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序帖》之“攬”避諱考

⊙ 李長鈺

周耕厓精于史諱，《經(jīng)史避名匯考》卷三五《親屬一·晉》曰：

王羲之，字逸少，小名阿菟，右將軍，會稽太守。曾祖覽，字元通。祖正，字士則，父曠。周世綬《夢馀日札》：班《史》“省書覽涕”，“覽”同“攬”，拭也，右軍《蘭亭敘》“后之?dāng)堈摺?，以“覽”為“攬”，避其家諱也。章世豐曰：“覽”與“攬”音同義別，右軍確是避王覽諱，《漢書》應(yīng)是“ ”字，傳寫訛混耳。

廣業(yè)案：《蘭亭敘》“攬”字兩見，“每攬昔人興感之由”亦從手旁，唐懷仁集《圣教序》載高宗御札云“內(nèi)典諸文，殊未觀攬”，高宗書“覽”字不應(yīng)從手旁，特王書更無“覽”字耳。[1]

以“攬”代“覽”于《蘭亭序帖》中兩見：“每攬昔人興感之由”和“后之?dāng)堈撸鄬⒂懈杏谒刮?！”文本作“覽”（見唐修《晉書》卷八十《王羲之傳》），若依行文之義本應(yīng)作“覽”，而帖中卻以“攬”代“覽”，諸家普遍認(rèn)為右軍為避曾祖王“覽”之名：

郭沫若云：至于二覽字作“攬”乃避其曾祖王覽之諱。[2]

周傳儒曰：這“攬”字是有問題的。觀覽之“覽”，與延攬之“攬”，意義迥別，不可混淆。除王羲之諱祖、諱曾祖外，他人不會一諱再諱。何況當(dāng)年在場的四十二名大知識分子，豈能瞠著眼睛看王羲之寫別字而不作聲?[3]

周紹良云：按，閱覽之“覽”與延攬之“攬”，含意不同，不能互相代替；但《蘭亭序》中的“每攬昔人興感之由”與“后之?dāng)堈摺眱伞皵垺弊?，均?dāng)作“覽”。以王羲之的學(xué)問，不會用錯，這里寫作“攬”，以避家諱。[4]

市河米庵《米庵墨談》卷一蘭亭敘條略云：又“覽”之作“攬”者，乃右軍為避曾祖覽之諱而加“手”。[5]

因避名而改字，乃史諱之常例。王覽為王羲之曾祖，不可謂“五世親盡”而不諱，《孔融集》云：“在家永有攸諱?！保ㄒ娪菔滥稀侗碧脮n》卷九四）《蘭亭序》帖中以“攬”代“覽”，周傳儒、周紹良均以“攬”“覽”二字義隔，不可混淆及代替，柳齋祁小春先生認(rèn)為“周傳儒、周紹良之說無誤”，進(jìn)而提出：

王羲之 行書 《蘭亭序》（部分）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前人雖已注意到覽、攬避諱，然即使于避諱學(xué)精博如周廣業(yè)者，亦對諸如“覽與攬音仝義別，右軍確是避王覽諱”之類明顯有悖于當(dāng)時避諱實(shí)情的說法，未作深究，蓋囿于陳說而不敢懷疑《蘭亭序》真?zhèn)喂室病?/p>

我們認(rèn)為，《蘭亭序》中所用“攬”字既有悖于邏輯，亦不合情理、違拗常識。[6]

“有悖于當(dāng)時避諱實(shí)情”，緣于“覽與攬音仝義別”。祁小春先生依據(jù)《廣韻》中之“覽”與“攬”俱為“盧敢切”，屬同音字，而論曰：“用‘?dāng)垺m能避‘覽’之形而未能異其音，不合當(dāng)時避諱習(xí)慣。如此一改，遂使《蘭亭序》成為一篇只能閱覽不能念誦的啞文?！盵7]認(rèn)為“攬”“覽”音仝義別不可替代者，除周傳儒、周紹良外，祁小春先生援引日本學(xué)者幸田露伴、源川進(jìn)之論作為佐證：

幸田露伴《蘭亭文字》曰：羲之果然是以此攬字用如覽之意嗎？若其是這樣，那就太不妥當(dāng)了。（《露伴全集》第九集所收，東京：巖波書店，1951 年）

源川進(jìn)《擴(kuò)蘭亭字源考》認(rèn)為：從《蘭亭序》文脈來看，“覽”“攬”二者不能通用。（《二松學(xué)舍大學(xué)論集》所收，1983 年）[8]

