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源自法國著名的微生物學家、化學家路易斯·巴斯德的話“機遇偏愛有準備的頭腦”,幾乎成了所有成功人士的標簽,但在更多的情況下卻是慰藉世人的心靈雞湯。是否也可以這樣理解,它使得前者心安理得,也讓后者心甘情愿。而無論如何解讀,當陳祖芬教授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成果《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優(yōu)化研究》(以下簡稱該書)擺在我面前的時候,自己似乎與巴斯德感同身受。這種感覺一方面來自我們從事的職業(yè),我與該書的作者都是檔案專業(yè)出身,一個幾乎不為人知的行當趕上了“信息化”浪潮,當然是一些有“頭腦”人發(fā)現了“機遇”,或者說是“機遇偏愛有準備的頭腦”。另一方面也是作者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成果成就了“檔案機構微信服務”,使人們知道居然還有這樣一種可能讓自己發(fā)現檔案這種近乎神秘的事物;或者說,是作者的“頭腦”給了世人一個發(fā)現的“機遇”。當然,如何使這些“機遇”成為現實,不僅需要有準備的“頭腦”,更需要“頭腦”擁有者的不懈努力。
陳祖芬教授曾求學于武漢大學,在獲得學士、碩士學位后到中國人民大學攻讀博士學位,成了我的第一批博士研究生,并以檔案學基礎理論標志性代表作《檔案學范式論》取得博士學位。其后,她回到自己的故鄉(xiāng)從事教學與科研工作;除《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優(yōu)化研究》外,還獲得媽祖信俗非物質文化遺產檔案研究(2011)、網絡環(huán)境下的檔案館與檔案用戶互動研究(2023)等多項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和省部級項目,可謂科研成果甚豐,為檔案學術和檔案文化的普及作出了重要的貢獻。而《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優(yōu)化研究》則可以作為這些“重要貢獻”中的階段性成果。該書按照社會科學基金的規(guī)范,在交代了研究背景、意義和基本概念、研究綜述以及研究方案之后,對檔案機構微信公眾號現狀、檔案機構微信用戶、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管理進行了系統(tǒng)分析,并以此為基礎提出了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的外驅式和內驅式優(yōu)化方案。與目前檔案學界和業(yè)界的類似作品相比,《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優(yōu)化研究》融理論和實務于一體,匯運營和評價于一爐,有其自身的鮮明特色。
首先,該書抓住了檔案工作的根本。在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發(fā)布的《十四五檔案事業(yè)發(fā)展規(guī)劃》中,把檔案治理體系、檔案資源體系、檔案利用體系、檔案安全體系作為當前和今后一段時間我國檔案工作建設和發(fā)展的方向。其中,檔案資源體系和利用體系建設是檔案工作發(fā)展的基礎條件。管好、用好檔案不僅關系到檔案機構自身的發(fā)展,更關系到國計民生和社會的認同,稱其為檔案工作的生存之道一點也不過分。在檔案資源體系和利用體系建設中,利用新技術、構建新平臺、發(fā)展新路徑是檔案工作及其從業(yè)者的必然選擇。在這些選擇中,檔案機構微信服務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是聯(lián)系檔案機構與社會的重要平臺。因此,檔案機構微信服務運營的狀況如何,怎樣進行評估,提高質量的動力與方法包括什么內容等,就必然成為維系其存在與發(fā)展的重要課題。該書在對檔案機構微信(公眾號)實際狀況調研的基礎上,提出了對質量評估的方法和體系,以及改善微信服務的路徑,為檔案資源體系和利用體系建設奠定了基礎,抓住了檔案工作的根本。
其次,該書擴大了學術研究的視野。作為以實踐為重要指向檔案學術研究,無論是其基礎理論還是應用技術,都有拓展的空間。而將微信服務質量優(yōu)化作為課題的內容,無疑是對檔案學術研究的一次大膽嘗試。比如,根據人性假設理論定義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優(yōu)化的核心是“用戶中心論”;將朱蘭“質量三部曲”作為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管理的主要理論基礎,提出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環(huán)的基本特征等。更應該提及的是,該書將社會學中內驅力和外驅力的理論模式應用于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的提升方式,創(chuàng)造性地將指導層和組織層的驅動力量化為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的影響因素;采用了更直觀的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影響因素環(huán)狀模型,并以此為基礎設計了評價體系及評價指標,對我國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進行評估和分析,等等。這些不僅僅是管理學、社會學的理論應用于檔案學術研究,也是檔案學術研究自身的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這些研究將檔案學理論貫通于基礎學科理論,并用豐富的檔案工作實踐充實了基礎學科理論和檔案學術研究,使讀者看到檔案學術研究的提升空間和拓展領域。
最后,該書豐富了課題研究的寫作形態(tài)。以往的課題(項目)研究,總是給人吃漢堡包的感覺,美國社會學家喬治·瑞澤將這種感覺表述為:
實際上所有研究論文都有一個可預測的形式——文獻評價、假設、結果、圖表、解析、結論腳注和參考資料。讀典型的美國研究文章給人以吃大漢堡一樣的感覺。如果你喜歡把漢堡拆開來吃的話,你就會發(fā)現這一切的要素。知道漢堡包里有些什么和知道研究論文有什么貨色一樣,都給人一種虛假的滿足感。因為兩者都是高度理性化的——漢堡和研究論文給人的東西一點不少,挺好;給人的又一點不多,太糟!
需要說明的是,作為一種基本的學術規(guī)范,這種“漢堡包”的形態(tài)對于初學者來說是一種非常必要的學術訓練,這些“漢堡包”中的內容可以保證研究成果的可能性,即有可能通過這些形式得出科學的結果。但是,“漢堡包”不能代替科學的結果。于是問題來了,我們看到的那些似乎規(guī)范的研究成果真的有結果嗎?喬治·瑞澤很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陳祖芬教授則用自己的文本解決了這個問題。該書在沒有違反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的研究規(guī)范的前提下,通過1105個檔案微信號的全方位的調查,采用問卷、電子郵件和個別訪談等方式對24位檔案機構微信公眾號運營人員和1670名微信用戶的認識和需求進行了研究,借鑒相關理論提出了自己的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評價和提升模型。其研究成果不僅體現在該書正文的分析中,還體現在附錄中的檔案機構微信公眾號用戶問卷調查數據報告、檔案機構微信公眾號運營主體問卷調查數據報告、檔案機構微信服務提供規(guī)范作業(yè)系列指導書樣例和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記錄系列表單樣例等材料里,這些也許才是科學研究的本真,也為后來者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范本,豐富了課題研究的寫作形態(tài)。
檔案學術研究是一個需要機遇青睞,更需要有準備的頭腦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中,我們看到了像陳祖芬教授等為代表的領軍人物,他們用自己的行動及其成果為檔案學理論的發(fā)展提供了一種可能。在他們身上,我們不僅可以發(fā)現捕捉機遇的頭腦,還可以發(fā)現努力進取的意識和行動。一本書的價值也許并不在于讓讀者讀懂書的本身,而是可能在于在讀者掩卷而思的時候所憧憬的未來。《檔案機構微信服務質量優(yōu)化研究》可能就是這樣的一本書。
(作者系中國人民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高等教育委員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