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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霾

      2023-08-04 01:47:54任繼兵
      遼河 2023年7期
      關(guān)鍵詞:北城東寧偵查員

      任繼兵

      1

      好幾天了,天空灰蒙蒙的,讓人很不舒服。

      單強有過敏性鼻炎,遇到這種霧霾天氣,出門前她總會下意識地往鼻孔里噴點兒藥。她說,那樣會好受些。她隔著玻璃望了望窗外,又習(xí)慣地拿起了藥。她的過敏體質(zhì)遺傳自母親。又一次與鼻噴霧劑的觸碰,讓她想起了剛剛發(fā)生的一起殺人案。

      12月21日,也是這樣的天氣。中午,北城東斜街48號,向淑蘭走進自家院子,習(xí)慣性地推開北屋的房門,見丈夫還在炕上躺著,聽見墻上的掛鐘響了12下。

      向淑蘭朝炕走近了些,喊:“該起了,老頭子?!?/p>

      見沒有動靜,她又喊了一聲:“老頭子,太陽照屁股了?!甭曇舸罅嗽S多,卻依然沒有反應(yīng)。

      向淑蘭快步走到炕前,推了推丈夫,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上前掀開蒙在丈夫頭上的被子,卻見丈夫的臉上有血,炕沿上也有,嚇得她大叫一聲:“老頭子……”

      12點20分,北城分局主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王長順、刑警隊隊長單強帶領(lǐng)技術(shù)組及偵查員趕到現(xiàn)場。

      死者周寶栓,是北城農(nóng)工商公司總經(jīng)理,他頭東腳西仰面躺在炕上,頭顱多處有明顯的鈍器傷,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死者嘴角有嘔吐物,衣物上也有??槐边叺拇皯絷P(guān)著,但沒有上插銷。爐子的風(fēng)門是開著的,煙囪暢通,分析死者是在熟睡時被人所害。技術(shù)組老劉在屋里地面提取了2枚螺旋花紋鞋印,又在炕東側(cè)木柜上提取了多枚指紋。他在院子里提取了同樣的螺旋花紋鞋印以及另外五種足跡。

      經(jīng)被害人妻子向淑蘭初步清點,屋內(nèi)炕東側(cè)木柜里的1萬多元現(xiàn)金沒有了,那是家里準備給閨女買鋼琴用的錢。因為對丈夫的經(jīng)濟情況不太了解,還丟了什么,說不清楚。從現(xiàn)場勘驗的情況初步斷定,這是一起典型的入室搶劫殺人案。

      2

      專案組成立,由王長順副局長掛帥,刑警隊單強隊長任組長,齊放副隊長為副組長。偵破工作由此展開。

      單強帶領(lǐng)女偵查員小琴找到被害人妻子向淑蘭詢問情況。向淑蘭似乎還沒有從悲痛中解脫出來,她的神情不是很穩(wěn)定。但經(jīng)過單強的不斷勸說,開始穩(wěn)定了些。

      “您抽煙嗎?”單強在向淑蘭身上聞到些煙味。

      “以前抽,現(xiàn)在不抽了?!?/p>

      “他抽嗎?”單強說的他指周寶栓。

      “他抽。”

      “您說說那天的情況?!眴螐姷恼Z氣很緩和。

      向淑蘭的情緒顯然好多了。

      “我上班后回了兩次家,頭一趟回家添火,大約10點多鐘,沒有發(fā)現(xiàn)老頭子有什么異常。第二趟回家就發(fā)現(xiàn)老頭子被殺了。”

      “你幾點走的?”單強問道。

      “差不多8點半吧?!?/p>

      單強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語,8點半到12點,將近4個鐘頭。

      “單隊,是作案時間嗎?”小琴低聲問。

      “應(yīng)該是。根據(jù)向淑蘭的描述,案發(fā)時間應(yīng)該在8點半至12點之間。”

      單強帶領(lǐng)小琴又找到被害人的女兒周芳,一是讓她再清點一下家中財物;二是通過周芳進一步了解其他有關(guān)情況。

      周芳也說不大清楚家里還丟了什么,但想起父親好像喜歡收藏,她隱約記得父親有一本老郵冊,好像不見了。

      談到其他可疑情況,她向單強提供了一個比較重要的線索:出事那天她7點多鐘去上學(xué),因為肚子疼,大概9點多鐘的時候,她回家在院子里解手,聽見父親屋的門響了一聲,出來一看是同村的周二喜。問他有什么事,他說想找周叔借本書,見周叔睡覺,沒進屋便走開了。周芳到父親屋里,見父親確實還在睡覺,就騎車又去上學(xué)了。

