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明代大運河沿線湖田開發(fā)政策與黃運關系的演變密切相關。在劉大夏筑太行堤切斷黃河水補給后,大運河水源大減,沿運湖泊蓄水濟運功能日益凸顯,湖田開發(fā)政策逐漸收緊。在湖田開發(fā)問題上,中央朝廷與地方官府間展開博弈,致使明代中后期湖田開發(fā)政策呈現(xiàn)松嚴不定的搖擺特征。
關鍵詞:明代大運河;水柜;湖田開發(fā)
作為人工開鑿的運輸航道,充足的水源補給是大運河暢通無阻的核心要素之一。為確保運道暢通,明清兩朝多利用沿運湖泊蓄水濟運。隨著水文形勢演變,這些湖泊逐漸產(chǎn)生面積可觀的肥沃湖田,成為各方勢力覬覦的對象。蔡泰彬[1]、凌滟[2]等學者對明代湖田開發(fā)的某些側(cè)面做了梳理,但有關明代湖田開發(fā)政策與黃運關系演變等方面的整體研究還較為薄弱,故本文將從此角度入手,作一梳理分析。
一、 明前期的放任政策
明前期,黃河等自然河流是大運河重要的補給水源。明洪武年間,明廷并未大規(guī)模整治黃河,導致黃河多次決口危及運道。洪武二十四年(1391),黃河于原武黑洋山(今河南原陽西北)決口,致使會通河全部淤塞。永樂九年(1411),工部尚書宋禮重開會通河時以黃河水補給運道,并派金純等人興民夫十萬挑浚黃河金龍口、賈魯故道等河段,引黃河水于魚臺塌場口入運河濟運。由于有充足的水源補給,明前期大運河缺水問題尚不突出?!敖椟S濟運”是明前期處理黃運關系的主要指導思想。此舉在為運河帶來充足水源的同時,也存在黃河決溢危及運道的隱患。據(jù)統(tǒng)計,洪武至弘治(1368—1505)年間,黃河決溢年份多達59年。[3]
為防止黃河北決危及運道,弘治八年(1495)劉大夏于黃河北岸修筑數(shù)百里長的太行堤。修堤前,大運河山東段乏水時,主要采取引黃河水北流入運道灌注濟運,湖泊濟運作用尚不突出。修堤后,太行堤隔斷了黃河北流接濟運道的途徑,湖泊蓄水濟運的作用開始凸顯。劉大夏等大臣開始整治豪強侵占湖田問題,并重申弘治二年(1489)制定的嚴禁侵占湖田的法律:“凡故決山東南旺湖、沛縣昭陽湖堤岸及阻絕山東泰山等處泉源者,為首之人并遣從軍;軍人犯者,徙于邊衛(wèi)?!盵4]此后,明廷日益重視沿運湖泊的蓄水濟運功能,不斷派大臣去清理被百姓私自占墾的湖田。弘治十三年(1500),通政使韓鼎勘定安山湖四界時,發(fā)現(xiàn)該湖“四圍多侵占”。[5]對于明前期百姓私占湖田的現(xiàn)象,總理河道都御史王廷形象地描述道:“國初,運河之旁,原有積水之湖,謂之水柜。蓋河水干涸,則放水入河;河水泛溢,則泄水入湖。后來,湖堤漸廢,湖地漸高,臨居百姓遂從而占種之,父子相傳為業(yè),民固不知其為官地,有司攤派稅糧,雖官亦將以民地視之。”[6]百姓占墾湖田后,地方官攤派稅糧,從而將這些墾殖的湖田合法化。明前期地方政府對百姓墾殖湖田持默許態(tài)度,并從中征稅,成為開拓地方財源的一種途徑。
