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處深入開掘

周月芳 汲安慶

摘 要 審美散文教學，可以循著作者的獨感、獨識或獨創(chuàng)處，引領學生深度沉浸，優(yōu)游玩繹，品咂其間的魅力，為自我的言語生命充分地蓄勢蓄能。為了達致這一境界，教學實施中應注意：聚焦特殊細節(jié)以體悟作者的獨感、獨識和獨創(chuàng)，同時注意特定語境中的整體把握，并由作者的獨感、獨識或獨創(chuàng)切入言語氣韻層，深度領略篇性的魅力。

關鍵詞 獨感 獨識 獨創(chuàng) 篇性

教學目標：

1.抓住關鍵詞句解讀文本，體會小品文的情味（重點）；

2.通過具體細節(jié)體悟作者的豁達胸襟、情懷操守（難點）；

3.由個到類，感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種安貧樂道，優(yōu)雅棲居的精神道統(tǒng)。

研習：教學目標形意兼顧，且注意開掘到深層結構中文化的精神道統(tǒng)層面，超驗結構中審美的言語情味層面[1]，頗具思想的深度。如果講清楚什么樣的情況，哪些細節(jié)，什么樣的情懷與操守，教學有的放矢之色彩會更加鮮明。

教學設想：

一課時，事先發(fā)預習案，熟悉課文。

教學過程：

一、導入

同學們，今天我們學習一篇小品文——散文的一種，特別短小靈活。文題叫《雅舍》，所謂“舍”，就是指房子，那么這是一座怎樣的房子，又“雅”在何處呢？

研習：開門見山，要言不煩。有文體辨識的意識——點到了“小品文”，后面對其體式特征的感悟，應有所呼應。

二、梳理并分析文本

在預習基礎上速覽全文，思考并回答：

1.“雅舍”是一座怎樣的房子？（側重客觀角度）

2.作者眼中的“雅舍”是怎樣的？劃出文中關鍵句——縱然不能蔽風雨，“雅舍”還是自有它的個性。有個性就可愛。（側重主觀角度）

（此處第四自然段語言較為優(yōu)美，可以齊讀或請個別學生朗讀。）

3.身處其中，作者心情如何？

——安然自足，怡然自得，恬然自安

此處第6自然段有點兒難以理解，引導學生品讀，作重點分析——

該部分，以下這些地方學生理解有一定難度：“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人生如寄”？“客里似家家似寄”？——所謂“天地者萬物之逆旅”，“逆旅”即為“客舍、旅館”意，這句話是說“天地，原是世間萬物的旅館啊”?！叭松缂摹奔囱浴叭松檀伲拖駮簳r寄居在人世間一樣”。綜上，打頭一句話首先表明作者與雅舍間的客觀關系——“非我所有”，我是“房客之一”，頗有些事不關己之意。然后筆鋒一轉，當作者想到天地蒼茫，人生只是過客，一個人又是那么卑微，一種珍惜的心情便油然而生（而不是放棄）——只要“我住‘雅舍一日，‘雅舍即一日為我所有。即使此一日亦不能算是我有，至少此一日‘雅舍所能給予之苦辣酸甜，我實躬受親嘗。”

作者以一種感恩的心情來領受這份在亂世中的難能的饋贈。他很慶幸，在這樣一個漂泊的時代，能有這樣一個哪怕極其簡陋的小小的居所可以容他棲身，可以讓他品悟生命的酸甜苦辣。這里可說是作者的一種主觀認知了，故前后表述并不矛盾。因為這份慶幸，這份感恩，所以接下來用劉克莊的詩句說“客里似家家似寄”——對我來說，“雅舍”即似我家呀——從中折射出的是作者一份隨遇而安的心境。

寫到此，似乎可以打住了，可是他又說——其實似家似寄，我亦分辨不清——這是啥意思呢？是不是在說——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其實已不是“家”這種“實體”的存在，而是尋找到自己的精神歸宿。我的心在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所謂“心安即是家”。至此，這整個一小節(jié)其實是在告訴我們雅舍于我之“意義”了——讓我找到精神歸宿。

