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氣血沖和”探討白癜風的中醫(yī)治療

李淼 彭子怡 舒琪 劉婉虹 席建元

〔摘要〕 白癜風是常見的色素脫失性皮膚病，臨床易診難治，其發(fā)病病機與氣血密切相關。結合中醫(yī)理論與臨床實踐，從“氣血沖和”理論構建白癜風中醫(yī)治療思路，認為白癜風的病機核心在氣血失和，施治以調氣和血為基礎，辨氣血之盛衰虛實，從而祛風、補益肝腎、溫陽以使氣血沖和，肌膚得養(yǎng)。因此，基于“氣血沖和”理論，從氣血失和探討白癜風的發(fā)病，總結其治療原則，以期為白癜風的中醫(yī)治療提供相關參考。

〔關鍵詞〕 白癜風；氣血沖和；調氣和血；祛風；補益肝腎；溫陽

〔中圖分類號〕R275.9 ? ? ? 〔文獻標志碼〕A ? ? ?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２０23.03.029

Treatment of vitiligo based on the "harmony of qi and blood"

LI Miao1， PENG Ziyi1， SHU Qi1， LIU Wanhong1， XI Jianyuan2*

1.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Hunan 410208， China;

2. The First Hospital of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Hunan 410007， China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Vitiligo is a common depigmented skin disease characterized by being ?easy to diagnose but difficult to cure， and the mechanism is closely related to qi and blood. Combined with the theory and clinical practice of Chinese medicine， the ?treatment of vitiligo i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harmony of qi and blood". The disharmony of qi and blood is the pathogenesis of vitiligo and the essential treatment is to dispel wind， nourish liver and kidney and warm yang on the basis of harmonizing qi and blood to nourish the skin. According to the theory of "harmony of qi and blood"， the pathogenesis of vitiligo were discussed from the disharmony of qi and blood， and the treatment principles were summarized， expecting to provide relevant references for treating vitiligo.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vitiligo; harmony of qi and blood; harmonizing qi and blood; dispeling wind; nourishing liver and kidney; warming yang

白癜風是一種后天性皮膚黏膜色素脫失的疾病，以損害處皮膚顏色減退、變白而無明顯自覺癥狀為主要臨床表現(xiàn)[1]。其病因尚未明確，現(xiàn)多認為白癜風可能是遺傳、自身免疫、神經化學因子、黑素細胞自毀等因素導致黑素細胞的減少或缺失。本病全世界的發(fā)病率達0.5%～2%[2]，我國人群中患病率為0.56%[3]。目前，白癜風的西醫(yī)治療多以糖皮質激素、光化學療法、光療法等為主，但其可能的不良反應、長療程、依從性差、患者心理壓力大等多重因素導致其臨床療效并不滿意，屬于易診難治性皮膚病。中醫(yī)學根據(jù)其白斑、無痛癢、延及遍體等臨床特征認為白癜風多屬“白駁風”“白癜”范疇[4]。病因病機多責之于氣血不和，肌膚腠理失于濡養(yǎng)而成。本文以“氣血沖和”理論為切入點，探討其在白癜風治療中的臨床運用。

1 “氣血沖和”理論與白癜風的形成

1.1 ?“氣血沖和”理論概述

氣血是構成人體的重要組成部分，正如《素問·調經論》所言：“人之所有者，血與氣耳”，即氣與血是人體的兩大基本物質[5]。在肺、脾、腎等臟腑的協(xié)調作用下，一身之氣應蘊而生，從而貫三焦，聚肺中，行脈中，護脈外，分于臟腑經絡，各行其道，又相互平衡?！兜は姆āち簟吩唬骸皻庋獩_和，萬病不生”，即人體氣血處于有序平衡狀態(tài)時，能使正氣存內，病無所發(fā)?！皻庋獩_和”要求氣血維持其正常的生理功能，相互作用，相互協(xié)調?！峨y經·二十二難》曰：“氣主呴之，血主濡之。”氣與血而言，氣屬陽，血屬陰，氣推動血濡養(yǎng)?！夺t(yī)學真?zhèn)鳌庋吩唬骸皻夥茄缓停菤獠贿\?！睔夂蛣t能生血、行血、攝血，血運則能養(yǎng)氣、載氣，氣血之間可概括為血為氣母，氣為血帥。如萬物適其性而榮，人身之血氣相交調和，則臟腑相合，百骸得調，肌膚腠理得養(yǎng)。

