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文學翻譯視角下中西文化的差異分析

摘要：文學作品是一個國家或地區(qū)文化的重要體現(xiàn)，翻譯能夠讓使用其他語言和文化的人們了解和體驗不同文化的內涵和價值觀。茅盾曾說，文學的翻譯是用另一種語言把原作的藝術意境傳達出來，使讀者在讀譯文的時候能夠像讀原作一樣得到啟發(fā)、感動和美的感受。高質量完成英語文學作品的翻譯，能夠更好促進中西方文化的融合和交流。本文站在英語文學翻譯的視角，針對中西方文化差異開展了相關研究，得出如下結論：中西方國家不同的歷史起源和地理環(huán)境，導致二者在核心價值、審美角度、宗教文化、風俗習慣等方面均存在明顯差異。這種差異會對翻譯英語文學作品的思想、主題、語言等造成影響。翻譯人員需要秉持對中西方文化區(qū)別的了解和尊重，根據(jù)作品的實際內容，綜合運用歸化和異化翻譯方法，既打破傳統(tǒng)翻譯的束縛，又綜合考量并呈現(xiàn)英語文學作品的深層內涵。

關鍵詞：英語文學翻譯；中西文化差異；原因；影響；建議

文學作品是一個國家、民族文化的核心和重要載體，也是不同民族、國家間相互了解、增進溝通的重要橋梁，翻譯工作承擔了推動文化傳播的重大責任。在中西方世界密切交往的宏大背景下，翻譯英語文學作品可為國人了解西方世界打開寬廣的大門，同時為中國文化走出國門奠定基礎。但需要注意的是，中西方文化存在較大差異，翻譯英語文學作品時，要客觀認識這種差異，綜合考量問題，靈活調整翻譯策略。

一、英語文學翻譯視角下的中西文化差異

（一）核心價值差異

在漫長的發(fā)展過程中，中西方基于不同的歷史文化，演變出各自獨特的核心價值體系，這也是社會普遍認可的中西方文化體系中最明顯和最大的差異。比如英語中有很多強調個人價值的詞匯，以self為代表的系列詞語就是典型代表。此外，英美文學作品中也有很多凸顯個人核心價值觀的內容。

以 《通往奴役之路》這本存在較大爭議的作品為例，作者哈耶克反復強調個人利益的重要性，反對以 “集體利益”一詞來描繪社會共同協(xié)作的精神和態(tài)度，認為集體是對個人的剝奪。[1]而美國文學作品的典型形象—西部牛仔，也是對勇敢、公正、負責、誠實等人生價值觀以及人們崇拜個人英雄主義的體現(xiàn)。而在我國，價值體系分為國家、社會和個人三個層面，其中處于核心層面的是國家價值觀。這一價值體系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得到了充分展現(xiàn)，國家價值觀處于首要位置，指導社會價值和個人價值。而個人價值觀念中的 “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也將個人對國家和社會做出的貢獻排在首位。

（二）審美文化差異

中西方審美文化方面的差異，主要表現(xiàn)在寫實和寫意的差異。西方審美理論關于美的形象認知，多源于畢達哥拉斯學派，認為藝術和美是對于理性的模仿和再現(xiàn)，強調美應當是智慧的、和諧的。所以，許多文學作品都習慣引入希臘古典神話中的女神形象來表達對于某一種女性美的贊賞和認可。例如，將一個女性形容成Nordic coloring，即北歐人的顏色。那北歐人又是什么顏色的呢—her hair is a shining silver gilt，her skin creamy，her eyes a misty grey-blue。這種描寫相對平實，對于人的樣貌進行并不夸張的再現(xiàn)和還原。

中國古人認為，美是一種心靈感受，無論對于何種美的描寫，最高意境都是寫意，這一點常在中國山水畫作品中得以體現(xiàn)。中國的文學作品中同樣存在寫意美的描寫，比如，《詩經》中用 “膚若凝脂”來形容一種高貴的、天生麗質的美感；“秋水”更是用靈動的想象描繪人的眼睛之美的最典型手法。

