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作欣：讓中國原創(chuàng)音樂劇在世界舞臺閃亮

“走過彎曲曲的路，穿過低洼洼的川，生活的道路不平坦；歷經(jīng)坎坷路，笑迎春風暖，雙腳踏上幸福的路，越走路越寬……”

這首由王作欣演唱的電影《咱們的牛百歲》插曲《雙腳踏上幸福路》，在20世紀80年代，讓很多人通過其中婉轉(zhuǎn)明亮卻充滿故事的聲音，認識了這位上海歌劇院的年輕演員。如今的王作欣，已是上海音樂學院的教授，是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同時也是我國赴美留學的第一個聲樂藝術(shù)博士。當她在自己位于市中心那間小巧卻精致溫馨的工作室里，用葡萄朗姆酒雪糕配濃縮咖啡招待年輕的學生和朋友，并回望自己用歌聲鋪就的“幸福路”時，她的心路歷程正與這首年輕時唱過的歌交相應(yīng)和。

可以說，王作欣走上音樂之路，是她知識分子家庭里的小小“異變”，“但也與他們的教育理念和影響分不開”。王作欣的父母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從小生活優(yōu)渥，畢業(yè)于名校，20世紀50年代中期從上海調(diào)入北京的研究院。在王作欣的記憶中，爸爸和媽媽是最會寓教于樂的家長：休息日，他們會丟一個話筒在她和弟弟的房間，讓兩個孩子天馬行空自編自演，他們則躲在門外，偷偷用鋼絲錄音機錄制下來?！敖?jīng)常，我們瘋狂而奇葩的童言童語，讓他們聽得捧腹大笑，拍案叫絕?！笨峙乱舱菑哪切┨祚R行空的自編自演里，小小的王作欣已經(jīng)在心中埋下了表演和藝術(shù)的種子。

“那時的每個晚上，爸媽都在書房，繼續(xù)他們白天的研究。我和弟弟就像待命的戰(zhàn)士，豎著耳朵，靜靜地等在書房門口。忽然，書房門打開，留聲機里傳來貝多芬的交響樂聲，我們就像聽到了號角，歡呼雀躍著沖進去，撲在他們的身上。音樂聲和大人、孩子的歡笑聲，成了我耳邊永遠揮之不去的‘交響曲’。那時，我家里除了滿墻的書籍之外，就是黑膠唱片，彌漫著父母對藝術(shù)和生活的熱情與浪漫情調(diào)。”搞電機研究的理工科父母，卻對音樂和藝術(shù)有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愛。這樣的價值觀和生活態(tài)度深深影響了一對兒女，王作欣和弟弟后來都走上了藝術(shù)之路，都獲得了博士學位，也都在海外留學后選擇回到祖國，將自己所學分享給年輕的學子們?！案改杆龅囊磺卸荚从谡鎿吹臒釔郏麄冏畲蟮脑竿?，就是獲得知識后要毫無保留地回饋社會。這些都對我影響至深且遠?！蓖踝餍郎钋榈卣f。

但正如歌里所唱，“生活的道路不平坦”，在特殊的年代，父母的愛與庇護終究沒能維護住一個小女孩公主般的金色童年。幸而，在最孤寂無助的時候，是姨媽給了姐弟倆一個家，“我歌唱，弟弟畫畫，我們借此暫時撫平心中的恐懼和悲傷。音樂和藝術(shù)慰藉了我們，帶給我們平靜和安寧?！笔ジ改负?，王作欣和弟弟先是被接到了江蘇的外公家。外公的大宅院門口有一條護城河，夏天，院子里孩子們搬著門板躺在河邊乘涼，“那就是我最初的小小獨唱音樂會的舞臺。望著星空，孤獨寂寞的我唱著，身邊的小河就是我傾訴的對象，水流和我稚嫩的歌聲交織成了難忘的月光奏鳴曲?！?之后，跟隨姨媽漸漸適應(yīng)上海生活的王作欣，更是偶然發(fā)現(xiàn)，在一片樣板戲的高音喇叭聲中，自己居住的弄堂里，竟經(jīng)常能聽見小提琴聲，和周圍市井之聲格格不入，悲凄且舒緩、孤寂而蒼涼。“每當那時，我就會停下手中的一切，安靜地側(cè)耳傾聽那久違了的、攝人心魄的旋律。而愛唱歌的我，也經(jīng)常在弄堂這頭放聲歌唱。小提琴和少女的歌聲，成了我們這個弄堂里獨有的回響。”

