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霞 楊永軍
(山東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0;山東省廣播電視監(jiān)測中心,山東 濟南 250011)
國際傳播能力是一國在國際話語體系中所展現出的領導力、競爭力與影響力,是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關乎國家安全、國家利益和國家形象。國際傳播能力作為衡量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因素,是一個國家綜合利用各種要素、資源、渠道、手段向“文化他者”有效傳播文化、信息和價值觀的能力,以及在國際受眾中形成的正面引導力、認同力和影響力;是不斷拓展國際話語空間、贏得國際話語權,進而增強文化軟實力的重要基石。
新時代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關鍵期的重疊交匯階段,是中國日益走向世界舞臺中央、不斷為人類做出更大貢獻的時代,同時也是中國推進新全球化進程、重塑國際傳播新秩序的時代。中國前所未有地成為世界關注的中心,然而在當下“西強我弱”的國際輿論格局中,我們還處于“有理說不出、說了傳不開的境地”。黨的十八大以后,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并將之提升至國家戰(zhàn)略層面,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由此掀開新的歷史篇章。
2021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體學習時提出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主要任務:“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示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绷暯娇倳涥P于國際傳播能力的系列論述闡明了新時代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三大使命:一是堅定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和國家利益,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凝神聚力,“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fā)展利益……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提供有力保障”;二是不斷增強國家文化軟實力,推動不同文明交流與互鑒,通過多種平臺和方式將中國文化及價值觀有效傳播出去,不斷增強中國文化及價值觀的感召力、吸引力和影響力,促進中外民心相通,“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yōu)越……民心相通不斷促進”;三是“澄清謬誤、明辨是非,聯接中外、溝通世界”,徹底打破西方對新聞信息的壟斷和國際話語霸權,全面破解中國“信息流進流出的‘逆差’、國家真實形象和西方主觀印象的‘反差’、軟實力和硬實力的‘落差’”,以及“無語”“失語”或“挨罵”等問題,進而贏得具有主導性的國際話語權,為中國和平崛起營造良好的國際輿論氛圍。
新華社創(chuàng)辦的延安新華廣播電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前身)1941年開辦了日語廣播,1944年開辦了對外英語廣播,這是新中國國際傳播的先驅。20世紀50年代中期,新華社在強化國家通訊社職能的同時,開始建設世界性通訊社,中國國際傳播由此拉開大幕。新中國成立之初,中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非常有限,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憑借其新聞傳播及話語優(yōu)勢,基于意識形態(tài)偏見對中國實施妖魔化宣傳,意圖在全球形成對華戰(zhàn)略圍堵和輿論絞殺。毛澤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積極尋求破解之策,1955年指示新華社:“盡快做到在世界各地都能派有自己的記者,發(fā)出自己的消息。把地球管起來,讓全世界都能聽到我們的聲音。”這是新中國領導人對媒體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早期闡述,此后歷屆黨和國家領導人也都非常重視國際傳播。鄧小平進一步提出國際傳播的原則和立場:“現在國際輿論壓我們,我們泰然處之,不受他們挑動……要維護我們獨立自主、不信邪、不怕鬼的形象。我們絕不能示弱?!?/p>
