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博里的中國龍

摘 要：文章從龍的起源、文物中龍的普遍性、龍的形象等方面進行介紹，以領(lǐng)略文物中龍的百態(tài)千姿，了解龍文化的豐富內(nèi)涵。

關(guān)鍵詞：龍文化；龍紋；賞析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4.19.003

卯兔追冬去，辰龍報春來。在中國歷史長河中，龍作為一種獨特的文化象征，一直備受矚目。如今，我們可以在各地的博物館里看到龍的影子，它們或雕刻于石碑之上，或鑲嵌于銅器之中，或繪畫于瓷器之上。這些博物館里的龍不僅僅是藝術(shù)的體現(xiàn)，更是中國歷史與文化的見證。本文悉心摘選黑龍江省博物館11件館藏珍寶，邀您領(lǐng)略文物中龍的百態(tài)千姿，了解龍文化的豐富內(nèi)涵。

1 龍的起源

龍文化的起源可追溯到距今8000多年的紅山文化時期。當(dāng)時先民已有對原始龍的圖騰崇拜，龍圖騰是將許多不同的圖騰糅合成一種綜合體，顯示出文化的極大包容性，奠定了龍文化的基礎(chǔ)。隨著時間的推移，龍的形象和內(nèi)涵不斷發(fā)展和豐富，成為中華民族的文化標志之一。在考古學(xué)視野下，龍的起源與演變經(jīng)歷三個階段：一是仰韶時代以單一動物為原型的龍紋；二是龍山時代以鱷魚、蛇紋為主體兼取一兩種動物特征的龍紋；三是夏商時期以鱷、蛇為主體，兼容魚、虎、鹿、鳥等多種動物特征的龍紋。在此過程中，龍的形態(tài)和內(nèi)涵逐漸豐富和深化，成為具有多元一體格局的中華文明的重要象征之一。經(jīng)過數(shù)千年的創(chuàng)新、演進與交融，龍形象已經(jīng)深深扎根于中華文化之中，不僅成為中華民族精神的象征，更是文化的獨特標志。它承載著人們的信仰，體現(xiàn)了深厚的民族情感，并成為連接世代華夏兒女的牢固紐帶。這種升華不僅體現(xiàn)了龍在中華文化中的重要地位，也反映了中華民族對于龍的深厚情感和無盡敬仰。在中國人的心中，龍已經(jīng)扎下了根，成為中華文明的重要象征。每一個炎黃子孫都會認同：龍是中華民族的象征，也是中華民族文化的象征。龍的形象已經(jīng)演變成一種既唯實又抽象的符號，令人感到親近并激發(fā)出一種血肉相連的情感。當(dāng)我們被稱為“龍的子孫”或“龍的傳人”時，我們常常會感到激動、奮發(fā)、自豪。

2 文物中龍的普遍性

首先，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文物中龍的形象和象征意義貫穿了中國整個歷史進程。從新石器時代的彩陶到商周的青銅器，再到秦漢以后的陶瓷、服飾、漆器、玉器等，都可以看到龍的形象和龍的象征意義。其次，文物中龍的形態(tài)多樣，形象變化豐富。從早期簡單、抽象的龍紋，到后來復(fù)雜、具體的龍形象，龍的形象和象征意義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和文化區(qū)域都有所變化和發(fā)展。這種多樣性和變化性反映了中國文化的多樣性和創(chuàng)新性。此外，文物中龍的普遍性還表現(xiàn)在其廣泛的分布和傳播上。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漢族還是少數(shù)民族，龍的形象和象征意義都深入人心，成為人們生活和文化的一部分。龍的形象和象征意義與各種文化元素如神話、傳說、文學(xué)、藝術(shù)等相互融合，形成了豐富多彩的文化景觀。

3 文物中龍的形象

3.1 銅器上的龍

研究表明，龍紋大概率是由夔紋演變而來的，并且龍紋最早以夔龍紋的紋樣形式出現(xiàn)在玉器、青銅器等器物上①。銅器上的龍紋通常以浮雕或鏤空的形式出現(xiàn)，形象生動，線條流暢。根據(jù)歷史時期和地域的不同，龍紋的形態(tài)和風(fēng)格也有所差異。例如，從商周時期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這一時期龍紋的表現(xiàn)形式是原始的、稚拙的②。商周時期是龍形象的基礎(chǔ)期，它沿襲著原始社會龍形的脈絡(luò)，在由直線到曲線、由嚴謹?shù)奖挤?、由古板到自由、由厚重到輕快的過程演變著。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龍紋則更加復(fù)雜，形象更加生動；漢唐時期的龍紋則更加華麗，多采用浮雕和鏤空的手法。此外，不同地域銅器上的龍紋也有所不同。例如，中原地區(qū)的銅器上多出現(xiàn)龍紋，而江南地區(qū)的銅器上則多出現(xiàn)鳳紋。龍紋是古代中國青銅器藝術(shù)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具有裝飾作用，還反映出古代社會的文化、宗教和審美觀念。