      “對了,出事的前一天,我上學(xué)走得晚,周二喜也到我家來過一次,當(dāng)時我問過他,他好像也說想找我父親借書。當(dāng)時我并沒在意。

      “你和我們說的,暫時先別告訴你母親,更不要對別人說,好嗎?”單強對周芳叮囑道。

      單強召集齊放和有關(guān)偵查員集中在一起開會,對案情進行分析。

      “齊放,你先引個路?!眴螐婇_始點將。

      齊放把手中的筆記本放下,談自己的看法?!皬淖咴L的情況看,周二喜有重大嫌疑。應(yīng)該查查他有無作案時間,另外,他是否穿過螺旋花紋底的鞋子?!?/p>

      “老劉,您也談?wù)剬ΜF(xiàn)場的看法。”單強語氣沉穩(wěn)地朝老劉看了一眼。

      老劉吸了一口紅梅牌香煙,彈去煙灰,不緊不慢地分析起來:“要說周二喜的可疑性確實比較大,但我覺得應(yīng)盡快找到作案工具,比對一下指紋,看與木柜上的指紋是否一致。”

      單強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早已泡好的紅茶,說:“你們注意到?jīng)]有,死者脖子上有掐痕,嘴角上有嘔吐物,還有窗戶沒有插上插銷,地上有一截只抽了幾口的煙,這些都要進一步做調(diào)查?!?/p>

      接著,單強說了五點意見:一是繼續(xù)調(diào)查周二喜與周寶栓的關(guān)系,找居委會了解,看他有沒有穿過螺旋花紋的鞋子;二是查查他這幾天的生活軌跡;三是盡快查找作案工具;四是在郵市和郵局附近了解老郵票本的行情;五是深入了解死者的社會關(guān)系和可能存在的仇人?!?/p>

      “對了,齊放,你再帶人查查周二喜有沒有作案時間,再查一下他的關(guān)系人,特別是關(guān)系人。我總覺得 ,案發(fā)當(dāng)天和前一天他的出現(xiàn),沒那么簡單,若真是他作案,也太明顯了吧。另外,對向淑蘭和周芳的調(diào)查,也要有個說法,不要輕易放過?!眴螐娪盅a充說道。

      “明白了,單隊?!饼R放的態(tài)度很堅決,回應(yīng)著自己的上司。然而,他并不清楚單隊有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

      3

      單強有一個生理上的毛病,她不愿告訴任何人。每逢她來例假,總有一兩天會肚子疼得厲害。一次,她正看著父親和爺爺下象棋,她的肚子又巨烈疼痛起來??吹礁赣H旁邊擺了一小杯白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肚子居然一點兒不疼了。這個秘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直到上大學(xué),她才告訴了母親。母親很奇怪,找到熟悉的醫(yī)生咨詢,醫(yī)生也無法解釋。

      后來,她長了心眼兒,怕別人看出來,快到“特殊時期“時,就把父親和爺爺愛喝的白酒裝在止咳糖漿的空藥瓶里,只要肚子疼,就喝兩口,立刻見效。

      再后來,她怕別人聞出酒味,又找了一個小空藥瓶,把口香糖裝進去,兩口酒,一塊口香糖,無人發(fā)現(xiàn)其中的秘密。她在生理期一般都把兩個小瓶裝在褲兜里,這也是單強夏天從不穿裙子的原因。

      單強和齊放是大學(xué)同學(xué),大學(xué)快畢業(yè)的一天晚上,單強送給齊放一支藍色派克鋼筆,齊放則送給單強一只國光牌口琴。

      齊放一直珍藏著單強送他的派克鋼筆。此時,他小心地把鋼筆插到筆記本里,帶領(lǐng)其他偵查員深入開展調(diào)查。

      周寶栓家的圍墻外,人們議論紛紛。鄰居李阿姨說:“周總?cè)硕嗪冒。@一定是謀財害命?!睆垕鹨舱f:“可不是嗎,周總心眼兒特好,誰家里有事求他,他一準能幫你。那年,我孫子摔傷,是周總用他的車,送我孫子去醫(yī)院,還給了司機2000元,讓司機為我孫子墊付醫(yī)藥費?!?/p>

