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探春之“敏”

[摘? 要] 金紫萬千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紅樓夢》塑造了眾多聰慧多情、干練多智、志高多才的女子形象。眾女子中，探春表現(xiàn)出色，她接替王熙鳳管理家中經(jīng)濟事務(wù)，實行諸多“興利除宿弊”舉措，展現(xiàn)其聰敏練達的治家才干。本文從探春治家的才能、志氣、見識與實踐出發(fā)，試析其“敏”的內(nèi)涵與性格特點。

[關(guān)鍵詞] 《紅樓夢》? 賈探春? 性格特點

[中圖分類號] I207.4? ?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3）30-0003-04

探春之“敏”，研究者眾，專注其治家之才者尤甚。學(xué)者王昆侖認為，探春是大觀園中唯一具備政治風度的女性，稱其為豪門即將沒落過程中的“改革者”[1]；有學(xué)者盛贊其為“巾幗中李贊皇”，將她與力主改革且頗有作為的唐代名相李贊皇相提并論，不僅贊其有治家之才，還對其文藝才能亦大為稱道[2]。20世紀70年代，在“舊紅學(xué)”研究基礎(chǔ)上，出現(xiàn)了眾多以探春管理才能為專題的研究專著，綜合看來，可用如下內(nèi)容概括：有論述探春清醒的管理頭腦者；有探討探春大公無私之心志者；有探究探春“補天”之才者；有贊賞探春剛毅與魄力者；有側(cè)重探春管理思想現(xiàn)代應(yīng)用者等[3]?！都t樓夢》第五十五回中，探春與李紈聯(lián)合持家，李氏素有“大菩薩”之名，個性貞靜淡泊又超然物外，其無法治理維持賈家，改良重任自然就落在了探春身上。探春在這場經(jīng)濟改良運動中大顯身手，集中施展了其治理才能，贏得了姐妹們擁護，為烏云遮頂?shù)馁Z府增添了一抹亮色。

一、日薄西山——賈府經(jīng)濟敗落背景

《紅樓夢》開篇直抒，賈府經(jīng)濟每況愈下，入不敷出成為常態(tài)，主仆不事生產(chǎn)，子孫不肖坐吃山空，山雨欲來風滿樓，危機正悄然而至。書中第二回，借冷子興之口，描述賈府現(xiàn)狀：

安富尊榮者盡多，運籌謀畫者無一；其日用排場費用，又不能將就省儉，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nèi)囊卻也盡上來了……如今的兒孫竟一代不如一代了！[4]

書中第十三回，作者借秦可卿死前托夢王熙鳳的片段道出賈府岌岌可危的經(jīng)濟狀況。秦氏陳述“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登高必跌重”的讖語，提出兩條策略，即多置田產(chǎn)房產(chǎn)，并將此當作祭祀和義學(xué)的費用。其實，這兩條策略對封建大家族來說是比較普通的做法，不是什么“神諭”，賈府經(jīng)濟糟糕程度可見一斑。

賈府支出甚巨，從衣食住行方面就可以看出：賈府主仆穿衣體面奢華，單在前八十回就有“四十四回筆墨不等地寫及服飾”，描寫服飾的詞匯達173條；在吃方面，小說用了三分之一的篇幅，描寫人物的飲食活動，寫到的食品共有186種，前八十回中，人工制作飲食80種，干鮮果品14種；在住的方面，雖然賈府在京中和金陵城都有府邸，卻還是耗盡家財修建大觀園，院內(nèi)五處院落，三個風景區(qū)，還有庵廟；行上自不必說，連邢夫人往主院中來，也是要乘坐翠幄青油車的[5]。此外，太監(jiān)“打秋風”動輒千兩，主人看戲娛樂花費百兩，自家就養(yǎng)了戲班子；生病配藥動輒幾百、上千兩銀子；主人們揮金如土，仆人們從中牟利，賈府從上到下生活都十分奢靡。

如此經(jīng)濟狀態(tài)下，王熙鳳一無除舊創(chuàng)新的改革精神，二無居高看遠的遠見卓識，三無多元科學(xué)的管理手段，卻有錙銖必較的自私用心。所以，可以預(yù)料，探春接手時，賈府經(jīng)濟只會更加不堪。

二、巾幗丈夫——才高志遠的“女丈夫”

賈探春的判詞中寫“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運偏消”，小說多用對比、襯托、白描等手法，極言探春的才能與志氣。

