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后,格林威治天文研究所被強制解散了。
我住到了C過S號區(qū)域里號稱最廉價的旅館里,就如我之前說過的那樣,有些地方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個直接建立在電梯站旁邊的貧民窟幾乎每天都出現(xiàn)在我的夢境中。
我出生于一號星環(huán)城,那時對居住在大陸并沒有多少要求,只要是符合健康標準的新生兒就可以把出生地設置成大陸,但就在我的父母也想要把自己的戶口遷過去的時候,新的政策已經(jīng)出現(xiàn),我們怎么能夠和中央管理局作對呢?
于是乎我便在孤兒所長大,在高中時獲得了那些能把我送上新聞的獎項。期間我的父母盡管經(jīng)常來探望我,但在得知我得了那些獎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
在那之前,我從沒去過星環(huán)城,盡管出生在星環(huán)城,但對星環(huán)城沒有任何記憶。我本以為星環(huán)城是一個充滿現(xiàn)代最先進科技的地方,到處都是人工智能和服務型機器人,透過頭頂?shù)牟Aд帜芸匆婅驳男枪?。但是當我親眼見到那里的景象時,我失望急了。
為了抵御不斷騷擾我的夢魘,我開始酗酒,可能是因為基因的關系,兩年以來我?guī)缀踔缓热奁【凭突杌栌恕?/p>
直到有一天我放在一邊的筆記本電腦里的PPAP系統(tǒng)的人工智能輔助軟件自動啟動了,這臺筆記本電腦是我唯一
與外界聯(lián)系的工具,幾乎一直都開著。
“陳先生,我認為現(xiàn)在是您戒酒癮的最好時機?!盤PAP用著有些關心的語氣說道。
這幾年的進化和硬件的改進,它擁有了更高的理解能力和運算能力,雖然格林威治天文研究所被解散了,但PPAP系統(tǒng)并沒有被銷毀,畢竟它的作用是天文界必不可少的。而我作為前格林威治天文研究所的成員,并沒有被開除對PPAP系統(tǒng)的使用權。
“你是想出什么能解決地球當下困難的辦法了嗎?”我晃著啤酒罐問道,滿是胡渣子的我第一反應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人類,是該逃離地球?還是和宇宙抗爭到底?”
“比起拯救人類,您應該提前考慮拯救您自己,因為您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絕對會在人類滅亡前停止所有生命活動的?!盤PAP說道。
“這個玩笑不好笑,PPAP。”我放下了啤酒瓶說道。
“半年后會有人來找您,那會兒你會后悔現(xiàn)在沒有聽我的話的?!盤PAP在說完這句話后沉默了。
這天我一夜沒有睡著,我一向都很相信PPAP系統(tǒng)做出的任何判斷,這兩年盡管我還有使用權,但我根本沒有用過,今天它的突然自動啟動絕對有貓膩。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研究員了,就算心里有一萬個不放心也沒有任何辦法。
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選擇了相信PPAP的話,我選擇了開始戒酒。半年后的今天,我把房間假扮成了依舊落寞的我才會住的房間。
前一天我?guī)缀跤霉饬宋宜械挠囝~,去澡堂好好洗漱了一番,唯一就是沒有剃胡子,又去買了一身新衣服。
那兩個男人并沒有對我現(xiàn)在的裝束有任何懷疑,盡管覺得自己有些白折騰了,但這種念頭很快就消失了。
位于D國S號區(qū)域郊區(qū)的阿德勒天文研究所和格林威治天文研究所同是世界聞名的天文研究所,巨大的天文望遠鏡,被無邊無際的森林包裹其中的幾棟水泥建筑物,天空中的星環(huán)城在群星的照耀下清晰可見。
“晚上好,陳先生,從今天開始我負責你的個人安全,D國的郊區(qū)挺冷的吧?”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壯漢——至少比我壯實多了——對我說道,一邊伸出手想要跟我握手。
從他的舉動很明顯能看出他在努力扮演得有禮貌一點,我伸出手握手一邊說道:“韓隊長,放輕松點,我又不是大領導?!?/p>
就在對方一邊握著我的手一邊詫異著我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時候,我努了努下巴說道:“胸牌,上面有名字。”
金屬制成的胸牌上赫然寫著‘韓志遠’三個字,一邊還寫著安全局特別行動隊三隊隊長,韓志遠笑了笑,便和那兩個帶我來的男子繼續(xù)朝著研究所深處走去。
我心中逐漸升起了一股不太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