總而言之，中國文學作品更強調美的主觀性、表現(xiàn)性和抒情性，關注創(chuàng)作主體方面的因素。而西方文學作品則更強調美的客觀性、求真性，偏向于對象客體方面的因素。

（三）宗教文化差異

中西方社會的信仰不同，導致較為明顯的宗教文化差異，這種差異廣泛體現(xiàn)在不同題材、主題的文學作品中。以美國作家溫斯頓·格魯姆出版于1986年的著名小說 《阿甘正傳》為例，文中多次出現(xiàn)了含有宗教色彩的詞語，比如God、Jesus，尤其是帶有美國基督教特色的詞語，如destiny。小說中阿甘最后的命運轉機也帶有強烈的宗教色彩，即上帝認為美國人身負自帶的使命，需要認真履行使命，實現(xiàn)價值。作品中也有直接展現(xiàn)中西方宗教文化差異的部分，比如阿甘代表美國乒乓球隊訪華歸來，回答記者關于 “中國內地是什么樣子”的提問時說，人們在周末從來不去教堂。美國記者感到 “真是難以想象”。一問一答的情節(jié)充分反映出在美國絕大多數(shù)人是有宗教信仰的，且對于我國這種普遍無宗教信仰的社會現(xiàn)象感到不可思議。美國人對于宗教文化的強烈認同，也可以看作個體在沒有歸屬感的社會中想要得到群體認可的想法。

與之相對應，中國的文學作品中也含有豐富的宗教詞匯，涉及儒家、道家、法家等。許多地方性、民族性文學作品中也有關于本民族保護神的刻畫。這種描寫多用于表現(xiàn)人們對傳統(tǒng)文化的親近，以及人力能否戰(zhàn)勝真理的討論，而不是強烈地依附于某種信仰。

（四）風俗習慣差異

風俗習慣差異也常見于中西方文學作品，可以將其看作核心價值觀念差異、歷史文化差異的一種具體表現(xiàn)。

比如，在生活習慣塑造方面，在中國的文學作品，尤其是以北京地區(qū)為代表的北方文學作品中，經常會看到人們打招呼時彼此詢問 “吃了嗎？”“去哪兒？”等問題。但這些問題僅僅代表一種問候，而非真正想要探究對方的動向或個人生活。這種稀松平常的、活靈活現(xiàn)的，對于日常生活的再現(xiàn)，在西方文學作品中并不常見。因為西方人更重視個人隱私，認為詢問吃飯、個人動向等屬于對個人生活領域的一種侵犯，是極不禮貌的。所以，在西方的文學作品中可以看到，當人們相互打招呼或想通過打招呼拉近彼此的距離時，往往會使用中性話題，例如討論天氣。

中西方文化在風俗習慣方面的差異也較大，比如，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紅色是一種喜慶、吉利的顏色，常常見諸節(jié)日慶祝、節(jié)日裝飾中。大紅色的燈籠、新婚時新人的喜服，都寓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2]但在西方，“red”一詞則多用于不好的場合，或用于表達人物極度生氣的狀態(tài)。無獨有偶，龍這一寄托著中華民族對美好生活和發(fā)展前景無限向往的吉祥形象，在西方文學作品中則常以妖怪的形態(tài)出現(xiàn)，屠龍少年是正義的化身，龍則是貪婪、邪惡的化身。

二、中西文化差異產生的原因及給英語文學翻譯帶來的影響

（一）中西方文化差異產生的原因

站在英語文學翻譯視角探究中西方文化差異，不難看出，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中西方國家不同的文明起源：我國大部分領土處于內陸，人類文明也起源于廣袤的平原地區(qū)。因此，人們的冒險精神有限，更重視 “和”“合”思想。這種思想正是大陸文明的主要特征。而西方國家多處在沿海地區(qū)，依靠海運事業(yè)發(fā)展國力、富強國家，人們生來骨子里就帶有冒險和進取精神，崇尚探索和勇氣。