商夔紋銅鼎（圖1），沖耳，三柱足，半柱足較短，底略呈三角形。侈口，淺腹，沿下飾兩圈凸弦紋，間飾三組首夔紋，接飾一圈較粗凸弦紋，其口沿殘破。

夔龍紋鼎（圖2），立狀厚耳，折沿，直腹，圓柱狀足，口沿下飾有一寬平條帶狀紋飾。紋飾帶是以細密的云雷紋為地紋，其上飾有夔龍紋及渦紋，龍首呈回顧狀，二者相間，橫向排列。從形狀及紋飾特征來看，這件銅鼎的年代當(dāng)處于殷商晚期至西周早期。

鼎，作為我國古代的青銅器物，展現(xiàn)了古代工藝的卓越與獨特，其既有三足圓鼎，亦有四足方鼎，表面往往飾以精細的紋飾，既美觀又富有文化內(nèi)涵。鼎的起源可追溯到它作為炊具的時期，其主要功能是烹煮肉類并用來盛放。隨著時間的推移，因其用于祭祀神靈的牲畜的范疇，成為一種神圣的禮器。在這一轉(zhuǎn)變中，鼎被賦予了更深層次的意義，成為國家政權(quán)和社稷的象征。

夔，在古代傳說中，是一種奇特的動物，其形象類似于龍，但卻只有一只足?！肚f子·春秋》記載：“夔謂蚿曰：‘吾以一足趻踔而行。’”夔紋即這種獨腳龍的側(cè)面圖案。青銅器紋飾中，凡是蜿蜒形軀體的動物都可歸之于龍類。在殷商晚期和西周時期的青銅器裝飾上，夔龍紋是主要紋飾之一，形象多張口、卷尾狀，以直線為主，弧線為輔，具有古拙的美感。

3.2 瓷器上的龍

龍是古代神話中的動物，代表權(quán)力、尊貴和吉祥。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對龍形象的認識和表現(xiàn)不斷豐富和完善。而明清時期則是龍紋造型定型的時期，宋代郭若虛指出畫龍要掌握“三停九似”：“三停”即“首至膊，膊至展，腰至尾”三部分的長度相等，“九似”是“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③，龍紋已經(jīng)具備了完整的造型結(jié)構(gòu)。明清時期是陶瓷龍紋裝飾的全盛時期，瓷器上的龍紋裝飾展現(xiàn)出豐富多樣的造型。這些龍紋或矯健或婉約或神秘，每一種都獨具特色，彰顯出古代工匠們的卓越技藝和無盡創(chuàng)意。這一時期的龍紋不僅具有完整的造型結(jié)構(gòu)，還融入了各種文化元素和工藝技術(shù)，使其更加生動逼真。同時，龍紋在明清時期的流行也反映了當(dāng)時社會對權(quán)力和威嚴的追求。

礬紅彩龍紋天雞高足蓋碗（圖3），口徑15.6厘米，底徑4.4厘米，通高20.2厘米，蓋14.5厘米，蓋高7.4厘米，乾隆時期官窯的傳統(tǒng)品種。碗口微撇，折沿，斜弧腹以及高足。該碗的胎骨細膩，瓷質(zhì)光潔，通體施釉，表面光亮滋潤。外壁及蓋面以礬紅彩繪兩條翼龍，并以鏤空天雞蓋紐為裝飾。兩條龍昂首仰視，遒勁叱咤，大有呼之欲出之勢。蓋頂處裝飾的玲瓏天雞紐形態(tài)可愛。此外，雙龍旁繪有長長的火焰如飄帶般飛舞，間襯稍短的連續(xù)“山”字形火焰。該高足碗由蓋子、杯子、杯座三部分組成，形成了天、地、人三才合一的造型和寓意。雞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象征著吉祥，“高足蓋碗”寓意天時、地利、人和三才吉祥，成功吉順，飛黃騰達。

