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 瓔
我喜歡向內(nèi)心叩問純潔和安穩(wěn),向外界尋找歷史、人文給予的碰撞,讓自己不斷地得以感悟、堅定。生我養(yǎng)我的這片土地,上下縱橫五千年,太多的璀璨和神秘等著我去發(fā)現(xiàn)和感情。我愛血液里埋藏的東西,比如,祖輩的文明和優(yōu)雅。
經(jīng)停攝氏40多度的重慶江北機場,逃之夭夭。進到有空調(diào)的轉(zhuǎn)機大廳,坐下細看,窗外的空氣熱得曲溢蒸流,每隔10分鐘有一架飛機轟鳴著瞬間拔地而起,振奮的感覺。對面男子和他的女友正甜密私語,旅途陌生的周遭,給予更多的無忌。想到南航空姐的瘦高、短發(fā)、長頸、頭簾齊著眉鋒,她不時地出現(xiàn),吸引我去看她烏黑的眼、光潔瓷性的臉,她沒有過多的表情,是沉靜。我則因為夢想,離開北方的春城,在碧藍天空的白云之上,三又兩個小時,終點昆明。
出了機場,命定和那個守候在前面的出租車司機遇見。我們?nèi)ネッ鹘紖^(qū)的西部客運站,預購到大理的高快大巴車票。40多分鐘的路程,他含混著本地方言,盡量使用普通話,謙和的笑臉,風趣而不厭倦地免費講解沿路風土人情。遇上這樣的司機,心一下子有了輕松和愉悅。昆明,這座南方的春城,親切地在我的眼底、心界,開滿了涼爽的蔥綠。
從賓館向左一百米,過橫街,繼續(xù)向左轉(zhuǎn)角,再向前右手即“老滇過橋米線店”,這一段路我們徜徉了多次,暫時成了家的范疇。老滇米線應(yīng)該屬于民間,雖然門臉修繕得古裝華貴,但上到二樓,卻是室外露臺餐廳。在這里,我邂逅時光,幽緩純粹的時光,仿佛飛越千萬里,就是為了這次愜意的會面。它們僅在一步之遙的古樸桌幾之間,在下午來臨的晴朗城池綠意掩映中,不被常人注意地安靜存在著。我看到它們疏離于空氣的偏折光線,斑駁流彩,漫不經(jīng)心地散布木質(zhì)的暗香和地面的沉寂,默默等候有心人。它們仿佛等了多年,以一種不變的情懷;又仿佛很調(diào)皮的只是一刻,我個人的某種瞬間,定格的片段,休止了呼吸,只有場景和畫面。這時節(jié),我追索至一碗米線的源頭,古代的娘子,虔誠而細心地奉給書生的吃食,愛和營養(yǎng)滋潤著孔子的出仕哲學。眼旁那一縷縷籬落的時光,就靜靜地彌漫著,恍若停滯,恍若亙古。
傍晚,飛車上了立交橋,太陽有些偏西,落日幕色微紅,龐大的昆明城區(qū)遠遠地呈現(xiàn),有著北京老城的沉著和莊重。司機講著當年吳三桂退守云南的傳奇,異域的歷史展開著,以一面七彩的孔雀屏,被斑斕窺見。遠郊的“民族村”到晚上十點才關(guān)園。通往村子的巷道長而空茫,喜歡一個景區(qū)閑暇的時侯,敞亮的目光欣賞過去,撫摸仿古的江南似建筑,雕梁畫棟,高檐蒼樹,嵌石路面,幾件民族服裝雅致地顯在櫥窗里。盛裝的阿昌族男子的歌聲在廣場回蕩,盛裝的女子歇息在竹籬邊。隨意登上木質(zhì)閣樓,仿若某個時空的兒女,被圖騰柱上的形紋蠱惑:曲折的愛情,帶些晚霞的煙火味道,咀嚼著回顧。出了村,在最大的店鋪買下一塊純手工十字繡桌布。我所有的購買似乎都是聰明的,它們在我的旅途中獨一無二地僅僅出現(xiàn)過一次,之后再沒有見過如此鐘情的信物,“佳人難再得”。難再得的還有遺世的風骨,在每一個文化深遠的角落,不可復制,留下痕跡。