1.2 ?氣血失和是白癜風的核心病機

《通俗傷寒論·氣血虛實》曰：“氣有盛衰，盛則實，衰則虛；血有虧瘀，虧則虛，瘀則實。”故從氣血虛實而言，可表現(xiàn)為氣血皆虛、氣滯血瘀、氣虛血瘀、氣實血虛。依據(jù)機體氣血虛實不同病理狀態(tài)，總結臨證經驗，認為白癜風病因病機可從以下3個方面闡述：肝腎虧損，精虧血少肌表失于濡養(yǎng)；風邪擾動，血虛生風，或虛體復感風邪，搏于肌膚；素體陽虛，或感寒不溫，肌表不得溫煦。

先天不足或耗傷太過致肝腎虧損，精血不足，精少不化氣，則氣虛無力推動血液之精微以資周身，血少則無法溫腠理，故氣血傷，致正氣虛，正氣虛則百病乘虛而入?！锻\遵經·五色主病提綱》曰：“色之淺淡者為虛?！备文I虧損，氣血虛，在表之肌膚不得血之流溢充養(yǎng)，可見肌膚不現(xiàn)常色，變淺變淡，固見皮膚白斑?！动冡t(yī)大全·大麻瘋門主論》曰：“風邪所壅之處，漸變?yōu)榘滓印！彼伢w本虛，血虛生風，在膚即可表現(xiàn)為發(fā)無定處之白斑，在內之風鼓動氣血，氣血不循常道搏于肌膚，局部氣血不和，致氣滯血瘀，且內風日久不愈，正氣不足，易感外風侵襲，外風亦可引動內風，加重或誘發(fā)白癜風的發(fā)生。《外科正宗·紫白癜風》論述白癜風“白因氣滯，總由熱體風濕受侵，凝滯毛孔，氣血不行所致，此皆從外來矣”，又《醫(yī)林改錯·白癜風》認為白癜風為“血瘀于皮里”，由此可見，氣機局部阻滯，肌膚局部氣滯而不行血，加之血瘀于局部，氣不條達，血不榮潤，在肌膚可發(fā)為白癜風?！秲冉浿り庩枴吩唬骸瓣枤庹?，身中溫暖之氣也?！标柼搫t不能溫煦推動氣血的正常生理活動，氣血不榮于肌膚，故局部皮膚失養(yǎng)而發(fā)為白癜風。無論氣的盛衰或是血的虧瘀，都是氣血一方有余或不足而互相影響，致氣無法為血之母，血無法為氣之帥?！端貑枴ふ{經論》曰：“血氣不合，百病乃變化而生?！毖獨庀噍o相成之功能受阻，陰陽失衡，殊途同歸以致肌膚失于氣血濡養(yǎng)而疾病生。

2 從氣血論治白癜風

2.1 ?調氣和血為基礎

《醫(yī)宗金鑒·十二經氣血多少歌》述十二經氣血中“血多者，則破其血；氣多者，則行其氣。氣少者……宜托補之；血少者……宜滋養(yǎng)之”，治療上當根據(jù)氣血之盛衰，靈活攻補以調氣和血。血多則凝滯發(fā)為血瘀，宜活血化瘀，《醫(yī)林改錯·方敘》載通竅活血湯治療本病，現(xiàn)代醫(yī)家常選用川芎、雞血藤、桃仁、紅花等以活血化瘀；若血有熱者，可加用紫草、牡丹皮、丹參、赤芍等涼血散瘀之品。氣多則易郁結停滯，宜行氣，川芎散滯氣而破瘀血，乃血中氣藥，可伍柴胡、木香、陳皮、枳殼、香附行氣之藥以條達氣機，理氣行血[6]。氣少者則當注重補托，以扶助正氣，脾為生氣之源，肺為氣之主，腎為氣之根。黃芪歸脾、肺二經，有補氣升陽、益衛(wèi)固表之效，靈芝補益肺腎之氣，黃精補中益氣以扶正，亦可加入黨參、白術等補托之品。血少則宜滋養(yǎng)，當歸溫通質潤，乃補血之圣藥?！独坠谥扑幮越狻ぎ敋w》曰：“當歸，血藥也，心主血，肝藏血，脾裹血，故均入焉。”血少或加熟地黃、白芍以滋補養(yǎng)血。