      周寶栓的確算得上一個好人。他當(dāng)北城農(nóng)工商公司總經(jīng)理,是大伙一票一票選上的。上任后,他不僅給60歲以上的老人每月補500元醫(yī)藥費,還讓本村7歲以下兒童免費看病。

      周寶栓沒有豪車,只有一輛白色索納塔。他一直住在村內(nèi)的老院子里。要說給周寶栓戴上清正廉潔的帽子,鄉(xiāng)親們都舉雙手贊成。

      然而,去年,59歲的他不知為什么變得有些讓人琢磨不透。不僅中午有人看到他臉喝得通紅,就連新開的歌廳里也能看到他的身影。

      4

      周寶栓的侄子周二喜,打小就淘氣。周二喜的父母去世早,是周寶栓一直供周二喜上了北城中專??墒牵恢@個侄子從哪沾染上了賭博的惡習(xí),中專還沒畢業(yè),就欠了一屁股債。

      周二喜也住在同一條街。

      齊放在周二喜家的廁所旁意外地發(fā)現(xiàn),周二喜的鞋印同案發(fā)院子里的一種鞋印相似。案發(fā)當(dāng)天的上午,周二喜沒有上學(xué)。結(jié)合對死者女兒周芳的問話,專案組初步分析:周二喜有重大作案嫌疑。

      12月25日下午,周二喜被傳喚到七寶臺派出所。然而,對于警察的訊問,周二喜似乎并不感到緊張,在問到案發(fā)當(dāng)天上午他的去向時,他很自然地向警察說,上午去過周寶栓家,前一天也去過,兩家是遠房親戚。他竟理直氣壯地表白:“找自己的堂叔借書不犯罪吧?”他還說,從周家走后便回自己家了,后來去找小伙伴鐵蛋吃午飯。再后來,到學(xué)校去了。

      經(jīng)找鐵蛋核實,果然確有其事。專案組進一步開展工作,沒有查出周二喜有類似現(xiàn)場螺旋花紋足跡的鞋。另外,專案組調(diào)查了周二喜的行動軌跡,除了周芳提供的情況,找不到周二喜在8點半至12點有作案時間的證據(jù)。

      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周二喜殺人的事實就無法成立。難道不是周二喜作的案?難道就這樣把周二喜排除了嗎?技術(shù)組老劉告訴單強,周二喜的指紋和木柜上的指紋不一致。周二喜被專案組放了。

      偵破工作陷入了僵局。然而,單強并沒有氣餒,作為一隊之長,工作出現(xiàn)僵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問題是怎樣調(diào)動大家的積極性,在僵局中找出新的突破口,發(fā)現(xiàn)新的可疑點,尋求新的偵破方向,把偵查工作做得更細,為最終破案鋪平道路。

      于是,單強召集大家坐下來重新仔細進行研究,對發(fā)案時間和主要情節(jié)進行了現(xiàn)場演繹:被害人妻子向淑蘭第一次回家添火,按一般人的心理應(yīng)是輕手輕腳推門,以防驚醒丈夫。她添火時背朝死者,而且添完火就走了,不大可能去留意丈夫的變化。

      那天上午,周芳因病回家,解完手看見周二喜站在父親屋的房門處。她只是從遠處看見父親在睡覺,并不知道父親是否真的在睡覺。

      木柜上的指紋不是周二喜的,當(dāng)然也不是向淑蘭和周芳的,那會是誰的呢?

      “周二喜可能有同伙?!眴螐姾鋈惶嵝蚜舜蠹乙痪?。

      “這小子真賊?!饼R放說 。

      “10點多鐘向淑蘭第一次回家添火,發(fā)現(xiàn)丈夫在睡覺,而周芳第二次離開家是9點多鐘。之前,她回父親房間也發(fā)現(xiàn)父親在睡覺。那么,向淑蘭和周芳都是下意識地以為周寶栓在睡覺,而周二喜也說,書沒借到是因為堂叔在睡覺。換句話說,在這之前,犯罪嫌疑人已經(jīng)完成殺人的可能性是否存在?”單強的分析,一下再一次點醒了大家。

