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琴韻
——21世紀初的中國鋼琴創(chuàng)作（八）

文 梁茂春

十二、21 世紀中國香港、臺灣地區(qū)的鋼琴創(chuàng)作簡況

21世紀初中國香港、臺灣地區(qū)的鋼琴創(chuàng)作，筆者所掌握的情況相對欠缺，資料的收集尚待充實?，F(xiàn)在僅就已了解的情況做一些簡介。

（一）中國香港地區(qū)

香港地區(qū)在21世紀初相繼舉辦了多屆以演奏中國作品而命名的鋼琴比賽，到2013年已經(jīng)連續(xù)舉辦了四屆。每屆舉辦時都先在中國各省、市舉行地方預選賽，最后在香港地區(qū)進行決賽。這一活動吸引了全國各地的鋼琴愛好者（主要是琴童）的參與，有力地推動了中國鋼琴作品的創(chuàng)作和傳播。

香港作曲家聯(lián)會在2013年編輯出版了一本《香港作曲家鋼琴作品》，收入了這一時期香港作曲家創(chuàng)作的作品，包括許翔威的《搖籃曲》、吳俊凱的《南山朝雨》、李允琪的《剪藝》、林蘭芝的《秋季素描》、林瀚聰?shù)摹痘鹕胶泛忘S俊諱的《迷失曠野》等鋼琴新作。

在2015年的“李斯特紀念獎”香港國際鋼琴公開賽上，開始設立“儲望華作品最佳演奏獎”，到2016年，又設立了規(guī)格更高的“儲望華榮譽獎”。這是第一個以中國作曲家名字命名的音樂比賽獎項，也是中國作曲家的巨大榮譽。

陳永華的鋼琴新作

2003年，香港作曲家陳永華創(chuàng)作了鋼琴曲《無言的愛（一）》①，是專為電影《源來是愛》而譜寫的音樂的一部分。《無言的愛（一）》類似浪漫的幻想曲，以有調(diào)性的七聲音階和中慢的速度表達真誠的愛，至純之愛乃無言。在純真的愛面前，任何語言都顯得貧乏和無用?？梢哉f，《無言的愛（一）》是一首愛的“無言歌”。

2018年，陳永華創(chuàng)作了鋼琴與中樂隊作品《我的韻律》，這是一部單樂章的中型鋼琴協(xié)奏曲，是作曲家獻給友人香港鋼琴家羅乃新的賀壽之作。著名喜劇演員卓別林在70歲時寫道：“當我開始了愛自己，不再偷去自己的時間，做一些所謂為了將來的大計劃。我只會以自己的方法，按自己的韻律，去做自己喜歡及令自己快樂的事?！绷_乃新非常欣賞這段富有人生哲理、充滿詩意的話。這句話也和中國古代孔子的名句—“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遙相暗合。因此作曲家選用了卓別林所說“按自己的韻律”的深刻內(nèi)涵，譜寫了《我的韻律》。樂隊以強有力的引子開始，帶入鋼琴獨奏，前段快速，中段是稍慢的音樂，表現(xiàn)了獨奏者的人生自白和感性回憶。然后逐漸加速，其間常聽到《祝你生日快樂》的傳統(tǒng)旋律在左手低聲部隱藏。全曲在輝煌的音樂中結(jié)束。

這里提到的陳永華的兩首鋼琴曲—《無言的愛（一）》和鋼琴與中樂隊的《我的韻律》，題材上都非常私人化，前者是表達純愛的“無言歌”，后者是慶賀朋友生日的“賀歲曲”，從這點來說，兩首作品在內(nèi)容方面的確都很有“香港特色”。

