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研軍 劉 放 王大明 馬雪祺 于 涵
大連交通大學機械工程學院,大連,116028
磁場調制永磁齒輪(field modulated permanent magnetic gears,FMPMG)是一種新型傳動裝置,在風力渦輪機[1]、船舶推進系統(tǒng)[2]等應用場合都具有傳統(tǒng)機械齒輪不可替代的優(yōu)勢。FMPMG具有永磁體利用率高、電磁轉矩大及自動過載保護等優(yōu)點。FMPMG可分為徑向式FMPMG(radial FMPMG,RFMPMG)及軸向式(axial FMPMG,AFMPMG)兩種結構[3]。
RFMPMG具有結構緊湊、傳動效率高等優(yōu)點[4],但由于該裝置有三層轉子、兩層氣隙,且調磁極塊結構復雜,因而其樣機制造困難,目前鮮有應用;而AFMPMG無需精確對中,且調磁極塊結構簡單,軸向距離小[5],樣機制造容易,易于應用于生產實際中。
AFMPMG的主要缺點是軸向及切向磁路不封閉,存在較嚴重漏磁,導致其轉矩密度偏低(一般不大于70 kN·m/m3)。為此本文提出一種雙勵磁、雙調制的AFMPMG結構(dual-excitation modulation AFMPMG,DEM-AFMPMG)。DEM-AFMPMG在AFMPMG基礎上增加了一個調磁環(huán),使低速永磁轉子同時受到兩個調磁環(huán)的雙向調制作用,增加的調磁環(huán)可將AFMPMG氣隙中的漏磁通轉化為有效諧波并再次作用在低速永磁轉子上,進一步提高了低速永磁體的利用率,增大其輸出轉矩及轉矩密度。經3D有限元計算,DEM-AFMPMG轉矩密度可高達130 kN·m/m3以上,約為現有AFMPMG的1.9倍。
另外,現有AFMPMG的氣隙磁通密度及電磁轉矩一般采用3D有限元方法計算,與2D有限元相比,3D有限元雖然計算精度高,但計算速度慢,需耗費大量計算機資源[6-7]。為此,本文提出一種基于子域法計算DEM-AFMPMG氣隙磁場及電磁轉矩的模型。與3D有限元法相比,本文方法計算速度快且耗時少。
圖1所示為現有AFMPMG的機械結構,其工作原理如下:當AFMPMG調磁極塊數目為高速永磁轉子與低速永磁轉子磁極對數之和時,調磁環(huán)可對高速永磁轉子和低速永磁轉子形成的氣隙磁場進行調制[8],使磁極對數不同的高速/低速永磁轉子形成磁場耦合,進而傳遞轉速和轉矩。
圖1 AFMPMG機械結構Fig.1 Mechanical structure of AFMPMG
由圖1可知,AFMPMG的軸向磁路較長,磁通線由高速永磁轉子穿過調磁環(huán)到達低速永磁轉子時的磁阻較大,使軸向及切向的端部磁路較難封閉,導致漏磁及磁損耗增大,永磁體利用率較低,所傳遞的轉矩及運行效率也偏低。
為減小AFMPMG漏磁及磁損耗,筆者在圖1所示AFMPMG低速轉子的右側再增加一個圖2所示的調磁環(huán)(以下稱外調磁環(huán)),此時原有調磁環(huán)仍處在高速永磁轉子與低速永磁轉子之間(以下稱內調磁環(huán))。
圖2 DEM-AFMPMG機械結構Fig.2 Mechanical structure of DEM-AFMPMG
由圖2可知,外調磁環(huán)的引入使低速永磁轉子夾在內、外兩個調磁環(huán)之間,減小了內、外調磁環(huán)調制磁通線時的磁阻,使更多磁通線穿過低速永磁轉子,提高了低速永磁體利用率;另外,外調磁環(huán)的引入還將AFMPMG軸向漏磁通調制轉化為有用諧波,并再次作用在低速永磁轉子上,較好地解決了AFMPMG漏磁大、轉矩密度及傳動效率低等問題。