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工程始于2008年。胡錦濤在中國電視事業(yè)誕生暨中央電視臺建臺50周年紀念會的賀信中指出:“積極構建現代傳播體系, 進一步提高國內國際傳播能力,努力營造良好的輿論氛圍和社會環(huán)境?!?009年,中共中央下發(fā)《2009—2020年我國重點媒體國際傳播力建設總體規(guī)劃》(簡稱“24號文”),標志著中國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由此步入快車道。經過10多年的探索和實踐,中國媒體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已初見成效,中央媒體在海外的影響力顯著增強。但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是一項復雜的系統(tǒng)工程,僅憑新聞媒體獨力難支,急需國家統(tǒng)籌多元主體發(fā)揮好國際傳播合力。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在系列論述中為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指明了方向,“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要努力提高國際話語權。要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精心構建對外話語體系”。2021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第十四個五年規(guī)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提升中華文化影響力,加強對外文化交流和多層次文明對話,創(chuàng)新推進國際傳播?!睆膰覒?zhàn)略層面將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納入“十四五”發(fā)展規(guī)劃,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由此開啟了新的攻堅期。
綜上所述,我國對國際傳播能力的認知經歷了逐步深化的過程,從最初專注于新聞媒體的國際傳播能力提升,進而轉向了全方位、多主體、多層次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這不僅反映了對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廣度和深度的認識變化,更是將之提升至國家戰(zhàn)略高度,其中蘊含著我國的大宣傳、大傳播理念,更加符合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理論探索和實踐需要。
21世紀初,全球化浪潮風起云涌。以西方為中心的世界認知觀念對中國學界影響較大,學界研究國際問題多聚焦西方,論及國際傳播總是與西方發(fā)達國家接軌。2008年的國際金融危機使西方精心構造的美國神話開始破滅,同時我國綜合實力快速提升,2010年開始取代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2017年以來,美國秉持的“美國優(yōu)先”這一執(zhí)政理念掀起了逆全球化浪潮,其種族主義問題、霸權主義擴張等行徑解構了其宣稱的普世價值觀和同盟價值體系。與此同時,我國在“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和國家“一帶一路”倡議的指引下,以更加平等、平和、理性的心態(tài)關注西方以外的世界?!斑@不只是意味著中國人逐漸讓自己內心的全球觀變得完整。更重要的是,在心理上,中國與整體世界(而不只是西方)正在全面融合,正在全球層面上(而不只是部分區(qū)域)被相互認知、適應與逐漸接納。”黨的十八大以來,國際上涌現出對中國積極和偏正向的輿論,中國新媒體平臺在國際上的影響力逐漸增強,國際傳播秩序正在重塑,國際傳播迎來了難得的發(fā)展機遇期。2022年北京冬奧會的成功舉辦更加引領世界向東看,中國也借此向世界講述蘊含中國元素的故事,更加自信地傳播文明、開放、和平、友愛、負責任的東方大國形象。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中國已經可以平視這個世界了”,中國開始更加自覺、從容、自信地推動國際傳播能力建設。