按，與“覽”不能通用之“攬”兩見于《蘭亭序帖》，依六朝世族精禮嚴(yán)諱之史實(shí)（沈垚《落帆樓文集·與張淵甫書》云：“六朝人禮學(xué)極精。”《顏氏家訓(xùn)》卷二《風(fēng)操》曰：“今人避諱，更急于古?！壁w甌北《陔余叢考》卷三一云：“六朝時最重犯諱，……”[9]），而不應(yīng)以同音字代諱，且帖中之二“攬”均在《蘭亭序帖》（較劉孝標(biāo)注《世說新語》中之《臨河敘》所余167 字之內(nèi)），《蘭亭序帖》之真?zhèn)斡纱硕僭鲆筛]。

若以“攬”“覽”二字不通而質(zhì)疑《蘭亭序帖》之真?zhèn)?，須先確定“攬” “覽”二字是否音同義隔？因此，厘清“攬”“覽”二字形、音、義之關(guān)系，則為消除疑竇之肯綮也。

一、“覽”“攬”之形

《說文》云：“覽：觀也，從見監(jiān)、監(jiān)亦聲。擥：撮持也，從手監(jiān)聲?！?/p>

“覽”“擥”俱見于先秦，而“擥”“攬”“?”三字互用，如，《楚辭·離騷》曰：

覽相觀于四極兮。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攬茝。

擥木根以結(jié)茝兮，貫薜荔之落蕊。

朝搴阰之木蘭兮，夕?州之宿莽。

（注：?，一作攬，一作擥。）[10]

《管子·弟子職》：飯必奉擥。[11]

按，“覽”從見監(jiān)、監(jiān)亦聲，為會意兼形聲?！皵G（?）、攬”并為形聲，甲骨、金文有“監(jiān)”無“覽”，《說文》中有“擥”無“攬”，故“覽”為“監(jiān)”之后起。而從“覽”之“攬”為“擥”之后起，漢隸《衡方碑》作“擥”，漢末之《青蓋鏡》作“攬”，王筠《說文句讀》曰：“擥，俗作攬。”后起之“攬”以“擥”為正體，乃《說文》家之見也。《蘭亭序帖》之二“攬”皆左“扌”、右“覧”，草化簡寫為行書體征，“攬”之右側(cè)“覽”簡作“覧”，雖字形省略，然形構(gòu)不違。此外，《蘭亭序帖》中之“暎帶左右”（文本作“映”），甲骨、大篆、《說文》中均無“?！弊?，蓋“暎”為“映”之后起?！段骶╇s記》卷二云：“匡衡乃穿壁引其光，以書映光而讀之?！盵12]《西京雜記》傳為葛洪輯抄，葛洪與右軍為同一時代，彼時文字遞衍于書跡文獻(xiàn)之中，《顏氏家訓(xùn)》卷第七《雜藝》第十九曰：“晉宋以來，多能書者。故其時俗，遞相染尚，所有部帙，楷正可觀，不無俗字，非為大損。”[13]誠如是也。

二、“覽”“攬”之音

依照舊說，傳世之《蘭亭序帖》為右軍所書，是唐初臨摹，無論其真?zhèn)?，其藍(lán)本必出于李唐建朝前之300 年間，則無疑矣（或以“唐初《蘭亭序帖》入宮之事本為虛構(gòu)，帖本《蘭亭集序》乃據(jù)《晉書·王羲之傳》中之文本所書”，果真如此，書者何人？以虞世南早于唐修《晉書》十年而卒，虞臨本《蘭亭序帖》從何而出？若以虞、褚、馮之臨摹本均為后世偽作，夫《懷仁集王圣教序》中與《蘭亭序帖》相同之字形及孫過庭《書譜》中“止如《蘭亭集序》，……思逸神超”之品評復(fù)作何解耶？因此，傳世之《蘭亭序帖》為唐初臨摹說依舊成立），故“覽”“攬”之讀音須從李唐以前之聲韻，質(zhì)言之，不可操后世之音繩前代之文，蓋時有古今，音亦有古今也。