所以，只有充分理解了這一段，才會明白作者何以如此喜愛“雅舍”。如果說前五段中雅舍之“雅”帶給他的主要是一種“愉悅”，那么此處帶給他的則更多是“安定”（或者說“安心”），“安定”是一種超越于“愉悅”之上的更深層次的內心感受。也可以說，此段是對前面情感的進一步總結和深化。

研習：有預習，有檢查，且是以整體把握文本內容的形式融入課脈的檢查，不露痕跡而又有深度的精神對話，教學形式可謂嚴謹而靈動。情脈的梳理，還有對借古人文句和詩句（“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人生如寄”“客里似家家似寄”）抒懷的重點解析，見出由淺入深，重點突破的教學藝術，一如風行水上，行于所當行，止于所當止，全無半點滯澀。

不過，情脈的梳理，還可更加精致化。按“安之→仍安之→享之→惜之”的線索梳理，邏輯似更順、更清晰一些。

三、結合文題，思考總結

1.“雅”在何處？（學生可能會從以下角度作答，也不錯，但簡單?？蛇m當引導）

梁實秋所住，實乃一典型“陋室”。然而，梁實秋卻能用他的眼發(fā)現(xiàn)周遭環(huán)境的優(yōu)雅，也能發(fā)掘出生活之雅趣，正因有了一顆隨遇而安、知足常樂的心，“舍”才由“陋”而“雅”。梁實秋在雅舍寓居7年，翻譯、創(chuàng)作了大量作品，《雅舍小品》即為此間成名之作。由此可見，于一個文人而言，心靈的安寧可以超越物質的匱乏。

2.為何稱“舍”？（可與“屋”“居”比較）

——既含“自謙”（寒舍，茅舍），又透出一股書卷氣，讀書人的清朗之氣。

研習：基于學情考慮，提出“心境之閑雅、生活之雅趣、環(huán)境之優(yōu)雅”的情感意蘊結構，且厘清其間的關系——用他的眼發(fā)現(xiàn)周遭環(huán)境的優(yōu)雅，也能發(fā)掘出生活之雅趣，正因有了一顆隨遇而安、知足常樂的心，“舍”才由“陋”而“雅”，亦即心境之閑雅，催生了生活之雅趣、環(huán)境之優(yōu)雅。這種感知變異的詩化寫法，如果跟學生點明一下，再適當群文閱讀，學生的體知、體悟應該會更深刻。另，按“環(huán)境之優(yōu)雅→生活之雅趣→心境之閑雅”的邏輯引導學生總結，似更契合發(fā)現(xiàn)的邏輯。

對梁實秋雅舍寓居7年的成果介紹，看似輕描淡寫，其實有“四兩撥千斤”之妙。因為有了這一介紹，梁實秋詩情畫意背后的吃苦耐勞，敬業(yè)樂業(yè)，勤于筆耕的形象才會走向前臺，與文本中的文字構成深刻的呼應，有無相生，虛實相諧，先生既接接天氣，又接地氣的親切形象才會更加深入人心。如果考證出有哪些具體的成果，一一枚舉出來，先生在荒寒歲月詩意棲居，勤奮耕耘的形象一定更能化入學生心懷。

3.出示圖片并配字“博學多才，優(yōu)雅從容”，介紹——

梁先生淡雅從容，典型一紳士，持杖岸立，口銜煙斗，含笑窺樂。

《雅舍》1940年寫于重慶。此時，國難當頭，戰(zhàn)亂頻仍。處于大動蕩時代的梁實秋，雖說也關注時勢，憂患深重，甚至還參與政事，為國效力，履行國民職責，但他畢竟是個自由主義者，力圖超然獨立，安時處順，自謀心境的平和豁達，不再介入現(xiàn)實紛爭。在散文創(chuàng)作中，他回避時行題材，不為時局所左右，而自辟蹊徑，專注于日常人生的體察與玩味，著眼于人性的透視和精神的愉悅。

