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第一次演唱民歌,我就深深地愛上了它。這種共鳴的唱法、這些根植于中華民族民間土壤的精神凝練,總能給我足夠的力量,讓我積極地面對生活。希望現(xiàn)在的年輕人,能更多地去了解我們的民族音樂,將這份正能量傳承下去。
我的姥爺、爺爺奶奶,都是老一代的革命者,他們經(jīng)常在家里演唱革命歌曲。我的姥爺參加過抗美援朝,所以在我很小的時候,姥爺就教會了我唱志愿軍的軍歌。我的奶奶雖然沒有接受過正規(guī)的歌唱訓練,但在我聽起來,她的聲音和郭蘭英老師的聲音特別像,高亢洪亮。奶奶經(jīng)常在大型活動中擔任領唱,而且對于地方戲曲,比如呂劇、黃梅戲,她也是聽一遍就能唱出來。所以我小時候耳邊總是環(huán)繞著《我的祖國》《南泥灣》這些歌曲。跟著長輩們每天哼唱這些歌,是我兒時記憶中非常重要的片段,長輩們時常教育我,正直、誠信、自律、友善,這也是我家的家風。雖然愛唱歌,只是那個時候,家里人包括我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我以后會走上歌唱這條路。
感恩“伯樂”的堅持
其實在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就跟我父母說:“您的女兒唱歌很好聽,是學過聲樂嗎?”因為每次有演出,我都是那個喜歡上臺、主動爭取表演機會的人,也是聲音洪亮、站在中間領唱的那個人,但我完全沒有接受過專業(yè)訓練,只是在家里跟著電視唱、跟著長輩唱。父母只當老師的話是對我的贊美和寒暄,并沒有放在心上。后來讀了小學,同樣的事情又發(fā)生了好幾次,但因為我學習成績很好,父母還是沒有讓我去學習專業(yè)聲樂的打算。
直到讀了初中,碰到當時剛從山東師范大學畢業(yè)的年輕音樂老師,我?guī)状卧谡n上的表現(xiàn)讓她覺得我特別有天賦,于是她鄭重其事地對我說:“回家和你父母說,趕緊讓他們給你找個老師好好學學聲樂吧?!彪m然我回家跟父母轉(zhuǎn)達了老師的囑咐,但沒有人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包括我自己。但我的音樂老師卻非常堅持,在她又問過我?guī)状沃?,嚴肅地對我說:“如果你爸媽還不給你找老師學聲樂,那我就要給你找老師了?!边@句頗有“威脅”意味的話,終于引起了全家人的重視。
一步步走向更廣闊的舞臺
第一次去見我的啟蒙老師,時任山東藝術學院聲歌系主任張慶朗教授,我還很緊張,用“大白嗓”清唱了一首《小小少年》,老師聽完后默默地點點頭,便收下了我做學生。
高中時,我已經(jīng)取得了一些歌唱比賽的獎項。某一天我的老師對我說:“丹丹,咱們一起放一顆‘衛(wèi)星’可好?”我有點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老師接著說:“我們來試一試,開一場個人獨唱專場表演吧!我們這個地方,還從來沒有過孩子開專場,你勇敢做第一個嘗試的人,可以嗎?”就這樣懵懵懂懂的,我開了人生中第一個專場音樂會,我永遠都忘不了站到臺上的那個瞬間,我的父母,我的恩師,我的同學、朋友,還有那么多來支持我的陌生人,他們用掌聲鼓勵和肯定了我,給了我無限的力量。
快高考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難題—上不上藝術專業(yè)院校。那個時候我雖然熱愛舞臺,但一直有個當老師的夢想。我的父母在這個時候再一次幫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唱歌可以作為興趣愛好,還是應該走一條更寬的路。就這樣,我以普通高考生的身份考入了中國人民大學。在學校里,我還是有很多機會走到舞臺中央,還遇到了恩師金鐵霖教授。跟著金教授,我拿到了民族聲樂的博士學位,他對我毫無保留、傾囊相授,帶我達到了歌唱事業(yè)的巔峰,一步步走向了更大的舞臺。而且更幸運的是,我可以從事我熱愛的教師事業(yè),也有歌唱的舞臺,生活豐富多彩,每一天都過得非常有意義。
希望把民歌唱進萬千家庭
有一次,我在課上問二十出頭的學生們:“你們小時候的兒歌啟蒙是什么?”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說了很多,大多是流行歌曲,我突然感覺到了代溝的存在。我仔細地詢問著這些歌名,一一記錄下來,學生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隨后,我又問了他們是否聽過《瀏陽河》《山丹丹開花紅艷艷》《我的祖國》這些歌,這下輪到他們一臉蒙了。于是,我在課堂上播放了我小時候經(jīng)常聽的這些民歌,仿佛為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課下他們積極地跟我反饋:“丹丹老師,聽著這些歌,我感覺特別有力量。”“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戴上耳機在自習室聽上一首軍歌,我感覺自己有了可以通宵看一晚上書的勁頭!”學生們隨后還發(fā)起了一個活動,大家分享了自己的“紅歌夾”,有軍旅歌曲,有愛國歌曲,也有不少民歌,學生們說小時候沒聽過,現(xiàn)在要盡力補回來。
我現(xiàn)在也爭取了很多的機會到基層、到社區(qū)中去唱民歌,希望把這些紅歌唱進千家萬戶,讓現(xiàn)在的孩子們愛上這些歌曲。民歌是每個中國人骨子里的同頻共振,能喚起我們共同的情感和力量,所以我也經(jīng)常在各種活動中號召爸爸媽媽多帶孩子聽民歌、聽紅歌,讓民族音樂得到傳承,讓民族力量得以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