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以鳥鳴春”,然而,最先讓人真切感知到春意漸濃的,卻是那些在鄉(xiāng)村田間地頭自然生長的野菜。微微東風(fēng)輕拂,在那“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時節(jié),野菜就迫不及待地從地面鉆了出來。經(jīng)過漫長寒冬的滋養(yǎng),它們鮮嫩的葉片愈發(fā)蔥郁。這些野菜,有的三三兩兩、稀稀落落地散布在田野間,有的則一窩窩、一團團緊緊簇?fù)碓谝黄?,宛如織就的亮色錦緞,又似堆疊的錦繡,處處洋溢著無限生機。人間四月,柳綠花紅,野菜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正是品嘗新鮮野菜的好時候,這不禁讓我回想起小時候采挖野菜的場景……
野菜,這水靈靈、綠油油的名字,聽起來就讓人倍感親切,充滿了吸引力。它是大自然每年春天饋贈給人們的第一份禮物。它宛如寂靜時光深處綻放的一朵素雅之花,又似遼闊曠野中飄蕩的一縷輕煙,更像囊中羞澀卻樸實無華的平民,憑借親民的特質(zhì),在天南地北的土地上扎根生長。單看這個“野”字,就覺得生動而意味深長。一“野”便有了曠達(dá)的意境,一“野”就野出了與眾不同,野出了瀟灑自在,野出了超脫常規(guī),野出了別樣的氣質(zhì)?!耙啊北旧砭褪且环N智慧。野菜無需外界過多幫助,依靠自身的能量就能在貧瘠之地生存。在清貧之中,它有著一身傲骨;在平凡之中,亦蘊含著一種宏大的力量。
我的家鄉(xiāng)地處黃河故道,這里野菜的數(shù)量并不多,也沒有特別出名的野菜品種。究其原因,主要有三點。其一,對土地的過度開發(fā),嚴(yán)重擠壓了野菜的生存空間。村子一個挨著一個,莊稼地一片連著一片,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野菜早就被嚇得沒了蹤跡,哪里還敢扎根生長呢?其二,人們采取斬草除根式的挖掘方式。平原地區(qū)視野開闊,一旦有野菜稍微顯眼一些,馬上就會被連根挖起,連繁衍的機會都沒有。要是在大山里、江河畔,野菜好歹還能有藏身之所,得以生長壯大。還有很關(guān)鍵的一點,平原的土質(zhì)較為單一,無法孕育出多樣的野菜品種。
驚蟄過后,挖野菜、嘗野菜成了我最喜愛的活動。在青草發(fā)芽、百花含苞的時節(jié),挑選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日子,來到坡前地頭、田野河邊,舒展一下因冬日而慵懶的身體,一邊欣賞春天的綠意,一邊挖掘那些鮮嫩清香的野菜,心情格外舒暢,愜意至極。回到家中,把挖來的野菜洗凈,用熱水焯一下,然后或炒、或拌、或蒸,做出來的野菜既鮮美可口又營養(yǎng)豐富。在地里勞作的人們,休息時也會去挖野菜,那種陶醉其中的感覺,真是“菜不醉人人自醉”??!
南北朝時期,《齊民要術(shù)》的作者賈思勰曾寫過一本專門介紹野菜的書,目的是幫助饑民度過荒年。從書中內(nèi)容可知,那時的中原地區(qū),大概也涵蓋今天黃淮平原的一部分,應(yīng)該生長著大量的野菜。或許是因為當(dāng)時人類活動相對較少,野菜還有得以生存的空間吧!