開篇之作《雅舍》就顯示了梁實秋的個人風格，奠定了這一系列小品文的基調。作者在文中雖然涉及國難時期的住房問題，如實描述雅舍的簡陋與困擾，卻不怨不怒，心平氣和，隨遇而安地玩味起個中情趣。

梁實秋的散文注重“趣味”。但這趣味絕非庸俗低級，而是力求在不如意的生活狀態(tài)中，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精神世界。所以，盡管住所破敗而簡陋，在作者的眼中卻十分的“雅”。

4.這樣的人，是不是獨此一個？除了他，你還能想到誰？

顏淵。

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孔子。

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p>

蘇軾。

“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為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p>

5.這樣一類受到中國傳統(tǒng)文化熏陶的知識分子（或藝術家），他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采用填空形式）

他們追求的，不是 ，不是 ，也不是 ；而是 ， ， 。

（參考：不是錦衣玉食，不是寶馬香車，也不是平步青云，飛黃騰達；而是一方安靜的書桌，一杯沁人心脾的香茗，是三五知己，縱談暢飲，惺惺相惜，肝膽相照，即使沉默，也是一種契合。）

6.小結。這就是我們中國的傳統(tǒng)文人：胸懷寬廣，安貧樂道，會生活，有信仰。梁實秋如是說：“快樂是在心里，不假外求，求即往往不得，轉為煩惱。有時候，只要把心敞開，快樂也會逼人而來。這個世界，這個人生，有其丑惡的一面，也有其光明的一面。良辰美景，賞心樂事，隨處皆是。智者樂水，仁者樂山。雨有雨的趣，晴有晴的妙，小鳥跳躍啄食，貓狗飽食酣睡，哪一樣不令人看了覺得快樂呢？”這樣的文人，當代已不多。瞻望他們，可以讓我們在這個俗世、浮世獲得一片清涼、一份安然以及一種灑脫。

7.有感情誦讀“‘雅舍非我所有，我僅是房客之一……其實似家似寄，我亦分辨不清”一段。

8.總結

這是一篇文質兼美的文章，除了品味幽默風趣的語言，體悟文章內涵，我們更應該學習梁實秋先生從苦難中尋找詩意、將辛酸化做幽默的豁達胸襟和閑適、散淡的心態(tài)與隨遇而安的情懷。

梁實秋的散文篇篇各呈異彩，令人愛不釋手，推薦同學們閱讀《雅舍小品》系列的散文集。

研習：此環(huán)節(jié)進入了言語氣韻層的體悟，由個到類，深入感受作者的言語人格，且深入到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精神道統(tǒng)層面，立意高遠。推薦學生閱讀梁實秋《雅舍小品》散文集，化單篇閱讀為整本書閱讀，是真正意義上積淀語文素養(yǎng)之引領。用“他們追求的，不是 ，不是 ，也不是 而是 ， ，”句式進行表達訓練，包括后面的比較賞析作業(yè)設計，皆為激活學所學，實現(xiàn)“占有式學習”向“存在式學習”飛躍之舉，讓教學設計顯得非常扎實、大氣。

拓展聯(lián)想時，如果引入夏丏尊的散文《白馬湖之冬》，適當介紹其與《雅舍》相通的情懷雅趣，引發(fā)學生的閱讀興趣，甚至鼓勵學生將二者進行比較，是否更能堅守語文體性？

四、作業(yè)布置

任選角度，比較賞析梁實秋的《雅舍》與劉禹錫的《陋室銘》，寫一篇不少于600字的作文。

[教學設計：周月芳，江蘇蘇州第一中學]

總評——

文本是完整系統(tǒng)的精神結構。尋不到好的切入點，很難進入文本內部一窺堂奧。

如何尋找，魯迅有比照“未定稿”的建議——凡是已有定評的大作家，他的作品，全部就說明著，“應該怎樣寫”。只是讀者很不容易看出，也就不能領悟。因為在學習者一方面，是必須知道了“不應該那么寫”，這才會明白原來“應該這么寫”的。孫紹振有還原比較的建議——通過價值還原、藝術感覺還原、情感邏輯還原、歷史語境還原等方法，揭示文本的篇性。