郭品文的鋼琴創(chuàng)作

鋼琴家、作曲家郭品文在這一期間譜寫了許多小型鋼琴曲，如《船歌》（2005）、《小品文》（2006）、《夜曲》（雙鋼琴作品，2007）、《觸技曲》（也有翻譯為“托卡塔”，2008）、《搖籃曲》（2008）、《布朗瑞姊妹》（雙鋼琴作品，2009）、《像—唐璜之影》（雙鋼琴作品，2012）、《小詩的奇幻旅程》（十首鋼琴獨奏小品，2016）等。21世紀初，郭品文成為香港在鋼琴曲創(chuàng)作方面最為活躍的鋼琴家、作曲家之一。由于她在演奏、創(chuàng)作和組織等方面的豐碩成果，2010年，她被香港有線電視“拉近文化”推選為“十大青年音樂家”之一。

崔世光的鋼琴新作

鋼琴家、作曲家崔世光于1994年定居香港，此后又出現(xiàn)了崔世光鋼琴創(chuàng)作的一個高潮階段，作品題材更加豐富，樂曲風格更加多元。他在“世紀之交”階段的鋼琴作品主要有：《鋼琴與樂隊交響狂想曲—楚漢武士的詩篇與故事》（香港版，1998）②、組曲《消失的地平線》（2005）、大型鋼琴協(xié)奏曲《喜慶中國》（2008）、《愛沙尼亞民間舞曲四首》（2011），以及鋼琴敘事曲《夏之秋在南洋》（2012），等等。

《鋼琴與樂隊交響狂想曲—楚漢武士的詩篇與故事》的“香港版”是對他在1987年的“錫拉丘斯大學稿”的加工和改寫，其中，增加了“楚漢武士的詩篇與故事”這一副標題，這就更加明確了作品所要表達的內(nèi)容。標題中的“楚漢詩篇”，具體是指項羽的《垓下歌》和劉邦的《大風歌》。崔世光說：“從這些音律鏗鏘的詩句中所反射出的那個時代武士的形象，以及歷史上有關楚漢史實中的戲劇因素，在鋼琴上施展英雄性和抒情場景中增加了豐富的可調(diào)動手段。聽眾從音樂中所感受到的意境，無論是對古代境域在緊急時刻特有的‘烽火’，或是‘狼煙’的描繪，威風凜凜的列隊及沙場的壯烈，以及在樂曲中具有浪漫色彩的慢板，都是大型音樂作品不可缺少的對比因素。然而慢板中的音樂素材，在再現(xiàn)部卻演變?yōu)楠q如《大風歌》所傳遞的氣勢和音響，這實在是音樂美所具備的自由馳騁與時空交錯的藝術(shù)特質(zhì)?！雹圩髑业倪@些話對理解這首作品廣闊深厚的歷史內(nèi)涵具有指導性的意義。2004年，這部大型鋼琴與樂隊作品在北京首演，由崔世光獨奏，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協(xié)奏。樂譜于2021年由上海音樂出版社出版單行本，并以更為簡潔醒目的《鋼琴協(xié)奏曲—楚漢》定名。

鋼琴組曲《消失的地平線》的主要部分是2005年在香港完成的，其創(chuàng)作靈感來自英國小說家詹姆斯·希爾頓（James Hilton）于1933年在倫敦出版的小說《消失的地平線》。在小說中，作家創(chuàng)造了一個名叫“香格里拉”的神奇、美麗、純潔、夢幻的理想王國，地點是在中國云南、西藏一帶的深山密林之中。小說出版后，立刻在歐洲引起了轟動，很快暢銷世界，從此開始形成了一股在全球范圍內(nèi)尋找美麗圣地、人間凈土“香格里拉”的熱潮。

