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絲綢之路看中外美術交流

摘要：一直以來，學界對中外美術的研究大多著眼于二者差異，中外美術交流則很少受到關注和重視，絲綢之路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中外美術交流的大門，讓東西各個領域得以相互借鑒、融會貫通?；诖?，文章立足絲綢之路，探討中外美術交流。

關鍵詞：中外美術交流；絲綢之路；佛教美術；瓷器；絲綢

中圖分類號：J20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2）15-0-03

0 引言

對中外美術的研究一直以來都以二者差異比較居多，中外美術交流相較于前者則很少受到關注和重視，但正是因為有交流，才能知曉彼此相通和差異之處。在歷史長河中，兩條絲綢之路在陸地和海洋上分別綻放出絢麗的花朵，并孕育出了豐碩的果實，綿延千萬里，恢宏而壯美。絲綢之路不僅實現(xiàn)了最早的世界聯(lián)系，而且蘊藏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中外美術交流的大門。開展中外美術交流，有很多重要的前提條件，其中交通的暢通極為重要。下文從漢代陸上絲綢之路和明朝海上絲綢之路看中外美術的交流。

1 陸上絲綢之路

1.1 開辟陸上絲綢之路的歷史原因

陸上絲綢之路的開辟要追溯到西漢時期，張騫出使西域的最初目的雖具有濃厚的政治意味，但促進了中外各方面的交流發(fā)展，而張騫出使西域也成為絲綢之路得以開辟的標志性歷史事件。

絲綢之路成為中外交流的媒介，讓中外各領域的交流有了可能。其打破了閉塞的局面，使中國的優(yōu)秀文化、精美藝術品傳到了地中海沿岸，而其他國家的文化也經(jīng)此傳入中國，并對我國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這條通往西域的絲綢之路，使東方世界和西方世界揭開了彼此神秘的面紗，看到了不同于本國的異域風情，中外不停學習各自的藝術長處，促進了各藝術門類的繁榮發(fā)展［1］。漢代的張騫、班超出使西域，打通了中外交流的陸上通道，絲綢之路的繁榮不僅使中國文化、藝術等傳至地中海沿岸，也使印度的佛教藝術從中亞傳入中國。

1.2 印度佛教對中國的影響

印度佛教依托絲綢之路來到中國，并對中國文化藝術等領域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佛教作為異國文化剛剛進入中國時，傳播受限，之后經(jīng)過大量漢化翻譯，其教義才得以在中國傳播開來。佛教講究“來世”“因果報應”等宗教概念，而當時的中國也正處于一個極不安定的動蕩時期，戰(zhàn)亂不斷，政權更迭，社會政治和思想文化發(fā)生了巨大變遷，普羅大眾在這樣的艱難生存境況中想要尋求精神寄托以求擺脫現(xiàn)實苦難。由此可見，佛教在這一時期得以發(fā)展，根本原因是戰(zhàn)亂頻發(fā)，百姓流離失所，現(xiàn)實的苦難為宗教的傳播提供了外部環(huán)境。佛教是那個時代的人們的精神寄托，而上層統(tǒng)治者也將其作為有力的思想武器用于鞏固統(tǒng)治。

1.2.1 印度佛教對中國雕塑的影響

佛教美術在這一時期繁榮發(fā)展。佛教教義在當時的傳播具有諸多局限性，但將意象物化能很好地解決這一問題，人們能通過直觀的形象知曉并明白教義，所以佛教的傳入極大地促進了雕塑藝術的發(fā)展。佛教傳入中原后，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受到了統(tǒng)治者的鼎力支持，因而出現(xiàn)了繁盛局面。為了便于人們理解佛教教義，藝術成了表達教義的有力工具，各地大規(guī)模建造寺廟，雕塑藝術迅速發(fā)展。從杜牧《江南春絕句》中的“南朝四百八十寺”便可窺見當時寺廟之多。

石窟造像也在這一時代開始發(fā)展，其氣勢宏大，規(guī)模宏偉，如被譽為“四大石窟”的云岡石窟、敦煌莫高窟、龍門石窟及麥積山石窟。宗教是當時統(tǒng)治者統(tǒng)治人民的思想武器，因此工匠們對石窟形象也做了迎合統(tǒng)治者的改造。山西大同云岡石窟的曇曜五窟，象征五世帝王，突出宣揚了“皇帝是當今如來”的思想，同時，石像的人物形象和衣飾也逐漸中國化，更貼合本土崇拜和審美。在這一時期，無論是雕塑規(guī)模還是造像水平都達到了中國雕塑藝術的頂峰。

1.2.2 印度佛教對中國繪畫的影響

在印度佛教對雕塑產(chǎn)生深遠影響并使其出現(xiàn)漢化傾向的同時，一大批以宗教為題材的藝術家也應運而生，佛教成為畫家表現(xiàn)的主要內(nèi)容。從表現(xiàn)手法上看，他們繼承并發(fā)揚了民族傳統(tǒng)藝術手法，并對外來藝術加以融合吸收，創(chuàng)造出了新的藝術手段。如畫史中的“曹家樣”，雖出自曹仲達之手，但仍能看出印度佛教造像藝術的影子。印度犍陀羅地區(qū)較為寒冷，故衣物厚重；而印度河流域較為炎熱，故衣物輕薄。佛教造像藝術傳至中國后，畫家對其進行了折中處理。

