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匠心
——國家出版基金項目《力岡譯文全集》編輯手記

謝曉博

《力岡譯文全集》（19種23冊）總計830萬字，由安徽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為國家“十三五”重點出版物規(guī)劃項目、國家出版基金項目、安徽省文化強省建設專項資金資助項目。該套叢書獲安徽省社會科學獎出版類三等獎、2018年度“十佳皖版圖書”。作為叢書總策劃之一，筆者全程參與了這本書的出版過程?，F(xiàn)就編輯感受與收獲記錄一二，以供同仁參考及批評。

一、精心策劃，逐步提升《力岡譯文全集》立項級別

力岡，本名王桂榮，生前為安徽師范大學教授，是為譯介俄語文學獻出了整個生命的翻譯大師，被譽為中國俄語文學翻譯界的泰斗。他所翻譯的《靜靜的頓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日瓦戈醫(yī)生》 等名著深深地影響了幾代中國讀者，至今仍在讀書界和學界享有盛譽。力岡先生是我國20世紀著名的俄語翻譯家，是安徽師范大學杰出的教育家和翻譯家。在前期的市場調(diào)研，我們跑遍了省內(nèi)大大小小的圖書館，想收集一套力岡先生的全部譯文作品，發(fā)現(xiàn)市場上的力岡先生譯作均為單行本。由于至今尚未有力岡先生譯作的結集出版，已經(jīng)出版的力岡先生的譯作出版社不一，出版年份不一，出版開本不一，各大圖書館、資料室和個人很難收集齊全，實是出版界的不足和遺憾。因此整理、結集出版力岡先生的著作很有意義，很有必要。

經(jīng)過充分的準備，《力岡譯文全集》 先后入選國家“十三五”重點圖書規(guī)劃、國家出版基金項目和安徽省文化強省建設專項資金重點資助項目。高級別的立項和100萬元的出版資助經(jīng)費，為《力岡譯文全集》的出版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二、精雕細琢，確保圖書品質(zhì)品位

2017年3月18日，出版社舉行國家出版基金項目《力岡譯文全集》啟動儀式。與會的專家對項目的總體框架與出版目標、 項目可能遇到的問題及擬解決方法等進行了探討。項目啟動會上確定了全集的編排體例、分冊安排、編校原則等指導原則。

（一）確定叢書體例

經(jīng)過前期的搜集，獲得的整套叢書資料非常有限。部分圖書自從首印后未再版，市面上再也尋找不到相關的材料。力岡老師的女兒王燕專程從無錫趕來，將她手頭珍藏的資料送給筆者。她叮囑筆者，這些都是父親留下來的，其中《馬加爾的夢》是他生前譯好尚未來得及發(fā)表的最后一篇，薄薄的稿紙已經(jīng)發(fā)黃，幾無修改的痕跡。這也是力岡老師翻譯的習慣，他在下筆后一氣呵成，洋洋灑灑的譯作手稿中，很少有涂抹修改的地方。為了表達對力岡先生的敬意，文集的最后一卷即以《馬加爾的夢》為名，并附錄手稿的影印件，以供讀者目睹先生的手跡。

另外，全套叢書按照力岡先生完成譯作的時間排序，共有26部?？紤]到單冊圖書的體例，將《靜靜的頓河》分為上中下三冊，《生活與命運》分為上下冊，將《上帝的女兒》《普希金童話詩》《別爾金小說集》《彼得大帝的黑教子》合訂為一冊，確定名稱為《普希金作品選》，將《里雅西柯短篇小說集》《闖京城的姑娘》《怪姑娘》《馬加爾的夢》 等短篇小說合為一冊，取名為《馬加爾的夢》。經(jīng)過調(diào)整后，全套分為19種23冊，各分冊規(guī)模大致均衡。

（二）嚴格把關編校質(zhì)量

為加強對國家出版基金項目頂層推進和全程管理，由社長擔當項目負責人，由具體承擔項目實施的編輯部門作為項目實施主體，成立項目實施小組，制定項目實施方案，明確各子項目的責任編輯、進度安排、經(jīng)費預算等，確保項目按期、高質(zhì)量完成。項目負責人定期召開項目推進會，對項目質(zhì)量、項目進度、資金使用等情況進行檢查督導，及時研究解決項目實施過程中存在的問題。