在對傳播能力進行基礎理論探討時,國內學界時常將傳播能力和傳播力兩個概念混用。劉繼南等認為國際傳播力是指“一個主權國家所具有的一種特殊力量,包括政府和民間擁有的傳播力量的總和,是一個國家為爭取和實現國家利益在國際范圍內進行信息交流的能力和效力”。劉建明則將“傳播能力”視為“傳播力”,認為“傳播能力簡稱傳播力,包括傳播的信息量、傳播速度、信息的覆蓋范圍及影響效果,影響效果是媒介傳播力的主要表征,技術手段是傳播力的決定性因素”。但實際上,傳播能力與傳播力這兩個概念是有著本質區(qū)別的。在習近平總書記的系列重要論述中,傳播能力總是被置于宏觀層面,與文化軟實力相提并論:“要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向世界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和中華文化影響力。”而傳播力則被置于中觀或微觀視野之中,與公信力、引導力和影響力并用,要“高度重視傳播手段建設和創(chuàng)新,提高新聞輿論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由上可知,傳播能力與傳播力是兩個有著重要關聯但不同的概念,二者是整體與部分、包含與被包含的關系。傳播能力是傳播實力的綜合體現,主要包括公信力、傳播力、引導力和影響力等內容;而傳播力則是傳播能力的一個關鍵指標。由此可見,國際傳播能力是一國全方位、多層次地向國際受眾進行有效傳播的綜合實力;而國際傳播力是一國向他國有效傳播信息的硬件和抵達范圍,以及所產生的傳播效力,它是傳播能力的一個重要表征和評價指標。
國家傳播能力建設首先要解決“為了誰、依靠誰、我是誰”這三個關鍵問題。關于國際傳播能力“為了誰”的問題,從宏觀上看主要是為了維護國家主權、國家安全和國家利益,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全面增強國家文化軟實力;從中觀而言是徹底改變“西強我弱”的國際傳播格局,在對外傳播中贏得國際話語權,持續(xù)提升主動權、詮釋權、引導權、傳播力,為和平崛起營造良好的國際氛圍;微觀上則是中國在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基于意識形態(tài)偏見和冷戰(zhàn)思維對華發(fā)動的輿論戰(zhàn)上贏得先機,在信息的主動詮釋和輿論引導上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價值、中國觀點和中國聲音?!耙揽空l”是對國際傳播主體認知和界定的基礎性問題。程曼麗認為:“國際傳播能力的構建,是由多元傳播主體合力形成的,不是單一主體力所能及的,需要上升到國家戰(zhàn)略層面予以統(tǒng)籌考慮?!惫P者從大傳播視域深入思考該問題,認為中國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是全方位、多層次、多主體的。因此,中國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應依靠國家(政府)、媒體和民間外交(企業(yè)、組織和個人)等多元主體合力打造。“我是誰”是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根本問題,主要包括國際傳播能力的構成要素和內容。根據習近平總書記的系列重要論述、傳播學基礎理論,以及國際傳播實踐,本文嘗試對國際傳播能力包含的四個維度及其對應關系進行分析。
國際公信力是一國在對外傳播中憑借國家綜合實力建構起來的權威性、號召力和影響力,以及公眾的信任度和認可度。這是國際傳播能力的核心要素和無形資產,是評估國際傳播能力的決定性指標。國際公信力的傳播主體包括國家、媒體、民間組織、企業(yè)和個人。傳播主體的公信力是國際傳播能力的核心競爭力,需國家(政府)、媒體和民間外交(企業(yè)、組織和個人)等多元主體合力打造。
國家(政府)作為國際傳播極其重要的主體,是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領導核心。國家公信力主要包括國家領導人及政府形象、經濟文化發(fā)展水平、社會制度優(yōu)越性,以及所體現出的政治凝聚力、軍事實力、科技實力、社會動員力、外交合作能力等。其中,國家領導人的思想和治國理政能力居于重要地位,對世界和平與發(fā)展的貢獻是關鍵性指標。媒體的公信力是媒體在長期發(fā)展中形成的權威性、引領力,也是媒體生存和發(fā)展的重要基石,是媒體核心競爭力最重要的指標。新聞報道的真實、客觀、公正、情懷和責任是媒體公信力的構成要素。民間組織、企業(yè)和個人是中國對外交往的主力軍,是民間公信力塑造的重要源泉。民間外交的自發(fā)性、草根性、滲透性和開放性等特點,以及獨具的親和力、可信度等優(yōu)勢,使之成為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最佳載體和渠道。民間外交被視為解決對外傳播“最后一公里”的關鍵,能使不同國家的民眾超越意識形態(tài)差異實現互動。民間外交特有的人際傳播特點,使之成為中國國際公信力建設的重要抓手,也是全面提升國際傳播能力的重要領域和方向。
