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千里送疫苗，雪橇犬“多哥”在行動

2024年3月12日，一座名為“多哥”的雪橇犬雕像在美國阿拉斯加州艾迪塔羅德博物館落成，剪彩當天，不僅州長前來祝賀，前來送上祝福的市民更是多達千人。“多哥”究竟有何魅力讓那么多人緬懷它？隨著媒體的深入報道，百年前多哥的傳奇經(jīng)歷被披露出來。

白喉威脅著諾姆鎮(zhèn)

1924年12月，阿拉斯加州的諾姆鎮(zhèn)已邁入長達7個月的冬季，輪船早已離港，飛機、汽車等交通工具，也因冰凍無法通行。諾姆鎮(zhèn)仿佛與世隔絕了。

作為小鎮(zhèn)上唯一的醫(yī)生柯蒂斯·韋爾奇面色凝重，要是這個時候鎮(zhèn)上出現(xiàn)重癥患者，那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蓳氖裁淳桶l(fā)生什么，圣誕節(jié)前兩天，居民萊姆帶著孩子前來就診。

韋爾奇仔細地查看了孩子的癥狀，憑著行醫(yī)20年的經(jīng)驗，他判斷孩子得的是白喉。由于診所的白喉疫苗和治療白喉的藥物都已經(jīng)過期，他只能叮囑萊姆密切注意孩子的情況，如果病情加重再送過來。可是，4個小時后，韋爾奇就得到消息，孩子去世了。

韋爾奇?zhèn)碾y過，他知道白喉的傳染性很強，先是在孩子中傳播，繼而傳染給大人。他默默祈禱，希望萊姆的孩子只是個例。之后半個月韋爾奇沒有接到類似的病癥，就在他認為事情就這樣過去時，居民科爾奧突然帶著孩子急匆匆趕了過來。

一番檢查后，韋爾奇暗叫不好，孩子出現(xiàn)的正是白喉癥狀。至此，韋爾奇可以確定白喉已經(jīng)侵擾了這個小鎮(zhèn)，但他無能為力，鎮(zhèn)上只有過期的抗毒血清。其實新藥早已申購，但由于種種原因遲遲未到。

韋爾奇只能拿過期的血清賭一把，但是遺憾的是，第二天，科爾奧孩子的病情沒有得到緩解。

沒有抗毒血清，白喉會讓這個小鎮(zhèn)上的975個白人和455個愛斯基摩人都命喪黃泉。韋爾奇心急如焚，他只好提醒周邊城鎮(zhèn)做好疫情防范，同時電報華盛頓特區(qū)的美國公共衛(wèi)生服務局，明確諾姆小鎮(zhèn)面臨生死考驗，急需抗毒血清救命。

當天韋爾奇就收到衛(wèi)生局的回復，然而對于“與世隔絕”的諾姆小鎮(zhèn)來說，要想送藥過來簡直難于上青天。諾姆鎮(zhèn)的衛(wèi)生委召開會議，討論各種可能性。通過排除法，鎮(zhèn)長梅納德認為只有飛機才有運輸?shù)目赡苄?。然而，零下幾十度的天氣，早已把飛機的水冷式發(fā)動機凍得死死的。即使強行解凍，坐在這種飛機的開放式駕駛艙里在白晝飛行，即使是經(jīng)驗豐富的飛行員也不敢嘗試。最重要的是，鎮(zhèn)上唯一的飛行員不久前離世了。

“看來只能采取古老的運輸方式——雪橇犬接力。”梅納德奮力地敲擊了一下桌子。可是讓他難辦的是，最近的抗病毒血清補給站到諾姆鎮(zhèn)有上千公里，按照每只雪橇犬運送100公里的路程算，至少需要10個人來完成接力，而雪橇犬更是需要50只。

梅納德突然想到了他的老朋友塞帕拉，小鎮(zhèn)上最出名的馴犬師，他靠著極佳的運動天賦，不僅在當?shù)叵碛惺⒚?，還蟬聯(lián)過阿拉斯加雪橇犬大賽的冠軍。特別是塞帕拉飼養(yǎng)的一只叫“多哥”的領頭犬，可謂居功至偉。這只犬靈性十足，遇到危險總能巧妙化解。

本來接受運送血清的任務責無旁貸，可塞帕拉憂心忡忡，領頭犬多哥已經(jīng)老了，很可能難以完成任務?？粗晾豢洗饝芳{德也不好強求，他緩緩地轉(zhuǎn)身說：“要是不能盡快拿到白喉的抗病毒血清，小鎮(zhèn)上的孩子們可就都沒命了！”看著失望的梅納德，塞帕拉突然心頭一緊：“我還是試試吧！但是我得征求一下多哥的意見?！?/p>

