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古玩城的那些事,我的思緒便如潮水般翻涌。在這充滿神秘與魅力的世界里,我與瓷器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開啟了一段奇妙的探索之旅。
當我終于在古玩城站穩(wěn)腳跟,擁有了自己的小店,才深切體會到其中的不易。初來乍到,交流的重重壁壘讓我深感壓力,加之許多人對我這個新手并不熟悉,想要學也困難重重。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這古玩的海洋里闖出一片天地。
記得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時,一位有諸多藏品的老師舉辦了一場彩瓷展。對于求知若渴的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學習機會。剛接觸瓷器時,內(nèi)心滿是敬畏與惶恐,畢竟瓷器在世人眼中向來高深莫測,“水很深”??晌移恍胚@個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自略懂彩瓷知識起,我踏上了收藏之路。我不從市面上購買,而是在網(wǎng)絡(luò)上遍尋全國各地的瓷器珍寶。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是中國瓷器復興的黃金時期,各地國營廠大師精工細作,采用好土好釉,經(jīng)柴窯、煤窯燒制,意境渾然天成,極具收藏價值。而后期的瓷器多采用氣窯燒制,優(yōu)質(zhì)的高嶺土已挖掘殆盡,化學釉色和電腦控制的工藝,使得收藏價值大幅下降,這導致了新老瓷器價值差異巨大。
彩瓷作為鈞瓷的一種,是河南禹州神屋鎮(zhèn)的特產(chǎn),該地也是中國五大名瓷的發(fā)源地及宋代鈞瓷官窯的遺址。從網(wǎng)絡(luò)購買彩瓷,我發(fā)現(xiàn)外地賣家對我們這里的瓷器知之甚少,常低價出售。比如,一對高36厘米,且品相出眾的大號瓷馬,在本地藏家手中高峰時期約2000元,而在外地賣家那里,僅售160元。通過不斷購買、學習,我逐漸掌握了彩瓷的釉色、神韻、型制,能一眼辨真?zhèn)?,無須再仔細查看底部、釉質(zhì)等細節(jié)。而剛開始,最難突破的正是這一難關(guān)。
位列中國五大名瓷之首的鈞瓷,其魅力自不必說,在人民大會堂也有其身影,且通常作為國禮贈予外國友人。在此,我想說一說鈞瓷和彩瓷的區(qū)別。鈞瓷早期多為兩遍工,壞胎先烘干,而后掛釉高溫燒制;彩瓷則是為擴大生產(chǎn)、出口創(chuàng)匯而在后期大量生產(chǎn),坯胎直接施釉一次燒成,產(chǎn)量較大,且在外地也有營銷,故而全國各地均有散落。鈞瓷釉厚且釉色單一,最終成色全憑自然造化;彩瓷則略有控制,若想何處顯紅色,便在何處多施些銅,燒制后便能呈現(xiàn)紅色。其實,各地的窯口基本采用這兩種燒制方法。比如,宜鈞的釉色既有純天藍、天青這種單一的,也有大酒壇醬釉紅色的。依我這尚不成熟的理解,宜鈞就相當于河南禹州的鈞瓷,那些醬釉的缸也可稱之為宜興鈞彩瓷。當然,我的理解或許粗淺,還望老師們海涵并批評指正。
在由淺入深、逐步提升的收藏過程中,我自然也接觸瀏覽到大量“民國”、明清,乃至更早的高古瓷等。一天,臨近下班時分,店里來了兩位背著包的外地藏友老師,后來得知其中一位是江蘇儀征閱古軒的方俊老師,他主攻高古瓷,在瓷器領(lǐng)域造詣頗深。他在店里轉(zhuǎn)了一圈,買走了一對清代石灣窯綠釉魚尊(我當時當作“民國”的物件出售,不過價值相差無幾),并且對我柜臺擺放的一對土黃琉璃花瓶表現(xiàn)出濃厚的興趣。當時他詢問價格,我說尚未搞清楚年代,暫不出售。隨后他說能否拍照,我欣然應(yīng)允。我順勢加了他的微信,從此踏上了求教之路。他隨后在朋友圈發(fā)了一張我的琉璃花瓶的圖,標題僅一個字:尋。我見方老師都在尋覓,想必這物件定有價值,便在微信上詢問他大概年代。方老師毫無保留地告知我:“至少到清代?!蔽倚南肽艿角宕褜俨诲e,何況還說至少,那往上或許還有空間呢!自此,我成了方老師的忠實粉絲,遇到高古之類的問題便向他請教,而他從不厭煩,有問必答,真心令我感激不盡。這正應(yīng)了那句古玩題材電視劇里的話:“收藏行業(yè)利潤大,但最重要的還是做人!”在此,我著重書寫方老師,正因他是人品極佳之人!由此也推翻了我之前認為古玩行的人都保守的說法。
在收藏瓷器的道路上,古玩城的老玩家都是我的啟蒙老師,神屋鎮(zhèn)的彩瓷專家王保義老師也是我常常請教的對象。還有眾多老師,在此不再一一列舉。從他們身上,我不僅學到了豐富的收藏知識,更領(lǐng)悟了為人處世的深刻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