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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原一個真實而鮮活的海派藝術大師

      2024-12-31 00:00:00陳祥明
      書畫世界 2024年8期
      關鍵詞:安東吳昌碩生涯

      作為海派藝術大師,吳昌碩對近現(xiàn)代中國文化藝術的影響無疑是巨大而深遠的,正因為如此,藝術-學術界對吳昌碩的研究成果豐碩,令人目不暇接。然而,仍有諸多學術問題需要探索,諸多研究空白需要填補,諸多似是而非的所謂結論尚需反思與探究,諸多與吳昌碩相關的史跡史實史料還須深入梳理與詮釋,也因此,對吳昌碩的藝術-學術研究方興未艾。我熱切地期待著,具有“史學眼光、美學情趣”“宏觀著眼、微觀著手”的學術成果問世,以化解吳昌碩研究中的一些疑點難點,填補某些空白點。當讀到夏冬波先生的《吳昌碩新論》時,我的期待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滿足。

      對于吳昌碩研究,夏冬波先生很早便高度關注,尤其是近五年多來更是用功甚勤,發(fā)表了數(shù)十篇論文,在學術界產(chǎn)生了一定影響。他將這些成果匯輯為《吳昌碩新論》(以下簡稱《新論》),付梓出版?!缎抡摗肥杖胝撐?8篇,全書分為“仕宦尋蹤”“生平交游”“藝術賞評”“探索發(fā)現(xiàn)”“學術爭鳴”五部分。該著雖為論文結集,但并不使人感到散漫,而似一條紅線貫穿的一串珍珠讓人目不暇接,這條紅線在呈現(xiàn)吳昌碩官宦生涯的艱難坎坷與藝術人生的豐盈燦爛的同時,將以往被學術界遮蔽了的真實的吳昌碩還原出來。因此,這是一部學術性與可讀性兼勝、思想性與趣味性并重的著述。

      首先,《新論》對吳昌碩進行“仕宦尋蹤”,以九篇論文的篇幅容量,從不同維度視角揭示了其官宦生涯的真實境況。吳昌碩為近現(xiàn)代海上文化名流,人們對其藝術人生研究頗深,但對其官宦生涯研究薄弱,于是夏冬波著力于其官宦生涯研究。譬如,《吳昌碩捐升“候補知縣”探微》一文,通過對有關歷史文獻的深度開掘,對吳昌碩捐升“候補知縣”做了考察,認為吳昌碩從捐官典史開始,到捐升從九品,到捐升縣丞,尤其是捐升“候補知縣”,為以后丁葆元舉薦署“一月安東令”打下了基礎。通過對吳昌碩捐升“候補知縣”研究,呈現(xiàn)吳昌碩“入仕”的一段重要履歷,厘清當下吳昌碩官職表述的諸多舛誤,為學界提供了吳昌碩研究的新視角。其實,吳昌碩與大多數(shù)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人一樣,有修齊治平的理想抱負,仕途情結貫穿著他的大半生。吳昌碩家境清貧,早年生活一直困頓顛沛,如同大多數(shù)沒有功名的讀書人一樣,他曾努力利用各種關系通過捐納的方式來獲取功名。據(jù)《吳昌碩淮上“謀差”》一文揭示,吳昌碩自1899年秋到淮上“謀差”至1900年初夏辭別清江發(fā)審局,近一年時間,他先到南京拜謁兩江總督劉坤一,然后北上揚州拜訪署淮揚海道道員丁葆元,丁葆元將其安置在清江發(fā)審局當差,隨后又讓其代理安東縣知縣。“一月安東令”后,他南下后再返淮上,以“重聽加劇”婉辭淮安府清河縣事,毅然南旋海上。這是吳昌碩仕途最重要的階段,弄清這段歷史,對于研究吳昌碩的官宦生涯具有特別的意義。經(jīng)詳細考證,作者認為吳昌碩署理“一月安東令”并不是接安東縣令張壯彩之職,而是從署理安東縣令孫友萼或楊增芳手中接印的,于是廓清了吳氏短暫而重要的致仕糊涂賬。吳昌碩代理安東縣知縣是有不少故事的,著作者通過翔實的歷史文獻的梳理解讀,將其“一月東安令”的履職情況、人際交往及其心境都洞幽察微,娓娓道來。其中有兩點值得關注:一是吳昌碩在任安東縣知縣期間作詩四首,《歲己亥十一月攝安東縣即目》曰:“舊黃河勢抱安東,古木寒潭萬影空。臥榻冷懸高士雪,卷茅狂聽大王風。詩來淮上秋山里,人在天涯水氣中。眼底石頭真可拜,倘容袍笏借南宮?!笨梢钥闯鰠遣T在這里已經(jīng)以北宋著名書畫家、安東縣的前任知漣水軍的米芾為人生榜樣了。二是吳昌碩的入仕之途并沒有就此結束,人們津津樂道的吳昌碩在“一月安東令”后即辭職,從此“決絕仕途,專心藝事”的說法是不符合真實情況的。事實上,吳昌碩在辭別安東縣之后,與官場并沒有決絕,他的仕途仍在繼續(xù)。而吳昌碩署理“一月安東令”是被別人接任的,說他是辭去安東縣令并非事實,因吳昌碩僅僅是臨時代理,正式任命的縣令上任了,你就得讓賢。如此等等,夏冬波的梳理、詮釋、結論讓人信服。