正德三年(1508)至嘉靖十二年(1533)間,黃運關系發(fā)生了一些變化,黃河正流東北行于沛縣飛云橋,至魚臺谷亭一帶入運。這一時期,會通河南段運道及徐州二洪運道無缺水之虞,弘治朝以來對水柜的整治力度有所松弛。明前期大運河山東段尚以泉水為重,直到正德年間,人們依舊認為山東諸泉乃運河命脈,沿運湖泊僅用于蓄水防洪。[7]嘉靖六年(1527)十一月,光祿少卿黃綰上奏指出:“或謂黃河雖為豐、沛、徐、淮患,亦為漕河之助。殊不知漕河之源皆發(fā)于山東,不必資于黃河。夫南旺、馬場、樊村、安山諸湖,本山東諸泉鐘聚于此,然后分為漕河。今為漕者,惟知浚泉源為急,而不知南旺、馬腸諸湖,積沙淤塞,堤岸頹廢,蓄水不多之為害也。若能疏浚南旺諸湖,修緝堤岸,更引它泉別流者,而總蓄之漕河,不患其竭矣?!盵8]
明代前期,黃河流經(jīng)江蘇沛縣,濁流灌注昭陽湖,“淤密湖形”,整個湖泊“高下俱堪耕種”,百姓占墾,以為恒業(yè)。正德三年(1508),由于豪右占墾湖田,以及湖堤年久傾頹,地方官府召民墾殖,辦納籽粒。[9]嘉靖七年(1528),明廷逐漸承認百姓占田的合法性,其中江蘇沛縣昭陽湖坐派湖田718頃37畝余,358戶,每年畝收租銀1分,共銀718兩3錢余,悉數(shù)用于運河閘座修理。[10]
二、 明中期的搖擺政策
嘉靖初年,黃河河道南徙,江蘇境內(nèi)徐州、呂梁二洪乏水淺澀,漕運梗阻。嘉靖十三年(1534),總河劉天和奉旨巡視運河,至濟寧不久,就遇運河水涸,漕船淺阻,勘察發(fā)現(xiàn)南旺湖湖堤盡皆頹廢。劉天和督率河夫,修筑南旺湖堤51里余,修浚運河臨湖堤60里,修復減水閘座等設施,以恢復南旺三湖的蓄水濟運功能。[11]
嘉靖二十年(1541),“漕河涸竭”。[12]運河缺水問題愈益嚴重,朝廷不斷派出大臣查辦解決。當年八月,兵部侍郎王以旗奉命勘察沿運湖泊、泉源等水源補給情況。他以此前圖牒規(guī)定的湖界為準,重新劃定沿運諸湖疆界,懲治隨意圈占湖田的不法豪強。劃定湖界后,王以旗疏浚泉源以擴充湖泊水源。他對南旺西湖治理用力最多,于西湖環(huán)筑堤岸15600余丈,環(huán)堤開鑿水渠,湖內(nèi)縱橫20余道小水渠,使各湖聯(lián)絡相通,引水流入運河。[13]王以旗通過筑堤、植柳的方式,劃定官產(chǎn)和民產(chǎn)的界限,遏制了民間繼續(xù)圈占湖田的傾向。
然而,王以旗此舉矯枉過正,湖界外的余田也被封禁并嚴禁耕種,導致數(shù)目可觀的閑置肥田被拋荒。江蘇沛縣昭陽湖田718頃37畝余,被歸復為水柜的湖田面積218頃44畝余,界外499頃92畝余的肥田以及山東滕縣的湖田72頃36畝余俱被封禁,嚴禁耕種。針對湖界外田地大量閑置的問題,不少朝臣頗覺可惜。嘉靖三十二年(1553)七月,刑部右侍郎鄭曉上奏建議,將昭陽湖界外閑田由早年失業(yè)的百姓承種,每畝征租銀3分,每年可得銀1700余兩,存貯河道公用。通過開發(fā)閑置湖田,既可為國家增加財源,又可接濟窮困百姓,官民兩便,一舉兩得。[14]
