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燕歸來

周忠華

三月，南歸的燕子們又開始忙碌了，它們銜來春泥或是草莖，飛向心儀的地方筑巢，輕盈的身姿，撥動了這美麗春色。有兩只燕子選擇在岳父家的陽臺檐口上建窩，看著它們的小家一點點成形，岳母別提有多高興了。

不知何時，燕子窩熱鬧起來，待哺的幼崽啾啾啼鳴，給屋內(nèi)平添了一份喜慶。家人聚會的時候，大家都想去陽臺看看小燕子，而向來幽默的岳父則指著燕子窩開玩笑道：“這個窩不小，搞下來賣了，肯定值兩個錢！”話音剛落，岳父就遭到女兒們的一致反對。見到幾個女婿沒有幫腔，岳父無奈地搖頭：“我現(xiàn)在家里沒地位，講話不算數(shù)嘍！”岳父的趣言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再過兩個多禮拜，窩里的小燕子就能飛了?！蔽遗d奮地對岳母說，“燕子能來我們家做窩，必是家庭和睦，有連連喜事呀！”有幾只雛燕似乎聽懂了我們的對話，從窩里探出小腦袋東張西望，非?？蓯?。身旁的岳母一直注視著它們，眼神里充滿幸福。

自從岳父家有了燕子窩，每年春天，都有燕子歸來，它們從陽臺里飛進飛出，努力將原來的燕子窩重新“翻修”一番，新巢的部分潤濕，而老窩干燥，看上去涇渭分明。燕子窩也逐年增高，被岳父稱之為燕子們的“小洋房”。燕子歸來筑巢，在此生兒育女、繁衍生息，岳母最是開心。當(dāng)我清理完陽臺上燕子們遺留的排泄物，正準備出門倒掉時，岳母急忙叫住我：“小周，小周，就倒花盆里，這個養(yǎng)花好得很呢?！蔽倚Φ溃骸半y怪老媽養(yǎng)的吊蘭葉綠箭多又亮，這可是真正的有機肥啊，差點讓我浪費了?！笨恳紊系脑栏阜畔率种械牟璞瑯泛呛堑卣{(diào)侃道：“這是你娘為了省買花肥的錢，給你們買好菜吃呢！”那一刻，時光的溫暖順著太陽的耀輝流灑下來，歡聲笑語傳于四鄰。

岳父去世后的第一個春天，我和妻子回家看望岳母。一只外出覓食的成年燕子從空中飛下，窩里的兩只新燕在興奮地撲動翅膀，愉快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