1.探春的容貌

作者描寫探春容貌的語言采用了直接描寫與對比描寫的方法。《紅樓夢》第三回，作者通過林黛玉所見，描寫探春的長相：“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4]，這個描寫看似是對容貌的白描，實則有更深的主觀意愿在其中。前面四句是作者對探春樣子的直接描寫，后面三句則是他對探春個性的描寫：“顧盼神飛”強調(diào)探春腹有詩書氣自華，只有飽讀詩書才能有飛揚的神韻；“文彩精華”則直接贊揚了探春的才氣；“見之忘俗”則強調(diào)探春的標新立異。與迎春的“觀之可親”和惜春的“身量未足”相比，探春在外貌和氣質(zhì)上更勝一籌。

2.探春的文才

以往提及探春的才情，研究者都會拿探春給寶玉寫了一封信箋，提議結(jié)詩社這一情節(jié)為證，探春旁征博引，借用《新唐書·張嘉貞傳》《孟子·公孫丑》《漢書·游俠·陳遵傳》等書中的典故，這足以見探春涉獵之豐。此信文采斐然、辭藻俊雅，不少研究者認為有六朝小啟和明朝箋啟的規(guī)格和韻味，風格則是駢散結(jié)合，古韻古風。這篇信箋看似是其不經(jīng)意之作，卻極顯才華，顯示了探春與眾不同的高雅品位。曹立波認為：“探春是三春中最有詩才的人，生活中以詩書為伴。她的丫鬟—個叫侍書，—個叫翠墨，加起來是‘書墨的意思?！盵6]這個細節(jié)也證明了探春的才華。若論詩才，探春沒有寶釵、黛玉那樣才情外放，但大觀園詩社因其而開，這說明她有杰出的組織才能。

3.探春的志向

除文采外，探春還有兩項與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大格局和不俗的志趣。小說第四十回，作者對探春居住的秋爽齋有這樣描寫：

探春素喜闊朗，這三間屋子并不曾隔斷。當?shù)胤胖粡埢ɡ娲罄硎蟀?，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并數(shù)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nèi)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shè)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案上設(shè)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nèi)盛著數(shù)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4]

這段描寫著力突出其居所“大”的特點，不同于一般女子房間的陳設(shè)與布局，曹雪芹對探春的居所設(shè)計顯然是有意為之。首先是房子大，這是三間屋子的敞開間；其次是物品大，有大案子、大花瓶、大掛圖、大鼎、大盤、大佛手；最后是格局大，室內(nèi)布局格調(diào)高，名人法帖等體現(xiàn)著屋子主人高雅的藝術(shù)品位。這樣的環(huán)境描寫，有意暗示屋子主人雖然身居深閨，卻向往著閨閣之外的廣闊天地，烘托出其男兒般的闊朗氣概。正如探春自己所言：“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業(yè)，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盵4]探春喜好之物與所謀之事也處處顯示其“不俗”。小說第二十七回，探春委托寶玉買一些“樸而不俗、直而不作”的東西，體現(xiàn)其喜歡“不俗”的物品。

三、力挽狂瀾——機敏練達的治家者

在這場經(jīng)濟改良運動中，探春才華盡顯。脂硯齋認為：“探春看得透，拿得定，說得出，辦得來，是有才干者，故贈以‘敏字?！盵7]“看得透”是說探春敏于思考，“拿得定”是說她敏于決斷，“說得出”是說她敏于擔當，“辦得來”是說她敏于實踐。脂硯齋用寥寥數(shù)筆，將探春的高度自覺、眼光長遠、敏而好學(xué)、敢作敢當?shù)男愿裉卣骺坍嬃顺鰜怼?/p>

1.看得透

探春對大趨勢看得透徹。探春之所以實施經(jīng)濟改良的措施，是因為她深知賈府已處于危機之中。難能可貴的是，她在這種危機中能挺身而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說明她是一位清醒且具有遠見卓識的智者。探春對身份看得透徹，庶出的身份是她不能言說的痛。與她同為一母所生的庶子賈環(huán)在賈府中待遇很差，雖有賈環(huán)自己“人既賤我，我亦自賤”的破罐子破摔思維的問題，本質(zhì)上還是因為其身份為庶子。封建社會的家庭關(guān)系以父權(quán)為中心，正妻是合法的母親，加上賈府上下也有意讓子女們知道嫡庶有別。所以，探春生母雖是趙姨娘，但其內(nèi)心則更愿意認王夫人為母親。小說交代，因賈母極愛孫女，所以她們幾個姐妹都在賈母處讀書，雖筆墨不多，此處很明確交代了探春生長環(huán)境。

2.拿得定

探春具備實干家的氣魄與能力。小說第三十七回，探春提出結(jié)詩社，她的一句“孰謂蓮社之雄才，獨許須眉，直以東山之雅會，讓余脂粉”，體現(xiàn)了大丈夫的氣概?！罢f干就干”是這種氣概的集中體現(xiàn)。自探春開始管家后，就表現(xiàn)出了敢作敢為的精神，立即就拿寶玉與鳳姐做樣子，這兩位可不是一般人物，探春卻能不動聲色，處理得得體恰當。

