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小威一眼,隨即對毛璐璐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無聊就是無聊,還不讓人說怎么著!你們這些小……”毛璐璐兩手叉腰,擺出大小姐的姿勢,聲音尖細(xì)。仿佛一只啄木鳥。
“會長的發(fā)言確實很無聊,讓人昏昏欲睡啊?!弊诿磋春筮叺男芮嗬さ椭^打斷了毛璐璐的抱怨,只不過相比毛璐璐,他的聲音小多了。
“今天的會議到此結(jié)束!”剛才還在滔滔不絕的曾帥忽然站起身來,他說話的聲音里多了一些怒氣,“大家可以走了,今天有些沒講明白的事情,下次再講!個別人在開會時還小聲耳語,太沒禮貌了!”曾帥把手中的檔案夾往桌子上一摔,隨即走出辦公室。
我看向毛璐璐和熊青坤,毛璐璐哼了一聲,白了我一眼,臉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
我打著哈欠:“實在是好無聊的活動啊……真不怪毛璐璐剛才那么大聲說出來,連我都覺得這個活動做得實在太差,既然是偵探游戲,前期就不應(yīng)該做那么多鋪墊,趕快把現(xiàn)場表現(xiàn)出來讓大家推理多好……”
我強忍著不打第二個哈欠,跟另外四位“偵探”走出了辦公室。
曾帥走出辦公室后,站在門口對那三個人又說了幾句話,接著三人向活動室的方向走去,曾帥則轉(zhuǎn)身回到了辦公室。
“哎呀,他們分開了,那我們要去看哪一邊呢?”毛璐璐說道,聲音還是那樣的肆無忌憚。
“你瞧,這上面寫著呢?!?/p>
那個卷發(fā)的——好像叫段小磊——指了指旁邊的墻,只見上面貼著一張A4紙,紙上用加粗的初號仿宋字體清晰地寫著:
請諸位偵探前往活動室繼續(xù)觀看,在聽到有人發(fā)出呼叫前,不要再進(jìn)入走廊和辦公室。
“不要再進(jìn)入辦公室啊……難道這里就是將要發(fā)生‘殺人事件’的現(xiàn)場?”和段小磊一起來的小胖說。
“這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蔽艺f,“我們還是先回活動室,關(guān)注事件的進(jìn)一步進(jìn)展吧?!?/p>
另一個和段小磊一起來的女孩聽了我的話,點點頭,便和段小磊,小胖子, 還有那個吵吵嚷嚷的大小姐——毛璐璐,跟著那三個人走了過去,我則跟在了最后面。
待我們一行人來到活動室后,正好看到談娟娟等三人從活動室的另一道門走了出去。
“我們繼續(xù)在這里等吧?!蹦莻€小姑娘坐在剛才在活動室時自己坐過的那把椅子上,說:“他們?nèi)齻€應(yīng)該是去準(zhǔn)備接下來的表演了?!?/p>
毛璐璐再次打了一個哈欠,坐下身來。我則沉默地坐在她身邊,腦子卻在飛速地轉(zhuǎn)動著,打算把到此為止的情節(jié)進(jìn)展梳理一下。
“真無聊,對吧?”毛璐璐笑著對我說。
我的目光并沒有放在她身上,只是低著頭,一語不發(fā)。
正在此時,活動室的門打開了。剛剛走出去的談娟娟又回來了,她無視我們又從另一側(cè)門走了出去,那是通往走廊的路。幾分鐘后,她又回到了活動室,手里多了一份文件。
“拿的什么東西啊……”我喃喃地說道,聲音并不算大,但談娟娟還是向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不過腳步并沒有停,很快又走出活動室。
“也許是對破案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哦?!泵磋凑f道。
過了幾分鐘,杜舒書又走了進(jìn)來,他的行動跟談娟娟一樣,從活動室另一側(cè)門出去后,拿了一摞文件原路返回。
忽然,我的肚子一陣絞痛,讓我禁不住俯下身子。慘了,難不成是來之前喝的冰奶茶……
我實在忍不住,跑出活動室,沖進(jìn)長廊旁邊的廁所。
熊青坤回到活動室后,臉上還帶著不舒服的神情,看來他剛才是去上廁所了。
他一聲不響地坐到我旁邊,我瞅了他一眼。真是個奇怪的人,跟他搭話,他卻視而不見,仿佛沉浸在那些人的表演之中。這么沉悶的活動,真的需要這么認(rèn)真嗎?
忽然間,由文蕊也走了進(jìn)來,她所做的事跟剛才兩個人相同,只不過手中沒有增加——厚摞文件。
再過了幾分鐘,又有人走進(jìn)活動室——還是由文蕊,她第二次從活動室另外一個方向的出口走向走廊。
半分鐘后,走廊深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叫,“啊——”
盡管聲音因為恐懼而失真,還是能聽出來,那是由文蕊的尖叫聲。
辦公室門口貼著的那張紙上寫著——在聽到有人發(fā)出呼叫前,不要再進(jìn)入辦公室。
也就是說…… 現(xiàn)在又可以進(jìn)入了?
那個叫段小磊的一下站起身來,率先跑出活動室?!耙粋€劇本殺的活動也能玩得這么起勁?!蔽乙贿叞蛋低虏郏贿吅推渌烁蜣k公室跑去。
“發(fā)生了什么事???”熊青坤邊跑邊問。
哼,我轉(zhuǎn)過臉不理他,我剛才怎么跟你搭話你都不理我,我才不要再理你了!
在我們跑出活動室的那一刻,我聽到談娟娟跟杜舒書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發(fā)生什么事了?”是談娟娟的聲音。
“不知道,聲音好像是從辦公室那個方向傳來的!”杜舒書回應(yīng)道。
我們沿著走廊跑到了辦公室門外,只見房門大開,由文蕊癱倒在門口。
我們正發(fā)愣時,談娟娟跟杜舒書已經(jīng)跑了過來,他們沖上前去,將由文蕊扶起來。
“思然,發(fā)生什么事了?”談娟娟問道,從她驚慌的表情來看,好像發(fā)生的這一切并不存在于劇本之中。
“那……那邊……”由文蕊顫抖著雙手,手指指著前方。
我們順著她的手指向前看去——
只見曾帥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后腦勺上一片血紅,身體旁邊有塊石頭,石頭上同樣沾染著紅色。
他的前方是辦公室的墻壁,墻上掛著一張英文字母表,在字母“U”的位置向下拉著一道紅色的痕跡,這道紅色痕跡一直歪歪扭扭地垂到字母表的最下方,在墻上拉了一段后就斷開了。緊接著,這道紅色的線在地板上又?jǐn)鄶嗬m(xù)續(xù)顯現(xiàn),只不過越來越不清楚,也越來越不連貫。最后,這道紅色痕跡停在曾帥的右手旁。只見他右手的食指豎著,摳在地板上,指下壓著紅色痕跡的末端。
很顯然,曾帥在被人擊中后腦勺后,用沾著血跡的右手食指摳住了字母表上的“U”,并一直拉到地板上來,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