野菜仿佛是春天的使者,喚醒了沉睡的大地,帶來了桃紅柳綠、鳥鳴蝶舞的美好景象。它們?yōu)樯鎏砹肆辽?,裝點著家鄉(xiāng)的鄉(xiāng)村田野,豐富了農(nóng)民的餐桌,同時也提醒著鄉(xiāng)親們該揮起鞭子,趕著耕牛,開啟春耕的忙碌了。婦女和孩子們熱衷于挖野菜,面條菜就是其中一種。它腴軟碧綠,散發(fā)著清香,是春天眾多野菜里最早變綠的,也是鄉(xiāng)親們最早食用的野菜之一。
面條菜大多生長在麥田里,有的緊挨著麥苗根部,有的則長在地壟中間,翠綠的身姿在微風(fēng)中輕盈搖曳。每天下午放學(xué)后,我總會和一群小伙伴提著竹籃,拿著小鏟子,一路歡聲笑語地來到村外的麥田里挖面條菜。我們分散開來,一個個瘦小的身影在廣闊無垠的麥地里穿梭。大家蹲下來,仔細(xì)地尋找、挖掘,每發(fā)現(xiàn)一棵面條菜,都能讓我們興奮不已。母親會把我挖回來的面條菜擇洗干凈,放入沸水中焯一下,然后加入油、鹽、蔥、姜、蒜等調(diào)料。等一鍋面條快煮好時,將面條菜倒進(jìn)去,用勺子攪拌均勻。不一會兒,一股清幽醇厚的香氣就在熱氣騰騰的廚房里彌漫開來。一大碗散發(fā)著淡淡清香的湯面條端上桌,面條菜綠意盎然,讓人食欲大增。
蒲公英,也叫婆婆丁,堪稱新春的第一味野菜。它與雜草共生,鋸齒狀的葉子向四周伸展,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清香,味道淡苦中略帶甘甜。人們到草地里去挖這種毛茸茸的野菜,不僅能讓餐桌上更加豐富,還能在其中找到許多樂趣。在那寬敞明亮的草地上,一邊挖野菜,一邊聆聽鳥兒的歌聲,順便捕捉幾只螞蚱。婆婆丁開花的時候,一朵朵金黃色的小花如繁星般點綴在綠草之間,蜜蜂飛舞,蝴蝶翩翩,花香四溢。婆婆丁結(jié)籽的時候,草地上仿佛撐起了無數(shù)把銀色的小傘。輕輕折下一兩枝,用嘴一吹,晶瑩閃亮的白色絨毛便在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散,讓人不禁浮想聯(lián)翩……
在廣袤無垠的黃土地上,生長著諸多充滿蓬勃生機的野菜。小根菜便是其中的一員,它擁有頑強的生命力。每當(dāng)春風(fēng)輕輕吹拂,冰雪逐漸消融之時,小根菜便毫不畏懼那料峭的春寒,在大地中陸續(xù)探出一片片嫩綠的葉子,宛如在向人們傳遞著春天已然來臨的消息。
這個時候,孩子們會在母親的帶領(lǐng)下,挎著柳條編織的筐子,手持小鐵鏟,前往廣闊無邊的田野里尋覓小根菜。于是,黑乎乎的田壟上,留下了深淺不同的腳印,還有大小各異的土坑,空氣中滿滿都是泥土清新的氣息。一直到天邊升起裊裊炊煙,人們才提著裝滿野菜、沉甸甸且滿盈盈的筐子,緩緩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苦丁菜,又被稱作小苦苣、苦菜、敗醬草,是純天然生長的野菜。它自行生長,自生自滅,緊緊貼著地面,植株較為矮小,可扎根卻十分深厚。它的形狀恰似嬰兒緊緊依偎在母親的胸前。若是不經(jīng)意間觸碰它,白色的乳汁就會黏在手上,在空氣中氧化之后,原本濃稠的白色會漸漸變成巧克力色,又濃又黏,得花費一些力氣才能洗凈。