在“拿得定”方面，有個非常經(jīng)典的事例。小說第七十四回，鳳姐帶著眾人抄檢大觀園，到了探春院后，她已經(jīng)將姿態(tài)放低，賠笑交代緣由，探春仍然冷面相對，諷刺道：“我們的丫頭自然都是些賊，我就是頭一個窩主。既如此，先來搜我的箱柜，他們所有偷了來的，都交給我藏著呢?！盵4]這句話相當有分量，鳳姐即使有思想準備，還是沒有料到三丫頭這么難說話。這還不算完，探春繼續(xù)放出那段經(jīng)典絕倫的“抄家”話來，強調(diào)這樣的大家族正是因為不夠團結(jié)才會“一敗涂地”，這讓全場的人震驚不已。鳳姐也不例外，她只好再度賠笑起身告辭，誰知探春仍然不依不饒說出“可細細的搜明白了，若明日再來，我就不依了”[4]的狠話。這下，探春已經(jīng)完全扭轉(zhuǎn)了被“抄檢”的被動地位，鳳姐自始至終都處于下風。然而，這時偏有不識相的王保善家的跳了出來，自找探春一記耳光。探春怒打王善保家的，“怒”并非個人恩怨，是殺一儆百的管理者之“怒”，是對仗勢欺人的惡奴之“怒”，是申明作為賈府主子的尊嚴之“怒”，是對不合理的抄檢極度抗議之“怒”。

仆人們漸覺探春這個主子“精細處不讓鳳姐，只不過是言語安靜，性情和順而已”[4]。所以，才會有下人抱怨：剛剛倒了一個“巡海夜叉”，又添了三個“鎮(zhèn)山太歲”，探春持家之后，仆人們連夜里偷著吃酒的工夫都沒了。

3.說得出

小說第五十五回的兩段精彩對白，集中反映了探春的才思敏捷、管理智慧和管理擔當。

趙姨娘兄弟趙國基死了，吳新登媳婦有意藐視“李紈老實，探春是青年姑娘”，不出主意還設(shè)置障礙，當李紈隨口答應(yīng)賞賜四十兩，吳新登家的以為可以看笑話時，探春卻把她叫住，一段精彩的對白就此展開：“我且問你：那幾年老太太屋里的幾位老姨奶奶，也有家里的，也有外頭的，這兩個分別。家里的若死了人是賞多少？外頭的死了人是賞多少？你且說兩個我們聽聽。”[4]這一問很見水準，三言兩語道出關(guān)鍵所在，賞賜要遵循制度。吳新登家的用這不是大事，多少都不打緊來搪塞，隨后探春口氣強硬起來，翻出她的齷齪想法，說若真是亂賞不僅被你們笑話，鳳姐那也不好交代。吳新登家的服軟，說要查一查賬目。探春步步緊逼，占據(jù)主動權(quán)說：“你辦事辦老了的還記不得，倒來難我們。你素日回你二奶奶也現(xiàn)查去？若有這個道理，鳳姐姐還不算利害，也就算是寬厚了。還不快找了來我瞧。再遲一日，不說你們粗心，反象我們沒主意了?！盵4]這段話直接批評吳新登家的“油滑”，還連帶照顧了王熙鳳的面子。幾個回合交鋒過后，吳新登家的招架不住，“滿面通紅”“眾媳婦們都伸舌頭”[4]，探春管家的才能初露鋒芒。

為趙國基之死賞錢的事情，探春還與趙姨娘間有語言交鋒。趙姨娘上來就是“姑娘現(xiàn)踩我，我告訴誰去”，向探春興師問罪，擺出與探春的母女關(guān)系，讓探春知道自己有錯在先。探春拿賬目擺在姨娘面前，用事實說話，自己是依祖宗舊規(guī)矩辦事。探春隨后陳詞表達了四層意思：第一層講姨娘與襲人相比是錯誤的，襲人母親死了，賈府賞錢四十兩，那是太太的恩典；趙國基之死，家里只能依例賞錢。第二層明確告知趙姨娘，太太賞錢或者不賞錢都與趙姨娘的臉面無關(guān)。第三層陳述自己的志向，表示自己若是男兒則早出去立出一番事業(yè)了，也側(cè)面表達了自己“庶出”身份的隱痛；第四層講太太看重自己才讓自己管家，這是她的好機會，而現(xiàn)在還沒來得及“做一件好事”，趙姨娘就這么作踐她，傳出去才是真正沒有臉面。這段雄辯不卑不亢、有理有據(jù)，表達了希望趙姨娘顧及女兒初管家務(wù)的情況，應(yīng)多做搭臺的事情，更要理解自己的“庶出”身份，有這樣機會的不容易。