離開云南時,需要經(jīng)停昆明的機場,四壁貼滿陳凱歌執(zhí)導、久石讓配樂的大型文藝晚會宣傳畫?!栋酝鮿e姬》《荊軻刺秦王》《無極》《梅蘭芳》《趙氏孤兒》,陳凱歌的影片有著一連串的古韻重磅,是否因了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的金棕櫚獎,他和這片長滿高大棕櫚樹的樂土結(jié)緣;久石讓的韻律,以《千與千尋》《天空之城》飄蕩耳鼓,非凡地純凈、靈動。所有的遇見和懷想皆因有緣。
進得大理古城,迎面走來白族出殯的隊伍,抬著棺槨,孝男孝女頭披白布巾,全身縞素,鼓樂聲、鞭炮聲、紛揚的紙錢,好不熱鬧。這是一位當?shù)氐赂咄氐?0歲以上老人的喪禮,司機說得有名有姓,他們需環(huán)街行走,表示對長者離世的敬意和周告,然后才將棺槨運到山上土葬。不論走出多遠,行至何處,每個人終歸要經(jīng)歷凋零。白族老人在家鄉(xiāng)告別人世,被后生如此隆重地祭奠,不止是孝和感恩,應(yīng)該是古老歲月和人的精神結(jié)合的不朽,是本土文化的蓄積,凝聚的力量,傳承的境界和使命,在生死之間接續(xù)。
在大理,撞見出殯是好運氣的象征。我們會有什么好運氣呢?好運氣很快兌現(xiàn)。酒店征求我們意見,給我們換到一樓豪華套間,價錢不額外收取。先前預定的樓上普通標間,被電視臺的客人統(tǒng)一征用了。我知道又選對了地方。我喜歡有人氣且能夠被有藝術(shù)氣息的人看好的住處。那年去蘇州,入住一家園林酒店,門額橫幅上寫著,“熱烈慶賀周華健演唱會入住”,上周的事情。它寬庭大院,亭臺樓榭,曲徑通幽,餐廳里聚滿了人,出門不遠即是留園。留園,劉老爺?shù)恼?,?jù)說劉老爺是個名聲蠻好的官商,進得園內(nèi),奇石碧潭、韻麗精巧,回轉(zhuǎn)處,美女撫琴,演繹妾室幽曳姿態(tài)。我是女子,慶幸時代的進步,我的獨立和自由。不過劉老爺家規(guī)、法理分明,妻妾有序,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園林酒店呢,學習古人的建筑風格,美哉。眼前的一樓,開門可見花草、渠泥,好久不住庭院了,很歡喜,返璞歸真的感覺。最值得稱道的是室內(nèi)布置:桌椅包裹了紅絲綢,古色古香;雕花過梁、衣柜、寫字臺、雜物箱都是紫檀紅色,木質(zhì)的;里面的浴室,被工筆侍女畫屏隔開,工筆畫卷反復暈染的細觸,超凡脫塵。古意的東西,能散發(fā)千年的美感。
浩大的洱海邊上,有許多俊秀清逸的男孩子、女孩子,遠處蒼山雄厚,近前水豐人美。我問那些活潑的男孩是哪個學校的,其中一個害羞地說,不上學了。他們的山地車都很漂亮,即便不上學了,也不肯離開家鄉(xiāng)。垂釣者站在淺水區(qū),撐桿靜候,收獲不錯。我們剛品嘗過洱海酸辣魚的味道,想起善釣的父親,若是來到這里,恐怕不愿意走了。綠樹夾堤,一側(cè)是海,另一側(cè)“連天荷葉無窮碧”。洱海邊上的才村碼頭,小販在賣當?shù)禺a(chǎn)的澳洲胡桃和美國山核桃。這兩種堅果極品在這兒不貴,帶不走許多,各買下一斤。