夫趙宋以降，文字音讀依據(jù)官修《廣韻》及《說文》中之反切，“覽”“擥”“攬”三字并列于《廣韻·上聲》四十九《敢韻》之下，反切同為“盧敢切”（《說文》亦作“盧敢切”），韻部為談部。談部字在魏晉時期分布于平、上、去三聲，“覽”從“監(jiān)”聲，“監(jiān)”有平、去二讀，如，《書·洛誥》曰：“迪將其后，監(jiān)我士師工?！薄稌ぞ普a》云：“古人有言曰：‘人無于水監(jiān)，當(dāng)于民監(jiān)?！盵14]監(jiān)之平聲謂率領(lǐng)，監(jiān)之去聲謂照見，雖同為動詞，然義別音殊，周祖謨先生謂：“古人一字每有數(shù)音，或聲韻有別，或音調(diào)有殊，莫不與意義有關(guān)。”[15]誠如是也。顏之推《顏氏家訓(xùn)·音辭》云：“夫物體自有精粗，精粗謂之好惡；人心有所去取，去取謂之好惡（元注：上呼號，下烏故反），此音見于葛洪、徐邈。”[16]葛洪、徐邈俱為東晉之士，顏之推以“一字兩讀”始于東晉，清儒多從《顏氏家訓(xùn)》之說。當(dāng)代考古派語言學(xué)家周祖謨先生依據(jù)漢儒音訓(xùn)條例中一字兩音者至多之史實(shí)而厘正舊說，考定“一字兩讀”肇于東漢，并將“一字兩讀”分為兩類：一類為“因詞性不同而變調(diào)者”，另一類為“因意義不同而變調(diào)者”，其后列舉諸多字例加以釋證。由詞性、詞義不同而引發(fā)變調(diào)，是漢魏時期字音衍變之通例，乾嘉諸儒因聲求義，故能于訓(xùn)詁方面大有發(fā)明，清代段玉裁《六書音韻表》曰：

洎乎魏晉，上入聲多轉(zhuǎn)而為去聲，平聲多轉(zhuǎn)為仄聲，于是乎四聲大備，而與古不侔。有古平而今仄者，有古上入而今去者，細(xì)意搜尋，隨在可得其條理?！下晜溆谌倨?，去聲備于魏晉。[17]

夫周秦古音，迄漢末而一變，考其致變之由，蓋外來音理作用于本土音學(xué)，受梵語之啟發(fā)，反切產(chǎn)生，而后四聲漸明。夫反切受梵語拼合之理，人為所成；合音從漢字之疾讀，天然而生，二者皆呼連二字成一音。反切載于文字，故反切之后韻書生 ；合音出于口語，故天然而不知所從來。顏之推《顏氏家訓(xùn)·音辭篇》曰 ：

孫叔言創(chuàng)爾雅音義，是漢末人獨(dú)知反語，至于魏世，此事大行。[18]

夫反切權(quán)輿于漢末，至曹魏之世，反切與合音并行，反切依于文字，合音備于口語（參見王彥賓《學(xué)林》卷八《四聲譜》：“雖總古今之字，不逃乎音切，固有即音切而知其字之義者，……下至閭閻鄙語，亦有以音切為呼者，……非有師學(xué)授習(xí)之也，其天成自然，莫知所以然者，沈約所謂入神，殆此類耶？”[19]及《三國志》卷六四《諸葛恪傳》：“先是，童謠曰：‘諸葛恪，蘆葦單衣篾鉤落，于何相求成子閣?！勺娱w者，反語石子岡也。建業(yè)南有長陵，名曰石子岡，葬者依焉。”[20]）。合音釋義，反切注音，音義相和，義變音隨，四聲別義，段玉裁謂“上入聲多轉(zhuǎn)而為去聲，平聲多轉(zhuǎn)為仄聲”，聲轉(zhuǎn)蓋因字義有別也?！坝[”之上聲謂閱覽，《韓非子·外儲說左上》曰：“人主覽其文而忘有用?！薄坝[”之去聲謂視也，《漢書》卷七三《韋孟傳》曰：“我王如何。曾不斯覽！黃發(fā)不近。胡不時監(jiān)（鑒）。”顏師古注云：“覽，視也，葉韻音濫！”[21]《諷諫詩》中 “覽”“監(jiān)”（鑒）同韻，并為去聲。胡濟(jì)《瀍谷賦》曰：“嘉高崗之崇峻兮，臨玄谷以遠(yuǎn)覽；仰高丘之崔嵬兮，望清川之澹澹。”[22]“覽、?！蓖?，“澹?！保核畵u動也。《文選》卷十九宋玉《高唐賦》曰：“水澹澹而盤紆兮，洪波淫淫之溶?。李善注引《說文》：澹澹，水搖也?！盵23]據(jù)段玉裁古音學(xué)之“古無去聲字”及“去聲備于魏晉說”，知《瀍谷賦》之“覽”“?！本鶠槿ヂ暋６坝[”之上聲轉(zhuǎn)為去聲，乃漢魏字音衍變之常例，除“覽”之外，猶有“養(yǎng)、語、走”等諸多音變之例。

