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鐘先生相識,源于創(chuàng)辦《問紅》雜志,我在馮其庸先生鼓勵下,正值俞平伯誕辰一百一十周年,首期便由谷林先生賜稿,谷林先生認識鐘先生,于1996年即有書信往來?!边@是張建智的一段回憶。2024年底,由其主編的“問紅文叢”由北岳文藝出版社出版,以《紅樓夢》研究為中心,輔以名家的書評、回憶、日記、書札等,圖文并茂,深受廣大讀者喜愛。
中山大學鐘樓文學社《紅豆》雜志結(jié)集(增訂本),一大冊,是中文系1979年到1980年學生作品的薈萃。這本集子有那個時代的痕跡,文字稚嫩,然真誠萬分,手寫我心,字載所思,替后來的文學敘述開辟新路,故在當時的各大學廣為傳誦。那個年代,各校文學社都有自己的刊物,比如復旦《詩耕地》,影響至今。八十年代我讀大學時,曾任復旦詩社理事,也發(fā)表過不少詩作,其中一句“揮舞著褲衩,追趕十六歲的年華”,成為一種標簽。其實,在大學一年級,我還與室友創(chuàng)辦文學班報《樵夫》,自己刻字、油墨印刷,可惜經(jīng)濟無人授手,不出兩期就夭折了。
在二十世紀中國學者群中,方東美先生素以“學問淵博,體系精深”(陳康語)而著稱。“先生幼承家學,尤以博綜稱,兼中、印、希、歐四大文化傳統(tǒng),統(tǒng)科、哲、藝、教四大學術領域;集儒、道、釋、西四大思想源流于一身。如斯大哲,誠所謂碩學通儒,曠世罕覲,宜乎西人之驚詫而致問也。”他還將印度哲學納入其“智慧架構”中成為“第四慧”,創(chuàng)前人未能發(fā)覆之論。朱文信在《梵學與道學:中印哲學精神之會通》專辟一章來讀解方東美哲學“第四慧”,并將之與中、西哲學并列,尋找出中、西、印哲學的共通規(guī)律,在“梵我一如”與“天人合一”之間找到會通的可能。沈衛(wèi)威《學衡派年譜長編》已出版,這是學術界的一件大事。順此,便想起梅杰編著的《梅光迪年譜初稿》《梅光迪文存》《梅光迪研究資料匯編》《文學演講集》等。樓光來《悼梅迪生先生》一文中道:“今之治西學者,往往于我國固有之文化不甚了解,而治國學者,又昧于西洋立國之精神,欲求如先生之文章學問奄有東西之長,而風度如魏晉間人,氣象近儒者,不可多得矣。”隨著這些年譜和文集的出版,學衡派的完整面貌呈現(xiàn)出來,這也為文化保守主義正名。
被后輩們稱為“衡陽老姑奶奶”的瓊瑤,以非常的方式翩然而去。她的言情小說,實為中國現(xiàn)代愛情之啟蒙。《窗外》《一簾幽夢》等風靡一時,乃至,由其小說改編的電視連續(xù)劇《還珠格格》,熱播大江南北,至今回響。她是湘人前輩,曾托人邀請她撰寫文章,惜乎她已封筆。衡陽人甘建華所寫《憶昔瓊瑤還鄉(xiāng)記》一文,呈請她審讀后,《書屋》才發(fā)表,雜志主編為衡陽人,此文編輯為衡陽人,硬是一種巧合。冥冥之中,因果這般分明,無言以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