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的音樂舞臺上,作曲家的紀念音樂會蔚然成風。當某位作曲家年屆75歲或誕辰150周年、200周年時,就會有異常豐富多彩的音樂會呈現出來。
今年是庫特·魏爾的百年誕辰,又是他逝世50年的周年紀念。加之,這位作曲家的傳奇身世,使得這次紀念音樂會更具有吸引力。庫特·魏爾是有名的“雙面人”:在柏林與布萊西特合作的時候,他是一位尖銳的、對政局進行諷刺的藝術家;而后來在百老匯,他又成為了創(chuàng)作《甜蜜的景色》、《陰暗中的女人》等流行音樂作品的作曲家。
歐洲人都緊信他在紐約的歲月是妥協(xié)的歲月,也深深惋惜他一步步走向了平淡和瑣碎,他們仍然對他在柏林和布萊西特合作的日子記憶猶新。不過,對美國人來說,他們只喜歡他的歌曲,比如《九月之歌》等,卻不怎么搞得懂除此之外魏爾還做過什么。想要了解魏爾,還是聽一聽他在20年代至40年代間的創(chuàng)作乃至今天仍廣泛流傳的音樂,也許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有所啟發(fā)。
事實上,對魏爾的紀念是世界性的。在倫敦,就有兩處舞臺:南銀行(South Bank)和巴比坎(Barbican)。2000年1月,就有一系列他的作品音樂會舉行,曲目包括他在柏林時期作品《皇宮》(1926)和百老匯輕歌劇《佛羅倫薩的叛亂分子》,這對英國的觀眾來說都是首演;還有魏爾的諷刺輕歌劇《牛的王國》,它曾于1935年在薩沃伊劇院首演;《柏林安魂曲》和《林德伯格的飛行》康塔塔,此外,一些不常上演的作品也會一展芳容。同時,一些電影也從旁助興,這其中包括了一些關于魏爾的電視記錄片,以及他創(chuàng)作的電影背景音樂,如帕布斯特制作的電影版的《三分錢歌劇》和弗里茨·郎格1938年拍的喜劇《你和我》。
在魏爾的早期作品中,有大量的敘事歌,這與后來他的美國風格作品并沒有巨大的區(qū)別。一直貫穿在創(chuàng)作中的尖銳的和聲手法是他創(chuàng)作的一大特色,他經常大刀闊斧地刪減,將和弦簡化到最經濟的排列。一方面,像布萊西特的另一位合作者漢斯·埃斯勒一樣,魏爾非常崇敬勛伯格的“革命的音樂”。埃斯勒親自跟隨勛伯格學習過,但當時魏爾沒有能力支付昂貴的學費,所以并滑去維也納登門求教,而是在布索尼門下學習。他曾有一段時間進行無調性創(chuàng)作的嘗試,但很快,他還是決定他的音樂應該是“評易近人的”。他最后一部樂隊作品是作于1934年的《第二交響樂》,打那之后,他就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舞臺作品上了。另一方面,魏爾也和勛伯格、威伯恩、埃斯勒一樣,受人委托,為工人階級創(chuàng)作并教授音樂。當然,與埃斯勒和布萊西特所不同的是,魏爾并不是一名絕對的馬克思主義者。他與布萊西特的合作,總共只有幾年的光景。
魏爾的大部分百老匯音樂,就是為劇院的演出而創(chuàng)作的。這其中也貫穿著他一向具有的自由理念。他的合作者都是美國歷史上名聲顯赫的作家如S.J佩雷爾曼、莫斯·哈特、艾爾美·賴斯、馬克斯韋爾·安德森等兩部分一樣,魏爾的感情心血來潮各階層是相互關聯(lián)卻又明顯地分界為兩段:他與歌唱家洛特·萊妮亞結過兩次婚。1924年,二人開始共同生活,9年后和平離婚;但1937年,也就是離婚后的第四年,他們又在美國復婚。
萊妮亞對魏爾的事業(yè)與聲望頗有影響。她在1954年出演了由魏爾的美國弟子馬克·布里茨坦翻譯并指導的《三分錢歌劇》,并在那一時期錄制了《柏林劇院的歌曲》專輯。萊妮亞的這些做法,燃起了大眾對魏爾的重新認識和研究。她那沙啞的、極富表情的嗓音似乎在傳遞著某種生活中的苦澀和玩世不恭,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是魏爾的權威演繹。
也許是受嗓音和音域的限制,萊妮亞把魏爾的音樂都染上了一層灰暗的色調,使得人們無法想象這些音樂也可以由明亮的女高音來演唱。所以說,萊妮亞也應該為60年代人們腦中形成所謂“魏爾的音樂風格”負責。在那時,通過布萊西特的作品的呈示,人們看到的魏爾是嘶啞的、譏諷的、咆哮的。當然,這并不是完全真實的魏爾,此次的紀念活動的目的之一,至少能夠向人們證實這一點。真正的魏爾所涉及與包含的領域是廣闊的。
總之,魏爾還是應該屬于“大小調作曲家”,但因他的環(huán)境和思想的特殊性使得他成為了20世紀公眾音樂領域中重要的一員。這個現象本身就值得紀念,也值得深思。
姚啟慧編譯自《金融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