可以說，是音樂和歌唱撫慰了王作欣失去父母的傷痛，也為她支撐起最初的一片天空。因為聲樂特長，王作欣在“文革”后考進了上海歌劇院，在啟蒙老師廖一明和歌劇院前輩任桂珍等老師的精心培養(yǎng)下，18歲時就成為上海歌劇院最年輕的主要演員，在《白毛女》《洪湖赤衛(wèi)隊》《美麗的海倫》等多部中外歌劇中當主角，同時還為《咱們的牛百歲》《秋海棠》等十幾部電影、電視劇演唱主題歌。人生大起大落，生活突然給予她如此豐盛的饋贈，王作欣卻并沒有留戀于這繁花似錦的榮譽與名利：“這一切來得太快、太容易，我一直為此而忐忑不安！我一直覺得自己基礎(chǔ)薄弱、知識匱乏，實在是命運眷顧，受之有愧。能進入音樂學院進行系統(tǒng)地學習，開闊視野，補闕掛漏，是我一直的夢想。所以，十年后，我聽從內(nèi)心的召喚，告別歌劇院的主演生活，將過往的一切名利‘清零’，只身赴美求學?！痹谑聵I(yè)如日中天的時候，選擇從零開始，許多朋友都勸她“你現(xiàn)在這么有名，放棄了多可惜”。但是對王作欣來說，音樂是要追求一輩子的事業(yè)，“我還有很多知識需要學習，音樂領(lǐng)域還有許多空白需要填補，不能因為一時得到的功名而放棄對音樂求索的初心。”

1986年，王作欣離開了已然開滿鮮花的人生舞臺，帶著80美元遠渡重洋，赴美求學。異國他鄉(xiāng)的辛苦是每個初代留學者都難忘的經(jīng)歷，王作欣亦如是：“赴美后的生活和國內(nèi)是云泥之別，讓我始料不及。初到時，為了生活，刻苦學習之余，我做過餐廳服務(wù)員（waitress），臨時保姆（babysitter），洗碗工（dishwasher），等等?！钡苍S是來自于童年時期穿越苦難的經(jīng)驗，也許是來自于內(nèi)心深處對音樂的熱愛帶來的底氣，她總能苦中作樂：“這些工作中，我最喜歡洗碗，因為我可以同時戴著耳機聽英語，不會浪費寶貴的時間?！边@期間，一起出國的同學們因為生活和就業(yè)的壓力紛紛選擇轉(zhuǎn)學計算機和商科時，她卻依舊堅守著一顆初心：“當時我有獎學金，生活在變好，我還是希望繼續(xù)學習自己喜歡和擅長的專業(yè)。最重要的是，我覺得我繼續(xù)學音樂，父母會很高興——他們一直希望我們走專業(yè)的路，成為專業(yè)的人才，無論是從事研究還是藝術(shù)，都要有一顆純粹而熱愛的心?！?/p>

事實上，赴美不到一年，王作欣就在加州開了獨唱音樂會。那時，從中國大陸赴美留學的人很少，學音樂的更少，“美國觀眾對中國去的音樂家很好奇——大陸的女高音還要唱歌劇，所以這場音樂會在當?shù)睾苁荜P(guān)注，甚至一票難求?！被貞涀屚踝餍缆冻龊⒆影汩_心的笑容，因為其中還發(fā)生了一件趣事：當時王作欣打工的飯店里，來自港臺的老板對大陸留學生都有點輕視，并不知道也毫不在乎這些名校的留學生們在“打工仔”“打工妹”之稱的背后，有著怎樣耀眼的才華和出眾的能力?！八援斘议_第一場獨唱音樂會的時候，我邀請了我打工店的老板去參加，當他看完我在舞臺上的演出后，來到后臺簡直手足無措，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轉(zhuǎn)著圈搓著手喃喃道：‘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寶啊！’那一刻我特別驕傲，我們祖國出去的留學生就是這么優(yōu)秀呀！”

