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黎 李 冰
(棗莊學院 文學院,山東 棗莊 277160)
金文又稱“青銅器銘文”“鐘鼎文”,是鑄或刻在青銅器上的文字。從金文的文字資料中,可以看到當時社會的歷史事件和社會風貌,同時也可以看出我國文字演變的歷史痕跡。在本文中我們以散氏盤中的“鞭”字為例,談談“鞭”字的字形演變,從而探究中國早期的鞭刑。
于省吾在其《雙劍誃吉金文選》中隸釋其為“鋝”,當釋為“寽”,讀為“鋝”。[9](P217)《雙劍誃吉金文選》這部著作的特點之一就是基本不作文字層面的考釋,于省吾在文中并沒有作太多的說明。
張桂光在《金文編“校補”“訂補”略議》一文中的說法同于容庚所撰《金文編》,其說云:
王晶在《西周涉法銘文匯釋及考證》中釋其為“鞭”,其說云:
我們根據(jù)散氏盤中的“鞭”字形體,在此討論一下我國早期的鞭刑是如何執(zhí)行的。既然鞭刑是一種因違反法律制度而采用的刑罰手段,肯定有固定的執(zhí)行模式,不可能執(zhí)行不同的標準。從人體特征的角度來說,人直立站著時,用鞭抽打更好使勁,而一些關(guān)于鞭刑的執(zhí)行場景中,犯人有站著、跪著、仰臉朝上等多種形態(tài)。從散氏盤銘文中“鞭”字的古文字字形來看,其上既然為“俯”的表意初文,那么犯人被鞭打其身時,當俯身著地,并不是站著或者跪著。在執(zhí)行鞭刑之時,犯人為什么要俯身著地,應該與犯人身份有關(guān)。如果站著,則不能顯示犯人身份卑微,而跪著也不能反映犯人身份低下。在我國古代很長時間里,“跪”與“坐”是不分的。在文字學上,“跪”字與“坐”字有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今天看來跪著是很卑微的行為,可是在我國古代并不是這樣,因此跪著接受鞭刑和我國早期刑法執(zhí)行時的情況并不相符。
在本文中,主要是從字形著手,通過字形對比,結(jié)合在銘文中的意義,討論了“鞭”字的古文字形體,從而確認其可信。研究古文字,首先看字形,只有字形分析正確,才能考慮字音、字義。我們今天使用的“鞭”字,從“革”“便”聲,與古文字“鞭”之間在字形上沒有直接的聯(lián)系。古文字字形為會意字,楷書“鞭”為形聲字,在漢字發(fā)展的過程中,形聲字的比重逐漸上升。漢字象形程度不斷降低,不僅對造表意字很不利,而且還使很多已有的表意字的字形無法再具有原先的表意作用,而形聲字卻很少受到影響。這也就是今天形聲字“鞭”通行而沒有使用原始的古文字字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