      “單隊,完全有這樣的可能?!饼R放的話斬釘截鐵。

      “看來,我們還要再找一下這個周二喜?!眴螐娬f。

      接著,單強請示了王長順副局長,對周二喜實施第二次傳喚。

      12月27日深夜,單強連夜召開了刑警隊緊急會議,部署如何對周二喜實施第二次傳喚。忽然發(fā)現(xiàn)沒有齊放的身影?!褒R放怎么沒來?”單強用犀利的目光掃視著隊里的每一個人,問道:“聽說他媳婦病了,可能在醫(yī)院呢?!毙∏俜畔率掷锏墓P,抬起頭回答。

      “小琴,你趕快給齊放打個電話,問在哪個醫(yī)院,其他甭多說啊?!眴螐娬f。

      5

      單強趕到北城醫(yī)院,給齊放的愛人放下800元現(xiàn)金。

      “嫂子,這錢您給護士,讓她們帶您看病,齊放要馬上跟我歸隊?!?/p>

      “噢,工作重要,去吧,齊放!單隊,我有錢,您把這個拿走。”齊放的愛人坐在急診室的座椅上吃力地說道。一旁的護士見狀,忙把那800元錢往單強手里塞:“齊同志,走吧,您愛人我們負責(zé)。”齊放拿起自己的黑色公文包,只對愛人說了三個字“我走了”,便匆匆離開了醫(yī)院。

      路上,齊放說正要向單隊匯報一個新情況。原來,齊放回姐姐家借錢時,外甥得意地說:“大舅,您不是說過這種郵票值錢嗎,您瞧,嘎嘎新?!蓖馍呎f邊遞給齊放一張嶄新的老式郵票。

      “哪來的?” 齊放警覺起來。

      “大舅,您放心,我從二黑那淘來的。”

      齊放告訴單強,二黑就是周二喜。

      單強無比激動,卻控制住情緒,只說了聲:“謝謝啦,齊放。隊里離不開你,抱歉我把你叫回來?!?/p>

      “我正要給你打電話,把這兒安排一下就馬上歸隊,結(jié)果你直接到了醫(yī)院?!饼R放低聲解釋著。

      “別說了齊放,案子破了,我放你三天假。”不知為什么,看著眼前疲憊的齊放,單強竟有些心酸起來。

      周二喜第二次被傳喚到七寶臺派出所。

      “周二喜,知道為什么又找你嗎?”單強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瘦高個兒,語氣強硬。

      “不就是堂叔的事嗎,真的不是我殺的?!敝芏惨豢谝Фǎ袂樽匀?。

      單強冷笑一聲:“周二喜,你也太自信了吧,你以為,你不說,人家也不說嗎?”

      人家!周二喜猛然被這兩個字刺痛了,他反復(fù)回味著單強的那句話,恨不得把“人家”那兩個字嚼碎。難道狗蛋栽了?

      “說吧,老實交待,還有從寬的機會?!眴螐娨姇r機成熟,又添了一把柴。

      周二喜腦子并不笨,欠了一屁股債,堂叔一直在幫助他、教導(dǎo)他。他本應(yīng)感激堂叔,卻不知悔改,越賭越大,債臺高筑。他想再次找堂叔借錢,又怕堂叔不答應(yīng)。周二喜最終把借錢的念頭打消了,想出了一條毒計。他找到小伙伴狗蛋商量,假裝去堂叔家借錢,然后,找機會……

      周二喜曾兩次到堂叔家踩點,基本摸清了堂嬸的上班時間和堂妹的上學(xué)時間。掌握了堂叔晚上愛打牌,白天上午睡覺的規(guī)律。那天,他讓狗蛋埋伏在堂叔家南墻外,自己再最后踩一回點。沒想到與上完廁所的周芳相遇,他冷靜地騙過周芳,出了院門。見周芳騎車走遠,他趕快和狗蛋進入院內(nèi)。

      周二喜在門口放哨,狗蛋進入屋內(nèi),從衣服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鐵榔頭,朝躺在炕上的周寶栓連砸?guī)紫?,又將大衣蒙在周寶栓的頭上,然后在屋內(nèi)的柜子里拿走1萬多塊錢和一本老郵冊。

      根據(jù)周二喜的交代,在周家?guī)业搅酥芏沧靼赣玫蔫F榔頭,并發(fā)現(xiàn)了一個防毒面具。在周二喜家還查獲了那本老郵冊及一萬多元的現(xiàn)金。與此同時,專案組將狗蛋抓獲歸案,狗蛋也姓周,他交待了與周二喜合伙殺害周寶栓的犯罪事實。經(jīng)辨認,鐵榔頭系狗蛋殺人用的作案工具。但防毒面具與狗蛋及周二喜無關(guān)。在狗蛋家,偵查員找到了那雙螺旋花紋底的運動鞋,與現(xiàn)場提取的足跡完全一致。