為方便分析,設圖2所示DEM-AFMPMG所有轉子的內、外半徑均相等;另外,為使內、外調磁環(huán)達到相同的調制效果,令內調磁極塊、外調磁極塊結構相同且數量相等。
若設DEM-AFMPMG高速永磁轉子與低速永磁轉子的磁極對數分別為ph及pl,各轉子的內、外半徑及平均半徑均為R1、R2及Rm,內、外調磁極塊數均為N,即
(1)
將圖2所示模型在Rm處展開,可得圖3所示的DEM-AFMPMG 2D解析模型。
圖3 DEM-AFMPMG 2D解析模型Fig.3 2D analytical model of DEM-AFMPMG
將圖3所示的DEM-AFMPMG 模型劃分為7個區(qū)域。其中,Ⅰ為高速轉子永磁體區(qū)域;Ⅱ為高速側氣隙區(qū)域;Ⅲ為內調磁環(huán)區(qū)域;Ⅳ為低速側內氣隙區(qū)域;Ⅴ為低速轉子永磁體區(qū)域;Ⅵ為低速側外氣隙區(qū)域;Ⅶ為外調磁環(huán)區(qū)域。
圖3所示模型為恒定磁場,其磁矢位應滿足泊松方程或拉普拉斯方程,因此,圖3中的有源磁動勢可采用泊松方程求解,而無源磁動勢則采用拉普拉斯方程求解。
在區(qū)域Ⅰ和Ⅴ中應用泊松方程,有
2A=-μ0j
(2)
式中,A為磁動勢;μ0為真空磁導率;j為磁化電流密度。
在區(qū)域Ⅱ、Ⅲ、Ⅳ、Ⅵ和Ⅶ中應用拉普拉斯方程,有
2A=0
(3)
軸向及切向氣隙磁通密度可分別表達為[9]
(4)
(5)
區(qū)域Ⅰ中應用泊松方程,有
(6)
0≤z≤z10≤θ≤2π
式中,Mz為軸向磁化強度。
Mz可通過傅里葉變換得到:
(7)
(8)
式中,δh為高速永磁轉子初始相位角;Mn為磁極化強度,n=1,2,…;Br為永磁體剩磁;αh為高速永磁體極弧比。
由于z=0處磁場切向分量為零,加之軸向磁場分量具有連續(xù)性,因此可得邊界條件:
AⅠ(θ,z1)=AⅡ(θ,z1)
(9)
將式(7)和式(8)代入式(6),根據邊界條件式(9)可獲得區(qū)域Ⅰ的磁動勢AⅠ,進而可通過式(4)及式(5)獲得區(qū)域Ⅰ的軸向氣隙磁通密度BⅠz(θ,z)和切向氣隙磁通密度BⅠθ(θ,z):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m=1,3,5…
同理,可求得區(qū)域Ⅴ磁動勢AⅤ、軸向氣隙磁通密度分量BⅤz(θ,z)和切向氣隙磁通密度分量BⅤθ(θ,z)。
區(qū)域Ⅱ中應用拉普拉斯方程,有
(19)
z1≤z≤z20≤θ≤2π
由于z=z2處調磁極塊與氣隙區(qū)域邊界之間的磁場具有連續(xù)性,其他位置切向磁場均為0,因此有
(20)
z=z1處的切向磁場也具有連續(xù)性,因此其邊界條件為
(21)
將式(20)及式(21)的偏微分方程解代入式(19)中可得區(qū)域Ⅱ的磁動勢AⅡ,進而根據式(4)和式(5)獲得區(qū)域Ⅱ的軸向氣隙磁通密度BⅡz(θ,z)及切向氣隙磁通密度BⅡθ(θ,z):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同理,可求得區(qū)域Ⅳ的磁動勢AⅣ及區(qū)域Ⅵ的磁動勢AⅥ、區(qū)域Ⅳ的軸向氣隙磁通密度BⅣz(θ,z)及切向氣隙磁通密度BⅣθ(θ,z)、區(qū)域Ⅵ的軸向氣隙磁通密度BⅥz(θ,z)及切向氣隙磁通密度BⅥθ(θ,z)。
區(qū)域Ⅲ中應用拉普拉斯方程,有