這一時期人物形象的塑造與繪畫的形式語言，都有了與以往不同的顯著變化，可在保存完好的畫作中窺得一二。中國繪畫初期對背景只作留白處理，以達到虛實結合的效果，但后期則對背景作滿涂處理，空間由虛變實［2］；魏晉以前的中國早期繪畫皆以線條為主，也有少量色彩暈染，但居于附屬地位，而南北朝壁畫色彩斑斕，很多畫面幾乎由色塊構成，線的作用僅限于形體分割；早期人物形象追求極強的動態(tài)、生動的氣韻，弱化形體，但后期在壁畫形象中可以看到，畫家更注重形體體量和光影效果，使其具有立體感，厚重結實，形象的真實感相較早期更強；早期畫面布置呈現(xiàn)為橫向展開的連續(xù)畫面，到了南北朝時期，已經(jīng)能夠對大場面進行調度，同一時空的許多藝術形象被安排得井然有序、疏密得當。

在敘事手法上，本土造像只會截取一個最富孕育性的瞬間進行表現(xiàn)，并不會重復出現(xiàn)，但印度則會選取連續(xù)不斷的畫面來表現(xiàn)運動過程。印度佛教傳入后，中國開始出現(xiàn)連續(xù)性畫面，如在敦煌莫高窟壁畫中，舍身飼虎的太子和老虎形象就在畫面中反復出現(xiàn)。這是一個敘事方式的變化契機，即由靜態(tài)敘事轉變?yōu)閯討B(tài)敘事。

從以上變化可以看出，中國美術對佛教并不是完全被動的全盤吸收，而是經(jīng)歷了 “拿來—改造—相融”的過程。

1.3 中國藝術對國外的影響

1.3.1 東方絲綢對國外的影響

絲綢之路的命名原因是絲綢當時在國外極為暢銷，經(jīng)由這條路，絲綢打入國外市場，在國外大受追捧，一度成為當時的流行符號。由此可見，絲綢在國外的風靡程度。不論是大眾階層還是精英階層，都對這來自神秘東方的精美工藝品愛不釋手。

1.3.2 東方陶瓷對國外的影響

陶瓷、瓷器的英文譯名與中國的英文譯名一致，可見當時國外認為瓷器是中國的代名詞。瓷器和絲綢一樣，頗受外國人的青睞。漢代制陶技藝已經(jīng)相當成熟，瓷器產(chǎn)量大，品種豐富，在我國與國外進行貿(mào)易往來的過程中，瓷器成為各國的熱銷品。在國外，擁有中國瓷器是地位高貴的象征。陶瓷在對外交流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其不僅展示了古代中國強盛的國力，同時展現(xiàn)了當時精湛的技術。

陸上絲綢之路的開辟無疑對中西經(jīng)濟、文化的交流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其傳播了中國文化，推動了中西方在各個領域的學習、借鑒與融合，同時佛教的傳入也影響了我國后世的藝術。

2 海上絲綢之路

2.1 開辟海上絲綢之路的歷史原因

海上絲綢之路同樣擁有悠久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朝，發(fā)展到明清時期，不但在物質、精神交流活動上進一步深入，而且對后世產(chǎn)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這時，中外交流的火炬?zhèn)鞯搅肃嵑偷氖种?，鄭和下西洋，不但將航海偉業(yè)推至峰頂，而且進一步深化了中外藝術的交流，實現(xiàn)了各國藝術的融通發(fā)展。如果說張騫出使西域使陸上絲綢之路成了中外美術交流的首座高峰，那么鄭和下西洋就使海上絲綢之路成了中外美術交流的另一座高峰［3］。事實上，鄭和下西洋不僅將中國古代航海事業(yè)推向頂峰，也拓展了中國與外界藝術交流的深度與廣度，將中國美術傳到了國外，也把國外美術引進了國內(nèi)，促進了中外美術的交流與發(fā)展。

2.2 中國美術對國外的影響

絲綢、瓷器等藝術品成了中國的標簽，鄭和將其帶到各國，掀起了一股狂潮。其中，精美的瓷器最受歡迎，非洲地區(qū)的上層階級爭相購買瓷器并將其作為珍品收藏。隨著航船的不斷西下，鄭和將東方美術傳揚到了各國，斑斕多彩的東方美術也對國外藝術發(fā)展產(chǎn)生了影響。其中，中國美術元素與東非伊斯蘭宗教文化相投，穆斯林喜白、藍兩色，而白底藍彩的青花瓷正中其下懷，深受穆斯林的喜愛。另外，有些地方還用瓷器碎片裝飾清真寺的墻壁，實現(xiàn)了中國美術與外國文化的完美融合。

