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辱使命的武狀元程若川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贾袪钤侵袊婆e時代千千萬萬讀書人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最高理想。

從1217（宋嘉定十年）到1880（清光緒六年）的六百余年間，徽州休寧縣曾經(jīng)先后走出19位文武狀元，演繹了一個又一個感人至深的傳奇故事，擂響了一通又一通催人奮進的凱旋鼓點，譜寫了“中國第一狀元縣”題名金榜的皇皇詩篇，創(chuàng)造了“中國第一狀元縣”蟾宮折桂的科舉神話。第一狀元縣休寧汊水與盈豐河匯流處有一古村落，名叫汊口村，漢口村又叫云溪，該村第一大姓是程姓。

《休寧名族志》載：漢口程氏始遷祖是新安程氏29世、巖將程淫。唐朝末年，黃巢農(nóng)民起義軍轉(zhuǎn)戰(zhàn)南北，進軍歙州，新安篁墩豪門巨族出身的程淫帶著弟弟程湘、兒子程南節(jié)等招募鄉(xiāng)勇，依憑臨溪“絕壁如垣”的東密巖天然屏障，筑寨死守，抵擋起義軍的連連進攻，大獲全勝，被淮南節(jié)度使楊行密封為都知兵馬使、東密巖將兼馬金嶺防拓事等要職。

由此，程淫兄弟聲威日隆，駐扎于黟山等地的散兵游勇紛紛歸附程淫。之后，程淫及家人在臨溪東密巖附近的漢口村居住下來，漢口程氏人丁因此而日益興旺。

自古以來，汊口村崇文尚武之風盛行，一批批文臣武將在漢口程氏家族中魚貫而出，考中進士、舉人者多達40余人，監(jiān)生、貢生之類秀才不計其數(shù)。民謠“一河二宰相，五里三狀元”正是汊口村人才輩出的真實寫照與生動縮影。

而宋代內(nèi)相程璐、武狀元程若川、學者程若庸，明代著名武術(shù)家程沖斗，近代辛亥革命志士程家檉就是漢口村聲聞中華大地的風云人物。本文說道說道奉命出使不辱使命的程若川。

程若元是南宋內(nèi)相程璐之侄，字號、生卒年均不詳。自幼喜好舞槍動刀，習練武藝，天資聰穎，加上勤學苦練，因此，武藝精湛，才技過人。武舉鄉(xiāng)試、會試，一路過關(guān)斬將，所向披靡，直至某科武舉殿試，均獲第一，中得武狀元。

程若川的家鄉(xiāng)休寧至今還流傳他的傳奇故事。

汊水下游靠近今黃山市中心城區(qū)、市府所在地屯溪有個古村落，名叫臨溪。

這臨溪古村與汊水上游的汊口村，兩村相距不過10華里路程，亦是新安程氏聚族而居的村落。

程若川舅舅就生活在這臨溪村，而且是臨溪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人性格豪爽，樂于助人。

程若川與這位娘舅很是投緣，平日有事沒事都喜歡往臨溪跑，到娘舅家里來。

一年秋后的一天，程若川又來到舅舅家。當時，幾個相熟的小伙子正在程若川舅舅家門前的平坦上天南海北地胡吹神侃。見程若川到來，沒多久，這些早就耳聞程若川力大無窮、武藝超群的小伙子就死皮賴臉地纏著程若川，讓程若川展示武藝，演示拳腳。

性情耿直的程若川也毫不推辭，就在娘舅家門前平坦上一會兒揮刀，一會兒舞棒，開始展演起自己習得的武藝，一傳十，十傳百，惹得臨溪村男女老少全都來圍著看。

幾番套路舞下來，程若川大氣不喘一口。有一個毛頭小伙還嫌不過癮，指著程若川舅舅家門前的兩個白光發(fā)亮的圓石墩，要程若川單手舉起來，試試他的力氣。

程若川知道這兩個圓石墩是舅舅偶然從汊水河中發(fā)現(xiàn)的天然白石，石質(zhì)堅韌，圓整光滑，每個足有150斤重，當時舅舅是請兩個壯漢抬回家的。

150斤重的石鎖，程若川單手隨便揮舞，但這滑溜溜的石墩沒有把手，也沒有凹槽，手無從把握。

眾人心里直打鼓，暗地里都怪那毛頭小伙多事，擔心程若川無法舉起來。沒料想，就在眾人遲疑之際，只見程若川一弓腰，左手在右邊石墩上一拍，右手在左邊石墩上一拍，騰的一聲起，兩個圓石墩就像著了魔一樣乖乖翻上程若川的兩只手掌，紋絲不動地高高挺在空中。

見此情景，眾人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

程若川淡淡一笑說：“這不算什么。不過，這兩塊石頭倒是練掌力的好東西。”

程若川舅舅見程若川這個外甥力氣如此了得，當即高興地說道：“這石墩，對練功有用，那明天我叫人用車給你送到漢口去吧?！?/p>

程若川搖搖頭說：“舅舅，不用車送，我現(xiàn)在就自己帶回去?！闭f罷，向舅舅和眾人一抱拳，身子一彎，兩只白白的圓石墩就已夾在兩腋之下。程若川帶著兩個重達300多斤的圓石墩快步如飛地向漢口家里走去。