鋼琴組曲《消失的地平線》完全沒有受制于小說中具體的情節(jié)和人物描述，以四個樂章的篇幅，著力于刻畫神奇、美麗的風光，或是純樸、古拙的民風等美好圖景，勾畫出寧靜、祥和的人文環(huán)境，通過鋼琴語言塑造出唯美、夢幻般的畫面和意境。第一樂章《哈巴雪山》是組曲的前奏，采用了慢速的藏族“鍋莊舞”音調(diào)，以及民族羽調(diào)式混融西方旋律小調(diào)的曲調(diào)，勾畫出高聳入云的雪山奇觀。第二樂章《康巴英雄會》是粗獷的男性舞曲，羽調(diào)式的民間音調(diào)，在音符的密集跑動中展現(xiàn)了古樸而雄健的舞風。第三樂章《香格里拉》是鋼琴組曲《消失的地平線》的核心段落，由前奏、中心段落和后奏三部分組成，而中心段落是由同一素材發(fā)展而成的兩個樂段（即二部曲式A＋A1），在音樂素材中我們可以聽到《小河淌水》和《十大姐》等云南民間音樂的元素（見例1）。

例1

例1是《香格里拉》中心段落A的開始，就像是在仙山中溪流邊民眾的輕歌；而A1段落則像是桃園仙境中人群的曼舞。全曲鮮明的滇西、巴東音樂風格，彰顯了“香格里拉”夢幻般的人文色彩，將聽眾帶進了神奇美麗的仙境之中，臨風賞清音，倚樹聽流泉。第四樂章《火之舞》描繪了一個民間婚禮的熱鬧場面，音樂具有云南彝族歌舞的元素。

總之，在崔世光的鋼琴組曲《消失的地平線》中帶有西藏、云南的民間風格和中西音樂交匯融合的特色，發(fā)揮了鋼琴音樂豐富多彩的表現(xiàn)技法，譜寫出唯美夢幻般的意境，整部作品流淌著迷幻朦朧的情感流和音響流，曲韻深邃奇逸，飄飄出塵，需要聽者“澄心靜慮”地同頻共振。整部作品深刻地表現(xiàn)出厭倦了喧囂枯燥的鋼筋水泥生活環(huán)境的現(xiàn)代人對于純樸寧靜的“世外桃園”的追尋和渴望?！断愀窭锢烦闪爽F(xiàn)代人神秘的心靈花園，音樂表達了無法言表的東西。

2008年，崔世光創(chuàng)作了一部超大型鋼琴協(xié)奏曲《喜慶中國》，這是當年專為北京奧林匹克夏季運動會而作的，由國家大劇院委約。說它“超大型”，是因為它應委約方的要求，為十架鋼琴和大型管弦樂隊創(chuàng)作，在外觀和形式上與特大型的“國際奧林匹克運動會”相般配，因而被稱為“史無前例的特別形式”。2008年8月19日，國家大劇院的奧運會文化節(jié)目“中國鋼琴之夜”舉行了盛大的首演—在國家大劇院歌劇院的舞臺上，排列了十臺名琴，從世界各地邀請了十位著名鋼琴家與北京交響樂團合作演奏。這類“超大型”“超豪華”的演出陣容和形式往往會給人以節(jié)日大聯(lián)歡的固有印象，但是崔世光突破了“應景”的架勢，寫出了具有鮮明的中國音樂風格和內(nèi)涵的鋼琴協(xié)奏曲《喜慶中國》。

鋼琴協(xié)奏曲《喜慶中國》由四個樂章構(gòu)成。第一樂章《喜豐年》（熱烈的快板），從東北“大秧歌”“二人轉(zhuǎn)”和評劇“疙瘩腔”中汲取了音樂素材，風格率直、內(nèi)含幽默，又吸收了“河北吹歌”熱鬧的鑼鼓演奏形式，整個樂章的音樂激越而歡騰。第二樂章《花鼓》（優(yōu)雅的中板），運用了安徽民間歌舞“花鼓調(diào)”優(yōu)雅的旋律與民間打擊樂“細鑼鼓”的演奏特點，以載歌載舞的方式表達了民眾喜悅的情感。第三樂章《黃土地》（中庸的慢板）是協(xié)奏曲的中心段落，回旋奏鳴曲式。音樂素材圍繞著西北山歌“信天游”的風格展開，借鑒了西部“苦音調(diào)式”，又以大眾腰鼓剽悍的力度和“陜北道情”深沉的音樂來作對比，展現(xiàn)了西北地區(qū)百姓的直爽性格和內(nèi)心期盼。第三樂章以對比性和深沉動人的音樂，在整部協(xié)奏曲作品中起到了核心和樞紐作用。第四樂章《大秧歌》（輝煌的快板），是以山東泰安的民間舞蹈歌調(diào)和節(jié)奏為參考，把男子豪邁的情懷和女子委婉的性格展示在回旋曲架構(gòu)中，這是整部協(xié)奏曲的高潮。結(jié)尾部分令人振奮的鼓樂表達了民族復興的信心和與世界人民共建美好未來的情懷。④