用兩年時間拿下碩士學位，王作欣又去紐約攻讀最高的音樂藝術(shù)學位，用了兩年半時間，成為了紐約州大Stony Brook音樂系第一位聲樂藝術(shù)博士，也是我國赴美留學的第一位聲樂藝術(shù)博士。在美國攻讀聲樂博士，每個學校的要求不同，比如王作欣就讀的學校，需要完成六場不同時期、不同作曲家的獨唱音樂會，其中必須包括一場20世紀作品的音樂會，一場講座音樂會來闡述你對音樂會中作品的詮釋及處理。音樂會曲目的獨特和難度，作品的時期和作曲家很重要，原創(chuàng)作品更是必須的，曲目要足夠引起學術(shù)的話題和興趣?！坝浀梦沂籽萘酥髑椅髂Αぐ屠迹⊿eymour Barab）的單簧管和女高音的套曲，陳遠林的電子音樂組曲《白鵠行》，侯維翰（Fred Ho）的清唱音樂劇《西行記》等。另外，要用英語完成兩門外語（德語、法語、意大利語中任選）的筆試，完成兩篇關(guān)于音樂史和音樂理論的論文。同時還要選修一些課程，我選了巴洛克時期聲樂作品的裝飾音、中世紀音樂等課程?！钡谕踝餍揽磥?，經(jīng)歷了堪稱美國大學中最難“啃”的音樂碩士學位和剛赴美時語言、生活的雙重壓力之后，讀博簡直可以用“輕松愉快”來形容。在這里，她不僅獲得過大都會歌劇院比賽地區(qū)獎、青年歌唱家比賽獎、MuPhy Ep-silon音樂獎等獎項，1987年參加譚盾在紐約的第一個大型音樂作品《九歌》的首演，1990年在舊金山首演Fred Ho的西行記三部曲，并為之填詞。1992年還在卡內(nèi)基音樂廳開了一場獨唱音樂會——對于任何一位歌者來說，那都是一個完美的夢想?！拔仪宄赜浀媚且惶?，紐約大雪，主辦方還擔心大雪會影響交通，但沒想到觀眾竟如此踴躍、熱情，擠滿了音樂廳?！都~約時報》還專門寫了評論?！?992年在波士頓，王作欣演出了美籍俄裔作曲家齊爾品作曲的歌劇《農(nóng)夫與仙女》，當看到曲譜的封面上寫著To Alice Chou，她忽然意識到，原來這是作曲家齊爾品獻給她的恩師周小燕先生的——1945年10月，周小燕參與了《蚌殼》（后改名《農(nóng)夫與仙女》）在巴黎的國家大劇院的首演，近半個世紀后，作為周先生的學生，自己又出演了這個作品，音樂的傳承和繁衍真是件奇妙的事！

在王作欣看來，赴海外留學，是讓自己有機會從另一個維度來觀察世界，和時代拉開一點距離，從跨文化、更恒久的角度來認識音樂?！拔覛v盡千辛萬苦，就是希望得到藝術(shù)觀念的更新和洗禮。我開始伸出觸角，敞開心扉去接觸許多新的知識和領(lǐng)域?！彼栽讷@得博士學位之后，王作欣去了夏威夷的大學工作。那里風景秀麗，氣候宜人，生活安逸，她在大學教授西方音樂賞析，了解西方音樂的脈絡(luò)和源泉；學習世界音樂，體味各國音樂的燦爛；參加爵士樂隊的演出，鍛煉即興演唱的能力；首演作曲家的作品，探索演唱方法的創(chuàng)新；和電子音樂家合作，感受現(xiàn)代音樂的色彩變幻……這樣的生活看起來已經(jīng)圓滿到令人羨慕，但，王作欣的內(nèi)心總有一種激情在涌動。直到恩師周小燕先生的一封來信，才讓她明白，自己內(nèi)心里一直不能平息的渴求是什么。周小燕先生在信里說：“回來吧，我們需要你！”