因了洱海,大理古城的水質(zhì)好,城內(nèi)街巷兩側(cè)用石料整齊壘砌出水渠,清水穿流,石底可見。夜色中,悠閑的店家關(guān)了門窗,里面?zhèn)鞒龃蚵閷⒌穆曇?。日子不緊不慢地流淌。
第二天,古城以北約20公里的蝴蝶泉,竹林幽篁,泉水明澈,不是春夏蝴蝶盛會時節(jié),依然在蝴蝶館中見到各色蝴蝶的蹤影。下山途中,向一深寂的小徑盡頭尋找景致,忽然從側(cè)院中汩汩傳來未曾聽過的弦樂聲,柔和而富有彈性,夾雜了民族的風味,如同聽馬頭琴音能聽出馬背民族的辛烈,這樂聲是柔軟的,殷實、幸福且抒情,滲著水果的甜,蜜了心扉。墻內(nèi)琴者仿佛感知了陌生人的到來,他羞赧地停頓。我停下腳步,待他覺得人跡遠去,激越聲再度響起,如歌如訴,像情感遭際暗涌的波折,向空幽傾訴摯愛的深切。弦指疾走,高潮低谷交相呼應(yīng),令人悱惻。有十分鐘,我靜靜地站在墻外傾聽,四下蒼寥,唯有情感的激流隨著弦樂柔和地落入石潭溪徑,迂回碰撞,余音繞梁。家人遠遠地喚我,我的意境方才抽身返還。一路上想著神秘的究竟,后來確切知曉,我有幸聽到了白族三弦的樂聲,這短暫的心靈交觸。
傳統(tǒng)而美好的東西,一旦遇上恬靜和安適,會不自覺地蘇醒精神的輝光,噴薄如泉,歷久彌新。
麗江的客棧,竹床、竹椅、竹籬房,標準的納西族四合院格局,純樸而不失細節(jié)的繁縟。兩層閣樓,木質(zhì)雕花細工隨處可見,天井里樹木茵綠,大戶人家的氣派??蜅A艚o我們的是老人居住的屋子,門外一把大鎖,門內(nèi)沒有門插。晚上,我們依當?shù)亓曀?,用頂門柱倚住門扉。門里存放倦意,門外夜色如水,蘇牧犬說不定還趴在客棧的門廊,廊邊的長條木椅落在月輝燈影里,看似普通的物件,四個柱腳的雕花沉浸著,曝露了古老。
出客棧左手第一個十字路口,有一家小小的酒館“回鍋肉”,來時的第一頓飯和走時的最后一頓飯都在這里。很狹小的一家酒館,總是客滿,吃起來知道好吃不怕店小。老舊的小菱形塊格子窗扇,歲月里早就熏黑了木質(zhì)的肌理,半支著,讓人錯覺停歇在古代的窗前,若拿東西丟出去,能砸到秀才的腳、女子白嫩的手。
萬子橋,是從客棧出來通向大研古鎮(zhèn)四方街的記號。沿“回鍋肉”店門向前越過幽深的巷弄,就到了萬子橋,一段開闊地。水從橋下流過,橋面和水之間,幽暗的空間感,橋上的石板已經(jīng)被踩磨得油光錚亮。很普通的石板單拱橋,承載了太多的屐履,橋這邊相對安靜,我幻想故去的媽媽可以悠閑地坐在這邊的家門口,聽年少的我夜晚跑回家時咚咚的空寂聲。旅途,時常能制造出錯覺性重疊,連接過去和現(xiàn)在,頗多感觸。過了橋,熱鬧的燈火明亮處,四方街橫在前面。我們的游逛接近子夜,人流未見稀少。當?shù)厝嗽陂e暇的水岸邊納涼、清洗,外地人忙著穿梭于敞開的店鋪。商品琳瑯滿目,披肩、銀飾、玉鐲、木刻等民間手工藝品居多。只是大水車那兒的酒吧歌舞喧囂,紫藍光幕,有點過分現(xiàn)代。