話音剛落，圍繞在塞帕拉身邊的多哥歡樂地搖著尾巴，塞帕拉知道，這是多哥在向自己請戰(zhàn)呢。“這任務我們接了！”接下來兩天，塞帕拉準備好各種物資，而多哥興奮得跑來跑去。

1925年1月27日，接力隊伍從諾姆鎮(zhèn)出發(fā)了。如塞帕拉所料，百年一遇的壞天氣來了。剛出發(fā)不久，梅納德決定增派10名雪橇手和50只雪橇犬，通過短線接力的方式，降低運送風險。而這些，塞帕拉和多哥帶領的雪橇隊不知道，塞帕拉只知道他應該去奴拉托交接領取血清。

當時制定的運輸線路橫長豎短，呈“7”字形，由南向北再往西，藥品需從安克雷奇鐵路醫(yī)院啟程，由第一支雪橇隊出發(fā)送往尼納納車站。

接力賽第一人懷爾德，在尼納納車站接過9公斤的血清后北上，他和9只雪橇犬在零下50度的冰河上狂奔，當次日凌晨三點到達明托車站時，他被凍得臉色發(fā)黑，有3只雪橇犬也凍傷嚴重。

埃德加接過懷爾德手中的血清，駕著雪橇犬在森林里穿行。下午四點，跑了31英里（約50千米）后，終于到達曼利溫泉。埃德加的手被牢牢地凍在了雪橇把手上，通過持續(xù)澆熱水的方法才解脫下來。

就這樣，采取接力的方式，每到一個站，就將9公斤的血清加熱解凍后再出發(fā)，隨后又經(jīng)格林、約翰尼、山姆和尼古拉等人之手。

翻山越嶺冰上疾馳

接力緊張有序地進行著，可負責最長運輸段的塞帕拉和多哥不知曉變動，他們只知道按原計劃，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約定地點奴拉托。

塞帕拉和多哥出發(fā)后，一路向東，去執(zhí)行最困難的“7”字形線路。在諾頓海峽邊上，塞帕拉決定冒一次險，徑直穿越海峽，這樣可以節(jié)約一半的路程。他也知道，穿越海峽危機重重，不僅要翻過陡峭的雪山，還要面臨冰面隨時破裂的風險?？墒莵聿患翱紤]這些了，一想到鎮(zhèn)上那些命懸一線的孩子們，塞帕拉就絲毫感覺不到害怕。

果然出發(fā)半個小時后，塞帕拉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雪橇在陡峭的雪山上越跑越快，他趕緊緊急制動，雪橇犬們紛紛收住腳，可巨大的慣性還是將它們拉倒。幸好，多哥臨危不亂，一個急剎車，雪橇在懸崖邊終于停了下來。

看著陡峭的崖壁，塞帕拉倒吸了一口寒氣，看著多哥磨出血的前爪，既欣慰又心疼。他撫摸著多哥，多哥抖了抖毛發(fā)，威風凜凜的樣子，像是在告訴塞帕拉這樣的場景它見得多了。

兩個小時后，塞帕拉的雪橇終于翻過了雪山?？粗缫呀Y(jié)冰的峽灣，塞帕拉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這樣的冰面危機四伏，如果破裂，他和雪橇犬都將葬身海底。

“多哥，我們出發(fā)！”隨著一聲令下，多哥像一個勇士，它看了看其他雪橇犬，然后抖了抖身子開始飛奔起來。一路上，塞帕拉感覺風聲在耳朵邊呼嘯，為了鼓舞雪橇犬們，他呼喚著它們的名字。

很快，塞帕拉懸著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因為雪橇滑過后，冰面陸續(xù)裂開。這意味著，一旦雪橇犬們疲憊了慢下來，破裂的冰面就會將他們一并吞沒。

“多哥，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參加比賽的情形嗎？那次我們差點因為雪崩而喪命，是你將我從深達兩米的雪中刨了出來。”多哥像是聽懂了塞帕拉的話，一路狂奔了170英里。按進程，他們還要疾馳100多英里，就能到奴拉托拿到救命血清。可此時，增派的雪橇小組，為了幫塞帕拉減輕壓力，已經(jīng)帶著血清越過奴拉托了。

1925年1月31日，已經(jīng)24小時沒合眼的塞帕拉，憑著僅存的意志力，全靠多哥領路，狂奔在路上。幸運的是，他遇到了另一支雪橇隊。

這支雪橇隊中的雪橇犬明顯受驚了，看著雪橇手在努力恢復秩序，塞帕拉想到自己的使命，想到孩子們等著救命，想到自己8歲的女兒可能也上了感染名單，他不敢停下來幫忙。在短暫的分神后，塞帕拉讓多哥繼續(xù)帶著他奔襲。