兩種建議從不同角度，道出了發(fā)掘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的重要性。任何優(yōu)秀的文本，均是共感與獨感、共識與獨識的統(tǒng)一，并以個性化的方法表現(xiàn)出來，形成屬我個性和智慧——篇性。寫作中，借力發(fā)力，借聲發(fā)聲，借光發(fā)光，形成屬我的魅力，從來都是優(yōu)秀作家的追求。無論是王充的“各以所稟，自為佳好”說（王充《論衡·自紀》），還是賀拉斯的強調：“凡庸得不到寬恕，神、人和書賈都不會寬恕詩人的凡庸”[2]，莫不是道出了這一顛撲不破的真諦。

作為語文教師，就是要循著作者的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處，引領學生深度沉浸，優(yōu)游玩繹，品咂其間的獨特魅力，為自我的言語生命充分地蓄勢蓄能。這在周月芳老師本則教學設計中，有著較為鮮明的體現(xiàn)。

一、在特殊細節(jié)中悟獨感、獨識和獨創(chuàng)

作者的獨感、獨識和獨創(chuàng)常常借助細節(jié)的“肉身”來彰顯。所以，捕捉這些細節(jié)，深入剖析下去，往往能能發(fā)現(xiàn)特殊的心靈風景。對景、物、人、事的別樣描寫，作者別樣情思、態(tài)度的流露，別樣的措辭和表現(xiàn)手法……均可切入進去，挖掘出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所產(chǎn)生的藝術魅力。

周老師在教學設計中提到，明明是“陋室”，梁實秋為什么稱之為“雅室”？雅室不能蔽風雨，卻還是自有它的個性，有個性就可愛，個性表現(xiàn)在何處？作者為什么提到“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人生如寄”“客里似家家似寄”，有何用意？這些都是聚焦獨特細節(jié)的高質量發(fā)問。

不過，還可以鼓勵學生深入、細致地多發(fā)掘一些。比如，屋子不擋風不遮雨，還有老鼠、蚊子騷擾，作者竟然還能甘之如飴的細節(jié)描寫，不張掛博士文憑、絲織西湖十景及明星照片的解釋，對洋鬼子“沒有法子”評價的引用……這樣，見情見性的細節(jié)積蓄多了，對作者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的魅力，便會有更深切的認識。

如何精準深切地感悟并發(fā)現(xiàn)作者的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呢？夏丏尊、葉圣陶《文心》中的一段讀書經(jīng)可資參考：“常把我自己放入所讀的文章中去，兩相比較。一壁讀一壁在心中自問：‘如果叫我來寫將怎樣？對于句中的一個字這樣問，對于一句的構造和說法這樣問，對于句與句的關系這樣問，對于整篇文章的立意布局等也這樣問。經(jīng)過這樣自問，文章的好壞就顯出來了?！盵3]原初的閱讀直感，再有換位比較的加持，對作者的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自然會敏感并印象深刻起來。輔之以悉心琢磨，多多運用，自我的學養(yǎng)積淀，學識磨礪，一定會水到渠成地實現(xiàn)。

二、悟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注意整體語境

但是，作者的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一定要在整體化、結構化的語境中加以體認，以避免認知的碎片化，應試般的機械化、膚淺化。

周老師教學設計中的可貴探索，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基于整體的內涵結構加以體認。心境之閑雅、環(huán)境之優(yōu)雅、生活之雅趣是文本呈現(xiàn)的意蘊結構，周老師將之轉化為課脈，引導學生集中感受雅室的可愛個性，便會輕松實現(xiàn)共感與獨感、共識與獨識的相融。