2.2 ?祛風以調氣和血

素體情志內傷或血虛擾動內風，風邪擾動亦致氣血失和?！吨T病源候論·白癜候》曰：“白癜風……亦是風邪搏于皮膚，血氣不和所生也。”《圣濟總錄·白駁》曰：“白駁之病……皆由風熱搏于膚腠。”《金匱要略·血痹虛勞病脈證并治》曰：“風氣百疾。”《臨證指南醫(yī)案·風》曰：“蓋六氣之中，惟風能全兼五氣?！薄夺t(yī)學入門·風類》曰：“白者，謂之白癜。乃肝風搏于皮膚，血氣不和所生?！庇纱丝梢?，內風伏藏，復感外風是致白癜風發(fā)病的重要環(huán)節(jié)。王世博等[7]認為白癜風乃在外之風侵襲，在潛之伏風內動致局部血運不暢，皮膚失于濡潤故現(xiàn)白斑，可從風氣論治白癜風。祛邪而調氣和血中多注重祛風，方中可適當加入桂枝、白芷、獨活、防風等祛風養(yǎng)血之藥，可補而不滯、散而不傷正[8]。楊素清從“風”論治白癜風，善用辛香透散之荊芥與療風滲濕之防風，伍浮萍宣肺達表，共為角藥，以祛風調氣血[9]。若兼瘙癢者，可加蒺藜祛風止癢；若病久者，可酌情加金錢白花蛇等血肉有情之品，活血化瘀、搜風通絡[10]。

2.3 ?補益肝腎以調氣和血

《外經微言·肝木》曰：“肝屬木，木非水不養(yǎng)，故腎為肝之母也，腎衰則木不旺矣。是肝木之虛，皆腎水之涸也?！备闻c腎生理相關，病理上相互影響，故有肝腎同源之說。肝主疏泄，暢達氣機，腎主封藏以維持人體各項生理機能的實現(xiàn)；肝藏血以濡養(yǎng)形體官竅，腎藏精，“精不泄，歸精于肝而化清血”（《張氏醫(yī)通·諸見血證》）；肝與腎精血同源、藏泄互用，從而陰陽互滋互制，臟腑功能得以協(xié)調，氣血運行通暢，肌膚得以濡養(yǎng)而榮潤。若肝腎虧損，精虧血不藏，氣失疏泄，水不涵木，氣血逆亂，或引動內風，肌膚失充，而白斑起。所以肝腎不足亦是致機體氣血不和而生白癜風一大原因，文氏皮外科流派醫(yī)家認為肝腎陰虛是白癜風的發(fā)病之本，將制首烏伍蒺藜滋補肝腎而不滯[11]；國醫(yī)大師禤國維用補益肝腎之二至丸加減治療白癜風療效顯著，臨床常用女貞子、墨旱蓮、菟絲子、桑椹、黑芝麻、枸杞子等補益肝腎之藥[12]。

2.4 ?溫陽以調氣和血

陽與陰相對而言，具有溫煦、推動作用，從而促進氣血運行。陽化氣，陽不足則氣化乏力，運血之力弱，氣血不從。陽虛則寒，寒傷形，血為陰，陰成形，故陽虛則傷血，血氣難以沖和。寒氣生濁，濁邪阻滯，壅塞肌膚，氣血難榮。寒主凝滯，寒則氣滯血凝，則皮膚發(fā)為白斑?！额惤洝庋圆⒂姓邽閷崯o者為虛》曰：“血氣者，喜溫而惡寒，寒則泣不能流，溫則消而去之”，故當溫陽以助氣血運行?！端庤b·病機賦》曰：“陽生而陰自長?！比粝忍觳蛔慊騼葌屡K腑虧損致氣血不和，亦當溫陽以調氣和血。一項關于白癜風中藥處方的研究發(fā)現(xiàn)，所收集內服方與外用藥中，用藥頻次均以溫性藥最多[13]。王遠紅等[14]臨床研究發(fā)現(xiàn)，用溫陽發(fā)汗之掃白茴風丸聯(lián)合復方卡力孜然酊治療白癜風，可有效減少白斑面積，增加白斑區(qū)色素形成。在陳明嶺的經驗用方中，對于白癜風有寒凝者，常合當歸四逆湯以溫陽散寒[15]。治療白癜風溫陽藥的選擇中可酌情加補骨脂、沙苑子、菟絲子、淫羊藿、紫河車等以助陽行氣行血。在中醫(yī)特色治療中，亦可借助毫火針[16]、灸法[17]溫熱之性作用于皮損部位以促進局部氣血運行以調暢氣血。

3 現(xiàn)代中藥藥理學研究

研究指出，黑素細胞破壞、黑色素生成或黑化過程障礙是白癜風的重要發(fā)病機制[18]?，F(xiàn)代中藥藥理學研究發(fā)現(xiàn)，部分中藥對黑色素的生成具有一定作用，川芎、夏枯草、女貞子、白芷、補骨脂、蒺藜、黃芪、紫河車等可促進黑素細胞功能，蒺藜、枸杞子等可以抑制氧化應激對黑素細胞的損傷；酪氨酸酶是黑色素生成的關鍵酶，墨旱蓮、無花果、牡丹皮、赤芍、川芎、黃芩、女貞子、菟絲子、骨碎補等可提高酪氨酸酶活性，從而促進黑色素的生成[19]。此外，黃芪、當歸、防風等通過對人體免疫系統(tǒng)的調節(jié)，從而對白癜風有一定治療作用[20]。因此，在中醫(yī)辨證論治的基礎上，白癜風的治療可借鑒現(xiàn)代藥理學成果，適當加減相關藥物，以增其效。