      “齊放,你先初步寫破案報告吧,先寫著?!眴螐娫谧约旱霓k公室若有所思地對齊放說。

      齊放聽出單強的話里有弦外之音,馬上問道:“為什么?”“你不覺得案中還有疑點嗎?”單強說。

      “怎么講?”齊放追問。

      “死者脖子上的掐痕是誰留的?死者的嘔吐物是怎么造成的?還有化糞池里撈出的那個防毒面具是怎么回事?”單強一連扔給齊放三個問號,讓齊放對“先寫著”有了某種揣度。

      “霧霾,這鬼天氣!”單強在霧霾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叮鈴鈴——”電話鈴響了,單強拿起了電話?!巴蹙?,是我,好,我馬上過去?!?/p>

      單強放下電話,又對齊放叮囑了一句:“先寫著,但要注意對向淑蘭和周芳行跡的觀察。再派人到消防器材門市,查一下近段時間有誰買過防毒面具?!?/p>

      6

      因為另一起案件,按照王副局長的指示,單強帶隊去了東寧市。幾天前,北城公安分局治安大隊民警在西河村東側(cè)巡邏時,發(fā)現(xiàn)了4名男青年在盜竊,其中3人被抓獲,1人潛逃。

      經(jīng)對抓獲的3人審問了解到,這是一個由4人組成的盜竊團伙,這個團伙3個月內(nèi)在北城盜竊作案10余起,所盜物品價值60余萬元。在逃者是這個團伙的重要疑犯,叫楊鐵。

      經(jīng)過1個多月的調(diào)查和追捕,一直沒發(fā)現(xiàn)楊鐵的蹤影。楊鐵極有可能已逃竄到原籍東寧市。治安大隊立即派人赴東寧緝拿楊鐵。正在這時,分局預(yù)審科提供了一條補充線索,參與這個團伙銷贓的還有另外一名疑犯叫夏海,也是東寧人,他年齡不大,是在校學(xué)生,抓捕楊鐵時應(yīng)密切注視夏海的動向。王副局長把抓捕任務(wù)交給了單強。

      當(dāng)晚,單強撥通了家里的電話:“媽,這星期我還是回不去,對,有案子,您真行。可不是嗎,您和爸都是老警察了。知道,您放心吧!媽……”

      單強已經(jīng)三個星期沒回家了,她帶領(lǐng)3名偵查員乘火車直赴東寧。到達東寧市后,經(jīng)驗豐富的當(dāng)?shù)貍刹閱T老王配合單強他們抓捕逃犯。得知銷贓者還在第二中學(xué)上學(xué),單強委婉地說:“老王,還是由您出面比較穩(wěn)妥。”

      “放心吧,我們來,你們?nèi)松夭皇欤瑫虿蒹@蛇的?!崩贤醪僦鴸|寧口音笑著說。

      第二天上午,老王出面從學(xué)校順利地將夏??陬^傳喚到刑警大隊。聽說是北城來的警察,夏海一下子全明白了,他如實交待:在天海市北城那個商場實施盜竊前,他負責(zé)踩點和案后銷贓。審問過程中,夏海無意中談到了楊鐵的情況,并說出了兩名北城的女學(xué)生找過楊鐵。

      這是一個新情況。單強立刻警覺起來。這兩名女學(xué)生又是什么人呢?她們在這起案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單強的腦子像計算機一樣飛快運轉(zhuǎn)著。

      “還是麻煩你們出面吧?!眴螐姺治隽饲闆r,仔細進行了部署。由東寧的偵查員冒充夏海的表哥,請這些北城的小朋友吃飯。結(jié)果,偵查員在吃飯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除了兩名北城的女學(xué)生外,還有一名男生和另一名女生。也就是說,與夏海在一起的共有北城來的4名中學(xué)生,一男三女。交談中,偵查員還發(fā)現(xiàn),這4名北城的中學(xué)生都與楊鐵認識。據(jù)他們透露,楊鐵是他們在望津結(jié)識的好朋友。楊鐵像大哥哥一樣照顧他們,是他們心目中的“大好人”。