在文明發(fā)展的過程中，不同的社會生產力組織形式、社會經濟發(fā)展形態(tài)，也會加深不同民族間的文化鴻溝。[3]西方深受工業(yè)革命的影響，重視科技發(fā)展，因此，人們的理性思維形態(tài)和語言表達形式非常明顯，崇拜理性的、客觀的、克制的美。

（二）中西方文化差異對翻譯造成的影響

中西文化差異對英語文學作品的翻譯造成了諸多影響，集中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對作品思想主題的把握。以Christian era為例，其字面含義是基督教時代，但在西方的基督教文化中，紀元是從耶穌誕生開始計算的，所以Christian era的正確翻譯應該是公元元年。這種對于基督教教義、文化和歷史的理解，會直接影響翻譯者對 《天路歷程》等涉及基督教文學作品本質精神的探究。若翻譯人員無法將主人公的內心活動與基督教精神聯(lián)系在一起，在翻譯故事情節(jié)時就會顯得刻板而生硬；二是對語言表達邏輯的影響。西方文化通常會將定語放在中心語的后面，翻譯者如果僅根據(jù)字面進行直譯，讀者閱讀時就會存在困難。而如果單純改變定語和中心語的關系，不作語境、內容和關鍵信息的二次處理，也會影響讀者對上下文的理解。

三、英語文學翻譯視角下處理中西文化差異的建議策略

（一）保持對差異的了解和尊重

中西文化差異是客觀存在的，不可能完全消弭或融合，這正是不同國度文學作品的魅力所在。翻譯英語文學作品時，要在充分了解各種差異的基礎上，對其發(fā)自內心地尊重并認可，以開放的、明朗的跨文化交流意愿處理差異問題。

例如，英語文學中的寓言故事基本上都有特定語境或特殊含義，翻譯這些內容前，需要充分了解寓言故事中涉及的童話、神話體系，找到具體人物的基本形象，分析作者想要借助該人物形象影射或表達的內容，盡量將該作品與中國本土文化相結合，有效傳遞西方文化的意象，幫助讀者全面理解，避免誤讀和誤判。[4]以 “阿喀琉斯之踵”為例，其經常出現(xiàn)在西方文學作品中，是以神話豐富文學表達的一種意象。若直接將其翻譯成 “致命弱點”，不僅會削弱原著的文學美，也容易讓讀者感到困惑，因此應直譯其意象，幫助讀者理解作品的文學背景。

（二）綜合運用歸化和異化翻譯方法

在翻譯時，還要基于差異產生的原因、具體表現(xiàn)以及文學作品的表達內涵等，綜合使用歸化和異化的翻譯方法。需要注意的是，絕對的歸化和絕對的異化并不存在，二者應對立統(tǒng)一、相輔相成。簡單來說，就是要做到把源語本土化，并適當遷就外來文化的語言特點，平衡向目標讀者和作者靠攏的關系。

比如，在以 “二戰(zhàn)”為背景的文學作品The Women in His Life中，作者寫到了moods of reserve，sense of restraint，如果選擇直譯，很難讓人理解人物情緒，所以譯者在參考了作品的社會背景后，選擇將其翻譯為 “不情愿卻又無可奈何”，生動表現(xiàn)了主人公被逼帶著對納粹的厭惡，但又無法表露出厭惡情緒，最后極其不情愿地出席由納粹組織的使館晚宴活動的復雜情感。與之類似的還有中國翻譯家王佐良翻譯愛爾蘭詩人彭斯的作品時采用的一種處理方式：Your locks were like the raven，直譯過來應是 “你的頭發(fā)像烏鴉一樣黑”。但這種翻譯會讓將烏鴉視為不祥之物的國人感到不適，并將其與災難聯(lián)想到一起，從而錯誤理解作者的本意。于是，王佐良選擇將其轉化翻譯為 “你的頭發(fā)烏黑”，用以強調原作中的文學美感。