還有什么比“將自己的所學和更多的人分享，并可能對他人的一生產(chǎn)生一些影響”更讓人激動的呢？周小燕先生邀請王作欣去歌劇中心教學，她立刻就舍棄了在美國安逸的生活，帶回了兩箱國內(nèi)稀缺的20世紀聲樂作品資料捐給母校，開設(shè)了20世紀西方聲樂作品賞析及實踐課，填補了這一領(lǐng)域的空白。說起與周小燕先生的師生緣分，這又是一個溫暖并影響了王作欣的小故事：當年她在上海歌劇院擔大梁的同時，亦考入了上海音樂學院，師從王品素教授系統(tǒng)地學習民族聲樂。“20世紀80年代是一個開放的時代，那時的我們，正處于‘學如不及，猶恐失之’的狀態(tài)。每天，除了劇院的工作和自己專業(yè)的課程之外，旁聽其他系的課程也把我的時間表塞滿了?！比绱饲笾艨视謱嵙艹龅膶W生，自當是每個老師的寵兒，更何況當時的王作欣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已然是個“明星學員”了，有作品、有名氣、有潛力、有未來，做她的老師必然會收獲教學的成功甚至更多的名利。然而，兩年后，王品素教授覺得她的上限不止于民族聲樂，建議她進一步拓展，于是親自把王作欣交到了周小燕先生的手上，并一再關(guān)照：“這個學生是有潛力的，現(xiàn)在我把她交給您了！”這一場景至今令王作欣永生難忘，“恩師們謙虛治學的態(tài)度，愛學生、愛音樂，無私而純粹，充滿著人性的光輝和人格的魅力，令我肅然起敬，并永遠把他們當作一面鏡子，對照自己的人生和事業(yè)?！睆拇?，王作欣專心教書育人，雖然這使得她在舞臺上的時間越來越少，可她卻更感幸福：“能夠把自己多年的經(jīng)驗和學到的知識跟同學們分享，能夠看到我對音樂的理解和理念在他們身上得到實現(xiàn)，這樣的事更讓我開心。”被前輩的光照亮，于是自己也成為一束照亮別人的光，這也許就是教育的意義吧。

2002年，上海大劇院引進了著名音樂劇《悲慘世界》，連演幾十場，令整個中國音樂界為之一振，上海音樂學院音樂劇系也在這一年應(yīng)運而生。在以古典音樂為基石的音樂學院，此舉引起了眾多的議論和關(guān)注，當時正值王作欣回上音聲樂歌劇系教書，一天，周小燕先生把她叫到家中，鄭重地對她說：“學校正在籌建音樂劇系，這是一個新的領(lǐng)域，你應(yīng)該用學到的知識去嘗試探索一條中國音樂劇教學的路。”如今，音樂劇在中國特別是北上廣擁有極高的關(guān)注度和極廣的愛好者，但在當年，這還是一片未被開墾的處女地，荒蕪而貧瘠，誰也不知道她的命運和前途?！罢缧令D說，‘沒有人曾許下承諾，而我知道光在哪里，它不在彼岸，光，就在追逐彼岸的路上。’因為學校的信任，我毅然踏上這條逐光之路?！蓖踝餍阑貞浾f，當時，要在“美聲”和“民族”的教學體系之外，去探索第三種可能性，對所有人都是一片未知。音樂劇專業(yè)的聲樂如何教？課程如何設(shè)置？學術(shù)標準如何建立？教材如何選擇？教學大綱如何編撰？……一切都得從零開始摸索。“二十多年來，我們拓荒前行，教學觀念從模糊到清晰、從有爭議到逐漸趨同，過程艱辛但很有意義?！?/p>

2011年，轟動一時的中文版音樂劇《媽媽咪呀！》《貓》在上海首演，作為這兩部戲的中方聲樂藝術(shù)總監(jiān)，王作欣親歷了世界級經(jīng)典音樂劇在各國演出時嚴苛的質(zhì)量管控，以及用中文演唱這些作品時本土化的不易，也了解了音樂劇誕生一百多年來，風格和定義、內(nèi)涵與外延趨近于無限，一直與時俱進，令人目不暇接的歷史?！皬脑缙诘妮p歌劇、爵士樂、搖滾、流行、鄉(xiāng)村到現(xiàn)在的嘻哈等元素的介入，音樂劇的演唱教學是一個相向而行的過程。許多新的演唱方法和概念需要學習，如‘Speech level singing’‘Belting’‘Sob’‘Legit’‘Twang’‘Falsetto’……我們的教學應(yīng)遵循靈活多變、因材施教的原則，幫助學生奠定受用一生的科學健康的嗓音機能和扎實的聲樂基本功，使學生們在音色、音質(zhì)、音量、音域，以及音樂理解和風格處理上都得到盡可能的拓展，幫助學生建立聲音為塑造角色服務(wù)的概念，敏銳地捕捉風格色彩并融入角色的能力，成為一個會唱歌的演員，而不僅僅是歌手?！?/p>