崔世光在構(gòu)思鋼琴協(xié)奏曲《喜慶中國》時將中國南、北方的鑼鼓樂和鋼琴協(xié)奏曲表達方式作了融合，在共振互動中營造出節(jié)奏歡愉的“音響流”，有聲有色地表現(xiàn)出“普天同慶”的節(jié)日氣氛。

鋼琴協(xié)奏曲《喜慶中國》首演后不久，又由崔世光多次縮編改寫為四架鋼琴與樂隊、兩架鋼琴與樂隊的演奏形式，并在國家大劇院“奧運演出季閉幕音樂會”及中央音樂學院附中音樂廳公演。

圖1 《喜慶中國—四架鋼琴與樂隊協(xié)奏曲》在國家大劇院“奧運演出季閉幕音樂會”上演，四位鋼琴演奏家和作曲家崔世光一起登臺謝幕。左起：西班牙著名鋼琴家岡薩雷斯、法國著名鋼琴家卡薩利斯、郎朗、崔世光和劉詩昆。

在百余年來所產(chǎn)生的七十多部中國鋼琴協(xié)奏曲中，《喜慶中國》應是非常獨特的一部。它的風格率真豪放、博大開闊，把中國南北的“鑼鼓樂”綜合到鋼琴協(xié)奏曲中，給黑白鍵盤注入了生命的力度。這部作品表現(xiàn)了一個鮮活多樣的現(xiàn)代中國。

2011年，崔世光修訂和定稿了鋼琴曲《嘉陵江上》（戲劇場景），這是根據(jù)賀綠汀的同名藝術(shù)歌曲創(chuàng)編的鋼琴作品（1992年創(chuàng)作）。崔世光在談到這首作品時寫道：“在鋼琴曲《嘉陵江上》（戲劇場景）中，我以鋼琴語言的表達方式，擴展原作中的樂思和構(gòu)想，集西方正歌劇中的樂隊場景、詠嘆調(diào)和宣敘調(diào)等元素，將它演繹為一部迷你‘鋼琴歌劇’，即演奏者在鋼琴上分別‘扮演’樂隊、指揮和獨唱角色，把歌詞中涉及的場面和情景融入一個戲劇框架之中。同時，也把場景的音樂畫面和富于表情的歌唱因素在鋼琴上做進一步發(fā)揮?！雹菘梢钥闯鲎髑沂窃谧鲋撉傺葑嗪蛻騽鼍跋嘟Y(jié)合的探索，同時也在改編的作品中增加了創(chuàng)作的成分。

2011 年，崔世光創(chuàng)作了一部充滿異國情調(diào)和歐洲風格的鋼琴組曲《波羅的卡斯—愛沙尼亞民間舞曲四首》。這部作品是接受駐香港行政區(qū)愛沙尼亞領事館的委約而創(chuàng)作的。2011 年2 月，崔世光首演于香港行政區(qū)愛沙尼亞領事館的建館典禮。四首舞曲都是無標題音樂，由 “活潑的快板”（Allegro animato）、“充滿生命的快板”（Allegro vivace ）、“歌唱的中板”（Moderato contable）、“堅定的快板”（Allegro energico）四首舞曲組成。愛沙尼亞共和國地處歐洲波羅的海沿岸，國家雖小，但民間歌舞音樂極其豐富多樣。愛沙尼亞領事館事先提供了許多音像、文字、圖畫資料為參考。崔世光從豐富的民間歌曲、民間拉手圓圈舞資料中篩選素材，加工出這套《波羅的卡斯—愛沙尼亞民間舞曲四首》。⑥在這部作品中，崔世光放筆縱意，新奇無羈。如果有人問，《愛沙尼亞民間舞曲四首》是中國鋼琴作品嗎？我會回答，是！當然是！因為它是中國作曲家筆下的愛沙尼亞舞曲；它是中國人視野中的愛沙尼亞人民的生活；它是中國作曲家創(chuàng)作的國際題材作品。