      《新論》考察吳昌碩的仕宦生涯,與探微其藝術人生融會契合。吳昌碩雖是奔波勞碌于社會基層的仕人,但畢竟是晚清的文人書畫大家,因此他的“捐升”(跑官、買官)自然不同于那些商賈大戶、世閥后裔,也不同于一般的鄉(xiāng)間秀才、市井草民。他的“捐升”既顯得無賴、困頓、苦楚,也表現(xiàn)得不同流俗、坦然乃至凜然。這一方面,是由于“捐升”作為整個晚清社會普遍現(xiàn)象,是朝野普遍認同的準制度安排;另一方面,是古代仕人階層所特有的流風遺韻,影響乃至塑造了吳昌碩的凜然風骨和藝術家個性。通過對吳昌碩仕宦生涯軌跡的追蹤考察,不僅勾畫了晚清仕人“捐升”風俗圖,而且呈現(xiàn)了吳昌碩別樣的藝術生涯。據(jù)《吳昌碩皖省“謀差”》描述,為“謀差”,吳昌碩以刻印書畫為媒結交了一批名儒大宦,如高邕、任伯年、楊峴、譚獻、俞樾、潘祖蔭、吳大澂、吳保初、徐士愷、裴景福等。吳昌碩和任伯年結為至交,任伯年多次為吳昌碩畫像,曾繪《酸寒尉像》,成為近代繪畫史上的佳話。在光緒十九年(1893),尹沅、任頤繪《吳昌碩五十小像》并自題詩道:“長镵白木柄,飽飯青雕胡。生計昔如此,田園無處蕪。而今一行吏,轉負十年租。何日籬邊菊,陶潛共酒壺?!睂遣T視為與晉人陶潛一般的“行吏”,可見眼光炯著。再如,光緒十九年(1893)十一月,吳昌碩由江蘇省出發(fā),溯江而上,直奔沈秉成的皖江節(jié)署。途經(jīng)蕪湖時在長江輪船中偶遇凌霞,請凌霞題《壬辰山水》,同題者還有費念慈和高邕。吳昌碩《石交錄》中43位知交朋友,凌霞位在前列。凌霞長吳昌碩24歲,對“揚州八怪”多有研究,對吳昌碩的習畫取徑具有一定影響。吳昌碩與凌霞的筆墨緣分也是近代書畫史上一段美談。