國際引導力是一國在對外傳播中有機匯聚不同思想觀念,并通過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形成新思想、新觀點和新闡釋,從而讓國際受眾廣為理解并達成共識的能力,主要包括內容核心競爭力、話語引領與詮釋力、創(chuàng)新發(fā)展能力等,它是評價國際傳播能力的重要指標和引領國際傳播方向的基礎。提升國際引導力的核心要義是增強國際話語制造力、議程設置力、媒體事件構建力、新聞傳播引領力,對國際受眾實施價值引導、輿論引導、事實引導,增進其對中國文化及新聞傳播的認同與理解。
從國際引導力視角來看,中國國際傳播的內容維度有三:一是從文化層面、社會層面、外交層面和制度層面?zhèn)鞑ブ袊乃膫€大國形象:“文明大國形象”“東方大國形象”“負責任大國形象”“社會主義大國形象”,這是世界從客觀、歷史、多維的視角認識中國的重要窗口;二是傳播中國文化及價值觀,展示中華文化獨特魅力,“在5000多年文明發(fā)展進程中,中華民族創(chuàng)造了博大精深的燦爛文化……把跨越時空、超越國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起來,把繼承傳統(tǒng)優(yōu)秀文化又弘揚時代精神、立足本國又面向世界的當代中國文化創(chuàng)新成果傳播出去”;三是構建對外話語體系,提升國際傳播能力,“要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精心構建對外話語體系……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闡釋好中國特色”。構建對外話語體系是中國提升國際引導力、贏得國際話語權的關鍵。
傳播平臺因具有稀缺傳播價值和超強的信息聚合能力而擁有強大的國際傳播力,主導著國際傳播的內容和方向。傳播平臺的國際傳播力包括平臺創(chuàng)新能力、傳播覆蓋能力、管理運營能力、市場競爭能力、受眾服務能力等內容。在國際傳播中,官方交流平臺、高端民間交流平臺和媒體傳播平臺是三大主要傳播平臺。其中,高端首腦交流平臺、高端黨際交流平臺等官方平臺因有國家實力做支撐,體現的是綜合國力,彰顯的是國家的國際傳播力。國際高層次經貿、文化交流,以及智庫、論壇等高端民間平臺,從廣度和深度上推動高水平人文交流與合作,形成不同于官方的民間國際傳播力。而媒體的國際傳播力是傳統(tǒng)媒體、新媒體及融合媒體在對外傳播和媒體外交中體現出來的傳播實力。其中,“互聯網平臺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成為‘公共話語的策展人’,它支配了公共話語的流向與呈現方式”。因此,我們應注重在海外推進新媒體平臺建設,使之與傳統(tǒng)媒體形成合力,從而不斷增強我國媒體在國際上的傳播力。
國際影響力是一國通過多種傳播形態(tài)重塑文化“他者”思想并改變其行為的能力。與之相對應的效果維度,是國際傳播所抵達的范圍和產生的效果。它又可稱為時空維度,通常是指在一定時間和空間里形成的傳播效果,既包括傳播時空、傳播速度、傳播地域、影響范圍、受眾群等內容,又包括覆蓋率、抵達率、傳播率、接受度等評價指標。
國際影響力是中國評估對外傳播效果的重要維度,主要由感染力、感召力和說服力等向度構成。從實際影響而言,國際影響力是一個國家經濟、政治、科技、文化等共同作用的結果;從隱性影響而言,我國在對外傳播中形成的對國際受眾的吸引力、感染力和認同力,是我們提升國際影響力的最高層次。在眾多國際領域中,媒體是增強國際影響力、推進有效傳播的重要渠道。我國在繼續(xù)強化傳統(tǒng)媒體國際影響力的同時,還應高度重視新媒體尤其是社交媒體的影響力。社交媒體因為具有受眾范圍廣、交流互動性強,以及提供社交歸屬感等特點,加之是用戶主動傳播,內容往往更能直達受眾的內心而被廣泛接受,故其傳播效果更佳。因此,我國要借助社交平臺強大內容分享和平臺聚合功能吸引更多的海外受眾,不斷擴大在海外社交人群中的影響力,并以此促進我國國際傳播影響力的整體提升。
在波譎云詭的國際形勢和復雜多變的輿論環(huán)境下,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急需解決對外傳播力量分散、條塊分割、各自為戰(zhàn)、協(xié)調不足等系統(tǒng)性問題。我們應基于“大傳播”理念,著重探討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如何為”的問題,探索出行之有效的實現路徑,不斷贏得國際話語權、提升國家軟實力。