2012年是夏之秋先生誕生100周年，崔世光為此創(chuàng)作了鋼琴敘事曲《夏之秋在南洋》。這是應邀為中央音樂學院舉辦的“夏之秋誕辰百年紀念音樂會”而作的。夏之秋（1912—1993）是著名的銅管樂演奏家、音樂教育家和作曲家，他在1938至1940年間曾帶領“武漢合唱團”赴新加坡、馬來西亞一帶巡回演出，為國內(nèi)的抗日戰(zhàn)爭募捐。他在這一期間還譜寫了《歌八百勇士》《最后的勝利是我們的》《賣花詞》和《思鄉(xiāng)曲》等廣為流傳的愛國歌曲來激勵民眾的愛國精神。崔世光從這四首歌曲中提煉了幾個音樂動機，以南洋的宣傳抗戰(zhàn)之旅為線索，譜寫出了這首“鋼琴敘事曲”。樂曲中洋溢著愛國主義激情，是對中國抗戰(zhàn)歌曲的回顧和致敬。與崔世光諸多的歷史歌曲改編鋼琴曲（如《松花江上》《游擊隊歌》《嘉陵江上》等）相比，鋼琴敘事曲《夏之秋在南洋》中的原創(chuàng)的成分明顯增加。

圖2 鮑蕙蕎速寫崔世光

綜上所述，崔世光在21世紀初的十余年中，在中國香港的文化土壤中，創(chuàng)作出了豐富多彩的鋼琴新作，既有大型的鋼琴協(xié)奏曲《喜慶中國》，也有中型的鋼琴組曲《消失的地平線》和鋼琴組曲《波羅的卡斯—愛沙尼亞民間舞曲四首》，還有小型的鋼琴曲《嘉陵江上》（戲劇場景）和鋼琴敘事曲《夏之秋在南洋》。崔世光的鋼琴創(chuàng)作的路子越走越寬，他從特色的“山東風格”和“東北風格”拓展到別具特色的“西南風格”；從典型的中國風格拓寬到世界風格，探索性的素材越來越多，鋼琴語言也越來越豐富、多樣。他以豐富多樣的形式體裁和多彩多姿的鋼琴音響豐富了“中國鋼琴音樂”這個概念，努力使鋼琴音樂創(chuàng)作既保持技巧上的高度，又能達到與聽眾的交流和讓聽眾領悟的目的，為“中國鋼琴音樂”走向世界開辟新的道路。（待續(xù)）

注 釋：

① 陳永華為電影《源來是愛》譜寫了兩首《無言的愛》，《無言的愛（二）》是小提琴和鋼琴作品。

②《鋼琴與樂隊交響狂想曲—楚漢武士的詩篇與故事》（香港版）的兩架鋼琴的樂譜，載于《崔世光鋼琴作品選集》，上海音樂出版社2006年出版。

③ 同注②，第12頁。

④ 這一部分采用了崔世光2022年12月26日與我微信中的表述。

⑤ 同注②，《崔世光鋼琴作品選集》“前言”。

⑥《波羅的卡斯—愛沙尼亞民間舞曲四首》于2011年10月4日在北京中央音樂學院附中演奏，文中資料轉(zhuǎn)引自崔世光為這次音樂會寫的《樂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