我們首先確定各分冊的文稿電子版。由于先生的譯著年代久遠，許多作品都未進行數(shù)字化，提供的樣書紙張都已發(fā)黃，少數(shù)書稿只有手寫稿。我們聘請了中文系和俄語系的本科生、研究生，對書稿進行文字錄入并進行了文本對校。在編輯拿到初稿之前，掃除一部分的文字差錯。

正式進入編校流程后，首先對書稿的內(nèi)容進行把關。針對原稿《復活》中“瑪絲洛娃的精神的人不是簡單地復活”，《當代英雄》中的“再仔細傾訴”（原文）與“再仔細傾聽”，《愛的歸宿》中“播放刺耳的華彩經(jīng)過句”中“經(jīng)過句”含義不明，“似乎打字讓本身此刻正在加意地顯示它所創(chuàng)造的”中“加意”用法不妥……類似此類錯誤，聘請俄語專家對原版俄語圖書進行核查后，根據(jù)俄語句意進行修改。

在編校過程中，本著尊重先生行文習慣和翻譯風格、盡量保持譯作發(fā)表或出版時原貌的原則，除訂正明顯錄排錯訛、 將部分詞語改為現(xiàn)今推薦用法外，一般不作更動。對以下用語進行了規(guī)范，如：冬冬聲→咚咚聲，瞳人→瞳仁，退色→褪色，氣忿→氣憤，海浬→海里，跌交→跌跤，歌辭→歌詞……另外，由于是翻譯圖書，存在原版俄語圖書中夾雜著法語、 英語或意大利語等情況，為了區(qū)分，需要對這部分書稿采用不同字體以便區(qū)分。

出版社共安排35名編輯參與全集的編校工作，在三審三校的基礎上，另外增加了圖書專項校次。在整個統(tǒng)稿和編校過程中，舉全社之力，對其中出現(xiàn)的問題一一甄別，并請來相關俄語專家把關，共舉行編校研討會6次，編輯及相關專業(yè)研究生共計108人前后校對共8個校次，逐字逐句仔細斟酌、 反復核對。盡最大努力保障圖書的質(zhì)量。

（三）聘請俄語翻譯名家撰寫序言后記

本叢書的輔文較多，包括總序、各分冊譯序、序、目錄、主要人物表、正文、總后記等。在對整部叢書進行歸納提取后，筆者撰寫了全集的《出版說明》，對譯者生平、叢書體例的編排順序、編校遵循的原則、叢書出版的意義以及其他需要說明的事項進行了必要的交代。

經(jīng)過多方協(xié)商，最終聘請俄羅斯人民友誼勛章和利哈喬夫院士獎獲得者、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教授、中國俄羅斯文學研究會會長劉文飛教授為全集撰寫了《力岡先生文學翻譯的歷史意義》作為《力岡譯文全集》的總序。劉文飛是力岡的學生，在這篇序言中，他深情地回顧了力岡先生的翻譯歷程，指出他的翻譯特點是“善于再現(xiàn)悲劇抒情風格”和“壯闊的悲涼”［1］。鑒于該序的重要意義，我們在分冊均加上了總序，以便讀者更好地了解力岡先生的經(jīng)歷和翻譯成就。

后記邀請浙江大學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學會會長吳笛撰寫。他認為力岡先生是為譯介俄羅斯文學獻出了整個生命的翻譯大師，浸透他多年心血的俄羅斯文學譯著必將為優(yōu)秀文化的傳播發(fā)揮應有的作用，力岡的名字必將永遠鐫刻在我國翻譯史上。［2］

兩位俄語翻譯界名家的全力推薦，為圖書的出版發(fā)行加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四）精心做好裝幀設計

為了使封面設計既有俄國特色又有中國元素，整個設計過程可謂精益求精。團隊請中央美術學院碩士、日本武藏野美術大學博士、 安徽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劉暢老師對全套叢書進行了裝幀設計，前后召開了4次封面討論會，并邀請專家進行點評，集中對每個方案的細節(jié)進行修改。大家各持己見，討論熱情洋溢，大到封面圖案，小到俄語符號，編輯們一起頭腦風暴，封面改了一稿又一稿，最終確定了封面方案：內(nèi)封采用純正的紅色布面，表達力岡先生一片丹心從事翻譯和教學，碩果累累，莊重厚重；外封采用純凈的白色，表達力岡先生清清白白做人做事，耿直干凈，高風亮節(jié)。整個設計既有俄羅斯風格和特點，又有中國元素和品位，突出表現(xiàn)了中俄文化交融之美。