這支雪橇隊正是增派來緩解塞帕拉壓力的交接人亨利·伊萬諾夫，他也一時沒緩過勁來，因為按原路線，塞帕拉不可能這么早就出現(xiàn)在這里。塞帕拉暈乎乎地由多哥拉著走遠了，此時亨利才想起，那可能是負責交接的塞帕拉，于是趕緊朝著塞帕拉遠去的方向大聲喊：“血清，血清，在我這兒！”塞帕拉沒聽見，但耳朵靈敏的多哥聽見了。

終于拿到了夢寐以求的血清，可如何返程又成了擺在塞帕拉面前的難題。走常規(guī)路線會耽擱時間，人命關天，不容有失，可走捷徑，將比來時更加危險。經(jīng)過短暫思考后，塞帕拉決定，依舊選擇在愈發(fā)危險的諾頓海峽上疾馳。

海峽冰面上，狂風席卷著暴雪，夜幕降臨，塞帕拉根本什么都看不見，也聽不見冰裂聲，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狗狗們的身上?？墒?，多哥突然停住了。原來，前面的冰塊已經(jīng)消融落入水中，過不去了。

塞帕拉打開手電，發(fā)現(xiàn)他們被困在了一塊巨大的浮冰上。塞帕拉凍得瑟瑟發(fā)抖，而多哥和雪橇犬們也好不到哪去，毛發(fā)上都是冰碴。塞帕拉只能祈禱這塊浮冰結(jié)實，同時也祈禱狂風能把這塊浮冰吹到岸邊。

幸運的是，浮冰還算結(jié)實，在等待了一個小時后，風終于把它們吹到了靠近的岸邊。塞帕拉覺得不能再等了，萬一腳下的浮冰也消融，大家都要遇難。

塞帕拉決定用多哥作為跳板，把浮冰拉過去。他將長繩綁在多哥身上，然后將它拋到另一塊離岸邊較近的浮冰上。聽話的多哥把利爪刺進冰層里，拼命地向岸邊艱難走去，突然，繩子斷了，塞帕拉懸著的心一下到了嗓子眼：這回徹底完了。可就在斷繩快滑入水中時，多哥趕緊回頭咬住了繩子。塞帕拉和其他雪橇犬在浮冰上為多哥加油打氣，多哥咬著牙，鉚著勁，拼命地往前拉。

浮冰緩慢靠前，到能躍過去的距離時，塞帕拉和其他狗狗們一躍而過。上岸后，塞帕拉抱著多哥說：“哥們，你又救了我一次！”多哥顫抖著身子，突然倒在了塞帕拉面前?！岸喔?，你可不能出現(xiàn)意外！”塞帕拉呼喚著多哥，多哥已經(jīng)老了，這么長時間的奔跑，它需要休息。

一人一狗生死不離

1925年2月1日，阿拉斯加灣的低氣壓襲來，攜帶著狂風，直接讓諾頓海峽的冰層爆炸。一邊是殘酷的天氣條件，一邊是虛弱的多哥需要休息。權(quán)衡再三，塞帕拉還是決定出發(fā)，強大的暴風雪拍打著雪橇犬們，塞帕拉緊緊地握住繩子，目光不由地落在多哥的身上，它隨時都可能倒下。

塞帕拉情不自禁地呼喚著多哥的名字，多哥像是聽出了塞帕拉的擔憂，剛才還吐著的舌頭縮了回去，它弓著背跑在雪橇犬們的前面，它要讓塞帕拉放心，盡管它老了，可是在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

就這樣，塞帕拉和雪橇犬一路疾馳，三個小時后終于看到了陸地。塞帕拉示意多哥停下來休息一下，多哥興奮地回頭看了看他，叫了兩聲表示它還能堅持。可是片刻之后，多哥搖晃了一下身子倒了下去。

“多哥，你怎么了？”塞帕拉上前抱住了多哥，多哥聽到塞帕拉的呼喚，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拔覒撓氲竭@些，是我害了你，多哥！”多哥舔著塞帕拉的手指，掙扎著站了起來。塞帕拉想讓多哥坐在雪橇上休息，可固執(zhí)的多哥怎么也不肯，仍然跑到領頭的位置。塞帕拉的心里五味雜陳，他決定等這趟接力運輸完成，就讓多哥退役，好好陪它走完最后的時光。

為了節(jié)省時間，塞帕拉決定走小麥金利山的綿延山脊。山脊陡峭，狂風大作，暴雪橫飛，塞帕拉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只能上前對多哥說道：“老伙計，對不起，我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我知道你一定行，請帶我們回家！”

多哥長吼一聲，接著其他的雪橇犬跟著吼叫起來。多哥帶動了雪橇犬們的熱情，可是長時間的精神緊張，塞帕拉自己卻出現(xiàn)了問題，他暈暈沉沉，漸漸地陷入了昏迷。多哥轉(zhuǎn)身看了看陷入昏迷的塞帕拉，示意大家停下來。迷迷糊糊中，塞帕拉感到一股溫熱在他的臉上游動，他緩緩睜開眼睛，是多哥在舔他，它用這樣的方式喚醒塞帕拉。塞帕拉知道，這樣太危險，隨時都可能一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