4.辦得來

探春經(jīng)濟改良行動的主要方針是“開源節(jié)流”。從節(jié)流開始，她發(fā)現(xiàn)賈府有重復(fù)支取銀子的現(xiàn)象，所以免掉了寶玉、賈環(huán)、賈蘭的點心、紙筆銀子每人每年八兩，免去了各房姑娘們的油頭脂粉費每人每月二兩。

在開源方面，探春積極拓展賈府的增收路徑。她從賴大家的園子承包年收入二百兩銀子得到啟發(fā)，認為大觀園里“一個破荷葉，一根枯草根子，都是值錢的”[4]。隨后，探春在和李紈、寶釵說笑之際就拿出解決問題的方案，她并沒有像賴大家的那樣，把大觀園租出去賺幾百兩銀子，這不是“咱們這樣人家的事”“不如在園子里的所有的老媽媽中，揀出幾個本分老成能知園圃事的，派準他們收拾料理，也不必要他們交租納稅，只問他們一年可以孝敬些什么”[4]。探春舉重若輕而又思慮周全，謀定而動，開始了自己的計劃：通過分割大觀園并承包給眾人，激發(fā)他們生產(chǎn)勞動的積極性，以便更好地維護大觀園的整體利益，園子有專人修理，實時有人維護，不至于臨時找人慌亂；大觀園內(nèi)物盡其用，不致白辜負了東西；承包者由此得利，老媽媽們也可借此小補，不枉年日在園中辛苦；降低維護成本，削減園中開支，可以省了這些花兒匠、山子匠并打掃人等的工錢；承包人開銷不再從府內(nèi)領(lǐng)取也無須上交，實現(xiàn)了自給自足。

探春的經(jīng)濟改良舉措獲得了明顯成效，不僅寶玉、釵黛等人高度認可，就連鳳姐也在背后對平兒說：“好，好，好！好個三姑娘！我說他不錯?！豢上。瑳]托生在太太肚里。”[4]

四、結(jié)語

探春的經(jīng)濟改良舉措需要賈府最高領(lǐng)導(dǎo)者的大力支持，需要闔府上下改變消費習慣，參與到開源節(jié)流的運動中來，假以時日或許還能起到較好的作用。然而，探春在大觀園一年“開源節(jié)流”的幾百兩銀子還不夠賈母過生日數(shù)千兩花費的十分之一，不夠夏太府打秋風開口借一千二百兩的三分之一，不夠賈赦購買小妾八百兩的二分之一。即使這樣，大觀園里的人已經(jīng)“兩眼就象那黧雞似的”，因為各房里的丫頭并不在意園子是否被承包，照樣隨處折柳掐花，與承包人結(jié)怨，矛盾開始出現(xiàn)，未承包人與已承包人也有結(jié)怨，各處大小人兒都造起反來了。連平兒也只好稱能省事就省事，得饒人處且饒人。此次經(jīng)濟改良運動從開始就面臨著巨大壓力，最終還是避免不了失敗的結(jié)局。

探春雅號“蕉下客”出自《列子·周穆王》“鄭人有薪于野者”，有“蕉葉覆鹿”之意。在中國古代文學(xué)傳統(tǒng)中，常有人以“蕉鹿”的典故書寫“功名夢斷”的理想抱負破滅的故事[8]。這預(yù)示著探春“補天”理想終將破滅，其經(jīng)濟改良運動注定只是賈府江河日下趨勢中一朵逆流而上的浪花，美麗璀璨而又短暫，于大局并無任何增益，徒留一聲嘆息罷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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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粟.古典文學(xué)研究資料匯編：紅樓夢卷[M].北京：中華書局，1963.

[3] 郜文靜.賈探春的管理才能研究述略[J].紅樓夢學(xué)刊，2011（3）.

[4] 曹雪芹，高鶚.紅樓夢[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0.

[5] 張云.榮府的人事與經(jīng)濟研究[J].紅樓夢學(xué)刊，2020（5）.

[6] 曹立波.紅樓十二釵評傳[M].北京：清華大學(xué)出版社，2007.

[7] 陳慶浩.新編石頭記脂硯齋評語輯校（增訂本）[M].北京：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87.

[8] 朱姍.“蕉下客”考論[J].紅樓夢學(xué)刊，2022（2）.

（責任編輯 陸曉璇）

作者簡介：朱增力，江蘇聯(lián)合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南京分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古典文學(xué)。

基金項目：江蘇省“十四五”教育科學(xué)規(guī)劃課題“創(chuàng)造性思維培育視角下的《紅樓夢》閱讀主體建構(gòu)實踐研究 ”（項目編號：B/2022/03/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