清乾隆斗彩綠云龍蓋罐（圖4），口徑6.4厘米，底徑8.2厘米，通高21.0厘米。該蓋罐有圓形口部、直頸、豐滿的肩部和碩大的腹部，底部向內(nèi)收縮，帶有淺圈足。它們的形態(tài)規(guī)整、制作精細，并配備有平頂圓蓋，采用子母口結(jié)構(gòu)。罐內(nèi)施以白釉，外部為白地，胎釉溫潤。整個罐體上的紋飾均在釉下以青花勾勒輪廓線，并在釉上使用綠彩進行描繪。這種藍線綠彩的組合給人一種清新雅麗的感覺。該罐采用三層紋飾進行裝飾，腹部的主題紋飾為雙龍紋，呈現(xiàn)出追逐戲珠的姿態(tài)。在龍紋之間的空隙處，飾有云紋。龍紋描繪得蒼勁有力、張牙舞爪、毛發(fā)飛揚，仿佛正在追趕火珠。肩部和脛部分別繪制了八吉祥圖案（輪、螺、傘、蓋、花、瓶、魚、結(jié)）及變體蓮瓣紋。底部則以青花書寫了“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

清乾隆五彩龍鳳紋碗（圖5），該碗采用撇口、弧腹和圈足設(shè)計。其外口沿有兩道青花弦紋，碗外壁口沿則繪制了一周結(jié)帶八寶紋，間或點綴青花、紅、綠三彩的如意紋。腹壁則描繪了龍鳳趕珠紋，其中一紅一綠五爪雙龍之間有一只鳳凰穿插其間，在花中穿行，造型兇猛有力?？障短巹t飾有火云及纏枝花卉紋，將白瓷底布滿，施彩濃重艷麗，十分喜氣。碗心青花雙圈內(nèi)則繪有紅彩云龍紋，底部則以青花書寫了“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主題紋飾寓意“龍鳳呈祥”，這一紋飾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具有深遠的象征意義。龍和鳳代表權(quán)力與吉祥，它們的結(jié)合寓意皇家的權(quán)威與繁榮。據(jù)清宮檔案記載，此類碗應(yīng)為皇帝大婚典禮和乾清宮家宴所用之器。在皇帝的大婚典禮上，五彩龍鳳呈祥碗的使用不僅彰顯了皇家的尊貴地位，也寓意著皇帝與皇后的婚姻生活將如同龍鳳呈祥般美好。五彩龍鳳呈祥碗不僅是一種精美的瓷器藝術(shù)品，更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皇家禮儀的重要載體。

清咸豐白釉開片貼龍戲珠瓶（圖6），侈口，頸部較短，豐肩，肩下弧線內(nèi)收，至脛部以下外撇，淺圈足，瓶體纖長，線條流暢。通體施白釉，釉質(zhì)潔白晶瑩，光亮明快，釉面均勻干凈，有開片，頸部堆塑梅花雙耳；腹部浮雕二龍戲珠圖案，龍身施黑釉。這是清代仿哥窯瓷器的特征之一。該瓶莊重大氣，器型規(guī)整，寓意著祥瑞、和平、幸福和美好的未來。

清光緒粉彩龍鳳賞瓶（圖7），賞瓶為新出現(xiàn)的一種造型，常作賞賜之用?？趶?.8厘米，底徑12.8厘米，通高38.5厘米。此瓶撇口細頸，圓腹，圈足，口沿飾雙弦紋和如意紋，頸部繪蝙蝠紋，肩部繪寶相花。瓶腹彩繪龍鳳戲火珠紋，用火云紋補白，瓶底書“大清光緒年制”礬紅彩六字兩行楷書款，為清末光緒時官窯制品，色彩艷麗，紋飾精美。在咸豐、同治、光緒和宣統(tǒng)各朝中，光緒的官窯器在種類和數(shù)量上均獨占鰲頭。光緒官窯瓷器的燒制技藝，堪稱晚清時期的巔峰之作，也被譽為晚清最后的“輝煌”。作為晚清時期的重要瓷器，光緒官窯瓷器深刻地反映了中國瓷器工業(yè)的發(fā)展歷程，并為后人探究晚清時期的社會背景和文化背景，提供了寶貴的史料依據(jù)。