說起這個自己幾乎一路摸爬滾打的教學領(lǐng)域，王作欣侃侃而談：“我慶幸過去幾十年在民族歌劇、西洋歌劇、西方藝術(shù)歌曲、現(xiàn)代音樂等領(lǐng)域里的學習積累，為我在音樂劇聲樂教學奠定了一些基礎(chǔ)?！倍谒稚袭厴I(yè)的一屆又一屆學生，漸漸成為中國音樂劇舞臺上的頂梁柱與發(fā)光者，他們與中國原創(chuàng)音樂劇一起成長，經(jīng)歷了從星星之火到燎原之勢——原創(chuàng)劇目的孵化計劃、音樂劇大賽等，已成為全國音樂劇界非常有影響的活動，為年輕的音樂劇人提供了夢想的舞臺。這些年的中國原創(chuàng)音樂劇，也已經(jīng)開始有了屬于我們自己的表達風格和音樂語言?！澳贻p一代音樂劇人有著滿滿的創(chuàng)作激情和能量，演員的表演也逐漸成熟，展現(xiàn)出很多獨到的見解，特別是戲曲元素的加入，符合中國人審美的自我意識正在覺醒，如音樂劇《趙氏孤兒》《輔德里》《哈姆雷特》《隱秘的角落》《忠誠》等一些原創(chuàng)劇目，均跳出模仿的藩籬，勇敢地探索自己的風格和表達方式，中國音樂劇之路已經(jīng)初見端倪。”

二十年，足以讓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成長為意氣風發(fā)的青年，正如上音音樂劇系所經(jīng)歷的探索與成長，“這是我歸國20多年收獲的最大精神財富”，王作欣笑說。在她看來，音樂劇作為一個外來的藝術(shù)形式，能夠在中國扎根發(fā)展，是因為我們有自己的故事。而如今越來越豐富的中國原創(chuàng)音樂劇，也必將隨著時間的推移，像大浪淘沙一樣，把好的作品留下來。“當然其中也會有很多困難，比如我們講故事的方式是否被認同、理解。這是大家互相尋找溝通方式的一個過程，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中國原創(chuàng)的經(jīng)典作品會走向世界，但是這需要時間，需要幾代人的努力?！痹谶@“幾代人”里，要有站在舞臺中央的演員，也離不開聚光燈之外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作為一名專業(yè)老師，王作欣殷切寄語喜歡并向往音樂劇領(lǐng)域的年輕人：“對我的學生，我也經(jīng)常會建議他們，找到自己的長處，做適合自己的工作。不論是老師、 主演、群演、幕后還是公司文化推廣者，只要你做著和音樂相關(guān)的工作，真正地愛著音樂，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了?！?/p>

而對于自己，王作欣已有清醒的認知——在她看來，一個優(yōu)秀的音樂劇專業(yè)教師，要有開闊的眼界、開放的胸懷、終身學習的能力，隨時準備擁抱和接受“新”和“變”；要有多方面的知識儲備和人文底蘊，對戲劇、音樂、舞蹈等學科都要有一定的認知和了解；熟悉各種唱法和傳統(tǒng)戲曲；保護學生身上的閃光點并找到適合個體的培養(yǎng)路徑?！白詈螅虝?，關(guān)鍵是心性和品格的樹立。一個稱職的音樂劇教師，真需要一生來養(yǎng)成。所以，我還會繼續(xù)和學生們一起修煉、探索，讓中國原創(chuàng)音樂劇在世界舞臺閃亮將是我們最終的“Destination”（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