(32)
z2≤z≤z3θi≤θ≤θi+β
與空氣隙相比,調磁極塊的磁導率為無窮大,其兩側的磁場切向分量為0,因此邊界條件為
(33)
由于調磁極塊兩側與氣隙之間的磁場也具有連續(xù)性,故有
(34)
應用分離變量法將邊界條件式(33)及式(34)分別代入式(32)中,可得區(qū)域Ⅲ的磁動勢AⅢ,進而根據式(4)和式(5)獲得區(qū)域Ⅲ的軸向氣隙磁通密度BⅢz(θ,z)及切向氣隙磁通密度BⅢθ(θ,z):
(35)
(36)
k=1,2,3,…
(37)
(38)
(39)
(40)
同理,可求得區(qū)域Ⅶ磁動勢AⅦ、軸向氣隙磁通密度BⅦz(θ,z)和切向氣隙磁通密度BⅦθ(θ,z)。
求出DEM-AFMPMG 7個子區(qū)域的軸向及切向氣隙磁通密度后,即可基于麥克斯韋應力張量法得到DEM-AFMPMG電磁轉矩:
(41)
(42)
(43)
式中,L為DEM-AFMPMG的軸向總長度,即L=z8-z0;TA為圖3中區(qū)域Ⅱ及區(qū)域Ⅳ內調磁環(huán)所形成的電磁轉矩,其作用方式、作用機理及轉矩大小均與現有的AFMPMG相同;TD為圖3中區(qū)域Ⅵ外調磁環(huán)所形成的電磁轉矩。
因此,由式(41)可知:DEM-AFMPMG所形成的電磁轉矩由兩部分組成,其中內調磁環(huán)形成AFMPMG模式轉矩TA,而外調磁環(huán)則形成DEM-AFMPMG模式轉矩TD,即在AFMPMG基礎上,DEM-AFMPMG又增加了一個附加轉矩TD。
由式(41)還可知:T與BⅡz(θ,z)、BⅡθ(θ,z)、BⅣz(θ,z)、BⅣθ(θ,z)、BⅥz(θ,z)、BⅥθ(θ,z)均有關,說明圖2(或圖3)所示的內調磁環(huán)、外調磁環(huán)均對DEM-AFMPMG有調制作用,且外調磁環(huán)的引入,使式(41)中含有BⅥz(θ,z)與BⅥθ(θ,z)的乘積項,有效提高了DEM-AFMPMG電磁轉矩T及轉矩密度。
表1所示為DEM-AFMPMG相關結構參數。表1中,永磁體材料牌號為NdFe35,充磁方向為軸向;軛鐵材料為Q235。
表1 DEM-AFMPMG結構參數
DEM-AFMPMG主要包括軸向和切向氣隙磁通密度,其中軸向氣隙磁通密度對電磁轉矩影響最大。
基于表1所示結構參數建立圖2所示的DEM-AFMPMG有限元模型,并分別對高速側和低速側氣隙進行3D有限元波形掃描,獲得圖4所示DEM-AFMPMG 軸向氣隙的有限元磁通密度波形。同時,基于式(22)和式(23)獲得圖4所示的DEM-AFMPMG 軸向氣隙的理論計算磁通密度波形。
(a)DEM-AFMPMG高速側氣隙
(b)DEM-AFMPMG低速側內氣隙
(c)DEM-AFMPMG低速側外氣隙圖4 DEM-AFMPMG氣隙磁通密度Fig.4 Air-gap magnetic tightness of DEM-AFMPMG
圖4中,3D有限元的永磁體掃描半徑為50~105 mm;掃描間距為1 mm;掃描角度為0~360°。由圖可知,3D有限元計算結果與本文所建模型的理論解基本一致。其中,圖4a所示的高速側氣隙磁場共有8個主波形,38個諧波形,分別與高速及低速永磁轉子磁極對數相匹配;圖4b及圖4c所示的低速側內外氣隙磁場均為38個諧波形,與低速永磁轉子磁極對數相等,說明內調磁環(huán)、外調磁環(huán)對高速及低速永磁轉子調制正確,并形成所需的傳動比傳遞轉速及轉矩。