3.3 服飾上的龍

清代服飾上的紋樣種類繁多，涵蓋了各種形態(tài)與主題。這些紋樣包括各種植物紋、生動形象的蝴蝶紋、簡潔流暢的海水紋、優(yōu)美的云紋，還有美化變形的文字紋和威武莊重的龍紋。其中，龍紋以其獨有的特征和風(fēng)格，成了最具代表性的紋樣之一。最早將龍紋樣作為裝飾的服飾出土于三星堆遺跡，在三星堆青銅大立人華美的服飾上，一系列成組的龍紋尤其引人注目，有人說它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龍袍”，最早將龍紋樣作為裝飾的服飾出土于三星堆遺跡，這一時期的龍紋樣簡潔而抽象。直到元代以后，帝王服飾上才開始大量使用龍紋樣作為裝飾。到了明朝，隨著服飾藝術(shù)的繁榮和發(fā)展，龍紋造型得到了極大的豐富，裝飾位置也變得更加靈活多變。

明黃色綢繡彩云蝠壽金龍紋袍料（圖8），袍料是指按龍袍的具體形式、尺寸規(guī)格以及圖案紋樣織成面料，制作龍袍時只需按式剪裁縫制，即成完整的龍袍，可謂“天衣無縫”。此袍料長406厘米、寬148厘米。分為前、后身衣片各一片，屬于吉服的通體云龍式直身龍袍袍料，其中前胸后背、左右雙肩正龍各一，下幅前后升龍各二，龍身正襟危坐的正龍位于龍袍的正中部，莊重威嚴，此龍紋形態(tài)象征著天下太平，江山永固、皇權(quán)至上之意。袍料表面在黃稠地上彩繡各種吉祥圖案，除滿繡五彩如意云頭紋外，另有龍紋、十二章紋、團壽紋、長壽字紋、紅蝠紋、字紋、海水江崖、八寶立水紋等。此袍料最為珍貴之處是在袍料的不同部位織繡了象征最高統(tǒng)治權(quán)力的十二章紋。在清代，帝王服飾上對十二章紋的采納，無疑是其對漢文化傳統(tǒng)君德思想的深刻接納與體現(xiàn)。此袍料設(shè)計典雅，繡工精致，圖案內(nèi)涵豐富，是一塊專為皇帝制作龍袍所用的衣料，由杭州織造承做。

石青色八團彩云金龍紋龍褂料（圖9），長290厘米，寬200厘米，分為前、后身衣片各一片，屬于團龍式龍褂料。兩肩及前、后身共繡金色團龍八條，前胸正中一團龍，龍頭平視正前方，一派威嚴，四章之星辰，后背為山?！皡d”字紋金線地繡一正龍，四周繞團壽紋、蝙蝠紋和祥云紋。右肩飾一團龍正龍、四章之月（玉兔紋），左肩飾四章之日（金烏紋）。衣袖邊飾二行龍，正背面各一，呈側(cè)身騰飛之態(tài)，極富活力，似動而非動，寓意為忠謹效命。周圍飾祥云、蝙蝠、團壽紋，以五彩八寶海水江崖紋作緣。下擺亦飾五彩八寶海水江崖紋，針法平齊光勻，色澤艷麗，質(zhì)地良好，盡顯皇家服飾的華美高貴。

3.4 漆器上的龍

在漆器的紋飾研究中，龍紋作為動物紋飾的一種，不僅在主體紋飾中占據(jù)重要地位，還常常作為輔助紋出現(xiàn)。隨著時代的變遷，龍紋的紋飾特征也在不斷演變，在漆器上表現(xiàn)為圖樣設(shè)計和造型工藝的豐富多彩。通過對西周時期實物資料的研究，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漆繪夔龍紋觚的存在。這種觚的身上淺雕三個變形的夔龍紋，然后在朱漆地上髹褐漆花紋④。在元、明、清三代，龍紋的總體形象并沒有發(fā)生大的改變，但其在細節(jié)和表現(xiàn)形式上卻有了豐富的變化和演變。在漆器中，表現(xiàn)龍紋的工藝手法多種多樣，包括雕漆、描金、彩繪、螺鈿鑲嵌等，甚至還有多種工藝的綜合應(yīng)用。這些不同的工藝手法使龍紋在漆器上的表現(xiàn)更加多樣化和生動。漆器的制作工藝和紋飾設(shè)計反映了當(dāng)時社會審美觀念和工藝水平的提高。

