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霞,劉竹云
(1.山東中醫(yī)藥大學第一臨床醫(yī)學院2019級碩士研究生,山東 濟南 250014;2.山東省煙臺市中醫(yī)醫(yī)院,山東 煙臺 264000)
濕疹是以多形性皮損、對稱分布,易于滲出,自覺瘙癢,反復發(fā)作和慢性化為特征的臨床常見皮膚?。?]。小兒濕疹的發(fā)病率為12%~25%,且呈逐年上升趨勢[2]。目前西醫(yī)針對小兒濕疹的治療多采用抗組胺藥物及糖皮質激素內外治療,短期內療效顯著,遠期療效不佳[3]。中醫(yī)診療小兒濕疹依據(jù)病因病機,采用辨證論治,中藥口服,具有價廉、效著,長期療效好,不易復發(fā)等優(yōu)勢。
中醫(yī)古文獻中無濕疹之名,但對于濕疹的認識較早。《黃帝內經(jīng)》就有濕瘡、癬的記載?!督饏T要略》提到的血風瘡相當于現(xiàn)在的干性濕疹?!吨T病源候論》中稱為乳癬?!妒備洝分杏嘘P于奶癬的記載。《外科正宗》提出了關于腎囊風的病名及病因病機等。《醫(yī)宗金鑒》中依據(jù)部位不同提出旋耳瘡及四彎風的病名。
針對小兒濕疹的病因病機,傳統(tǒng)觀點認為是患兒先天不足或飲食不調,正氣受損,加之感受風濕熱邪,內外之邪相合,郁于肌膚所致;因小兒脾常不足的特點,飲食不節(jié)易致脾氣受損,脾虛不能運化水液,致使?jié)裥皟葎俜阂缂∧w所致;亦或濕熱之邪日久,耗傷氣血,形成血虛風燥之證。《中醫(yī)外科學》中提出濕疹由于稟賦不耐,飲食失節(jié),或過食辛辣刺激葷腥動風之物,脾胃受損、脾失健運,濕熱內生,又兼外受風邪,內外兩邪相搏,風濕熱邪浸淫肌膚所致?;蚧純猴嬍巢还?jié)致脾虛濕困,泛溢肌膚所致;或濕疹日久,耗傷氣血,血虛風燥致肌膚甲錯[4]。《諸病源候論·諸惡瘡候》云:“諸瘡生身體,皆是體虛受風熱,風熱與氣血相搏故發(fā)瘡,膚腠虛,風濕摶于氣血生瘑瘡?!薄动兛菩牡眉费裕骸皾穸警彙艘蚱⑽柑潛p,濕熱下注,以致肌肉不仁而成:又或因暴風急雨,寒濕暑熱侵入肌膚所致?!苯?年各醫(yī)家對于小兒濕疹的病因病機的理解也不盡相同,具體有以下幾種觀點。
第一,認為小兒陽氣虛寒,感受外邪而發(fā)為濕疹。如許尤佳基于“小兒陽氣不足、體屬虛寒”的生理特點,提出小兒極易損傷陽氣產生陽虛內寒之象,致使?jié)褡?、寒結、血瘀等病理產物生成,同時感受外來之邪,內外合邪,阻于肌表,發(fā)為濕疹[5]。第二,認為濕疹是伏風內潛、感受外邪為主要病因病機的醫(yī)家有汪受傳,其主張伏風內潛為本,伏風源于先天不足,外感之邪或發(fā)物所觸引動伏風,內外交合而病[6]。第三,還有醫(yī)家認為肺氣不足,氣血運行不暢,皮膚失養(yǎng)為主要病因病機。如常教授認為肺主氣,心主血,心肺不足,氣血生成不足且運行不暢,致皮膚、經(jīng)絡失于濡養(yǎng),或氣虛致血行不暢產生瘀滯,而皮膚生瘡瘍[7]。第四,小兒濕疹是因先天特異稟賦,感受外邪而發(fā)病的醫(yī)家有李凡、王耀峰,李凡認為小兒特稟質(源于先天,后天易因“發(fā)物”誘導而發(fā)生風病的一種體質)加之感受風、濕、燥火等外邪而發(fā)?。?];王耀峰認為小兒濕疹尤其是嬰幼兒濕疹,大抵與其母體相關,而引發(fā)因素又與后天脾胃失調、內熱久積相關,氣候、季節(jié)、地域居住環(huán)境等是重要影響因素[9]。第五,劉彥嶺認為小兒濕疹的基本病機在于“五神紊亂,五臟氣機功能失調”,神亂則五序失常,臟腑功能失調,氣血逆亂,發(fā)于肌膚則為濕疹[10]。
辨證施治是中醫(yī)治療濕疹的基本宗旨,依據(jù)四診歸納總結常見證型包括濕熱浸淫、脾虛濕蘊及血虛風燥三型。有的醫(yī)家依據(jù)臨床經(jīng)驗辨別出不同于上述的中醫(yī)證型,采用相應的中醫(yī)藥治療,臨床療效亦顯著。