      單強明白了,她推斷,這4名中學(xué)生并不是楊鐵和夏海的同案犯。單強從這4名中學(xué)生的嘴里又了解到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楊鐵可能藏身的地方。一天深夜,在當(dāng)?shù)嘏沙鏊窬拿芮信浜舷?,單強帶人在一個偏僻的農(nóng)家小院將毫無戒備的楊鐵順利抓獲。

      單強對楊鐵和夏海進行了突擊審訊,兩名嫌疑人交待了在天海市北城作案10余起的犯罪事實。之后,單強又趁熱打鐵,繼續(xù)說:“再想一想,我們大老遠到東寧,不光是只為抓你倆吧?”

      單強犀利的目光緊緊盯著楊鐵,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打著他的內(nèi)心。楊鐵崩潰了。

      楊鐵自從在天海市北城作案后,便潛逃回東寧,與夏海牽上了線。路上,意外地與北城4名中學(xué)生結(jié)識,楊鐵的心中漸漸有了幾分盤算。

      夏海在東寧的一個朋友綽號叫老黑的曾向他透露:“那3個女學(xué)生可是能帶我們掙錢的?!毕暮2恢?dāng)時哪來的憐憫之心,說:“這事不太合適吧?”老黑卻不死心,又找到楊鐵。此時,楊鐵正發(fā)愁手里沒有錢花,便滿口答應(yīng)。

      雙方商定了會面地點,一手交錢,一手交3名女學(xué)生。老黑和楊鐵定的時間恰好是單強帶領(lǐng)3名偵查員到東寧的那一天。遺憾的是,此時,那個東寧的老黑早已聞風(fēng)潛逃。

      現(xiàn)在,單強手里不僅有楊鐵和夏海兩名嫌疑人,還有岌岌可危的4個孩子。起初,這4個孩子還不跟警察說實話,一口咬定家里都知道他們外出,至于為什么到東寧,孩子們都謊稱,是為了臨時打工掙點零花錢,過一段時間準?;丶?。

      單強當(dāng)然不相信這些話,沒有馬上放他們走,實際上這幾個孩子早已身無分文。

      單強一邊詢問孩子們離開北城的真實原因,一邊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們。終于,4個孩子抹著眼淚不情愿地說了出走的真實原因,原來他們都是因為學(xué)習(xí)不好,湊在一起離家出走的。

      4個孩子中有兩個還拿了家里的錢,為了躲避家長找尋,他們先坐北城到望津的長途客車,又從望津坐火車準備直奔寬州,在火車上認識了楊鐵,并跟著他來到了東寧。

      楊鐵請他們吃飯,幫他們找住處,他們當(dāng)真把楊鐵當(dāng)作了難遇的“好心大哥”。但他們哪里想到,對方正憋著心思做壞事。

      很快根據(jù)群眾提供的線索,單強帶領(lǐng)偵查員將老黑也抓獲歸案。單強還意外地從一名女學(xué)生口中獲取了“12·21”入室搶劫殺人案的重要線索。

      7

      “最開始,周芳也決定和我們一起離家出走來著?!蹦敲畬W(xué)生心不在焉地對單強說。

      “那是為什么?”單強好奇地發(fā)問。

      “嗨,心里郁悶唄?!迸畬W(xué)生說。

      “周芳家里的事,你知道嗎?”單強又問。

      “好像她爸被人殺了?!迸畬W(xué)生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回答。

      “是為這事,周芳不出走了嗎?”單強繼續(xù)追問。

      “可能吧,我也說不清楚?!迸畬W(xué)生一頭霧水。

      “謝謝你啦,小姑娘,咱們的談話先不要和別人說,包括你的父母,好嗎?”單強語氣和藹地叮囑著。

      正當(dāng)單強準備找周芳時,王副局長又讓她接手了另一起案件。單強不放心周芳,讓齊放密切關(guān)注并設(shè)法保護好周芳。

      北城東北部的大流河引水渠散發(fā)著淡淡的清涼。

      “哎,你看那是不是人?”河邊散步的一男一女突然停住了腳步,男人用手指著河中間漂浮的一個人說。女人下意識地靠向男人,說:“聲音那么大干什么,嚇?biāo)牢伊?。”男人說:“天吶,趕快報警!”

