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理幸福
曾經,我有個奇怪的心理習慣,就是一旦特別希望某一個心愿達成,我就會讓自己使勁去想心愿達不成的悲慘狀態(tài),想得越慘,反而心愿達成的概率越高。漸漸地,我就在自我概念中植入了這樣一個信念:我沒有好運氣,我想要達成的心愿都需要靠“悲慘”去換取。
直到我遇到了他。剛與先生確定戀愛關系不久,我去他家做客。這是我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家庭:父母之間和氣,不跟孩子索求情緒價值和物質財富,無條件地想要把自己擁有的最好的東西和情感都給孩子。
先生的父親總是回家吃晚飯,外出吃飯時也會帶上家人?!耙患胰恕钡某橄蠛x在先生家里生動地具體實踐著。這與我的原生家庭完全不同,父親從不帶我和母親出去吃飯,他總是一個人喝得醉醺醺,然后回家找事,跟母親吵架甚至動手。
特別是節(jié)假日,先生的家里總是一大家子人,圍繞在先生爺爺周圍,其樂融融,在一起吃飯成為他們最愛的家庭內容,而這是我從小到大最怕的場景。記憶中,奶奶這邊的家庭聚會時,母親總是不開心,每次都和父親吵架;姥姥這邊聚會時,父親會喝多,然后跟母親吵架。我懼怕這種不可控的人多場面,至今都躲得遠遠的。
我和先生最初戀愛時,因為異地在兩個城市上大學,除了學業(yè),我的業(yè)余時間都在給先生(當時是男朋友)寫信。我們的通信內容,思念對方的比例不多,大多是“思想?yún)R報”。
我們通過寫信的方式,向對方表達自己的世界觀、感受和描繪未來的美好生活。那個時候,我的精神領域混亂且淺薄,充滿對人生和未來的好奇與恐慌。對,恐慌更多一些,“我沒有好運氣,怎么配得這樣美好的愛情,怎么配得玫瑰色的幸福未來”。
然而,和我的成長經歷完全不同的先生,堅定地選擇我作為人生伴侶。從此,我轉運了。今年先生43歲生日時,我跟他告白:在一起的22年時光中,我很幸福,希望你也幸福。
先生是我眼中最“幸運”的人。我總是羨慕他的“幸運”,羨慕他“心想事成”,盡管先生并不承認。生活在一起后的一件件、一樁樁事情中,我總是挑選那些“幸運”的事情來驗證我的評判:先生總是有好運氣。
先生的好運氣好像怎么也用不完。無論我拋出什么“壞”或“恐慌”、焦慮情景或假想困難,先生都可以接住,并把它輕輕放下。他好像不走心也不內耗,好運氣就這樣被他吸引著,聚集在他周圍。
漸漸地,我不再使勁去想那些愿望達不成的“悲慘”,也不會特別在意某一個愿望是否達成,我開始變得不那么在意結果了,也不太在意一件事情是否順利,或者必須按照心中所想的那樣進行了。
我就在一次次焦慮被接住、渴求被看見、攻擊被包容中“轉運”了。我的心從飄著慢慢落地扎根了,我找到了幸福生活的方向,開始有點好運氣了。那些帶來平靜、放松和成長感的生活就是我的好運氣源頭。
好運氣、壞運氣都不是事實,是頭腦的想象。與其關注“好壞”,不如關注那些帶來積極體驗的生活內容,將注意力放在體驗的過程中,對結果的關注就會自然減弱。有,接受;沒有,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