濕熱浸淫型小兒濕疹臨床表現(xiàn)為起病急,皮膚有紅色皮疹或紅斑,多形皮損,瘙癢無休,伴有流水、糜爛、結痂,伴身熱、心煩口渴、大便干,舌紅,脈滑或數(shù)等。治以清熱利濕止癢為原則。倪繼榮等[11]認為小兒濕疹多因飲食傷脾,濕熱內生,又感風濕熱邪,形成濕熱型濕疹。治療應清熱利濕止癢,同時注意顧護脾胃,采用消風散加減口服。將60例濕疹患兒隨機分為實驗組與對照組,實驗組予消風散加減口服治療,常規(guī)組予鹽酸西替利嗪藥物口服。治療4周后,總有效率實驗組(96.67%)優(yōu)于常規(guī)組(83.33%)(P<0.05)。崔文成主張濕疹治以祛風止癢、化濕清熱、健脾消食,臨床常用蟬衣薄荷地膚方(蟬蛻9g、薄荷6g、地膚子9g、浮萍6g、白鮮皮9g、滑石9g、生地黃6g、藿香9g、山藥6g、金銀花9g、連翹9g、板藍根9g、焦神曲9g、生甘草6g)治療,蟬衣薄荷地膚方由消風散六一散化裁而來,臨床療效顯著[12]。邱玖紅等[13]治以除濕清熱、止癢祛風,其將濕熱浸淫型濕疹患兒隨機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各50例。對照組口服黃柏膠囊。觀察組予中藥清熱除濕湯(黃芩、龍膽草、苦參、澤瀉、車前子、連翹、金銀花各15g,馬齒莧、生石膏、生地、白鮮皮各30g,甘草10g)口服。治療后,總有效率觀察組(88.00%)高于對照組(66.00%)(P<0.05),CD4+、CD4+/CD8+測得值觀察組高于對照組(P<0.05)。錢曄[14]治以清熱解毒、益氣利濕、祛風止癢為治療原則,將濕熱浸淫型患兒分為對照組和治療組,各48例。對照組單純予以西替利嗪治療,治療組在對照組治療方法的基礎上給予七味解毒活血膏治療,治療后總有效率治療組(93.75%)顯著高于對照組(79.17%),兩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李曉輝[15]治以清熱瀉火解毒,祛濕止癢,將80例患兒分為對照組和實驗組,其中實驗組予西藥抗過敏藥物和維生素C的藥物進行治療,實驗組予銀翹散加減進行治療。治療7天后,總有效率實驗組(95.0%)明顯高于對照組(72.5%)(P<0.05)。
脾虛濕蘊型臨床表現(xiàn)為皮膚瘙癢潮紅,抓后糜爛流滋,可見鱗屑,部分皮膚肥厚脫屑,伴納少,神疲,腹脹便溏,舌淡胖,苔白或膩,脈弦緩。治則為健脾除濕止癢。丁麗鳳等[16]治以理氣健脾、祛風除濕,將濕疹患兒隨機分為治療組58例和對照組62例,對照組予0.05%地奈德乳膏外用并飲食控制,治療組在對照組基礎上給予醒脾養(yǎng)兒顆??诜?。治療2周后總有效率治療組91.93%、對照組70.68%,兩組比較有顯著差異(P<0.05),治療組IgE含量較治療前下降明顯(P<0.01),復發(fā)率治療組明顯低于對照組(P<0.01)。黃麗霞[17]將120例濕疹患兒隨機分為中藥治療組和西藥對照組。治療組予健脾祛濕方(黃芪、黃精、蒼術、丹參、赤芍、金銀花、黃柏、甘草、茯苓、地膚子、蟬蛻),對照組患兒予氯雷他定顆??诜?。治療后,總有效率西藥對照組為83.33%、中藥治療組為96.67%,兩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程慧峰[18]治以健脾解毒、益氣利濕、祛風止癢,將脾虛濕蘊型濕疹患兒隨機分為對照組和治療組各52例。對照組予枸地氯雷他定片口服治療,治療組在對照組治療的基礎上予健脾除濕中藥,兩組均連續(xù)治療4周。結果總有效率治療組為92.31%、對照組為76.92%,兩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同時在調節(jié)血清細胞因子水平,改善中醫(yī)癥狀積分,提高免疫功能方面治療組均優(yōu)于對照組。