瓷器既是珍貴的藝術品，又是極為精巧的裝飾品，不僅可以拿來觀賞、裝飾，也可以成為畫面表現(xiàn)的一部分。瓷器精巧的裝飾工藝以及精美的花紋、圖案、線條，都影響著歐洲藝術家的審美。

鄭和不只是一個航海家，還具備多種才能，曾作為建筑師主持修建各種寺院和寶塔。因此，其出使期間將中國的建筑風格傳到了國外，暹羅的禮拜塔、滿刺加殿宇、三寶寺塔等都由鄭和主持修建，極具中國風格。

2.3 外國美術對中國的影響

鄭和船隊西渡時船艙內(nèi)滿滿當當，折返時也滿載而歸，鄭和及其船隊將國外的眾多優(yōu)秀藝術品帶回國內(nèi)，對本土美術發(fā)展起到了不小的助推作用。

富有異域特色的外國作品同樣受到了國人的喜愛，中國畫多以自然山水、鳥獸蟲魚為題材，而鄭和漂洋過海帶回了眾多關于海洋的藝術表現(xiàn)題材，讓中國藝術家意識到了藝術作品的表現(xiàn)范圍不只局限于地面。此外，鄭和還帶回了國內(nèi)罕見的珍禽異獸，其中長頸鹿甚至被奉為瑞獸，進一步豐富了中國畫的表現(xiàn)題材。

與此同時，歐洲傳教士和商人通過海上絲綢之路來到中國，對本土藝術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西方遠道而來的客人將不同于東方的注重線條的明暗法、透視法以及油畫帶入了宮墻之內(nèi)，熏陶了一大批院體畫家。例如，郎世寧供職清廷，其雖是西洋畫家，但在西洋畫法的基礎上融入了中國的繪畫表現(xiàn)手法。郎世寧以洛可可表現(xiàn)手法展現(xiàn)我國園林的特點，實現(xiàn)了中西合璧，受到了當時皇帝的夸贊。

在交流過程中，中西文化不斷碰撞、融合。雖然絲綢、瓷器受到外國人喜愛，但彼此還是存在文化、藝術上的審美差異，因此很多工藝制品也逐漸融入西方的設計理念，具備了更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其中，絲綢紋樣在保留中國傳統(tǒng)特色的前提下，加入西方元素，在繡法上結合西方特有的透視表現(xiàn)和油畫色彩表現(xiàn)，在技術層面上實現(xiàn)了創(chuàng)新發(fā)展。

具有文化輸出和貿(mào)易輸出雙重屬性的藝術品在保持其整體形式不變的前提下，加入了西方的使用偏好、文化元素，不僅體現(xiàn)了手藝人的高超技藝，而且彰顯了中華民族文化強大的包容性，凸顯了中華民族深沉內(nèi)斂的性格特征，也讓中國文化隨著航程走得越來越遠。

鄭和七下西洋不僅對中國經(jīng)濟、文化的發(fā)展起到了促進作用，而且使中國藝術文化得以與海外藝術文化交流，使中外兩個不同的世界因為絲綢之路連接在一起。

絲綢之路上的船只來往反復，日漸深入的海上往來使中國與世界各個國家的聯(lián)系更加密切。物質、精神上的互通有無，促進了各國的文明發(fā)展，也讓當下的人們看到了全世界人民友好交往的歷史。

3 打開中外美術交流的鑰匙——絲綢之路

作為打開中外美術交流大門的鑰匙，不論是漢代的陸上絲綢之路，還是明朝的海上絲綢之路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穿過沙漠、橫渡海洋，絲綢之路成了中國與他國互相了解的重要通道，也成為連接中國和他國的一座橋梁。經(jīng)由絲綢之路，中國與他國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進一步促進了東西方文明的深入交流。

4 結語

文章以絲綢之路為切入點，論述了陸上絲綢之路及海上絲綢之路對中外美術交流所起到的橋梁作用。中國古代探險者穿越沙漠遠赴西域，漂洋過海抵達彼岸，去探索未知的世界，讓中國美術的發(fā)展腳步不局限于疆域之內(nèi)，而是走向世界，也讓世界各國的美術傳入中國。

時至今日，絲綢之路上依然人來人往，同時，絲綢之路的范圍也在不斷拓寬，中國始終保持開放的姿態(tài)，與世界各國和睦友好相處，在各領域開展深入合作，秉持求同存異的理念，與世界各國保持密切聯(lián)系，以實現(xiàn)共同發(fā)展、共同進步。

參考文獻：

［1］ 王幼凡.試論中外美術交流的三次浪潮［J］.湘潭師范學校學報（社會科學版），1999（2）：81.

［2］ 梁新春.魏晉南北朝時期佛教美術對當時繪畫與雕塑的影響［J］.廊坊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2）：107-108.

［3］ 李洋，周甜.鄭和下西洋及中外美術交流［J］.大眾文藝，2012（13）：230.

作者簡介：楊成（1998—），男，山西晉中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美術史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