“養(yǎng)”之上聲謂“上育下”，謂“下奉上”則轉(zhuǎn)而為去聲。

賈昌朝《群經(jīng)音辨》卷六《辨彼此異音》 ：上育下曰養(yǎng)，余兩切，《書》政在養(yǎng)民；下奉上曰養(yǎng)，余亮切。

《易漸卦·注》曰：

本無祿養(yǎng)，進(jìn)而得之。釋文 ：養(yǎng)，羊尚反。

“語”之上聲謂“言”也，謂“以言告之”則轉(zhuǎn)而為去聲。

賈昌朝《群經(jīng)音辨》卷六《辨字音清濁》曰：語，言也，仰舉切。以言告之謂之語，牛倨切。

《禮記·雜記》：

言而不語。鄭注：為人說為語，魚據(jù)反。

“走”之上聲謂“趨”也，謂“趨向”則轉(zhuǎn)而為去聲。賈昌朝《群經(jīng)音辨》卷六《辨字音清濁》：

走，趨也，臧茍切。趨向曰走，臧候切。《書》矧咸奔走。

《漢書·高帝紀(jì)》曰：

步從間道走軍。集注云：服虔曰：走音奏。師古曰：走謂趣向也，服音是。

鄭玄、服虔為漢末之通儒，漢魏字音之衍變?nèi)缟纤?，而不須一一枚舉。夫王覽生于漢末，《瀍谷賦》為三國時文，王氏以“覽”作名，繹其典故，蓋出自《漢書·韋孟傳·諷諫詩》之“我王如何。曾不斯覽！黃發(fā)不近。胡不時監(jiān)（鑒）”。引《諷諫詩》為誡，或?yàn)椤巴跤[”一名之旨意所在。今依顏師古之《漢書》音注，《瀍谷賦》之去聲押韻，段玉裁之“上入聲多轉(zhuǎn)而為去聲，去聲備于魏晉”及周祖謨之“一字兩讀肇于后漢，因意義不同而變調(diào)”，考“王覽”之“覽”本讀去聲，斯與《蘭亭序帖》之“攬”音近。夫避名采音近之字替代，乃史諱之通例也。

唐裴務(wù)齊正字本《刊謬補(bǔ)缺切韻》平聲五十談韻：?，持。上聲四十八淡韻：擥，手取物亦攬。

《楚辭·離騷》：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攬茝。劉良注：攬，持也。[24]

《漢書·五行志》第七上：是以?仲舒，別向、歆。顏師古注曰：?字與擥同，謂引取之，?音來敢反。[25]

“攬”之平聲轉(zhuǎn)為上聲，亦因字義不同而變調(diào)。“攬”“覽”既非同音，精于訓(xùn)詁之顏師古注《漢書》之“覽”，葉韻音“濫”，乃不以今音注舊史也。

三、“覽”“攬”之義

“覽”從“監(jiān)”聲，必具“監(jiān)”義。“監(jiān)”之甲骨文為人立于盛水器旁俯看之形，本義為以水為鏡，照視自己。《書·酒誥》之“人無于水監(jiān)，當(dāng)于民監(jiān)?！奔雌浔玖x也。照視必從上往下看，由此引申出自上視下之義?！墩f文》曰：“監(jiān)，臨下也?！薄对姟ご笱拧ご竺鳌吩疲骸疤毂O(jiān)在下，有命既集?！庇勺陨弦曄露隇楸O(jiān)視、監(jiān)察、監(jiān)管。“覽”字從“監(jiān)”而下附“見”，字義愈加深化，杜少陵《望岳》詩曰：“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弊陨弦曄拢弧坝[”無余也。張衡《西京賦》曰：“乃覽秦制，跨周法，……”[26]“覽”秦制：猶言考察秦制也。