白天再去看四方街,一大早就人影攢動,已經(jīng)找不到虛空無人的清凈畫面,商業(yè)的痕跡太重??吹焦爬系泥]局,布告牌上標示:出售明信片。一長排木本色門扇緊閉,每扇門上下兩塊黃色浮雕圖案,有孔雀棲息和矯鹿跳躍,紋絡(luò)瑣細,布局工整好看。向著獅子山腳下的大水車廣場進發(fā),穿過半山腰的小巷,隨處可見小旅館和店鋪。古城邊緣地帶比較幽靜,一縷清幽一米陽光,藍天絲云空氣明凈,這座始建于宋朝的古城比較封閉完好地保存下來。城邊,摩挲手工披肩店鋪,粉艷的摩挲女當街紡織,如花摸樣。
從大水車廣場去往束河古鎮(zhèn),那個縮小版的麗江古城,它比麗江游人少而顯得輕閑,時間概念更舒緩。客棧老板曾告訴我們,麗江人早上9點多才會開始一天的行動,束河人大約10點多才活動。我們來得剛剛好。下車的地方叫“懶人窩”,騎在馬背上游走,玉龍雪山融化下來的水環(huán)繞街巷兩旁。水渠沒有刻意雕琢的痕跡,自然而整潔,水底的青草,苔叢細膩綿長,隨著水流婉轉(zhuǎn)。每家臨水照窗,花木茂盛,一派江南水鄉(xiāng)景象秀色天成。店鋪里不一定急著買賣,坐下來歇息一會兒,時光在這里是靜止的、不被關(guān)注的,只需消磨。鎮(zhèn)子里看到許多自由行走坐臥的金毛、巨貴,宜人的氣候和院落式居所,成了寵物的天堂。小水車旁邊坐著一位納西族老人,紫紅色的袍子,戴著翻毛氈帽,手執(zhí)長煙桿。他就那么坐著,滿臉的皺紋,有80歲還是90歲抑或100歲?
回來麗江古城,“前生緣”“憶時光”“初見”“納里·那里”“普蘭居”“一城花事”,隨處可見婉約的店名,從麗江的古里衍生。麗江,像一位絕色女子,無論怎樣被商業(yè)氣息遮蔽,她的風韻都是掩不住的,讓人在退回到窗子里時品酌,靜在屋子里時回味,離開時如茶茗幽香徹腹,停泊在那里,意境猶存。海拔五千多米的玉龍雪山,巍峨地顯現(xiàn)在海拔兩千多米的麗江視野之上,未化掉的雪色從群峰頂部散落進青黑的山體,那白皚因為山的巍峨、肅穆、神奇,席卷了崇敬。我明白了,為什么那么多人的世俗煩囂能在麗江消弭殆盡。站在獅子山上俯瞰古城,灰色的翹檐瓦脊成片覆蓋,它們的銜接,被翹檐的彎度波浪般緩慢傳遞,古雅浩蕩,令人瞬間屏息,感受古代悠閑的煙火光芒,在納西族的領(lǐng)地延續(xù)。
去往熱帶雨林的路上,司機小巖介紹說,西雙版納的傣語意思就是十二塊美麗而神奇的樂土。小巖個子不高,像本地人,但他又很白凈,骨骼像漢人。原來他的父親來自湖北,他還有個哥哥,個子很高,留在武漢,去年他去找過哥哥,呆不慣還是回來這里。哪好也不如家好呀,小巖的感慨。
中科院的勐侖植物園,占地900公頃,留有大片原始森林,據(jù)說有五千左右科研物種。這么大的園地走是走不過來的,只能坐觀光車,到景點下車,再隨時上車。沿途掠過濃密高大的熱帶植物群,棕櫚樹、榕樹、蘇鐵樹,殘酷的絞殺樹……無論多么自豪粗壯的母樹,一旦被絞殺樹纏繞,終會被吸干養(yǎng)分,緊緊困死在絞殺樹里面,養(yǎng)育出一顆新的參天大樹。這多像一個人,一些事,得學會生存,學會周旋和掌控命運。這座植物王國,連同西雙版納,在熱帶雨林中生息繁衍,實屬不易。那些偉岸的棕櫚樹,軀干筆挺粗壯,高高在上的頂端婆娑出滿頭蓬勃的扇葉。天是純藍色的,雨后的白云大朵浮動、游走。
