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看到一篇文章,說如果你每天的睡覺時間超過4小時,你成功的概率就減少了一半。我很自卑,自己從來沒養(yǎng)成每天只睡4小時的習慣。我現(xiàn)在雖然睡眠越來越少,但算下來也有五六個小時。然而,仔細看了這篇文章后,我覺得這里面的觀點是有問題的:我們現(xiàn)在提到個人管理的時候,常常是把個人管理等同于時間管理和效率管理,但時間管理并不等于是個人管理。
那么個人管理真正要管的是什么呢?比如說睡覺這個事情,你要給自己規(guī)定多長的睡眠時間呢?或者你要讓自己的能量、精力達到一種什么樣的狀態(tài)?
有的人會被各種效率手冊、手賬所綁架,每天把自己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的,但他很可能忘了管理的目的是什么。管理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完成你的目標,完成你的任務,而且要盡可能優(yōu)質(zhì)地完成你的任務。但時間管理頂多能夠讓你避免時間的浪費,并不能夠保證你的能量處于最好的狀態(tài)。
熊的生存行為就是能量的管理,吃各種各樣的食物,以充分地保證能量的供給。與此同時,它要盡可能地節(jié)省能量,所以它有冬眠的習慣。
鯊魚這種動物應該說是一個奇跡,它的歷史已經(jīng)超過了4億年,它是地球上最古老的動物之一,它的體量非常大,同時又處于食物鏈的頂端。
鯊魚的行為里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則,就是盡可能地節(jié)省能量。
比如說它在攻擊大體量的動物時,一般不會死纏爛打,往往是采取突襲的方式,咬掉獵物的某一塊肉,導致其大量流血,讓獵物在流血當中慢慢地死去。而這個過程,也能夠保證鯊魚不費體力。鯊魚可以通過血液來辨別獵物的方向,它會以一個很慢的速度慢慢地跟蹤,或者就待在某一個地方,等到獵物死亡后,飽餐一頓。
老鷹在抓捕獵物時,也會以自己的方式來節(jié)省能量。在抓捕小型獵物時,比如鼠、兔,老鷹會在高空以一種滑翔的狀態(tài)慢慢盤旋,這樣不會消耗能量。當它發(fā)現(xiàn)獵物時,會以自由落體的速度俯沖下來,在離地面差不多5米的時候,再展開翅膀,貼近地面,抓住獵物。而在抓捕大型獵物時,比如羊、鹿,老鷹會將利爪扎進獵物的身體,然后飛向天空,在距離地面差不多50米時松開爪子,讓獵物落地,摔死,然后再把獵物抓走。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這是因為獵物總會在空中反抗、折騰,會消耗鷹的能量,所以它用這種方式保證了自己能量的最低消耗。
以前我們在講“知幾”這個概念的時候,引用了《易經(jīng)》里的一句話,“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君子在看到征兆時就會立即行動,不會整天等待。這句話強調(diào)了行動的及時性和決策的果斷性。
《菜根譚》里有一句話,“虎行似病,鷹立如睡”。為什么老虎走起路來要懶洋洋的,為什么鷹站著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實際上,這種狀態(tài)是它們在準備攻擊或捕獵時的最高手段。這兩個自然界里最猛的禽,最猛的獸,它們只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
我們在做個人管理的時候,常常是在時間上做文章,而不是在能量上做文章,在這一點上我們甚至不如動物,或者說動物是很懂得個體管理的。管理首先是去掉一切不創(chuàng)造價值的環(huán)節(jié)。我們在追求效率的時候,常常忘記另外一個比效率更重要的概念,就是效果。
現(xiàn)代管理學之父,彼得·德魯克第一次區(qū)別了效率和效果這兩個概念。因為很多的管理都是以效率為導向,而不是以效果為導向。Efficiency和Eeffective這兩個概念是很不一樣的,德魯克有一句話說得非常簡單明了:世界上最沒有效率的事情就是以最高的效率做沒有效果的事情。我們在做個人管理的時候,一定要以效果作為目標,與此同時要管理能量,而不是時間。
德魯克看到了效率和效果的區(qū)別是因為一個很小的個人經(jīng)歷。一次,他在電梯里遇見了分別四年的未婚妻。扶手電梯是很有效率的工具,一個往上,一個往下,他倆因為偶然相遇非常激動,所以他一下電梯就趕緊換上了向上的電梯來追他的未婚妻,而他的未婚妻也一出電梯馬上就換乘了向下的電梯,也來追德魯克,結果他們又一次擦肩而過。但是由于沉浸在那種相逢的歡喜中,他們又一次地重復了前面的動作,結果在電梯上三次擦肩而過,還沒有擁抱在一起。后來德魯克終于明白,要擁抱在一起,他必須下了電梯以后停下來,這就是效率和效果的差別。
我們在做時間管理的時候,應該問一下自己,我現(xiàn)在的這種管理是不是正如德魯克和未婚妻那樣,一直在扶手電梯里繞圈,在一個高效率的實際上低效果或無效果的狀態(tài)里頭呢?
(源自“伯凡·日知錄”,方可薦稿)
責編:小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