4 驗案舉隅

郭某，女，31歲，2021年5月22日初診。主訴：左頸部皮膚白斑2年?，F(xiàn)病史：患者訴2年前無明顯誘因出現(xiàn)頸部皮膚局部變淡，未予重視，后皮損處皮膚顏色逐漸變白，范圍增大，為求進一步治療，遂于湖南中醫(y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皮膚科門診就診?，F(xiàn)癥見：左頸部皮膚局部白斑，白斑近段時間逐漸增大，無瘙癢疼痛，無惡寒發(fā)熱等不適，偶有頭暈，腰酸，精神不佳，易疲倦，納可，寐欠安，二便正常，舌淡，苔薄白，脈細。既往史：否認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等慢性疾病史，否認傳染病史。?？茩z查：左頸部皮膚可見一大小約2 cm×1.5 cm白斑，類橢圓形，邊界清晰，未見紅斑、鱗屑、水皰，表面光滑，平于皮面。輔助診斷：伍德燈檢查可見灰白色熒光。中醫(yī)診斷：白駁風（肝腎虧損證）；西醫(yī)診斷：白癜風。治以補益肝腎，調氣和血。自擬處方：當歸10 g，丹參10 g，紅花5 g，赤芍10 g，川芎5 g，白芷10 g，炒蒺藜10 g，鹽補骨脂10 g，鹽菟絲子10 g，黃芪15 g，靈芝10 g，墨旱蓮10 g，酒女貞子10 g，炒黑芝麻10 g，菊花10 g，甘草6 g，醋柴胡10 g。28劑，水煎服，每日1劑，早晚溫服。配合補骨脂酊外用。

二診：2021年6月25日?；颊咴V白斑無繼續(xù)擴大，顏色較前稍變深，精神較前好轉，納寐可，二便正常，舌淡紅，苔薄白，脈細。前方加紫河車3 g。共14劑，水煎服，每日1劑，早晚溫服。配合補骨脂酊外用。

三診：2021年7月10日?；颊咴V白斑較前明顯縮小，顏色較前深，邊緣可見向內新生色素島，納寐可，二便正常，舌淡紅，苔薄白，脈沉。前方繼服。共14劑，水煎服，每日1劑，早晚溫服。配合補骨脂酊外用。3個月后隨訪訴白斑面積明顯減少，白斑復色明顯。

按：患者左頸部皮膚白斑2年，白斑逐漸擴大，近來精神不佳，偶有頭暈，腰酸，易疲倦，寐欠安，舌淡，苔薄白，脈細?；颊咂つw局部白斑，乃氣血失和，不榮于肌膚，又見精神不佳、頭暈、腰酸、寐欠安，乃肝腎虧損，精血不足，不得濡養(yǎng)；結合舌脈，乃虛損之象，故辨證為肝腎虧損證。治療當補益肝腎，以調氣和血。方中當歸補血活血，丹參、赤芍散瘀滯，紅花下血海而氣味上升，配菊花上頭面而達病所，川芎活血以行氣，女貞子、墨旱蓮、黑芝麻補益肝腎以調血氣，白芷、蒺藜芳香潤澤以養(yǎng)血祛風，補骨脂、菟絲子溫陽以鼓舞氣血，黃芪、靈芝托補正氣以御邪，甘草調和諸藥。紫河車氣溫味甘、咸，歸肝、腎經，二診時加紫河車繼服，以引經、增藥力。經治療后，患者白斑復色顯著，療效確切。

5 小結

白癜風病機核心乃氣血不和，氣與血、盛與衰的不同狀態(tài)使得“氣血沖和”狀態(tài)失衡，肌膚失于濡養(yǎng)而發(fā)病。本文在“氣血沖和”理論指導下，論述白癜風的治療當以調氣和血為基礎，兼從祛風、補益肝腎、溫陽方面促進人體氣血正常運行，從而“疏其血氣，令其調達，而致和平”（《素問·至真要大論》），使氣血沖和，以達“陰平陽秘，精神乃治”（《素問·生氣通天論》），為白癜風的中醫(yī)治療提供相關經驗與診療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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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10-17

〔基金項目〕湖南省研究生聯(lián)合培養(yǎng)基地項目（2021077）；湖南省研究生優(yōu)質課程項目（2019192）；中藥配方顆粒外治皮膚病的臨床應用研究項目（202105-61）。

〔第一作者〕李 ?淼，女，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醫(yī)外科皮膚科。

〔通信作者〕*席建元，男，博士，主任醫(yī)師，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E-mail：xijianyuan2010@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