      吳昌碩為近代海上文化名流,人們對其官宦生涯鮮有論述,更由于其官職不高,宦跡難覓,當下人們對其仕宦生涯往往避重就輕,即使像上海書畫出版社出版的《吳昌碩全集》,也只是在文獻附錄做了個《吳昌碩藝術年表》,而對吳昌碩的入仕之途少有記載。在《吳昌碩宦跡考》一文中,夏冬波對吳昌碩官宦生涯做了全面考察:一、從捐官典史到捐官縣丞;二、捐升候補知縣;三、因功升授江蘇補用直隸州知州;四、署理江蘇安東縣知縣;五、從義渡局委員到洋務局委員。通過對吳昌碩宦跡的考察,認為吳昌碩仕途歷時35年,為官浙江、江蘇和上海3地,官職當差30余種。厘清當下吳昌碩官職表述的諸多舛誤,為學界提供吳昌碩研究的新成果。夏冬波還在《吳昌碩的“捐納”和“議敘”》中,通過對“捐納”和“議敘”的考察,窺見藝術大師吳昌碩顛仆不順的官宦生涯和坎坷艱辛的風雨人生。在《吳昌碩在浦東的“行吏”生涯》中,一方面展現(xiàn)寓居滬上的吳昌碩是“從安吉‘海漂’來的有志青年”,一方面呈現(xiàn)吳昌碩“非常勵志勤學”而“在浦東才藝大進”。吳昌碩在上海浦東的“行吏”生涯之余,勤奮學習,書不離手,金石詩書畫技藝大進。他的書法取法于石鼓文,熔古鑄今,開宗立派。他的金石篆刻繼承秦漢以來治印精髓,開創(chuàng)了體貌厚重、以氣取勢、因勢結神的一代新印風。他的詩學與海派同光體詩人如鄭孝胥、陳三立、張謇、吳保初、陳詩、狄平子等交往唱和,詩才大進。更為難得的是其寫意花鳥畫,以書法入畫,筆墨酣暢,得金石氣韻,大氣磅礴,開海上大寫意繪畫一代新風。他的具有金石意味的海派大寫意畫風,直接影響了后來的齊白石、潘天壽、王一亭諸大家。

      夏冬波的吳昌碩研究具有鮮明的理性精神和學術個性,而非隨波逐流、人云亦云。這突出地表現(xiàn)為“在梳理中辨析,在辨析中梳理”,對過往的有疑問的所謂學術結論再觀照、再探索、再詮釋。譬如,吳昌碩作為近現(xiàn)代海上文化名流、詩書畫印一代宗師,他曾代理“一月安東令”常常被后人津津樂道。古代官吏上任時接印和離任時交印都是件很重要很嚴肅的事情,朝廷有嚴格的要求并且對違規(guī)者有懲戒措施。那么,吳昌碩上任代理安東縣縣令時是接了誰的印綬呢?著名書法家、書法史論家朱關田先生認為吳昌碩是接了張壯彩的印綬,他在《吳昌碩年譜長編》說:“……缶翁所謂幾望之日乃是年十一月十六日,經(jīng)‘道署讞局’以五品頂戴候補縣令權代安東縣令張壯彩之職,迄至十二月十七日已經(jīng)交卸新任者,先后一個月,這就是所謂的‘一月安東令’也。”其結論是吳昌碩“權代安東縣令張壯彩之職”。由于朱關田先生名望高,且是在畫家年譜中所言,此結論似乎成為不可置疑的定論。然而,夏冬波對此質疑道:“果真如此嗎?”他遂撰文《吳昌碩“一月安東令”接了誰的印綬?—兼與朱關田先生商榷》,通過對吳昌碩私人信件、官方奏折以及當時《申報》所刊“蘇省官報”“金陵官報”等大量歷史文獻的系統(tǒng)梳理和深入辨析,得出了新的結論:吳昌碩代理“一月安東令”并非從張壯彩手中接得印綬,而是從楊增芳或孫友萼手中接印的。文章以翔實的文獻、縝密的考據(jù)、嚴謹?shù)谋嫖?,讓人不得不相信:“吳昌碩并沒有與前任有很好的交接,想必前任是有些特殊的情況。但安東縣令印綬上的余溫肯定是楊增芳或孫友萼留下的,不可能是張壯彩,因為張壯彩其時還在‘吏部議奏’之中?!?/p>