母親常常會把苦丁菜切碎,與豆面攪拌在一起,蒸熟后做成菜團。要是生吃的話,就先把苦丁菜仔細(xì)洗凈,那青綠色的嫩葉、修長潔白的根須,被整齊地碼放在盤子里,只需簡單搭配上甜面醬即可??喽〔说目嗍且环N幽幽淡淡的苦。蘸著面醬放入口中,那苦味便會在嘴里緩緩縈繞,總能讓人思緒紛飛,聯(lián)想到流落飄零的苦澀、貧窮卑賤的困苦、壯志未酬的遺憾、功敗垂成的無奈……然而,當(dāng)把這苦味咽下之后,便能真切體會到苦盡回甘的美妙滋味。在這極致的味覺體驗中,還會有一種意猶未盡的回味——人生之路本就曲折蜿蜒,酸甜苦辣各種滋味交織其中,而苦味往往最為清晰深刻。苦丁菜實實在在地生長于泥土之中,沒有一定的人生閱歷,沒有達(dá)到一定的年紀(jì),很難從這寒苦之中品味出回甘的韻味。
俗話說“三月三,薺菜賽靈丹”。薺菜呈現(xiàn)出雪花般的形狀,嫩綠嫩綠的,常常成片成片地生長。宋朝的蘇易簡曾向宋太宗極力推薦薺菜,稱贊道:“上界仙廚,鸞脯鳳脂,殆恐不及。”蘇東坡自己煮薺菜粥品嘗后,對友人感慨道:“君若知此味,則陸海八珍,皆可鄙厭也?!倍嗄暌詠?,我始終難以忘懷娘坐在門口捶布石上靜靜摘薺菜的畫面。屋門口,春風(fēng)輕柔地吹拂著,榆樹長出了一串串榆錢,在斑駁陸離的光影里,娘一手拿著薺菜,一手握著剪刀,先仔細(xì)去掉黃葉,再認(rèn)真剪掉毛根,一棵一棵,就仿佛在精心為孩子們縫補衣衫一般,摘得悠然又專注。摘好之后,用清水輕輕地沖洗幾遍。薺菜的做法多種多樣,可以焯水、剁碎、炒制、清蒸或者腌制,那翠綠晶瑩的模樣,用來蒸包子、包餃子、拌粉絲涼菜……在春天,薺菜憑借它獨特的“野”味與鮮美的口感,成為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苣荬菜的根像蘆筍一樣鮮嫩潔白。早春時節(jié)種地,新趟起的壟溝里,會露出一條條潔白干凈的菜根。把它們撿回家,用涼水泡上一個小時,然后就著大餅子蘸醬吃,口感筋道爽滑,還帶有一股清新的香氣,可謂色香味俱全。
車前子的葉子像菠菜一樣肥厚,即便遭受人們的踩踏、車輛的碾壓,這車轱轆菜依舊在路邊生長得郁郁蔥蔥。用車前子熬湯,那滑嫩的口感可比菠菜強多了,不苦不澀,清爽宜人,幾乎沒有哪種綠葉蔬菜能與之相提并論。
可如今,由于除草劑的廣泛使用,在地里已經(jīng)很難挖到野菜了。只有在地頭還能挖到少量的婆婆丁、苦麻子、車轱轆菜。雖然科技在不斷進(jìn)步,社會在持續(xù)發(fā)展,但是原本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卻發(fā)生了改變,那些曾經(jīng)隨處可見野菜的原生態(tài)場景正漸漸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
在寒煙籠罩、尚帶料峭寒意的早春時分,是野韭生長最為旺盛繁茂的時候。彼時,村婦和老嫗們滿懷興致地走向田野。她們輕輕撥開霜雪,入目的是一片青黃不接的景象,那些果蔬都被凍得發(fā)蔫,沒了生氣。然而,曠野之中的野韭卻別具一格,身姿裊裊婷婷,盡顯颯爽之態(tài)。