另外,圖4中的3D有限元高速側氣隙磁通密度為-1.53~1.53 T,低速側內氣隙磁通密度、外氣隙磁通密度分別為-1.60~1.65 T和-1.72~1.74 T;而理論計算的高速側氣隙磁通密度為-1.50~1.53 T,低速側內氣隙磁通密度、外氣隙磁通密度分別為-1.60~1.64 T和-1.71~1.71 T,與3D有限元結果之間的誤差不大于5%,說明本文所建模型準確度高。
3D有限元計算時間為1 h,而本文所建模型的計算時間僅為0.2 h,且不包含3D有限元所必備的模型建立、網格劃分和求解設置等時間。因此,本文所建模型不僅準確度高,而且耗時短,可快速準確獲得DEM-AFMPMG氣隙磁通密度波形及其數值計算結果。
(a)DEM-AFMPMG高速永磁轉子
圖5所示為基于3D有限元仿真及由式(41)所得的DEM-AFMPMG高速/低速永磁轉子靜態(tài)電磁轉矩曲線。其中,圖5a所示為低速永磁轉子不動、高速永磁轉子旋轉一對磁極距時的靜態(tài)轉矩,圖5b則為高速永磁轉子不動、低速永磁轉子旋轉一對磁極距時的靜態(tài)轉矩。
(b)DEM-AFMPMG低速永磁轉子圖5 DEM-AFMPMG靜態(tài)電磁轉矩Fig.5 Static electromagnetic torque of DEM-AFMPMG
由圖5可知,高速永磁轉子和低速永磁轉子的靜態(tài)電磁轉矩均為正弦曲線,且本文所建模型的理論計算曲線與3D有限元曲線基本重合。圖5中,3D有限元所得的高速及低速永磁轉子最大靜態(tài)轉矩分別為27.8 N·m及130 N·m;理論計算值則分別為27 N·m和128 N·m,與3D有限元結果之間的誤差不大于5%。另外,無論是3D有限元還是理論計算,其高速、低速的永磁轉子最大靜態(tài)轉矩比值均為4.75,符合本文所設定的傳動比。
與氣隙磁通密度的計算時間相同,圖5a和圖5b的有限元計算時間為1 h,而本文所建模型的理論計算時間則為0.2 h,同樣說明本文所建的轉矩模型不僅準確度高,而且耗時短,可快速準確地獲得DEM-AFMPMG電磁轉矩波形及其數值結果。
另外,3D有限模型所得的轉矩密度為134 kN·m/m3,而理論計算則為132 kN·m/m3,與3D有限元結果之間的誤差為1.5%。
(1)DEM-AFMPMG在AFMPMG基礎上引入一個外調磁環(huán),外調磁環(huán)的引入,使低速永磁轉子同時受到雙向勵磁與雙向調制作用,不僅減少了低速永磁轉子的軸向磁阻及軸向漏磁,而且還將AFMPMG的漏磁通轉化為有用諧波并再次作用在低速永磁轉子上,提高了永磁體利用率,增大了DEM-AFMPMG輸出轉矩及轉矩密度(不小于130 kN·m/m3)。
(2)子域計算法雖然是DEM-AFMPMG 3D模型的等效2D模型,但它包括了3D有限元法的軸向及切向漏磁計算,因此其計算精度與3D有限元法相當(計算誤差不大于5%),且子域法計算速度快、耗時少(氣隙磁通密度及電磁轉矩的計算時間均較3D有限元法節(jié)省80%)。
(3)子域法所建電磁轉矩模型表明,DEM-AFMPMG電磁轉矩由內調磁環(huán)所形成的TA及外調磁環(huán)所形成的TD兩部分組成,其中,TA與AFMPMG模式相當,而TD則為引入外調磁環(huán)后的附加轉矩,即外調磁環(huán)的引入,可有效提高DEM-AFMPMG的電磁轉矩及轉矩密度;另外,與3D有限元法相比,基于子域法的計算模型可在參數優(yōu)化時直接替換尺寸參數,不需要重新建模,便于DEM-AFMPMG不同結構尺寸的分析與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