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學(xué)進 張生
新時代新人新事多,
不能以大小來評說。
秤砣小能壓千斤重,
氣球大就怕針尖戳。
唱的是環(huán)衛(wèi)工人大老郭,
工作先進是勞模。
勞動模范沒官銜,
人送外號“郭負責(zé)”。
這一天,郭負責(zé)下班回家轉(zhuǎn),
“叮鈴鈴”,伸手他把手機摸。
(白)“喂,嗨,傻閨女,你咋也喊爸爸‘郭負責(zé)呀?什么,買點水果帶回去?好、好,放心吧,我負責(zé)。”
“郭負責(zé)”正要去水果店里買水果,
迎面走來個小帥哥。
這帥哥半拉香煙嘴角里叼,
還哼啊哼地哼著歌: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啪”,這帥哥一個煙頭扔在地,
來了個腳尖擰地兒滅煙火。
“郭負責(zé)”犯了負責(zé)病,
走上前去把話說:
“小伙子等會兒再唱歌,
這煙頭請往垃圾桶里擱?!?/p>
“你是我的小呀么小蘋果……”
這小伙根本甩不著。
(白)“小伙子,這煙頭……”
“干嘛呀!嘿哩,你還挺負責(zé)(呀)!”
(白)“嘿嘿,‘郭負責(zé)?!?/p>
(白)“‘郭負責(zé)?”
(白)“大家都叫我‘郭負責(zé)?!?/p>
(白)“這‘郭負責(zé)是多大的官呀?”
(白)“啥官呀,環(huán)衛(wèi)工?!?/p>
(白)“環(huán)衛(wèi)工,本職工作,你叫‘郭負責(zé)……”
“這個煙頭你負責(zé),
你本職工作我管不著?!?/p>
(白)“好、好!我負責(zé)?!?/p>
“郭負責(zé)”揀起煙頭把話說,
“小伙子,這事是該我負責(zé)。”
(白)“這就對了嘛!
該你負責(zé)你負責(zé),
你咋跟我亂摻和?”
“小伙子,亂扔煙頭可不對,
今后你可得自覺?!?/p>
“啥?自覺?告訴你‘郭負責(zé),
本人姓吳叫自覺。
你們都是假自覺,
我吳自覺才是真自覺(哩)!”
“啥!你的名字叫自覺?”
“對!本人姓吳叫自覺,
就像你姓郭叫負責(zé)?!?/p>
“既然你名字叫自覺,
亂扔煙頭咋不自覺(呢)?”
“你別管我自覺不自覺,
揀煙頭就該你負責(zé)。
既然你叫‘郭負責(zé),
叫負責(zé)你能不負責(zé)(嘛)?”
“我叫負責(zé)我負責(zé),
你叫自覺你也得自覺(呢)?!?/p>
都像你這樣不自覺,
咋建設(shè)文明大中國?”
吳自覺一聽發(fā)了火,
冷笑三聲把話說:
“我說‘郭負責(zé)呀‘郭負責(zé),
你只負責(zé)煙頭往哪擱,
別負責(zé)我自覺不自覺。
說什么文明大中國,
你官忒小,這事不用你負責(zé)。
我有我的當(dāng)緊事,
不跟你揀煙頭的瞎纏磨?!?/p>
吳自覺說罷揚長走,
‘郭負責(zé)吃了燒雞大窩脖。
他買完水果回家轉(zhuǎn),
路上還在暗琢磨。
“明明是他不自覺,
他還怪我‘郭負責(zé)。
說什么,我‘郭負責(zé)只負責(zé)煙頭往哪擱,
不負責(zé)他自覺不自覺。
難道說這事是我負責(zé)錯?
以后還負責(zé)不負責(zé)?”
“郭負責(zé)”敲門把家進,
“嗡”,腦袋就像炸了鍋。
沙發(fā)上坐著人兩個,
一個是閨女郭秀娥。
閨女起身忙介紹:
“爸爸,這位是俺新處的男朋友,
姓吳名字叫自覺?!?/p>
“郭負責(zé)”,吳自覺,
干張嘴都沒把話說。
我看你,你看我,
四只眼趕檔定了格。
您要問婚事怎么樣?
新郎官兒他是哪一個?
喜酒究竟咋樣喝?
且聽下回給您說。
在時下的網(wǎng)絡(luò)中,“回旋鏢”算是一個比較熱門的詞匯—甲針對乙的種種措施,最后因為各種原因產(chǎn)生反噬,就像回旋鏢一樣打在了自己身上。該詞匯在網(wǎng)絡(luò)上的興起當(dāng)然有著現(xiàn)實對應(yīng),例如在市場營銷中,過度的或不合適的宣傳導(dǎo)致消費者對產(chǎn)品產(chǎn)生負面情緒,從而與廣告宣傳的初衷背道而馳?!兑粋€煙頭》要講述的,也是一個關(guān)于“回旋鏢”的故事。
人物是一個作品的重點,而在作品中,作者對人物名稱的確定,不僅明確點出了人物的鮮明性格,也為后文中的“回旋鏢”情節(jié)作出了鋪墊。
環(huán)衛(wèi)工人大老郭之所以是“郭負責(zé)”,只是因為他“工作先進是勞?!彼浴叭怂屯馓枴撠?zé)。”另一位主人公帥哥吳自覺卻真的叫這么個名字,讓人一聽就覺得不靠譜。頂著“郭負責(zé)”“假名”的大老郭是真負責(zé),而叫著吳自覺真名的帥哥也人如其名,“一個煙頭扔在地,來了個腳尖擰地兒滅煙火”,是真的“無自覺”,甚至還自鳴得意“我吳自覺才是真自覺”,具體表現(xiàn)就是“自覺”地認為大老郭既然叫“郭負責(zé)”,那“揀煙頭就該你負責(zé)”。
總的來說,從名字到行為,兩位主人公的矛盾貫穿作品的始終,拉滿了情節(jié)張力的“弓弦”。受眾看著吳自覺讓人血壓飆升的操作,都想知道最終作者會給他安排怎樣的后續(xù)。而作者不負眾望,在末尾將“爽點”拉滿—大老郭的女兒要買水果盛情招待的男朋友,就是那位吳自覺,辛辣中帶著點蔫壞的三連問“您要問婚事怎么樣?新郎官兒他是哪一個?喜酒究竟咋樣喝?”問懵了吳自覺—的同時,也給作品留了一個“歐亨利式”結(jié)局。
吳自覺的無自覺行為就像回旋鏢一樣,最終打在了自己身上。雖然不能完全下定論,說一個隨地亂扔煙頭的“精神小伙”將來就不會為婚姻負責(zé)。但責(zé)任心這種東西在一定程度上也存在“從小看大,七歲到老”定律的,至少大老郭在要將女兒終身托付給吳自覺這件事情上,是要打一個問號的。
“回旋鏢效應(yīng)”中隱含著一個“整體性”的觀念。個人當(dāng)然有權(quán)利保障自己的自由,但也不能影響到、擠壓了他人乃至社會的整體權(quán)利。從這個角度來說,作者可能還想在作品中告訴大家,自覺自律一點,多為他人考慮一點,利己也利人。
(賞析:本刊編輯部)
(責(zé)任編輯/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