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我待在外婆家的時間很長。天一亮,我便像花蝴蝶般四處玩耍,累了,便帶著滿身的田野味兒回家,這時,外婆已經(jīng)做好了香香的白梨桂花糯米糕等著我了。
鄉(xiāng)下食品并不像城里那么豐富,但外婆是遠近聞名的“巧手”,自家的糯米、自家院子里的桂花和雪梨,經(jīng)過外婆的加工處理,便成了一道道佳肴。
每次做糯米糕,外婆總是有條不紊。她先煮一大碗糯米飯,然后拿起干凈的搟面杖,鼓著腮幫將糯米飯搗爛……好奇的我總?cè)滩蛔∩焓峙鲆慌雠疵罪垼涇浀摹ゐさ?。我偷偷舔了一下手指頭,外婆看見我這副模樣便笑了,摸摸我的頭說:“孫寶貝不急,還沒做好呢?!?/p>
陽光透過窗戶,柔柔地落在外婆的頭上,灰白色的銀絲變得閃閃發(fā)亮。外婆把切碎的梨子末加進糯米飯里,將它們充分地攪拌在一起,再將它們一分為二,取出其中一份,輕輕地放在保鮮膜上,上下左右認真地拍打,使其成了一個規(guī)矩的長方形,恰如一個可愛的小白盒子。外婆舀一勺紅豆沙粉,遞給我,讓我撒在小白盒子上。紅豆沙瞬間就鋪滿了糯米團,仿佛給它蓋上了一層紅毯。
“外婆,這個真好玩!”“哈哈,我的孫寶貝真是個小天才,做得真好!”外婆伸出食指彎成鉤狀,刮了一下我的鼻頭,她臉上的笑容好像溫暖的陽光。
外婆在撒好的紅豆粉上鋪上一層糯米,然后再撒一層紅豆粉,如此重復(fù)多次,便把糯米糕做成了千層模樣。外婆彎腰用小刀蘸些清水,把糯米糕切成一塊塊,接著從盒子里拿出桂花糖,澆在糕上,均勻而稠密。
外婆做好的梨子桂花糯米糕方正、飽滿;糯米層中的紅豆沙似玫瑰般鮮紅,糯米如雪,軟軟甜甜;糕頂?shù)墓鸹ㄌ歉巧駚碇P,使淡雅的糯米糕于樸素中添了幾分靈動。輕輕一咬,有糯米的清新軟糯、雪梨的多汁爽脆,還有滿口的桂花醇香。
年復(fù)一年,白梨桂花糯米糕的那份甜、那種脆、那縷香已成為裝飾我童年的最真最美的回憶。
從五年級開始,我便拼盡全力準備畢業(yè)會考,而外婆家的田間小道也漸漸被我遺忘。前不久,外婆乘車百里,從鄉(xiāng)下風(fēng)塵仆仆地趕了過來。她剛進家門,連鞋都沒來得及換,便徑直走向餐桌,從籃子里取出一個盆子,又從盆子里拿出一個瓷碗。一碗白梨桂花糯米糕整整齊齊地躺在那里,外婆開心地看著我。
我像兒時那樣拿起一塊,放進嘴里咀嚼著,依然是那么甜,甜里夾著脆,還有一縷別致的桂花香。然而,不經(jīng)意間,我瞧見外婆那曾經(jīng)紅潤的臉頰,在時光流轉(zhuǎn)下悄然黯淡,幾塊灰黑的老人斑占據(jù)額頭,眼角的魚尾紋在鬢角牽出“蘆花”。
我停止咀嚼,有些哽咽,實在不忍心多看,直到外婆轉(zhuǎn)身去了房間。她一瘸一拐的身影,化作我眼角酸澀的淚。
我的嘴里,白梨清脆、桂花芬芳、糯米甜軟……
趣趣姐姐點評
小作者看似在寫物,實際卻是在寫情。她把外婆對“我”的愛,通過外婆做白梨桂花糯米糕的過程,以及不遠百里、風(fēng)塵仆仆來送糕的事情,細膩生動又不動聲色地展現(xiàn)了出來。作文看起來平靜談然,但卻情感飽滿,感人至深。
名字寫美食
我做的拌菠菜稍為細致。菠菜洗凈,去根,在開水鍋中焯至八成熟(不可蓋鍋煮爛),撈出,過涼水,加一點鹽,剁咸菜泥,擠去菜汁,以手在盤中摶成寶塔狀。先碎切香干(北方無香干,可以熏干代),如米粒大,泡好蝦米,切姜末、青蒜末。香干末、蝦米、姜末、青蒜末,手捏緊,分層堆在菠菜泥上,如寶塔頂。好醬油、香醋、小磨香油及少許味精在小碗中調(diào)好。菠菜上桌,將調(diào)料輕輕自塔頂淋下。吃時將寶塔推倒,諸料拌勻。
——汪曾祺《拌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