但同樣是The Women in His Life，作者使用了spell、duped、magnetism等有濃重宗教文化色彩的詞語來形容希特勒，稱他是像撒旦般邪惡的魔鬼。有些翻譯人員考慮到中國讀者對于西方宗教文化的理解有限，會嘗試將這些詞語意譯為妄念、惡念、擁有蠱惑人心魔力的妖魔。但這些詞語會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神話傳說中的妖魔或冥界的鬼怪，這與作者想表達的希特勒的邪惡是相悖的，所以在翻譯該部分詞語時應聯(lián)系上下文，采用直譯的方式。與之類似的還有在英語語言環(huán)境中經常出現(xiàn)的as poor as a church mouse，直譯是 “像教堂中的老鼠一樣窮”。如果選擇 “不名一文”這一成語進行翻譯，顯然不如原文表達得那樣生動，所以不必進行意象化的處理，可以使用加入角標注釋的方式，既幫助讀者了解中西方文化的差異，以免影響閱讀的流暢感和體驗感。

另外，翻譯英語文學作品時還要考慮到句式結構對于原文內容、情感和讀者閱讀體驗感的影響。漢語結構中短句較多，句式相對松散，而英語結構嚴密，復合句較多，因此，譯者需要對兩種語言的詞類和詞序進行適當調整。[5]同樣是上文舉例的文學作品中，作者曾使用約60個單詞的復合長句來形容女主，其中不僅有后帶of的介詞短語作賓語，又衍生出定語從句。如果按照同樣的句式結構進行翻譯，讀者閱讀起來既會覺得疲累，也無法感受到作者所描寫的這位女性究竟有怎樣的美。因此，在翻譯時可以將原句拆解為若干個小句，剔除表示邏輯關系的連接詞，按照漢語的意合特點、表達習慣進行重構：將長句子變?yōu)榕疟鹊男揶o，句子句式要整齊，語勢可以逐漸增強。并使用 “又……加之”等語句結構，突出人物的外貌特征，以及從外貌中可以看到其優(yōu)越的成長環(huán)境。與之相對，如果原文表現(xiàn)得過于精練，比如排比使用多個名詞化的形容詞來形容街道、城市，直譯容易讓人感覺語氣過于生硬，令原文通過這些形容詞來表現(xiàn)的情感消失無蹤。對此，在將其翻譯成中文時可以適當增補，延長句子結構，豐富句子的表達內容，加強文字中渲染的情感。

四、結束語

中西方文化的差異表現(xiàn)在英語文學翻譯的各個方面，根本不容忽視，翻譯英語文學作品時，要在認清這些差異的基礎上，綜合應用直譯、意譯，即歸化和異化的翻譯手法，使得翻譯后的作品葆有原本的文學和美學要素，同時加強讀者的閱讀體驗。本文的論述依舊存在較多局限性和不足，需要更多有志于從事翻譯工作、翻譯教學的專業(yè)人士進行相關課題的研究和補充。希望通過理論研究和理論在實踐中的轉化，精準定位中西方文化差異的最佳翻譯平衡點，從客觀上推進基于文學作品的中西方文化交流和互動。

參考文獻：

[1] 陳晶.論中西文化差異在英語文學作品翻譯中的影響[J].中外交流，2020，27（05）：53.

[2] 曾屹君.中西文化差異對英語翻譯的影響研究：評 《跨文化傳播視角下的英語翻譯策略與技巧》[J].中國廣播電視學刊， 2021（05）：133.

[3] 陳雨.中西文化差異下大學英語教學中英美文學作品翻譯[J].花溪，2022（32）：19-21.

[4] 王江安.中西文化差異下大學英語教學中英美文學作品翻譯[J].福建茶葉，2020，42（3）：2.

[5] 朱瑋婷.探討中西文化語言差異視角下英美文學作品翻譯與賞析[J].作家天地，2020（04）：65-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