一幫小伙子為了飽眼福，一路跟在后面，直到漢口大勝門程若川的家。

10多里的田間小道，程若川中途居然沒停歇一次。人們口耳相傳，無不佩服。

程若川考中武狀元后，被朝廷授予監(jiān)丞之職，后來曾奉詔出使金國。

當時南宋是金王朝的附屬國，南宋皇帝對金國皇帝自稱侄皇帝。每年除把歲幣如數(shù)交納到金朝外，還要用大量的金銀布絹，送給金王朝，祝賀皇帝的生辰。同時，還要送給金朝皇后數(shù)以萬計的禮物。

金國來使，南宋皇帝要降座迎接，屈盡陪臣之禮。

那時，南宋使臣出使金國，則往往受盡金國的侮辱。

程若川到達金國后，金人知道他是武狀元。欺侮程若川是南人，只會乘船不會騎馬，就牽來一匹沒有馬鞍的烈馬，讓程若川坐騎，以此羞辱南宋使者程若川。

程若川望著金人，知道其用意，不等明言就接過馬韁。這匹烈馬就昂頭長嘶，揚蹄不止，大有飛蹄踢人之勢。

程若川拉緊韁繩，拍著馬背，趁烈馬飛奔之時，縱身躍上馬背，夾緊雙腿，頭伏在馬首上，讓烈馬飛奔起來。半個小時后，他乘馬回到金人身邊，金人接著馬鞭，不言一聲。

接著，金人遞上三支利箭，指指前面的靶心，示意程若川射箭。見此，程若川對金人說：“我們南人不射箭靶，還是讓我飛馬射鳥吧”。

這時，天上剛好飛來一隊雁子。程若川指著天空的雁群對金人說：“我第一支利箭射第一只雁，第二支箭射第三只雁，第三支箭射第五只雁，你們?nèi)焖姥惆?。”于是，又飛身上馬，隨著天上的雁群奔馳起來，他“嗖、嗖、嗖”的三聲，一三五中的飛雁中箭降落下來。

金人拾過帶箭的三只雁后，才翹起大拇指敬佩地說道：“好樣的南人！好樣的武狀元?。?！果然名不虛傳?！?/p>

但是，在飲食接待上，金人又開始刁難欺侮程若川，認為程若川不會吃烤羊肉，故意把一雙烤得半生半熟的老山羊腿送到程若川面前，并且沒有放置任何餐具，看他怎么食用。程若川見沒有小刀，知道這是金人在有意刁難自己。

不等金人開口說話，程若川就手拉一只羊腿細咬慢嚼起來。金人見難不倒他，也手拉一只羊腿咬了幾口，再遞給程若川，以示尊敬。

程若川知道，這又在欺侮他了，示意自己吃過的東西再給你吃。程若川吃了兩口后，抓著一只羊尾巴，自己咬了兩口，也把羊尾巴遞給金人，金人推辭不想吃，程若川道：“你敬我羊腿，我敬你羊尾。羊腿與羊尾，同是羊身上的肉。你請我吃，我請你不吃，你就失禮了?！?/p>

金人往后移動身體，程若川趁機把羊尾塞進金人的嘴里，這才算了事。

第二天，金人想要同他摔跤，他怕金人暗中謀害，趁金人請他到演練場較量的時候，他運足渾身氣力，把演練場門口的一只石雕老虎高高地舉起來，在門口走了三圈，才輕輕地放下來，不喘一口氣，金人知道他臂力過人，從而放棄摔跤謀害程若川的念頭。

這一晚，宴會時，金人在程若川面前放置了一顆煮熟的人頭，看他敢不敢吃。

程若川抓起桌上的小刀，先挖出人頭上兩只眼珠，一口一只，一下就吃完了。接著切下人頭上的兩只耳朵，醮著桌上的調(diào)料，又一只一只地吃起來。而后切下人頭中的舌頭，一分兩半，他對金人說：“人眼再精明，能看清人世間的一切，我先吃下了。人耳再靈敏，能分辨人間的一切聲音，我也先吃下了。唯有這人的舌頭，最好吃，最巧言，好吃不做，能將一座江山吃掉。巧言是非，能把紅的說成綠的，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他是人間最好的寵物，也是人間最壞的寵物，我舍不得一個人占用，我們各食一半，你也精明，我也精明，你也胡說，我也胡說吧”。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金人無奈，只好食其半舌。

從此，金人再也不敢欺侮程若川了，敬佩程若訓是南人中的奇男子，待以上賓。后面的宴席則都安排了美味佳肴，以禮相待。

程若川出使歸來后，將往返金國的一切經(jīng)過，詳細上奏朝廷，并建言朝廷加強邊備，等待時機，收復國土。

鑒于程若川出使金國，大義凜然，沒辱使命，為國立下汗馬功勞，朝廷晉升程若川為滁州（今安徽省滁州市）太守。

程若川擔任滁州太守后，立即加強守備，操練兵馬，等待朝廷的使命。因操勞過度，積勞成疾，程若川病死于滁州太守任上。滁州吏民為之痛心疾首，舉城哀悼，并名其曰“程滁州”。

而今，不僅在程若川故里徽州流傳著他的故事，而且在大文豪歐陽修亦曾擔任過太守的滁州市民間也還流傳著程滁州堅守滁州的傳說故事。

官方出版的《休寧縣志》和解放軍出版社出版的《中國歷代武狀元》都有程若川的傳記。

（作者黃山市徽商文化研究會秘書長，黃山市徽文化研究會理事，黃山市程朱理學研究會理事，黃山市屯溪區(qū)新四軍歷史研究會理事。原系中國教育學會會員，多次榮獲“最美教師”“全國優(yōu)秀中學語文教師”等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