孟瑞芳等[19]以健脾消食、化濕清熱、祛風止癢為治療原則,將92例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兩組均口服枸地氯雷他定片,觀察組加用健脾除濕中藥(金錢草15g,牛膝15g,薏苡仁30g,山藥15g,白術15g,茯苓15g,防風10g)治療,治療1個月后,總有效率觀察組(95.7%)高于對照組(78.3%),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段渠等[20]以健脾除濕、清熱解毒、祛風止癢為治療原則,將60例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對照組A和對照組B各20例,治療組予以健脾美膚散(黃芪20g,黃精20g,蒼術15g,丹參15g,赤芍10g,金銀花10g,土茯苓5g,地膚子5g,黃柏10g,蟬蛻5g)口服,對照組A予以氯雷他定顆??诜瑢φ战MB予以防參止癢顆??诜?傆行手委熃M90%、對照組A為45%、對照組B為50%,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血虛風燥型濕疹臨床表現(xiàn)為病程日久,皮損色暗或色素沉著,瘙癢,或皮損粗糙肥厚,伴口干不欲飲,納差腹脹,舌淡,苔白,脈細弦等。治以養(yǎng)血祛風止癢。任勤認為血虛風燥型小兒濕疹治療應“緩則治其本”,健脾益氣養(yǎng)血以固其本。運用四物湯加祛風止癢、養(yǎng)陰潤燥、清熱涼血之品,如荊芥、防風、沙參、麥冬、野菊花、蒲公英等,臨床療效較好[21]。張力[22]將80例血虛風燥型濕疹患兒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治療組采用具有養(yǎng)血潤燥、消風止癢功效的養(yǎng)血祛風湯(生地黃、當歸、川芎、白芍、荊芥、防風、蒼術、黃柏、甘草等)治療,對照組口服酮替芬。兩組均聯(lián)合復方蛇脂軟膏外涂患處。連續(xù)治療2個月,總有效率治療組92.5%、對照組85.0%,兩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
醫(yī)家依據(jù)臨床經(jīng)驗總結出不同于上述三型的中醫(yī)證型,包括脾陽虛型、肺氣虛型、脾陽不足型及干、濕性兩型等。許尤佳歸納總結出脾陽虛性濕疹采用升氣壯陽法,自擬升氣壯陽方(肉桂、太子參、白術、升麻、蒼術、防風、土茯苓、地膚子、皂角刺、丹參、牡丹皮、側柏葉、甘草等)起溫補元陽、健脾升氣、清熱除濕的功效,臨床療效可[5]。??酥委熡秒p黃湯(黃芪、黃精、雞血藤、桔梗、川芎、甘草)起益氣補肺、養(yǎng)血祛風、除濕的功效以治療心肺虛型濕疹[7]。杜克寬認為小兒濕疹因脾失健運,濕邪內生損傷脾陽,致使?jié)駝俣⒗?,濕邪充于肌膚形成。治療強調溫運脾陽,臨證多采用溫運脾陽制濕治其本,清熱除濕、養(yǎng)血活血治其標。清熱藥物也多采用甘寒之品,少用苦寒藥物[23]。李凡認為小兒滲出性濕疹是患兒特稟質加之感受風濕熱邪,故出現(xiàn)皮膚瘙癢、紅斑丘疹、滲出、潰破的癥狀,小兒干燥性濕疹因感受風熱邪或燥邪致傷津耗氣,患兒陰液不足出現(xiàn)皮膚干燥脫皮、瘙癢等癥狀,故其臨床治療上滲出性治以健脾化濕止癢,方選四君湯加減;干燥型濕疹以養(yǎng)血祛風、潤燥止癢為治療原則,方選消風散加減[8]。
因小兒濕疹病位在表,采用外治法可直達患處,起到透達腠理、調和氣血、扶正祛邪的作用,臨床應用廣泛,療效顯著且安全性高,較口服藥物更能被患兒及家長接受,依從性高。臨床上治療小兒濕疹常用外治法包括中藥外洗、中藥外敷、針灸等治法。
依據(jù)患兒的臨床癥狀辨證用藥,中藥外洗直接刺激局部的腠理皮毛,且操作簡便,易被患兒接受,臨床應用較多。陳思羽等[24]認為治療濕熱蘊膚型濕疹應祛風、利濕、清熱、止癢為主。將70例濕熱蘊膚型患兒隨機分為對照組和治療組。治療組應用濕疹外洗方擦洗或浸泡患處;若濕疹見皮損糜爛或滲液,采用濕敷。對照組采用爐甘石洗劑,局部外用。治療后,基于EASI的臨床療效治療組優(yōu)于對照組(P<0.05)。張麗等[25]將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各33例。治療組在基礎治療上采用清熱利濕、祛風止癢中的濕疹方(白鮮皮20g、地膚子20g、生地榆50g、苦參30g、土茯苓50g等)外洗,對照組基礎治療上加外用冰黃膚樂軟膏,總有效率治療組(90.9%)高于對照組(60.6%)(P<0.05)。