“攬”從“覽”聲，義與“覽”通?！冻o·離騷》：“朝搴阰之木蘭兮，夕攬州之宿莽?！蓖跻葑⒃唬骸皵垼梢??！盵27]按，“采”字從爪，乃以手取之也。手取謂之“攬”，目取謂之“覽”，“攬”與“覽”同為來母、談韻，屬雙聲疊韻，故可互訓(xùn)。

“覽”之為言“攬”也：

《戰(zhàn)國策》卷八《齊·一》曰：大王覽其說，而不察其至實(shí)。[28]

李白《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云》：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29]

“攬”之為言“覽”也：

《莊子·外篇·在宥》曰：而欲為人之國者，此攬乎三王之利而不見其患者也。[30]

枚乘《七發(fā)》云：流攬無窮，歸神日母。[31]

此外，徐堅(jiān)《初學(xué)記·文部》卷二十一引傅咸《紙賦》曰：“攬之則舒，舍之則卷。”[32]“攬”“覽”相通之例習(xí)見于古籍之中，《蘭亭序帖》中以“攬”代“覽”，乃基于“攬”“覽”二字相通互訓(xùn)，且音近形異（《蘭亭序帖》中“攬”之右半“覧”省“皿”而與“覽”形別），如是者避名，考之史諱，允未犯也。

注釋：

[1]周廣業(yè).經(jīng)史避名匯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1002.

[2]文物出版社.蘭亭論辯[M].北京：文物出版社，1977:93.

[3]周傳儒.論《蘭亭序》的真實(shí)性兼及書法發(fā)展方向問題[J].中國社會科學(xué)，1981(1).

[4]周紹良.從老莊思想論《蘭亭序》的真?zhèn)蝃G]//紹良文集.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5:3.

[5]市河米庵.米庵墨談[M].中田勇次郎，校注.東京：平凡社，1984.

[6]祁小春.王羲之書跡研究叢札[M].杭州：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出版社，2017:196.

[7]祁小春.王羲之書跡研究叢札[M].杭州：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出版社，2017:174.

[8]祁小春.王羲之書跡研究叢札[M].杭州：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出版社，2017:200—201.

[9]沈垚.與張淵甫書[G]//叢書集成續(xù)編.臺北：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5:14；顏之推.顏氏家訓(xùn)[M].王利器，集解.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78；趙翼.陔余叢考[M].北京：中華書局，2006:671.

[10]朱熹.楚辭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18，8，4.

[11]管仲.管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176.

[12]程榮.漢魏叢書[M].長春：吉林大學(xué)出版社，1992:305.

[13]顏之推.顏氏家訓(xùn)[M].王利器，集解.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514.

[14]蔡沈.書經(jīng)集傳[M].北京：中國書店出版社，1985:100，92.

[15]周祖謨.問學(xué)集[M].北京：中華書局，1966:81.

[16]上海古籍出版社.四部精要[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1077.

[17]段玉裁.說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815.

[18]顏之推.顏氏家訓(xùn)[M].王利器，集解.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473.

[19]王觀國.學(xué)林[M].田瑞娟，點(diǎn)校.北京：中華書局，1988:269.

[20]陳壽.三國志[M].裴松之，注.北京：中華書局，1959:1441.

[21]班固.漢書[M].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3104—3105.

[22]歐陽詢.藝文類聚[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176.

[23]蕭統(tǒng).六臣注文選[M].北京：中華書局，2012:347.

[24]蕭統(tǒng).六臣注文選[M].北京：中華書局，2012:607.

[25]班固.漢書[M].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1317—1318.

[26]張衡.張衡詩文集校注[M].張震澤，校注.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27.

[27]蕭統(tǒng).六臣注文選[M].北京：中華書局，2012:604.

[28]上海古籍出版社.四部精要[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77.

[29]上海古籍出版社.四部精要[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196.

[30]莊周.莊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63.

[31]蕭統(tǒng).六臣注文選[M].北京：中華書局，2012:640.

[32]徐堅(jiān).初學(xué)記[M].北京：中華書局，1962: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