“是塞帕拉嗎？”突然一道光亮照過來，塞帕拉渾身一顫，是最后一棒的查理·奧爾森的聲音。塞帕拉掙扎著打開裝血清的盒子，謝天謝地，血清完好無損?！案鐐儯煤眯菹?。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和巴爾托吧！”看著奧爾森離開的背影，塞帕拉熱淚盈眶。從亨利手中接過血清，到交給奧爾森時，他們已經(jīng)奔襲了200英里。卻比原路線，足足節(jié)約了一天時間。

塞帕拉轉(zhuǎn)過身，想告訴多哥他們已經(jīng)圓滿完成了任務，可是就在他的目光落到多哥的身上時，它搖晃著身子緩緩地倒了下去。塞帕拉呼喚著多哥的名字，可多哥沒有醒來。

1925年2月2日，清晨五點半左右，奧爾森來到了諾姆鎮(zhèn)的前街，這意味著血清護送任務圓滿成功。至此，從安克雷奇鐵路醫(yī)院到諾姆鎮(zhèn)，20個雪橇手，150只雪橇犬，在狂風暴雪中，用5天半的時間，跑完了原本需要9天才能完成的674英里（約1085千米）。很慶幸，全程被細心保護的血清完好無損，很不幸，護送中很多英勇的狗狗丟掉了性命。

韋爾奇醫(yī)生立即對血清解凍，下午時，10%的血清已經(jīng)注射到病人的體內(nèi)。這些血清抑制住了白喉的傳播，拉回了大部分命懸一線的孩子們。

如果說，誰是這場接力賽的最大功臣，肯定是多哥，但是，最大的受益者可不是它，而是負責最后一站的巴爾托。

報社記者為了搶頭版頭條，當巴爾托到達小鎮(zhèn)時，一頓猛拍，讓它一舉成名，并將它和奧爾森的照片印在了報紙上，分發(fā)到全國各地。從此，巴爾托成了拯救諾姆鎮(zhèn)的英雄犬，人們給它制作短片，甚至為它在紐約市中央公園塑雕像。

塞帕拉傷心難過，十九支隊伍平均跑了50公里，只有多哥難以置信地跑了足足425公里，只有他知道，多哥拼盡了全力。

塞帕拉在雪地里痛哭，他很后悔，為多哥的命運感到不公，覺得是自己害了多哥?？墒侨晾D(zhuǎn)念又想，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刻開始，他并不是為了名聲，多哥也不會在乎這些。讓塞帕拉寬慰的是，多哥雖然沒有出名，但它堅強地挺了過來，雖然瘸了一條腿，但至少活著，它的忠誠、智慧和耐力，決定它就是最好的雪橇犬。塞帕拉撫摸著多哥的頭，知道應該考慮多哥養(yǎng)老的事情了。

兩年后，塞帕拉將多哥留給了合伙人伊麗莎白·里克爾，他想讓多哥在波蘭的犬舍里安度晚年。走的那天，多哥的大眼睛水汪汪，可憐巴巴地望著塞帕拉，并將前爪搭在塞帕拉的膝蓋上，好像在說：“主人，我想和你一起走，我想伴你一生！”

1929年12月，多哥已身患重病，塞帕拉和伊麗莎白決定，對它實施安樂死，并將它捐給耶魯大學皮博迪自然歷史博物館。1964年，多哥又輾轉(zhuǎn)來到了謝爾伯恩博物館，不熟悉它光輝歷史的工作人員將殘舊的它棄置在了儲物間。直到1980年，木匠布萊希納發(fā)現(xiàn)了多哥，在溯源多哥的傳奇后，才將多哥的事跡匯報給館長本·梅森。而梅森決定，將多哥魂歸它的家鄉(xiāng)阿拉斯加。

1987年，多哥的皮毛標本被重新修補，放置在阿拉斯加的艾迪塔羅德博物館供人參觀，而此館剛好與塞帕拉的墓地相鄰，算是應了多哥說過的那句話：“主人，我想和你一起走，我想伴你一生！”

2024年，為了紀念百年前的那場極限接力，諾姆鎮(zhèn)舉行盛大活動，梅森請雕塑家瑞爾·格尼精心創(chuàng)作了多哥的雕像。雕像一經(jīng)落成，許多人慕名前來，深入了解當年的那場生死接力。隨著多哥雕像的落成，也算是對它當年歷盡千辛的遲到認可?；蛟S，塞帕拉不在乎，多哥也不會在乎，他們在乎的是經(jīng)歷生死后的不相離。

""""""""""" 編"輯/葉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