      夏冬波的梳理、辨析和考據(jù),還體現(xiàn)了一種嚴謹?shù)膶W風和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翁同龢贈吳昌碩對聯(lián)究竟作于何時?—兼與王琪森先生商榷》一文,篇幅不長,卻很精彩。此文是針對王琪森先生的文章《世承真情 道緣相守—對吳昌碩一生“朋友圈”的歷史梳理》中的一個問題而做的辨析。夏冬波首先肯定王琪森先生的文章“從海派大師吳昌碩的早年的朋友圈,到中年的朋友群,再到晚年的文墨老友進行了梳理,文章甚有價值”。文中涉及翁同龢贈吳昌碩的八言聯(lián)“米老襟懷云山墨戲,萊公詩句野渡舟橫”。王琪森先生認為這副對聯(lián)是清光緒二十四年(1898)吳昌碩拜訪翁同龢時,翁同龢的回贈之作。而夏冬波“不敢茍同,在此不得不為之一辨”。其辨析集中在兩個問題:一是還翁同龢對聯(lián)的本來面目。王琪森文中將翁同龢的八言聯(lián)誤為七言聯(lián)“米老襟懷云山墨,萊公詩句野渡橫”,夏冬波指出:遺憾得很,王琪森先生將這副八言聯(lián)弄成七言聯(lián),上聯(lián)漏“戲”字,下聯(lián)漏“舟”字,實在大不應該。他根據(jù)2018年在浙江省杭州市武林館區(qū)舉辦的《吳昌碩與他的“朋友圈”》展覽,以所展對聯(lián)真跡來佐證翁同龢對聯(lián)是八言聯(lián)而非七言聯(lián)。他還對翁同龢八言聯(lián)的內(nèi)涵及其上下聯(lián)題款、印章都做了詳細的詮釋,讓人感到“兩聯(lián)對仗工整、一出自然,寓意深刻、發(fā)人深思,實為楹聯(lián)佳構”。二是澄清和推定翁同龢此楹聯(lián)的撰寫時間。翁同龢此楹聯(lián)作于何時呢?從翁同龢楹聯(lián)下聯(lián)題款看:“時先生在滬上主義渡事”?!爸髁x渡事”又作何解呢?“主義渡事”是指吳昌碩任“上海浦江義渡局委員”之事。那么,吳昌碩“主義渡事”又在何時呢?據(jù)考證:光緒二十八年十二月(1903年1月),年近六十的吳昌碩仕途生涯有了重要變化,他從事公務活動的地點由江蘇轉到了上海,先后任上海浦江義渡局委員和上海洋務局委員。吳昌碩是由蘇淞太兵備道袁樹勛委任為上海浦江義渡局委員的,任職的時間從光緒二十九年(1903)三月二十九日開始,于光緒三十二年(1906)二月二十三日結束。據(jù)翁同龢楹聯(lián)落款為“時先生在滬上主義渡事”推測,這副楹聯(lián)應該是翁同龢撰于光緒二十九年(1903)三月二十九日至光緒三十年(1904)七月四日翁同龢去世之間。這副楹聯(lián)是翁同龢為吳昌碩精心撰寫的,時翁同龢因戊戌變法被罷職歸故里已經(jīng)多年了,并非吳昌碩于光緒二十四年(1898)拜訪翁同龢時翁同龢的回贈。