朝廷派兵備副使劉天授等人勘察昭陽、南旺、安山等湖的湖田開發(fā)情況,發(fā)現(xiàn)馬場、安山、南旺等湖恢復水柜蓄水濟運的功能后,湖面高運河六七尺,仍可接濟運道。這些湖泊內(nèi)外高阜地可給百姓佃種。然而,他們擔心一旦允許百姓墾殖這些高阜地,地方豪強將漸次侵占低洼地畝,甚至盜決堤防。與其他湖泊不同,魯蘇交界的昭陽湖自黃河沖壞飛云橋后,淤成平地,已喪失濟運功能。因此,劉天授等人建議將昭陽湖的閑置田地(含滕縣地72頃36畝余,沛縣地499頃92畝余)召民墾種,每畝征銀3分。鄭曉強調(diào),沿湖失業(yè)游民,“千百為群,剽掠官運船只,幾釀大患”,如不妥善安置,“其揭竿負戈,去而為盜者,又不知有幾矣”。他建議將昭陽湖界外湖田由百姓墾種,于國家、百姓均有裨益。最終,朝廷決定自嘉靖三十四年(1555)起,將昭陽湖界外余田,每畝征租銀3分存貯國庫,以作河道修繕之費。在湖田分配上,“每戶以五十畝為則,不得多給,以啟豪強覬覦之端,給帖執(zhí)照”。如日后昭陽湖可接濟漕渠,這些湖田仍舊退出還官。馬場、南旺、安山三湖仍蓄水濟運,界外閑置湖田不準放開召墾,如有豪民盜決侵種,仍按律例懲辦。[15]
在昭陽湖的界外湖田準許召佃后數(shù)年,“邊餉缺乏”,安山、南旺二湖湖田召佃征租被提上日程。山東布、按二司派公正老人、書手等對二湖逐一丈量,“置簿登某湖該地若干頃畝”,并造冊畫圖呈報總理河道等官查閱。到嘉靖后期,安山湖湖堤損毀缺口達55處,長394丈;南旺湖湖堤損毀缺口20處,長75丈8尺。安山湖無水高阜地385頃12畝,南旺西湖高阜地58頃21畝余。分守東兗道右參政王應鐘、管河副使謝彬以及東平、鄒縣、單縣等地方官員建議將閑置土地“聽民佃種”,并提出召佃耕種湖田的詳細方案。[16]
嘉靖三十六年(1557),總河王廷巡視南旺、安山等水柜蓄水情況,督促屬官補修損毀湖堤,將盜種盜決的為首人犯拿獲按例究辦。此時,沿運泉源及汶水等補給水源已無法滿足濟運行漕的要求,水柜蓄水濟運的重要性日益顯著。王廷指出,因百姓墾種湖田嚴重,四大水柜已無法正常蓄水濟運,直接影響漕運的正常運行。[17]當時,各湖無水高阜土地達443頃之多,有人提議召百姓佃種。王廷反對此議:“若再奉例召令佃種辦子粒,則將一家開報,數(shù)名占種,不計頃畝,遇水發(fā)入湖,恐傷禾稼,必盡決堤防……”[18]他詳述反對湖田佃種招租的理由:
第一,逃避各種糧差是百姓墾種湖田的直接動因。鄒縣、滕縣、東平等州縣無人墾種的拋荒地,“不知幾千百萬頃”。[19]百姓為何不占這些拋荒地,反而搶種湖田?推其緣故,占墾拋荒地需承擔納糧、養(yǎng)馬等雜差,負擔沉重,而占墾湖田只需納子粒銀,負擔更輕。
第二,湖田墾租影響漕運大計。若將湖田高阜地悉數(shù)召墾,每畝按銀5分計算,獲湖租銀2200余兩。這筆收益與國家漕運大計相較,不值一提,“每年河漕轉(zhuǎn)輸四百萬石之外,輸將京師者,又不知幾千百萬焉,則其利孰多孰寡?”[20]
第三,水柜之設不但利于漕運,于百姓生計也有裨益。泰山以西地區(qū)地勢漸洼,夏秋汛發(fā),洪水奔注。宋末,嘉祥、巨野、曹州、壽張之間形成巨浸,宋江據(jù)之,有梁山泊之亂。東平距舊梁山泊不遠,夏秋汛期洪水入安山湖,湖外為納糧民田,兩不相害。若安山湖湖堤廢壞,洪水滿衍,嘉祥、巨野、曹州、濮州、壽張之間,“又成巨浸矣”。[21]