野韭菜有著修長的莖葉,柔順地四散披拂開來,恰似少女那秀美的長發(fā)。它外形與小蔥相似,卻比小蔥長出二到三倍。它的根潔白似雪,根須蜿蜒伸展。由莖變異而成的鱗莖,嬌俏圓潤,玲瓏精致,宛如羅裙下擺上璀璨的岫玉,散發(fā)著迷人的翠意。在那清幽的小徑旁,青墨色中透著微黃,還沒等野韭菜的葉子長得太長,就有人提著籃子,尋覓著野韭菜的蹤跡。
野韭菜生性不喜爭寵,偏愛荒郊野外、窮鄉(xiāng)僻壤。在雜草叢生的地方,人們找得眼睛酸澀、身體疲憊時,猛然回頭,便能看到一綹綹野韭菜長絲,在風(fēng)中輕盈搖曳,搖綠溢翠。它們好似羞澀靦腆的少女,扭扭捏捏,仿佛在等待著少年來“迎娶”??勺罱K等來的卻是中年女郎們,她們樂呵呵地拿著鏟子和刀,毫不留情地將野韭菜揪起。這一“娶”,野韭菜那裊娜的姿態(tài)終究抵不過這般強取,紛紛從大地母親的懷抱中被拽出,任由人攔腰抱走。
如果說品嘗野韭菜給人的感覺如同暢飲甘霖、沐浴春風(fēng)般舒暢,那么馬齒莧吃起來則是清爽宜人。夏日酷熱難耐,又熱又累之際,吃什么都覺得寡淡無味。可要是眼前出現(xiàn)一堆生機勃勃的馬齒莧,其他的菜恐怕都要被拋諸腦后??吹较娜盏鸟R齒莧,總會讓人想起《絕代雙驕》里的小魚兒。它們實在是太過相似,生存能力都超乎尋常。
馬齒莧葉子小巧,肉質(zhì)肥厚,莖葉呈現(xiàn)出綠色或紅褐色。成熟時,全身上下布滿了比芝麻還小的黑籽,就如同剛從惡人谷走出的小魚兒,渾身都是眾師父給予的護身寶貝。比起在深閨中成長的花無缺,從險惡的惡人谷走出、闖蕩江湖的小魚兒,可謂歷經(jīng)滄桑,嘗盡千般苦難。即便大難臨頭,也能一笑而過,始終懷揣著匡時濟世的壯志。而馬齒莧同樣“野性十足”,它無需刀劍,自由自在地闖蕩江湖,四海為家。菜園、樓臺、磚瓦縫隙、水泥地面,都能看到它的身影。一旦現(xiàn)身,便盤根錯節(jié),仿佛七大姑八大姨一同登場。越是劣質(zhì)貧瘠的地方,它反而長得越有活力,那副渾不怕的氣度和超然姿態(tài),實在讓人欽慕。
緊接著,四月來臨,榆錢長大了。榆樹是先長榆錢后長葉子的,那碧綠的榆錢像銅錢一樣,一串一串地掛在樹上。隨手?jǐn)]下一把放進(jìn)嘴里,慢慢咀嚼,滿是甜甜的、粘稠的味道。還記得姥姥家門前那棵老榆樹,每到春天,滿樹都是榆錢,把樹枝都壓彎了。小時候,常常爬上樹,坐在枝椏上,盡情地吃個痛快。裹著小腳的姥姥總會一顛一顛地跑過來,大聲喊著:“洗洗再吃!洗洗再吃!”可那時誰會在意那一點點灰塵呢?
要說最好吃的,當(dāng)屬槐花了,這要等到五月。氣溫升高,蜂圍蝶陣之時,槐花便綻放了。村里房前屋后種了許多刺槐,槐花開的時候,老遠(yuǎn)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甜氣息。這股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飄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總會吸引養(yǎng)蜂人帶著蜜蜂前來。那些一嘟嚕一嘟嚕的白色小花,每一朵仿佛都藏著一眼蜜泉。細(xì)細(xì)聞一聞,會讓人陶醉;嘗上一口,感覺要飄飄欲仙一般。那是一種極為淡雅清新的甜!