當今世界經濟全球化,政治多極化,社會高度信息化。新時代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需適應國際形勢的變化,樹立“大傳播”的國家戰(zhàn)略思維,強化頂層設計,建立國內外傳播的戰(zhàn)略協(xié)調機制,積極推進不同文明、不同文化之間的對話與交流,讓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為世界各國所理解和接受,使之成為全球凝聚共識的重要基礎。
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應立足全球,全面實施增強國際話語權的戰(zhàn)略:一是在西方最薄弱或關鍵傳播環(huán)節(jié)上實現重點突破,逐步贏得在西方世界的話語權。我們不但要在對外傳播中運用多種語言、多種渠道、多種形式講好中國故事,而且要持續(xù)增強對西方民眾的感召力和說服力。二是通過多種方式在發(fā)展中國家不斷增強我國的國際傳播影響力,強化和形成主導性話語權,形成對亞非拉等發(fā)展中國家的國際話語優(yōu)勢,并以此遏制西方話語霸權。三是在國際上爭取友華國家和人民的支持,逐步建立反對西方話語霸權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促進第一、二、三世界輿論場的融通與良性互動,全面提升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共同構建公平、均衡、平等的國際傳播新格局。
首先,中國應向世界深入宣傳 “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和“開放包容、互鑒超越沖突”文明觀,這是對塞繆爾·亨廷頓的“文明沖突論”的全面消解,有助于促進國際社會達成“文明交流互鑒”的共識。這也是中國對世界和平與發(fā)展的重大貢獻。2022年北京冬奧會開幕式上由“我”到“我們”的話語轉變,以及寓意著全世界大聯合、蘊含著共建理念的雪花故事,皆是對外傳播中國理念、打通人類共同情感的成功實踐。
其次,對內統(tǒng)籌多元國際傳播主體、多種資源、多個傳播平臺與渠道,從國家層面形成統(tǒng)一領導、內外結合、協(xié)同作戰(zhàn)、合力推進的國際傳播機制,積極推進國內外傳播的一體化,最大限度地凝聚國內外共識和積極力量,使之在國際上發(fā)出輿論的最強音,有效地引導國際社會的輿論方向。還應充分發(fā)揮國家的指揮棒作用,在全社會推動形成合作生產、共傳共享、互利共贏的新型市場運作機制,以市場力量推動國際傳播能力持續(xù)提升。
再次,注重以硬實力作為重要支撐,使硬實力和軟實力相互配合、相互促進、相得益彰。對內加快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不斷創(chuàng)作出滿足人民群眾精神文化需求的文化藝術,增強人民群眾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促進中華民族凝神聚力。對外不斷優(yōu)化國際傳播戰(zhàn)略布局,持續(xù)增強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親和力、感染力、吸引力、競爭力,切實提升中華文化的國際影響力。
“西方中心論”是西方話語體系與霸權主義的實質。隨著世界大變局的出現,西方話語體系暴露出許多弱點。同時,中國的崛起使國人充滿自信,開始“平視”世界,并能理性認知、批判西方對外傳播話語的本質。中國應抓住這一傳播機遇,全方位、多層面、多渠道、多頻次向國內外受眾揭露西方話語霸權的實質。這實際上也是解構西方話語體系、贏得人心、展示大國擔當的過程。
大國博弈,道義先行。中國要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為指引,以公平正義、開放包容、平等誠信、合作共贏的理念占據國際道義的制高點,在和平發(fā)展、氣候變化等全球議題上主動發(fā)聲,構建出國際上廣泛認同的“共同價值”體系,并在此基礎上創(chuàng)造出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為世界提供一套不同于西方且更符合人類共同利益的話語體系;同時通過講好中國故事展現我們的思想力量,從而贏得國際受眾的理解、認同和信任。其中,學術話語體系是當代最深沉、最持久且起決定作用的價值體系。中國應打造出具有中國風格、中國氣派且易于為世界所理解的學術話語體系,打牢夯實中國國際話語權的學術基礎。在國際話語建構實踐中,我們應結合中國文化特色多層次、多維度地推進話語創(chuàng)新,打造融通中外、體現中國元素的話語體系,創(chuàng)作出有情懷、有溫度、有核心競爭力的國際傳播內容,以此增強對國際受眾價值觀、思維方式的影響和重塑。
中國媒體應注重同國際接軌,做好全球布局和新傳播平臺搭建,大力培育國際公共傳播機構,掌握好國際“麥克風”,積極建構權威、客觀、公正、專業(yè)的媒體形象,不斷提升在國際上的公信力、引導力和影響力;同時大力開展與國外新聞媒體的交流合作,構建與世界對話的新平臺,促進資源互惠、技術共通、人員合作、渠道共享,為中國國際傳播提供全方位、多渠道、全鏈條的傳播服務;還要攜手發(fā)展中國家媒體建立國際傳播的新生態(tài),創(chuàng)建分工協(xié)作、優(yōu)勢互補、合作共贏的傳播模式,共同構建世界傳播新秩序。