      單強帶著刑警隊法醫(yī)尚明、技術(shù)組的老王和偵查員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到出事地點,勘查現(xiàn)場。單強提醒偵査員沿著水的流向慢慢地向西尋找線索。在岸邊,老王發(fā)現(xiàn)了一片不清晰的摩擦痕跡和獨特的一小堆沙子,又發(fā)現(xiàn)了幾處汽車輪胎的壓痕。從花紋圖案、輪胎大小的尺度推斷很像是“130”汽車留下的印跡。

      當(dāng)晚22點,杏園派出所民警報告,位于柳林街地區(qū)的北城醫(yī)院膳食科會計秦月走失多日,至今未歸。秦月的體貌特征及衣著打扮與大流河引水渠里發(fā)現(xiàn)的女尸基本吻合。經(jīng)秦月的親屬對尸體進行辨認,確認了死者是秦月。

      一個小時后,負責(zé)現(xiàn)場走訪的民警及偵查員報告,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群眾提供線索:前天晚上10點多鐘,看見一輛“130”汽車停在那座小橋的邊上,有一名中年男人蹲在路燈下抽煙,左顧右盼。

      杏園派出所會議室。凌晨2點多鐘。北城分局領(lǐng)導(dǎo)、刑警隊領(lǐng)導(dǎo)及有關(guān)人員、派出所領(lǐng)導(dǎo)圍坐在一起開案情碰頭會。

      死者秦月所在的膳食科有一輛拉貨用的“130”汽車,這輛車在案發(fā)當(dāng)晚9點被科長張廣文從醫(yī)院南門開出,又于當(dāng)晚12點從醫(yī)院東門開回。張廣文的體貌特征與目擊群眾看到的那個抽煙男人十分相似 。還有一條線索,據(jù)北城醫(yī)院同事反映,死者秦月平素與張廣文關(guān)系不錯,但不知為什么,前幾天倆人經(jīng)常爭吵,像是發(fā)生了什么矛盾。事不宜遲,單強帶領(lǐng)兩名偵查員迅速找到北城醫(yī)院領(lǐng)導(dǎo),取得了他們的支持。

      8

      調(diào)查中得知,案發(fā)前秦月曾向醫(yī)院領(lǐng)導(dǎo)揭發(fā)過張廣文的經(jīng)濟問題。接著,醫(yī)院領(lǐng)導(dǎo)收到一封匿名恐嚇信,信中反告秦月有經(jīng)濟問題,如果不解決定會出現(xiàn)殺人案件。當(dāng)這封恐嚇信擺到單強面前時,天已大亮。然而,偵查員們卻沒有一絲困意。

      單強那個生理周期又來騷擾她了。她小心地從褲兜取出裝止咳藥水的小瓶喝了兩口,又嚼了一塊口香糖,感覺立刻好了許多。這一切被心細的女偵查員小琴看到了。

      “單隊,您沒事吧?”小琴關(guān)心地問。

      “沒事兒。”單強點點頭。

      大量的群眾走訪調(diào)查和現(xiàn)場勘驗,以及一條條的線索,就像一顆顆珠子被串到了一起 。種種跡象表明,膳食科科長張廣文有重大殺人嫌疑。

      次日早晨6點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張廣文從睡夢中驚醒,自認為老謀深算未留下蛛絲馬跡的他此時有些緊張,但他仍故作鎮(zhèn)定。

      張廣文打開房門,明知警察為什么找他,卻裝傻充愣:“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嗎?”

      “到派出所再說吧?!泵窬褟垙V文帶走了。

      面對神情嚴肅,端坐在桌前的警察,張廣文兩只手來回搓著,沉默了幾分鐘后才冒出一句:“你們需要什么盡管問,我一定配合查清單位的案子?!鳖D了頓,又說,“我是一名基層領(lǐng)導(dǎo),請你們相信我的話?!彼僖淮捂?zhèn)靜下來,似乎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單強向張廣文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而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回答得都挺自然。

      “張廣文,你是基層領(lǐng)導(dǎo),為什么找你,你心里最清楚?!眴螐姴欢等ψ?,直戳他的要害。

      張廣文心里很明白,卻心存僥幸。他心虛而恐懼的眼神與單強的犀利眼神只對視了一秒,便像被擊中軟肋,迅速移開了視線。

      “別再裝傻了,早點兒交待還能爭取寬大處理?!眴螐娭币曋鴱垙V文,語氣強硬。

      張廣文沉思片刻問:“能給我喝點兒水嗎?”