      學術探索的目的在于有所發(fā)現(xiàn),而書畫史探索的要義在于溫故知新。譬如,吳昌碩在日本有相當大的影響,他有不少日本朋友和弟子,如白石六三郎、富岡鐵齋、內(nèi)藤湖南、中村不折、河井仙郎和長尾甲等。吳昌碩有一幅書法作品為“溫卿先生”所囑錄舊句,作于清光緒乙巳年(1905)?!皽厍湎壬焙卧S人也?學界未知究竟。夏冬波在《缶廬舊句尋溫卿》一文中,通過吳昌碩對“溫卿先生”錄舊句二首的悉心考察,認為“溫卿先生”是日本外交官白須直,以此為研究吳昌碩的日本朋友圈增添新內(nèi)容,也為以后輯補《吳昌碩全集》提供一件吳昌碩有紀年的書法作品。再如,吳昌碩曾從軍參加了甲午戰(zhàn)爭,甲午戰(zhàn)爭給吳昌碩帶來終身之痛,這一點過去很少有人知曉和提及。夏冬波在《吳昌碩的甲午之痛》一文中描述,從青年時自號“劍侯”可以看出,吳昌碩是一個熱血沸騰、勇于擔當之人。甲午從軍后,吳昌碩雖然從未直面殺敵,只是用筆寫些對敵勸降的露布,草擬吳大澂的戰(zhàn)報文稿。然而,“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邊陲的荒寒、蒼涼、雄渾對吳昌碩這個來自南方的書生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面對日軍的兇殘和國土的淪喪,吳昌碩悲憤交集,賦七律一首,以祭忠魂:“憑吊忠魂歌莫哀,傳聞鄧禹繪云臺??蓱z旗鼓伸天討,未見珊瑚入貢來。謝傅圍棋終破賊,班超投筆敢論才。妖星看挽強弧射,獨立營門遣酒懷。” 吳昌碩出關后作《枕肘》詩一首:“枕肘不成寐,離奇濁酒醒。逼天梨葉赤,浮地海風腥。草檄工心策,磨人盾鼻靈。明朝渡遼水,一叩幼安扃?!边@首詩是他在行軍途中大軍臨時駐扎山海關時所作,在大軍出發(fā)的前夜,吳昌碩浮想聯(lián)翩,反側難眠,以詩記述了軍旅途中的心情,起草軍中文書、巡視士兵操練場景的感慨,以及他暗下決心,要學南宋詞人辛棄疾(幼安)英勇抗金的民族氣概,沖鋒陷陣,御敵于國門之外。此詩活潑自然,接近口語,具有明麗俊逸、直抒胸臆的特點。吳昌碩以此詩作《枕肘》篆書卷,并題款有“枕肘一首,作于山海關軍次。乙未三月,重書一過,吳俊卿”。這幅書法作品是難得一見的吳昌碩中年書法作品,其行筆工穩(wěn),結體規(guī)整,與晚年作品反差明顯,是吳昌碩中晚年書法風格的一個參照。而這幅篆書作品交代了這首詩的創(chuàng)作時間、地點,因此說這是一件有背景有故事的書法作品,也是吳昌碩參與甲午戰(zhàn)爭的重要見證。