還有香椿,它葉芽紅潤,梗肥質(zhì)嫩,香氣濃郁,味道清爽可口,極具野味之美。把香椿在開水鍋里稍微焯一下,切成丁,加鹽后與豆腐丁攪拌在一起,再澆上陳醋,滴上幾滴芝麻油涼拌,是春天里絕佳的佐菜。香椿也可以和雞蛋一起熱炒,蛋香與菜香融合在一起,光是聞一聞就讓人垂涎欲滴。春天多吃香椿,還能清熱解毒、潤膚明目、健胃理氣。春天長出的嫩紅嫩紅的香椿芽,總是引得人們?nèi)滩蛔∨实遣烧?。每?dāng)回憶起童年,端著飯碗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口玉米粥,一口香椿菜,至今想起來,嘴里還滿是香氣。
每年春暖花開、鶯飛草長的時節(jié),無論是坐車還是步行在鄉(xiāng)村小道上,望著無邊無際、色彩斑斕的田野,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郁郁蔥蔥的野菜,勾起對童年生活的深深追憶與眷戀。思緒仿佛被這些帶著苦澀、酸楚、歡樂、溫馨與甜蜜的野菜所包裹。大自然總是慷慨地饋贈給我們許多美好的事物,生長在鄉(xiāng)村田野的孩子對此體會最深。
長大后,離開了田野,離開了故鄉(xiāng)。可一到春天,心里就會涌起一股泥土的芬芳。城市里的水泥路面,無法讓人感受到大地復(fù)蘇的濕潤;絢麗多彩的廣告,怎么也營造不出那生機勃勃的春意;汽車的噪音和尾氣,阻擋了從遠(yuǎn)處田野飄來的清新氣息。在這樣的時刻,總是忍不住懷念童年故鄉(xiāng)那甜滋滋的味道,那才是真正屬于春天的味道。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對野菜的思念和留戀日益濃烈,內(nèi)心深處萌生出一種特殊的偏愛和別樣的情愫。常常絞盡腦汁地尋找機會,只為品嘗那些水靈鮮嫩的野菜,那種難以言傳的美妙滋味,始終在心頭揮之不去。說實話,野菜那股清香可口的獨特味道,遠(yuǎn)非這些年我嘗過的所有珍饈佳肴所能比擬,這也讓我不由自主地對生我養(yǎng)我的那片土地滿懷感恩。
往昔,鮮嫩碧綠的野菜豐富了父輩們的餐桌,也為我們這一代人的童年增添了諸多野趣。過去,人們挖野菜是為了熬過艱難的荒年、維持基本的生計;而如今,挖野菜卻是在吃慣了大魚大肉之后,苦苦追尋的一種別樣的滋味?;厥走^往歲月,再看看當(dāng)下的生活,我們不能忘卻過去,更要珍惜眼前的美好時光,同時對未來充滿美好的憧憬。如此這般,我們的內(nèi)心便會永遠(yuǎn)充滿生機與希望,生活中也會彌漫著原生態(tài)野菜那醇厚的香氣!
家鄉(xiāng)的野菜,不僅見證了生活的滄桑巨變,也給我苦澀的童年留下了許多歡樂的回憶,始終溫暖并感動著我這顆眷戀故鄉(xiāng)的心??此破狡綗o奇的野菜,卻綻放出非凡的野趣和靈性,時刻激勵著我珍惜光陰、保持簡樸、勤奮工作、堅毅進(jìn)??!
無論歲月怎樣流轉(zhuǎn),只要不遭受自然因素和人為因素的破壞,野菜永遠(yuǎn)不會改變它的本質(zhì)和味道。它堅守著自身的品性,獨善其身,在廣袤的天地間,在清冷的月光下,自由自在地生長。沒有外界的紛擾與喧囂,它胸懷寬廣,與天地共生共榮。它無拘無束,默默奉獻(xiàn)一生。誰能想到,這毫不雕琢的野味,才是人間真正的美味,是生命的極致滋味,是能與大自然對話的獨特韻味呢?
責(zé)任編輯"趙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