三、精彩首發(fā)，弘揚翻譯藝術和奉獻精神

2017年12月21日，時值偉大的翻譯家、教育家力岡先生誕辰91周年之際，《力岡譯文全集》 的新書首發(fā)式隆重舉行，標志著《力岡譯文全集》出版發(fā)行工作提前完成。［3］首發(fā)式結束后，利用媒體刊發(fā)新聞、在雜志發(fā)表學術論文等形式將營銷推向高潮；通過新華書店、民營書店、電商等發(fā)行渠道擴大宣傳，重點介紹圖書的特點、特色，利用媒體造勢，吸引讀者目光，激發(fā)讀者的購買欲。另外，與俄羅斯的出版機構聯(lián)系，出版中俄雙語版文集。抓住外國人學習中文的高潮，通過當?shù)貓D書發(fā)行銷售網(wǎng)點銷售圖書，同時借助大型國際書展、學術交流等活動，利用當?shù)氐膱蠹?、電視媒體、網(wǎng)絡等多樣方式進行宣傳促銷。多種方式和手段相互協(xié)調(diào)、相互補充，形成一個交叉、立體式的整體促銷系統(tǒng)。

圖書出版發(fā)行后，設置了“力岡文學翻譯獎”，讓學界和讀者更多地了解力岡，走進力岡，不僅帶動《力岡譯文全集》 的銷售，也有利于推動我國文學譯著的發(fā)展和提高。目前，該獎項已經(jīng)頒發(fā)了3次。

四、精品傳世，贈書使館，名家盛贊

力岡翻譯的俄羅斯文學不僅數(shù)量巨大，而且質(zhì)量上乘，大多很好地保持了原作的文學價值，忠實地再現(xiàn)了它的藝術風格。他的翻譯作品注重重建文學原作的語言藝術空間，重塑意義感悟的空間，使譯文讀者能夠通過譯文獲得與原文讀者相同或相近的意義感受和審美情趣。譯作完美地展現(xiàn)了“敏銳的美感”和“細膩的文思”，把文學翻譯工作提高到藝術創(chuàng)造的水平，體現(xiàn)了一個翻譯家的嚴謹文風和藝術匠心?！读g文全集》 的出版使力岡先生的翻譯作品有一個完整的整體呈現(xiàn)，讓研究力岡先生及其翻譯藝術的學者有了可靠的資料，讓喜歡俄羅斯文學的讀者有更多的精品可以閱讀，對傳承和發(fā)揚力岡先生的翻譯藝術和奉獻精神，對推進我國外國文學學科建設，尤其是翻譯學科的基礎建設具有極其重要的學術價值和突出的社會貢獻；同時，對促進中俄文化交流，加強中俄兩國人民的情感認同也有著積極意義。

《力岡譯文全集》上市以來，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和積極反響，媒體宣傳越來越多，社會影響力和社會關注度不斷提升。《安徽日報》、塔斯社、安徽省教育廳、中國作家網(wǎng)、中國社會科學網(wǎng)、安徽師范大學等諸多媒體多次刊發(fā)相關報道，讀者和社會各界紛紛予以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

俄羅斯駐華大使杰尼索夫先生對《力岡譯文全集》裝幀設計理念和精美的設計十分欣賞，對全集的出版表示敬佩，并非常高興地朗誦了托爾斯泰《復活》中的精彩段落。大使先生表示，全集的出版促進了中俄人民的友誼，他將把全集贈送給俄羅斯研究中國文化最重要的中心——俄羅斯遠東研究院，以期在促進中俄文化交流方面發(fā)揮更大的作用和影響。

中國作家協(xié)會黨組成員、書記處書記、副主席吉狄馬加先生對于力岡先生在俄語翻譯界的地位給予了充分肯定，對于我社出版的《力岡譯文全集》給予了高度評價。

力岡先生的翻譯作品最能完整地再現(xiàn)特定作品的作家氣質(zhì)，同時又具有作為翻譯作品的張力，出版全集對于出版社來說，不僅考慮的是經(jīng)濟效益，更多的是社會效益。力岡譯作全集的出版，對于喜愛力岡先生的讀者，對于弘揚力岡先生的文學精神，都具有很高價值。這套全集是傳世之作，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成為能陳列在書架上的永久的精品。

