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美麗的夏夜,皮皮第一次跨進維拉·維洛古拉的門檻,正好杜米和阿妮卡不在家。他們離家一周去看望外祖母,因此他們不知道隔壁的房子已經(jīng)有人住進去了。他們回家后頭一天站在門口朝大街上張望時,也不知道實際上已有一位伙伴近在眼前。他們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也不知道這一天是不是會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還是這一天什么事情也不發(fā)生,就這樣枯燥乏味地過去。就在這時,維拉·維洛古拉的門開了,一位小姑娘走了出來。這是杜米和阿妮卡從未見過的最奇特的姑娘。她就是早上起來散步的長襪子皮皮,只見她的模樣是這樣的:
她頭發(fā)的顏色像胡蘿卜一樣,兩條梳得硬邦邦的小辮子直挺挺地豎著。她的鼻子長得就像一個小土豆,上邊布滿了雀斑。鼻子下邊長著一張大嘴巴,牙齒整齊潔白。她的連衣裙也相當怪,那是皮皮自己縫的。原來想做成藍色的,可是藍布不夠,皮皮不得不這兒縫一塊紅布,那兒縫一塊紅布。她的又細又長的腿上穿著一雙長襪子,一只是棕色的,另一只是黑色的。她穿一雙黑色的鞋,正好比她的腳大一倍。這雙鞋還是她爸爸在非洲給她買的,當時考慮到她的腳還要長大,而皮皮一直穿到現(xiàn)在,別的鞋都不愛穿。
杜米和阿妮卡睜大眼睛緊盯著這位陌生姑娘肩膀上的猴子。這是一只很小的猴子,穿著藍褲黃襖,戴著一頂白草帽。
皮皮朝大街上走去。她一只腳踏在人行道上,另一只腳踏在排水溝上。杜米和阿妮卡一直瞧著她,直到看不見為止。過了一會兒她又走回來了。她是倒著往回走的。這樣走回家就省得轉(zhuǎn)身了。她走到杜米和阿妮卡家門前,停了下來。孩子們默默相視,最后杜米說話了:“你為什么倒著走?”
“我為什么倒著走?”皮皮說,“我們難道不是生活在一個自由的國度里嗎?人們不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嗎?我還可以告訴你,在埃及人人都這樣走,沒有人覺得有什么奇怪?!?/p>
“你怎么會知道的?”杜米問,“你大概沒到過埃及吧?”
“我當然去過!啊,這一點你不用懷疑。我到過全世界所有的地方,看到過比人倒著走更奇怪的事情。如果我用手走路,我不知道你會說什么?!?/p>
“你說的都是謊話?!倍琶渍f。
皮皮考慮了一會兒,傷心地說:“對,你說得對。我是說了謊話?!?/p>
“說謊話可恥?!卑⒛菘ㄕf。這時她總算敢講話了。
“對,說謊話非??蓯u!”皮皮更傷心地說,“但是有時候我就忘了,你知道吧?一個小孩子,她的媽媽是天使,爸爸是黑人國王,而她自己漂流在大海上,你怎么可以要求她總是講真話呢?不過——不過我們還是可以成為朋友的,對嗎?”
“當然啦?!倍琶渍f。他突然感到,這一天絕對不會無聊地過去了。
“為什么你們不到我那里去吃早飯呢?”皮皮說。
“好哇,我們不是說過要做朋友嗎!”杜米說,“我們?yōu)槭裁床灰黄鸪栽顼埬兀孔撸覀內(nèi)コ栽顼?!?/p>
“好!現(xiàn)在就去!”阿妮卡說。
“不過先讓我向你們介紹一下尼爾松先生。”皮皮說。這時那只小猴子脫下了帽子,彬彬有禮地向他們表示問候。
他們穿過院子東倒西歪的大門,走在一條石子路上。路的兩旁都是長滿苔蘚的老樹,那些樹是枝枝杈杈的,爬上爬下特別方便。他們來到房子前面,走進了前廊。那匹馬正站在那里吃湯碗里的燕麥。
“我的天哪,你為什么把馬養(yǎng)在前廊里?”杜米問。他知道所有的馬都養(yǎng)在馬廄里。
“問得有道理,不過……”皮皮想了一會兒說,“它在廚房里太礙事,而在客廳里它又覺得不習慣?!?/p>
杜米和阿妮卡用手拍了拍那匹馬,然后繼續(xù)往房子里走。
那里有一個廚房、一間客廳和一間臥室。不過看起來這個星期五下午皮皮忘了打掃房間。杜米和阿妮卡小心翼翼地朝四周察看,想看看那位黑人國王究竟坐在哪里。他們過去從來沒有見過黑人國王。可是他們既看不到皮皮的爸爸,也看不到皮皮的媽媽,阿妮卡不安地問:“就你一個人住在這兒?”
“當然不是。”皮皮說,“尼爾松先生和那匹馬也住在這里?!?/p>
“噢,不過我的意思是說,你這里沒有爸爸和媽媽嗎?”
“沒有。”皮皮高興地說。
“晚上像睡覺這類事情誰來照料你呢?”阿妮卡問。
“我自己照料自己。”皮皮說,“第一次我很禮貌地提醒我,如果我不聽,我就口氣嚴厲地再說一遍,如果我還不聽,我就打我自己,你們明白了吧?”
杜米和阿妮卡沒有完全明白,但是他們想,這可能是一個好辦法。
小閱告訴你:長襪子皮皮,一個擁有胡蘿卜色頭發(fā)、小土豆般的鼻子和古怪穿著的小姑娘,不僅外表獨特,性格更是別具一格。皮皮的世界充滿了奇幻的色彩,從她的穿著打扮到穿著藍褲黃襖的小猴子,再到家中那匹“在前廊嚼燕麥”的馬,都充滿了超現(xiàn)實的想象。這種想象力不僅豐富了故事的內(nèi)容,也激發(fā)了我們的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