總的說來,王廷認為,召墾湖田,“若湖廢河干,漕運不通,其所關系尤重且大,又不可不深慮也”。[22]
然而,為開拓財源,地方官員卻多主張適當放開對水柜高阜地開發(fā)的限制,兗州府通判陳嘉道的提議具有一定代表性。隆慶六年(1572),陳嘉道上奏,安山湖無水高阜地達770頃90畝,可召民佃種,每畝納銀4分??尚钏疂\的洼下地416頃26畝,可挑浚深闊。他建議將佃種高阜地的佃戶設為湖夫,并提出一套詳細方案——佃種湖田百畝,派夫2名;每10頃湖田,設1小甲,百頃設1總甲;設管湖老人2名,并統(tǒng)轄于管河官,管湖老人于農(nóng)閑時催湖夫分工挑浚,確保水柜蓄水。他還主張新設閘座,合理調(diào)節(jié)湖泊水量。他強調(diào)要強化安山湖湖界,安山湖湖堤最初周圍百里,現(xiàn)今僅余83里,應委官與東平知州于湖堤外,踏丈湖地,恢復該湖百里舊制,設立界石,另刻碑文,栽植界柳;再于府、州衙署刻碑,垂之永久。[23]
與大多數(shù)中央朝臣不同,地方官員大多認為,招民佃種高阜湖田乃“河得湖以濟運,民得湖以養(yǎng)生”雙贏之選。在這一輪博弈中,地方官員最終占了上風,其中兗州府東平、汶上等州縣1010戶下層百姓認租湖田達124頃72畝余。[24]
三、 晚明時期湖界的強化
萬歷初年,地方官普遍放開占墾湖田的限制,“召人墾種,征租取息”,并承認百姓墾殖湖田的合法性。此舉直接危及水柜蓄水,“諸湖之地,半為禾黍之場,甚至奸民壅水自利,私塞斗門”。[25]
隆慶末年,明廷調(diào)整湖田占墾政策,允許百姓墾殖湖田,加快了湖田開發(fā)進程。萬歷六年(1578),地方官府清丈安山湖湖田。此時的安山湖水源大減,地勢卑洼適宜水柜的面積416頃余,而高阜地已開發(fā)湖田77頃余。清丈后,地方官建議于安山湖高下相接處,修筑束湖小堤,將此湖劃為兩個區(qū)域——堤內(nèi)為水柜可蓄水濟運;堤外可開發(fā)湖田,聽百姓租佃以征收稅糧。同時,修筑安山湖土堤4320丈,于似蛇溝、八里灣建二閘以蓄泄湖水。[26]
萬歷十六年(1588)四月,工科都給事中常居敬巡視南旺、蜀山等水柜蓄水及湖田占墾情況,并提出整治水柜的詳細方案。常居敬指出,各湖被占種麥田,理應追奪,但考慮年荒民貧,承種已久,待百姓收獲熟麥后,退還歸湖。工竣,于各湖口立石,注明各湖界址、斗門,以杜絕侵占。[27]
至明后期,隨著補給水源的減少,安山湖可蓄水濟運的面積由100里降至38里。此湖形如盆碟,高下并不懸殊,蓄水無堤岸約束,東南風急則流至西北干燥地帶,西北風急則流至東南干燥地帶,尚未濟運就已消耗過半。常居敬建議:要嚴格防護安山湖僅剩的38里水柜,并筑一高堤,堤外允許百姓佃種收租,堤內(nèi)挑深蓄水;安山湖筑堤后,樹立石碑,建立文冊,嚴申盜決湖堤的禁例,制定官員巡視制度,“水柜之良規(guī),庶幾可復矣”。[28]