二是結合當時的歷史語境加以體認?！堆派帷?940年寫于重慶。此時，國難當頭，戰(zhàn)亂頻仍。處于大動蕩時代的梁實秋，雖說也關注時勢，憂患深重，甚至還參與政事，為國效力，履行國民職責，但他畢竟是個自由主義者，力圖超然獨立，安時處順，自謀心境的平和豁達，不再介入現(xiàn)實紛爭。在散文創(chuàng)作中，他回避時行題材，不為時局所左右，而自辟蹊徑，專注于日常人生的體察與玩味，著眼于人性的透視和精神的愉悅。有這樣的結合，再看文中屋舍的簡陋，心情之清雅，對梁實秋“從苦難中尋找詩意、將辛酸化做幽默的豁達胸襟和閑適、散淡的心態(tài)與隨遇而安的情懷”（教者語），學生應該會有更真切、更仰之彌高的體會。

三是注意在一種互文的語境中加以體認。交往之清雅，鄰里之和睦，周老師聯(lián)系的是《陋室銘》；在不如意的生活狀態(tài)中，找到屬于自己的精神世界，活出自己的趣味，周老師聯(lián)系的是孔子、顏淵、蘇軾等人，這便使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的體悟有了更開闊的視域，更便于互相確證篇性。

不過，就教學設計呈現(xiàn)的文字來看，結合歷史語境和結合互文語境體認，外鑠的色彩較濃。雖然高質量的授知，也能形成思想的深度對話，但是如果由學生自己探索、體知、發(fā)現(xiàn)，審美的創(chuàng)造力會更有力，更持久。

三、把握獨感、獨識、獨創(chuàng)中的言語氣韻

審美散文教學內容的擇定與建構，一般在三個層面進行：言語內容層（情感意蘊）、言語形式層（詞法、句法、章法等）、言語氣韻層（涉及言語情趣、言語人格、言語抱負、言語氣勢、言語境界等）。當下的散文教學，觸及前兩個層面的居多，對言語氣韻層較少觸及——或許是覺得這些內容太過玄虛，考試又不考而放逐；或許是學養(yǎng)、學識不夠，干脆不觸及；也可能是根本沒有意識到還應觸及這個層面，這導致言語氣韻層的教學要么荒蕪，要么一觸及就淪為空洞的說教，因而語文教育培根鑄魂、立德樹人的教育目標很難有效落實。

對這種窘境，周老師顯然在有意識規(guī)避。她將文中的環(huán)境之優(yōu)雅、生活之雅趣上升到作者的心境之閑雅，并與梁實秋散文寫作注重“趣味”聯(lián)系起來，其實就是在引導學生感悟文中的言語情趣。知人論世時，提到梁實秋力求在不如意的生活狀態(tài)中，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并和孔子、顏淵、蘇軾等人的精神境界會通，這已然上升到言語人格體悟的層面。

難能可貴的是，周老師并非凌空蹈虛，而是結合文本的具體內容，讓學生去感知、去探索、去發(fā)現(xiàn)。因為在進入言語氣韻層之前，她已和學生深入探討了“雅舍”是一座怎樣的房子？身處其中，作者心情如何？雅在何處，為何稱“舍”不稱“屋”或“居”？這些問題的探討，已然讓學生較好地批文入情、生命融合，加之指向言語表現(xiàn)的課后作業(yè)設計—— 任選角度，比較賞析梁實秋的《雅舍》與劉禹錫的《陋室銘》，寫一篇不少于600字的作文，學生對作者的言語情趣、言語人格、言語境界有較為深切的體悟，就并非難事了。

〔本文系江蘇省基礎教育前瞻性教學改革實驗項目“葉圣陶語文教育思想傳承與創(chuàng)新研究”（項目編號：2020JSQZ0131）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1]楊春時、俞兆平、黃鳴奮.文學概論[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2：107.

[2]轉引自，朱光潛.西方美學史[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105.

[3]夏丏尊、葉圣陶.文心[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 三聯(lián)書店，2008：297.

[作者通聯(lián)：周月芳，江蘇蘇州第一中學汲安慶，南京信息工程大學教師教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