中藥外敷利于藥液的局部滲透,藥效維持時間長,且能有效抑制滲出,臨床應用也較廣泛。金富坤等[26]從調理脾胃入手,且認為神闕穴為先天之蒂,后天之氣舍,連接十二經(jīng)脈、王臟六腑,故治療上予中藥貼敷神闕。將患兒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各34例。對照組予濕疹膏涂抹于患處。治療組予瀉黃散加味(生石膏、梔子、藿香葉、防風、甘草。濕熱型加黃芩、黃柏;血燥型加生地黃、當歸;脾虛型加黃芪、白術。)研粉敷臍治療。治療后,總有效率治療組(85.3%)明顯優(yōu)于對照組(61.8%),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4.836,P<0.05)。王慧[27]將70濕疹患兒根據(jù)門診順序分為對照組及實驗組各35例,對照組予氯雷他定糖漿口服治療,實驗組在服用氯雷他定基礎上于患處涂敷清熱解毒功效的四黃軟膏(黃柏150g,地榆150g,苦參75g,虎杖75g,土茯苓75g)。連續(xù)治療4個療程(其中氯雷他定用藥不超過2周)??傆行蕦嶒灲M(91.43%)高于對照組(65.71%),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鄭耀建等[28]以清熱祛濕、祛風止癢為治療原則,將153例濕疹患兒隨機分為治療組83例和對照組70例。對照組給予爐甘石搽劑外用,治療組予自擬清熱祛濕方(馬齒莧25g,敗醬草25g,黃柏10g,地榆18g,苦參18g,蒼術18g,土茯苓18g,白鮮皮18g,蛇床子18g,地膚子18g,明礬10g)濕敷??傆行手委熃M(96.39%)明顯高于對照組(72.86%),兩組臨床療效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李虎羽等[29]用復方紫草油以清熱祛濕、涼血消腫止痛為治療原則,將患兒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各40例,對照組應用膚輕松軟膏治療,觀察組應用復方紫草油治療。治療后,總有效率觀察組95.0%、對照組為80.0%,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李學峰[30]將濕疹患兒隨機分為對照組29例和觀察組30例,兩組均給予基礎治療,在此基礎上對照組采用爐甘石洗劑治療,觀察組給予自擬祛濕方(防風25g,苦參25g,艾葉25g,地膚子25g,蛇床子25g,茯苓10g,白鮮皮25g,黃柏5g)外敷治療。結果總有效率對照組75.9%、觀察組96.7%,復發(fā)率對照組20.7%、觀察組3.3%,組間比較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針灸通過局部刺激穴位及整體調節(jié)的方式,能有效改善患兒瘙癢等癥狀。馮奕鳴等[31]治療脾虛濕蘊型濕疹患兒運用微針皮刺按照調理脾胃、喚醒陽氣、以陽驅邪的原則取穴,隨機將患兒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各100例。治療組運用微針進行皮下微刺,對照組口服氯雷他定顆粒與維C片,局部皮膚涂以醋酸可的松乳膏。治療7天后,總有效率治療組為94%、對照組為63%,兩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龔見智[32]運用針灸疾刺治療脾虛濕蘊型,選取相應穴位以起健脾利濕功效,患兒按照隨機數(shù)字表法隨機分成針灸疾刺組27例和激素對照組32例。疾刺組選取曲池、合谷、血海、膈俞、天樞為主穴,采用針灸疾刺手法進行治療,對照組采用丁酸氫化可的松乳膏局部涂抹??傆行始泊探M為92.6%、對照組為75.0%,兩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馬競等[33]采用擲幣法將濕疹患者分為參照組和研究組各35例,參照組給予丁酸氫化可的松乳膏治療,研究組給予針灸疾刺法治療,穴位以足太陰、手陽明為主。治療2周后,總有效率研究組(94.29%)高于參照組(80.00%)(P<0.05),兩組皮疹程度評分、皮疹面積評分較治療前均有所改善且研究組優(yōu)于參照組(P<0.05)。