清代雕漆云龍紋圓盒（圖10），蓋盒為圓形，子母口相扣合，壁面寬深，底承圈足，體量頗大。整器髹朱漆，色如棗皮，盒內(nèi)及底髹黑漆，采用雕漆工藝，于大漆之上雕琢出層層圖案，蓋面、盒壁皆施云龍紋，四周裝飾一周回字形紋飾。蓋面以五爪盤龍為主題，緊緊環(huán)繞一顆龍珠，四周為升騰的云氣，氣勢壯觀，蓋壁、合璧周身均刻有四條飛龍，穿行于云彩之間，體態(tài)輕盈，動感十足。造型雍容華貴，典雅不凡，工藝細膩，刀法快利，鋒棱顯露，巧奪天工。

清代漆器制作工藝達到了高峰，技藝精湛，各朝都有獨特的制作手法和風(fēng)格。色彩豐富，以紅、黑、金為主色，色彩鮮艷，對比強烈。圖案設(shè)計精美，多采用吉祥紋樣和花卉圖案，富有濃郁的宮廷氣息。清代的漆盒形式多樣，有長方盒、方盒、圓盒、葵瓣式盒、盤龍式盒等，也有一些具有創(chuàng)新性的設(shè)計。漆器裝飾技法豐富，包括雕漆、描金、罩金髹、描金罩漆、灑金等，使漆器更加華麗精美。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清代的雕漆工藝，其技藝精湛，風(fēng)格獨特?？偟膩碚f，清代漆器在制作工藝、色彩、圖案、造型和裝飾技法等方面都表現(xiàn)出獨特的特點，是中國古代漆器藝術(shù)的瑰寶。

清代黑漆嵌螺鈿云龍紋盤（圖11），圓形，口外撇，口沿有一層邊飾。盤髹黑漆上嵌薄螺鈿，盤面上用極其細薄貝片鑲嵌二龍戲珠紋飾，龍鱗分明，栩栩如生，龍身四周飾云紋，頗有生命律動之感。黑漆又恰到好處地傳達出了深沉而虛幻的氛圍，突顯絢麗的色彩，使兩條五爪龍活靈活現(xiàn)。周邊有博古器物，博古即古器物，由北宋《宣和博古圖》一書而得名。具有清雅高潔、博古通今的寓意。此盤屬于琉球國制品，按照清宮檔案，琉球國貢螺鈿盤，前后最少三次，每次共進30件。本件為故宮博物院撥交，為五爪龍紋，很可能是清代中期琉球國貢品的一部分。

螺鈿是中國傳統(tǒng)裝飾工藝之一，是指將螺、貝、蚌等軟體動物的體殼加工成薄片，刻畫并拼組成花草、人物、鳥獸等紋樣，鑲嵌于漆、木等器物表面的裝飾技法。它起源于商周時期，至唐宋時期工藝成熟，明清時期技術(shù)達到高峰。

在中琉宗藩關(guān)系建立之后，明清兩朝給予琉球大量援助，受我國文化的強烈影響，也是在這一時期漆藝本領(lǐng)引入到了琉球。琉球海域盛產(chǎn)夜光螺，17—18世紀，琉球仿中國黑地螺鈿的水平頗高，其螺鈿工藝受我國影響甚深，又融合東北亞螺鈿工藝的特點，但胎器較厚及殼片色澤及光澤與中國不同。琉球向中國進貢的器物上所飾的云龍圖案，其風(fēng)格與中國明清兩代漆器的云龍圖案頗為相似，顯示出兩者之間的文化交流與影響。這些云龍圖案在細節(jié)上有所變化，更顯別致與獨特，但大體上仍保留了中國工藝的精髓與特色。這充分表明了我國工藝對琉球藝術(shù)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文物中龍的形象在不同歷史時期體現(xiàn)了其不同的文化特點，通過研究龍的形象可以了解當(dāng)時社會的文化氛圍、藝術(shù)風(fēng)格、工藝技巧等方面信息，文物中龍的價值是多方面的，它不僅是中國歷史文化的見證，也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文物中龍的研究能更好地了解中華文明的發(fā)展歷程，弘揚民族文化，增強文化自信。

注釋

①上海書畫出版社，華東師范大學(xué)古籍整理研究室.歷代書法論文選[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

②邱春林.設(shè)計與文化[M].重慶：重慶大學(xué)出版社，2009：14-43.

③郭若虛.圖畫見聞志[M].俞劍華，注釋.南京：江蘇美術(shù)出版社，2007：15-16.

④陳振裕.中國漆器全集：先秦[M].福州：福建美術(shù)出版社，199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