      夏冬波是一位詩人、書法家,因此對于吳昌碩的詩書畫印不僅以史學的眼光來審視,而且每每以藝術美學的眼光來賞析,給文章帶來了諸多美趣。《明月清風塵外侶,冰心鐵骨歲寒姿—試論吳昌碩題梅詩及其君子品格》一文,從吳昌碩眾多題梅詩中解讀吳昌碩愛梅、畫梅和詠梅,品讀吳昌碩的官宦生涯和藝術人生,體悟吳昌碩的君子品格,為我們研究君子文化提供了一種新視覺。《吳昌碩一封信道出了〈袁安臥雪〉的秘密》一文,不僅從吳昌碩寫給吳保初的書信中鉤沉出《袁安臥雪》創(chuàng)作的精彩故事,而且澄清了作品幾度命名的混亂,更就如何欣賞這幅作品談了看法。夏冬波認為,吳昌碩這幅創(chuàng)作于1892年的《袁安臥雪》確實具有代表性,以作篆之法作畫,是吳昌碩的一大特點。從線條的蒼勁老辣,到畫意的構圖、雪景的呈現(xiàn),表現(xiàn)出吳昌碩山水人物畫已經(jīng)相當成熟了。我們切不可相信吳昌碩自謙“三十始學詩、五十始學畫”之言。吳昌碩在1911年冬作《疏林茅舍圖》,還題道:予不善作山水,草率圖之而已。你能信嗎?夏冬波賞析道:吳昌碩的《袁安臥雪》以濕筆繪出一片樹林,枝丫無葉,縱橫織天,以橫掃淡墨襯出松石竹木間一茅屋,屋中有一寒士做伏案狀。以淡墨橫掃云天,活脫脫襯出茅草書屋,不畫人覺有人在其中,可謂筆簡意饒,意境高古,構思獨特。此作以詩文生發(fā)畫意,寫出吳昌碩雖困于苦寒而不甘寂寞,以高士袁安自況“自嘲亦自礪”的精神狀態(tài)?!秾け恼Z黃司馬 初拓黃庭在霍邱—吳昌碩題安徽裴景福兩件匾額賞析》一文,夏冬波這樣賞析:“‘歸與軒’篆字……在用筆上率意而為,渾樸厚重,圓勁中而寓方折,起筆藏鋒回護,行筆瀟灑俊逸,委婉含蓄,如行云流水,自如流動,變幻莫測?!措[庵’三字輕頓緩提,錯落有致,筆道粗細枯濕一任自然,如渴驥奔泉,遒勁老辣,隨心所欲而不逾矩,收筆戛然而止,妙不可言。結體則在大疏大密之下,構思奇妙,曲盡姿態(tài),意象迭出。”他還就兩匾的行草書題款的取勢、取法及章法、墨法、印章都做了賞析,認為“通篇作品無論是篆書正文,還是行草書落款和印章的搭配,皆力貫始終,精神粲然,表現(xiàn)出吳昌碩書法凝練遒勁的陽剛之美,金石氣味十足。而吳昌碩以篆書、行草書搭配結合的匾聯(lián)作品最多,形成了缶翁獨特的題匾風貌”。