中藥內服配合外洗,既能從內調節(jié)體質,又能從外改善癥狀,療效顯著,臨床應用廣泛。馮曉純認為濕疹的病因病機主要是“脾胃受損,濕熱為患”,故以健脾解毒、清利濕熱為治療原則,自擬紫苓疹消湯(組成:紫草、土茯苓、白薇、牡丹皮、白鮮皮、地膚子、紫荊皮、當歸、防風、蟬蛻、桑葉)口服配合外敷黃連膏、捏脊療法,療效較好[34]。錢丹等[35]以活血化瘀、清利濕熱、清熱解毒為治療原則,將90例血瘀風燥型濕疹患兒隨機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對照組口服氯雷他定片,外用氧化鋅軟膏,觀察組內服活血祛風湯,外用外洗方外洗,結果總有效率觀察組(95.56%)高于對照組(77.78%),組間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陳錫培等[36]將60例患兒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各30例,對照組采用內服麻黃堿苯海拉明片聯(lián)合外涂丹皮酚軟膏治療;觀察組內服中藥活血祛風湯的基礎上聯(lián)合外用潤愈洗劑治療,治療后總有效率觀察組(96.67%)高于對照組(80.00%),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徐萍萍等[37]將90例血虛風燥型患兒分為對照組與觀察組,對照組外用爐甘石洗液治療,觀察組采取四物湯加減聯(lián)合黃連膏外用治療,治療后總有效率觀察組(91.11%)顯著優(yōu)于對照組(71.11%)(P<0.05),皮損、瘙癢癥狀評分觀察組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毛一亮等[38]將100例血瘀風燥型患兒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各50例。對照組給予麻黃堿苯海拉明片口服、丹皮酚軟膏外涂患處,治療組內服中藥活血祛風湯(白鮮皮10g、當歸7g、赤芍7g、牡丹皮5g、白芷5g、白蒺藜5g、陳皮5g、桃仁3g、龍膽草3g、甘草3g、野菊花4g、淡竹葉4g、炒枳殼4g)、外用潤愈洗劑(黑豆10g、何首烏5g、蘇木5g、馬齒莧5g、蛇床子5g、蒲公英5g、當歸10g、地骨皮10g、白芷10g、桃仁5g、透骨草5g、荊芥5g)??傆行蕦φ战M為84.0%、治療組為96.0%,兩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意義(P<0.05)。
中醫(yī)認為小兒濕疹病因多且復雜,但不外乎正氣不足加之感受外來風、濕、熱邪所致。濕盛是小兒發(fā)濕疹的關鍵因素,濕性粘滯決定了其纏綿難愈的特點。濕熱浸淫型多用金銀花、連翹、黃芩、苦參等清熱燥濕之藥,佐以陳皮、甘草等藥顧護脾胃。脾虛濕蘊型小兒濕疹多采用黃芪、白術、蒼術等益氣補脾燥濕之品,佐以黃柏、金銀花等清熱藥。因濕疹日久不愈導致的血虛風燥型,則多使用當歸、白芍、丹參等養(yǎng)血活血之品。中醫(yī)治療小兒濕疹不只局限于上述三型,亦有醫(yī)家如許尤佳、??说纫罁?jù)經(jīng)驗總結用藥,臨床療效亦顯著。日常生活護理中還應注意清淡飲食,避免食用易致敏食物,暫停食海鮮辛辣刺激之品,衣物、被褥選用純棉柔軟材質,注意皮膚清洗,忌用堿性大的肥皂等洗?。?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