總河潘季馴贊同常居敬的提議,加緊修砌閘壩、斗門等工程。[29]然而,在修復湖堤過程中出現(xiàn)新的困難。萬歷十七年(1589),常居敬巡視河漕時,正值天旱,“湖身龜裂”,百姓占種湖田面積很廣。于是,他提出加緊修筑湖堤,限制百姓侵占。次年,潘季馴派屬官修筑湖堤時,“天雨頻仍,湖水盈溢”,不但湖田難以耕種,就連農(nóng)田也到處汪洋,修堤難度很大。潘季馴調(diào)整策略,不再強修湖堤,改為利用兵部侍郎王以旗此前修筑土堤的殘損堤根,將堤身加高加厚,堤內(nèi)為湖,堤外為地,不便筑堤處,密栽水柳為界。[30]
潘季馴主持的湖堤修筑進展順利,官修馬場、馬踏、蜀山、南旺、安山五湖土堤32551丈3尺,修通濟閘、永通閘、似蛇溝閘等4座,建坎河口、何家口、馮家口、五里鋪等滾水石壩4座,安居、五里營、十里鋪等斗門11座,修石壩4座,栽植護堤臥柳16150株,封界高柳6071株。[31]
總體來看,明后期,朝廷對湖田開發(fā)持異常謹慎的態(tài)度。常居敬曾警告道:“湖地肥沃,奸民之窺伺已久,安山一湖既有聽民開墾之令,勢將競起告佃。若輕給耕種,必且廢為平陸,一遇旱潦,緩急無恃,所關不小,非安山湖無礙運河者比。”[32]
強化湖界是阻止百姓私占湖田的主要方式。潘季馴認為,百姓侵占湖田“因舊堤浸廢,界址不明,民乘干旱越界私種,盡為禾黍之場”。他上任總河后首先修繕沿運水柜湖堤。他要求管河官在冬春巡視水柜,責令守護人役投遞甘結,強化對基層人員管控。[33]萬歷年間,經(jīng)常居敬、潘季馴等大臣整頓,民間侵占湖田的現(xiàn)象很大程度上得到遏制。泰昌元年(1620),大臣王佐甚至建議將“水柜之廢興”作為河官升遷考核的標準。[34]
隨著政局的動蕩,明末湖田侵占問題更加突出。天啟年間,應天巡撫毛一鷺上奏指出,地方官府貪圖湖田租稅,放任豪猾之徒“與水爭土,與漕爭利,潴蓄之處竟作耕藝之場”,建議朝廷委派官員,負以事權,破格優(yōu)遷,專事清理湖田。[35]崇禎十四年(1641),總督河道張國維上疏建議恢復安山湖的水柜功能,卻未見施行。[36]明末戰(zhàn)亂不斷,百姓占墾湖田已勢不可當。
四、 結語
在黃運關系處理上,明朝先后實行了“借黃濟運”“遏黃保運”“避黃濟運”和“黃運分立”的治河思路,湖田開發(fā)政策由放任轉(zhuǎn)向收緊??偫砗拥乐撩髡履觊g(1506—1521)成為常設官職。[37]這之后,明廷強化了對大運河治理的掌控力度??偫砗拥赖瘸紡膰忆钸\大計立場出發(fā),對湖田開發(fā)持保守甚或反對的態(tài)度。而地方官則從開拓財源,解決民生問題的立場出發(fā),多主張合理開發(fā)湖田。兩種觀點針鋒相對,使明中后期湖田開發(fā)政策在松嚴之間搖擺不定,也給大運河沿線豪強侵占湖田提供了可乘之機。
通過大運河沿線湖田開發(fā)政策演變,可以看出:明代大運河沿線各湖泊的職能作用尚未完全成型,大運河的整治與管理尚處于不斷探索的階段。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清代黃運地區(qū)河工經(jīng)費研究”(項目編號:19CZS028)階段性研究成果。
注釋與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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