了一下：“不是?！?/p>
“那買一個真的，要多少錢？”
“一千多塊吧?！?/p>
“我要用壓歲錢買一個真的，要‘快快顯靈，隨我心意的那種’?！?/p>
??？媽媽剛轉(zhuǎn)過彎來：“那可買不到的。”
“為什么？”
“傳說呀，傳說不一定是真事。”
“唉，沒勁！”
“有勁。媽媽看你朦朦朧朧、似懂非懂的樣子真可愛?！?/p>
“什么，什么？你別說得那么快！”
……
責(zé)任編輯/晏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