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里的小山村

蘇永紅

時光列車呼嘯而過，墻上的掛歷被翻到了2023年的最后一頁。新年的鐘聲又要再一次敲響，2024年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到來了。

清晨，迎著少許冷風漫步在家鄉(xiāng)的鄉(xiāng)間原野。放眼望去，遠處起伏連綿的雪山，像一群白發(fā)老翁在促膝訴說著他們的經(jīng)年。山前無數(shù)棵青松翠柏，在大山的懷抱里挺直腰桿茁壯成長。有幾株山間寒梅也不知何時悄悄探出頭，粉嘟嘟的花朵正微笑著迎風綻放。

每家每戶的煙囪里依次升起裊裊白煙，院落里開始了一天的交響樂。勤勞樸實善良的人們在這一天，迎接著新一天的到來。當冬季的陽光灑滿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早飯后的人們也陸續(xù)走出家門采購。

扎著紅頭巾、戴著棉手套、挎著小提籃的胖大嬸，嘴里哈著熱氣，臉上洋溢著幸福與快樂，朝著菜市場走去?！芭謰饍?，買菜去?。俊币惠v電動車被身穿紅大衣頭戴粉頭盔的年輕女士停在胖嬸左側(cè)，車后座上還載著一個圍著斗篷露著兩只眼睛的娃娃。兩只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

“哎喲，這小媳婦兒，嚇我一跳?！薄皩Π?，快過年了嘛，去鎮(zhèn)上市場里買點好吃的，哈哈！你和胖叔也累了一年了，不能光掙錢啊，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嗯，你娘倆干啥去？這么急？”“孩子他爸下午要來接我們?nèi)コ抢镔p花燈。我現(xiàn)在要去理發(fā)店里捯飭捯飭我這頭發(fā)，也跟城里人一樣去燙個卷發(fā)。反正咱也不差錢，不能給咱農(nóng)村人丟臉。胖嬸兒，再見。”說完，電動車一溜煙地朝著理發(fā)店的方向駛?cè)ィ粝乱淮y鈴般的笑聲在鄉(xiāng)野里回蕩。

整個小鎮(zhèn)馬路兩邊的線桿上，都掛上了“慶祝新年”的大紅燈籠。一排排整齊劃一，偶爾有風吹過，像一串串跳躍的紅色火焰，為小鎮(zhèn)增添了一點節(jié)日的氣息。

路邊的鮮肉店里，冒著熱氣的新鮮豬肉擺滿了貨架?！芭謰鹉鷣砝?，看看買哪塊，今天的豬肉都格外鮮亮，要哪塊您隨便選！”“這巧嘴，這服務態(tài)度，不發(fā)財都不行??！”……一陣陣喜悅的笑聲在小鎮(zhèn)的上空盤旋，這是今年生意人收獲的笑聲，也是對來年美好生活期盼的笑聲。

冬日的夕陽，在人們相互祝福聲中戀戀不舍地退到山的那一邊，還不忘抹一片紅霞留在天際。小院里熱炕頭上，胖叔端起酒杯，堆滿笑容的臉龐像是層巒疊嶂的山川般耐看。這是勞動一年來喜悅的笑容、豐收的笑容、滿足的笑容。

胖嬸拿出一整年的賬本，一頁一頁地計算著、總結(jié)著，計算器在她手里滴滴地響著。胖嬸的臉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年輕了。

“好啦，老婆子，別算啦，快來吃飯吧?！薄澳愣畟€啥，干一年啦，我得算算今年到底掙了多少……”這時，手機響了，是遠在城里的兒子打來的?！盃敔斈棠蹋履昕鞓?！”“哎喲喂，我的乖孫孫，快樂快樂，奶奶看見你呀更快樂啦！”看著手機里孫子粉嫩粉嫩的笑臉，胖嬸的眼睛樂得瞇成了一條線。滿屋的笑聲傳出小院，傳遍山村的整個夜空。

此時的夜幕下，有雪花從半空悠然飄落。它們在萬家燈火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為節(jié)日里的山村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也預示著明年將又是一個豐收年！

編輯|郭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