我國媒體應根據各國受眾的文化心理和需求特點,創(chuàng)新內容生產的主動敘事與詮釋力,實現分層傳播、精準傳播、差異化傳播,注重將宏觀敘事與個體關照相結合,找準中外思想認識的共同點、情感交流的共鳴點、多元文化的交匯點,講好受眾容易誤解又想知曉的故事,在故事講述中把“陌生人”轉變?yōu)椤白约喝恕?;同時在重大突發(fā)事件和國際新聞熱點問題上要主動發(fā)聲,通過設置議程引導國際輿論;既不隨西方媒體起舞,又不被西方媒體帶節(jié)奏,慎用西方新聞源和新聞資訊,在新聞報道中尤其要充分體現自信、獨立和自主;對西方別有用心的抹黑和污蔑主動出擊,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引用西方媒體的新聞報道駁斥西方的雙重標準和社會之弊,用更全面的事實和準確數據揭露其宣稱的“真實、客觀、平衡”的報道理念之虛偽,逐步消解西方媒體的公信力、傳播力和影響力。
我國應發(fā)揮新媒體尤其是社交媒體的作用,全面進軍海外社交媒體,不斷創(chuàng)新傳播技術、傳播形態(tài)、傳播產品、傳播模式,牢牢把握國際傳播內容的首發(fā)權,強化對文化及新聞產品的控制力和引領力,實現用戶與信息的快速匹配,引導社交平臺準確傳遞信息,滿足國外受眾的個性化內容需求,為高質量創(chuàng)新性國際傳播插上翅膀,使之成為我國增進共識、爭奪話語權的著力點和突破點,以及實現國際傳播彎道超車的利器。
首先,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應利用民間外交主體的親和力,以及在國外當地社群中的社會地位、話語優(yōu)勢和影響力,通過多種渠道采用恰當的修辭和“本土化”表達的傳播技巧,講述當地受眾聽得懂的語言和故事,實現中國聲音的國際“軟傳播”,促進國外受眾對中國文化及價值觀的認同,進而達到中外的“民心相通”。
其次,我國應充分發(fā)揮企事業(yè)機構、非政府組織、智庫的作用,與各國學者和意見領袖保持密切溝通與聯系,依托國際會議論壇以及高端民間平臺推動高水平人文交流與合作,在良性互動中促進文化傳播、理解和認同,不斷擴大國際知華友華的朋友圈。同時要利用各種國際交流渠道廣交朋友,不斷消除誤解、化解分歧,團結和爭取更多的國際友人,實現借勢借力借智傳播,使國際友人在心理共鳴和文化認同的基礎上主動地向外宣傳和推介中國,豐富中國聲音的國際傳播表達方式。如美國德裔好萊塢導演克里斯蒂·里比拍攝的紀錄片《釣魚島真相》,以西方人的視角向世界闡述了“釣魚島自古以來就屬于中國”的事實,提升了該事件國際傳播的公信力。
再次,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理念,緊緊依靠國內人民群眾開展豐富多樣的民間外交。“讓13億人的每一分子都成為傳播中華美德、中華文化的主體?!奔訌妼Τ鼍橙藛T、企業(yè)、組織的教育與引導,不斷提高民間跨國企業(yè)、非政府組織(機構)、個人的責任意識及文明素養(yǎng),使之成為中外交流的“民間大使”,用自身言行改變外國對中國的刻板印象。例如,為了改變日本西川口唐人街臟亂差的環(huán)境,麻辣燙店主、浙江女孩唐雅在大街上撿垃圾。雖然最初曾被質疑是在作秀,但她的堅持帶動了周圍人紛紛加入,被日本媒體爭相報道和稱贊,由此改變了當地人對中國人的負面印象。同時,我們還要支持和鼓勵海外華人華僑使用所在國的法律手段對動輒抹黑、污蔑中國的言行予以駁斥和反擊,更好地引導國際輿論積極向好發(fā)展。
此外,我國還應大力支持和鼓勵國內外民眾以貼近不同國家、不同群體的精準傳播,推進中國故事與中國聲音的全球化表達、多樣化表達、分眾化表達和多層次表達,通過國際輿論場的多種力量聚合增強國際傳播的親和力和實效性,把中國的民間資源優(yōu)勢、人口優(yōu)勢和發(fā)展優(yōu)勢轉化為國際話語優(yōu)勢,不斷提升中國在國際上的競爭力、傳播力和影響力。
概而言之,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是一項復雜而艱巨的系統(tǒng)工程,政府、媒體和民間必須密切協(xié)同和配合,充分發(fā)揮組織優(yōu)勢將分散的資源和力量有機整合起來,合力搶占國際道義和國際傳播的制高點,打造出融通中外的話語體系;同時與國際社會建立反對西方話語霸權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通過提升國際傳播能力贏得制信息權和國際話語權,共同推進世界傳播新秩序的構建,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營造良好的國際輿論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