      夏冬波對吳昌碩生平交游的梳理研究,還非常關注吳昌碩與皖籍人士的交往,體現(xiàn)了一種濃郁的家鄉(xiāng)情懷。通過對吳昌碩與皖籍人士的交往研究,一方面擴大了對吳昌碩交游圈認知的視野,另一方面也是對吳昌碩與皖籍人士、海派文化與徽派文化互動互滲、彼此激發(fā)的觀照考察。據(jù)夏冬波考據(jù),吳昌碩的安徽“朋友圈”有數(shù)十上百人,其中方濬益、吳保初、裴景福、徐士愷、劉世珩、龔心銘、李國松等人尤其值得關注。吳保初(1869—1913)為安徽廬江人,系“淮軍二代”,其父吳長慶為淮軍名將,官至廣東水師提督。據(jù)《吳昌碩與吳保初交游考》一文揭示,吳昌碩和吳保初均為近現(xiàn)代海上名流,一位屬于“清末海派四大家”,一位屬于“清末四公子”。二吳詩均列入《光宣詩壇點將錄》。吳昌碩去世后,陳三立撰《安吉吳先生墓志銘》(朱孝臧書丹、鄭孝胥書蓋),馮幵撰《安吉吳先生墓表》(于右任書丹、章太炎篆額);吳保初去世后,康有為撰《吳彥復墓志銘》(沈曾植書丹、鄭孝胥書蓋),章太炎撰《清故刑部主事吳君墓表》。皆極一時之榮。二吳長期居住上海,對海派文壇藝林影響深遠。因此,深入考察二吳的相互交往、詩歌酬答,尤其是吳昌碩的致信、贈印,對于認識和理解吳昌碩的藝術人生具有特別重要的價值與意義。裴景福(1854—1926)為安徽霍邱人,“淮軍二代”成員、進士出身,近現(xiàn)代著名書畫碑帖鑒藏家。據(jù)《吳昌碩與裴景福之交游》揭示,裴景福為吳昌碩早期的文友,由于裴景福父親裴大中宦跡滬上,裴景福與吳昌碩得以相識,因志趣相投,兩人保持數(shù)十年的知交關系。吳昌碩與裴景福交往40年,兩人在詩翰書信酬答和書畫碑帖鑒藏方面的交往尤其頻繁。由于吳昌碩“行吏”不定和裴景福宦海沉浮,兩人的感情越發(fā)真摯。該文為研究吳昌碩“朋友圈”和藝術人生提供了新內(nèi)容。方濬益(1836—19 0 0)為安徽定遠人,淮軍集團成員,曾為江蘇候補知縣,歷署南匯、奉賢知縣。據(jù)《吳昌碩與方濬益交游考》揭示,在吳昌碩早年的“朋友圈”中,安徽籍的并不多見,而定遠方濬益算得上是一位吳昌碩早年名副其實的“石友”。因方濬益在江蘇金山、南匯、奉賢等地為官,因此吳昌碩與方濬益長期研討“金石”收藏學問成為可能,兩人有緣成為金石交。該文從方濬益是吳昌碩早年的“石友”、吳昌碩為方濬益“刻印”、吳昌碩請索方濬益“題跋”書畫等三個方面,比較全面地考察兩人數(shù)十年的交誼。現(xiàn)在留下大量珍貴文物,成為吳昌碩、方濬益兩人友誼的見證,也成為近現(xiàn)代滬皖海派金石書畫人物交游的一個典范。徐士愷(1844—1903)為安徽石埭(今安徽石臺)人,是晚清李鴻章淮軍-淮系集團成員,官至浙江候補道。嗜舍石,精鑒藏。據(jù)《吳昌碩與徐士愷交游考》揭示:在吳昌碩藝術的成長和官職的遷升過程中,徐士愷給予非同尋常的關心和幫助。徐士愷與吳昌碩同齡同好,由于酷嗜金石、喜好篆刻、精通鑒藏,與吳昌碩有了非同尋常的交游。吳昌碩為徐士愷刻印、題詩、題磚拓碑銘;徐士愷幫助吳昌碩捐官、謀差,為吳昌碩輯《缶廬印譜》等。吳、徐交往數(shù)十年,成為滬皖海派金石詩書畫人物交游的一個典范,也為吳昌碩非同尋常的藝術與宦跡人生留下大量珍貴史料。因此,吳昌碩與安徽徐士愷的交往不能不引起我們的重視。如此等等,《新論》向人們呈現(xiàn)了一個不一樣的海派藝術大師的人物交游史,這無論對于吳昌碩藝術人生研究,還是對于“海派”與“徽派”文化的交互影響研究都大有裨益。

      《新論》最后的《吳昌碩仕宦年表》通過對吳昌碩生平等深入研究,又為我們解開了吳昌碩仕宦生涯的諸多謎團?!秴遣T仕宦年表》與《吳昌碩藝術年表》互為補缺,合為迄今為止最為完整的吳昌碩年譜。

      總之,《新論》將被以往學術界遮蔽了的真實的吳昌碩還原出來,使我們進一步領略到吳昌碩官宦生涯的艱難坎坷,領略到吳昌碩藝術人生的豐盈燦爛,領略到一個真實而鮮活的海派藝術大師?!缎抡摗返某霭娉尸F(xiàn)了吳昌碩學術研究的一種新的視野、新的境界。

      當然,吳昌碩的官宦生涯與藝術人生是一大“富礦”,還有待進一步發(fā)掘探究。我們期待冬波先生有更多的研究成果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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