瀾滄江邊橄欖壩的一處傣族村寨,我站在菩提樹下,菩提寬大的心形葉子落在腳邊,漂亮的傣族女子接待了我們。她穿著艷色的長裹裙,搭配窄腰短小上衣,遮一把傣家傘,美麗、裊娜。這里太陽毒熱,外出不遮傘,皮膚會被紫外線灼傷。她指著街對面的村廟說,他們的男童很小都要剃度當和尚,接受本民族文化教育,寺廟就是男孩子的學堂。他們允許小和尚長大后還俗,他們認為,進過寺廟的男孩有文化、有出息,所以傣家女兒都爭著找小和尚談戀愛,將來嫁給還俗的小和尚。這個奇怪叫做“小和尚談戀愛”。兩層結(jié)構(gòu)的傣族閣樓,黑色復式瓦頂,起脊,然后落下單檐或重檐坡面,檐角尖翹。閣樓占地面積一般很大,有一二百平米,底層用柱子撐起,露空,用來放置雜物。騰空的建筑格局可以使二樓防止雨水濕潮。過去小伙子找姑娘,先由父親挨家挨戶看過去,誰家女兒樓下的牲畜最多、院落最干凈,誰家的女兒最可娶。現(xiàn)在是看誰家樓下的運輸車輛多,誰家就富裕。他們的婚嫁,男方要入住女方家的。黑色的傣族閣樓屋頂散落在綠林之中,那堅硬的黑,泛著被雨水常年淋濕潤澤的痕。我站在燥熱安靜的村路上,突然熱淚盈眶,傣寨如此親近地將我置身其中,感動竟如作家三毛見到江南水鄉(xiāng),有淚酸楚。沿著木質(zhì)樓梯上到閣樓,因為炎熱,樓板可以很薄,也就一層竹片或木板。樓上除了上樓的地方隔開一個過間,里面大屋整個通堂,睡覺的地方和灶房在一個空間,有點空曠。被褥,席地鋪開在閣樓里面一角,另一角用老家具遮擋了一下,是廚房,余下的半壁是喝茶、吃飯的活動場所。頭上懸梁和瓦片、檁椽歷歷可見。傣家女的銀質(zhì)首飾擺在一尺高的長方形茶桌上,我試戴了一款花朵的銀戒子,它正好適合我右手無名指,仿佛就是為我定做。閣樓微弱的光線里,我?guī)缀鯖_動著買下它。但我還是把它褪下手指,讓它留在思念的所在,閃著光華。它曾經(jīng)在我白凈的指端,以一朵銀質(zhì)的飽滿,開出花朵。
路過“知青湖”,小巖特別指給我們看,它是一片很大的人工湖,是當年知青一鍬一鏟挖出來的。知青的生活極端艱苦,每次從外面背了吃的東西到達這里,要徒步三四天,來去一個星期,維持住下兩個月。他們幫當?shù)匕傩招藿ê从糜诠喔?,幫助引進橡膠樹。橡膠一詞的印第安語意“流淚的樹”。割膠一般在夏秋季節(jié),每天半夜至天亮之前進行,當乳白色的淚滴落,富庶了傣家金碧輝煌的佛寺、白塔,富庶了雨林深處的寧和凈。把愛留在心里,沒有距離,沒有傷害。如同召樹屯王子和喃穆諾娜公主的愛情,堅貞不渝。
這讓我流淚的靈魂故鄉(xiāng),不可或缺不可掘棄的民族文化交融,千萬里,我飛行至此,深邃而感懷。
人們無不熱愛著優(yōu)雅的民族精髓,渴望富裕、恬適的美好。這一切,請深愛而不要背離,追尋你,包括進步和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