      單強站起身,倒了一杯礦泉水,遞給了張廣文。

      此時,張廣文額頭上滲出了汗珠,他端起水杯一飲而盡。隨即,又一次低下了頭,極度痛苦地揭開了那罪惡的一幕。

      張廣文19歲從農(nóng)村到北城一家單位工作,和許多年輕人一樣,他也憧憬過美好的未來,決心干一番事業(yè)。由于工作積極,表現(xiàn)出色,他工作第四年便加入了黨組織,第七個年頭,被提升為業(yè)務(wù)股股長。一方面他偽裝積極上進;另一方面他又利用手中的職權(quán)加緊為自己謀取私利。

      張廣文如愿以償?shù)赜辛顺鞘袘艨?,不久又?dāng)上了科長。他的私欲和貪心逐漸膨脹,先后利用職務(wù)上的便利條件,鉆了制度不健全的空子,用公款大吃大喝,撈取實惠。為了掩人耳目,他對會計秦月施以小恩小惠,給予特殊的照顧。后來,醫(yī)院領(lǐng)導(dǎo)宣布,部分科室進行合并,基層領(lǐng)導(dǎo)班子將重新調(diào)整。張廣文所在的膳食科要與行政科合并,科長人選未定。這消息使張廣文不安起來,前途未ト,他整天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是好。

      沒想到,就在此時,張廣文認為與自己關(guān)系不錯的秦月,竟會向領(lǐng)導(dǎo)反映了自己的經(jīng)濟問題。他聽到這個消息,對秦月懷恨在心,此后倆人經(jīng)常在工作中爭吵。張廣文先寫好一封匿名信,反告秦月有經(jīng)濟問題,把信偷偷放在院領(lǐng)導(dǎo)的辦公桌上,又設(shè)計起殺人滅口的罪惡計劃。

      那天中午,他破例將膳食科的全體人員放假回家,一個人在辦公室沉悶地坐著。他像熱鍋上的螞蟻,思前想后,再也待不下去了。沉思片刻,12點30分他拿起電話,撥通了秦月的號碼,語氣溫和地謊稱有一筆賬需要核對,將秦月騙回單位。

      兩人查賬之后,秦月鎖好抽屜正要回家,張廣文對秦月說:“冷庫里專門給你留了兩箱飲料,跟我去取一下。”秦月沒有半點兒懷疑和警覺,更不知道死亡正向她走來。

      張廣文用顫抖的右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說:“就這些,該講的我都坦白了,能對我寬大處理嗎?”

      見單強沒有吱聲。張廣文撲通跪在地上?!邦I(lǐng)導(dǎo),我揭發(fā),我檢舉,我要戴罪立功?!?/p>

      “你先起來,只要你說的情況屬實,有重大立功表現(xiàn),我們會上報的。”單強一板一眼地說。

      “周寶栓總經(jīng)理有重大經(jīng)濟問題,秦月是他的情人?!睆垙V文大聲嚷著,好像在捏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單強迅速叫來齊放,一起研究她之前提出的“12·21”案那三個疑點。

      單強給齊放沏了一杯紅茶?!爸x謝單隊?!饼R放禮貌地扶了扶茶杯。

      “跟我你還那么客氣。”單強給自己的茶杯也倒上了水。

      “先說說防毒面具的調(diào)查情況吧?!眴螐娏?xí)慣地打開了筆記本,把一支紅色派克筆拿在手里。

      齊放瞟了一眼,和單強送自己的派克筆一模一樣,只是顏色不同,心里不由升起一絲感動。

      “防毒面具調(diào)查了,北城沒有這類商戶,是南城唯一一家防火器材專營店售出的。據(jù)售貨員回憶,是一個中年婦女買的?!饼R放認真匯報著,單強把重點記下后問齊放:“應(yīng)該正面接觸一下向淑蘭,你看咱倆誰出面?”“當(dāng)然是你,女同志問,會更加方便帶入。”齊放說了一個專業(yè)名詞。

      單強露出了笑容:“好,那就我出面吧,讓小琴也參加。”

      單強心里很高興,暗自慶幸有齊放這樣的好搭檔,盡管當(dāng)年兩人沒有走到一起。

      天空格外清澈,這就是世界原本的樣子呀。雖然偶爾會有陰霾,但總會過去的。單強這樣想著,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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