五、《力岡譯文全集》出版后的幾點認識

（一）出版人優(yōu)秀的立意和創(chuàng)意是做好精品出版物的前提

從《力岡譯文全集》的申報緣起來看，較好地將促進我國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 滿足最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和文化需求與出版社自身的發(fā)展優(yōu)勢相契合。2014年，習總書記兩次講到俄羅斯文學和俄羅斯文學大師對他的影響。他說：“人類文明是由世界各國各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的。我出訪所到之處，最陶醉的是各國各民族人民創(chuàng)造的文明成果……俄羅斯有普希金、果戈理、萊蒙托夫、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涅克拉索夫、車爾尼雪夫斯基、托爾斯泰、契訶夫、高爾基、肖洛霍夫、柴可夫斯基、里姆斯基—科薩科夫、拉赫瑪尼諾夫、列賓等大師。”“不僅為中華民族提供了豐厚滋養(yǎng)，而且為世界文明貢獻了華彩篇章”［4］。力岡先生作為我國20世紀最杰出的俄語文學翻譯家之一，其譯著是我國翻譯文學的寶貴精神財富和優(yōu)秀的文學遺產(chǎn)，深深地影響了幾代中國讀者，贏得了廣泛的社會贊譽，是愛書人、讀書人不可多得的閱讀精品。

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引下，出版人更要堅定文化自信、堅持黨的領導，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工作導向，將社會效益放在首位，堅持社會效益和經(jīng)濟效益相統(tǒng)一的原則，更好構筑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為人民提供精神指引。

（二）出版社同仁的齊心和用心是做好精品出版物的關鍵

加強編校團隊與主創(chuàng)團隊、審稿團隊的互動，確保信息互通。在圖書編撰過程中，先后與項目編委會進行多輪的討論；在圖書審稿過程中，積極與審稿專家溝通，確保分類系統(tǒng)的準確、權威，以確保項目內(nèi)容質(zhì)量的提升。在整個出版流程中，出版社建立了質(zhì)量追溯制度，總編輯和副總編輯要求全體編輯嚴格執(zhí)行書稿三審制、 項目負責制、版前審讀制度、編校質(zhì)量自查、印制質(zhì)量抽查、進棧樣書抽查以及版后質(zhì)量全面檢查等規(guī)范程序。在產(chǎn)品的質(zhì)量鏈上，從審稿、編校、設計、發(fā)稿、印制、審讀、抽查等各個環(huán)節(jié)，全力把控圖書內(nèi)容質(zhì)量、編校質(zhì)量、裝幀設計質(zhì)量、印制質(zhì)量。

（三）行業(yè)專家的指導和把關是做好精品出版物的重要條件

“體現(xiàn)國家水準”是國家出版基金項目的重要指標。因此，無論從書稿的初始編排，還是書稿統(tǒng)稿定稿會，都邀請了學科領域的領軍專家負責和把關。如邀請俄羅斯人民友誼勛章和利哈喬夫院士獎獲得者、 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教授、 中國俄羅斯文學研究會會長劉文飛和浙江大學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學會會長吳笛教授作為總顧問對叢書體例進行嚴格把關，兩位專家分別為全集撰寫了總序和后記。同時邀請浙江大學、南京師范大學、江南大學、 安徽師范大學的俄語翻譯專家對具體的翻譯用語進行指導、解惑和把關，并根據(jù)原版的俄語圖書，對譯文的細節(jié)仔細斟酌，確保問題能夠及時準確地得到解決，以凸顯圖書內(nèi)容的專業(yè)性、創(chuàng)新性，確保圖書在專業(yè)領域體現(xiàn)國家水準。

（四）讀者的認同和鼓勵是做好精品出版物的重要動力

為提高國家出版基金項目的社會效益，實現(xiàn)社會效益與經(jīng)濟效益相統(tǒng)一，出版社高度重視項目成果的推廣工作。通過公益捐贈和媒體宣傳、圖書展覽和重點館配資源的拓展等多種形式對項目成果進行有效傳播，擴大項目的影響，提升品牌效應。

以力岡的譯作為基礎，緊緊抓住國家出版基金和各級領導對項目的充分支持這一有利時機，圍繞力岡翻譯作品這一核心資源，將在俄語翻譯的普及與高端學術研究方面，依托安徽師范大學的學科優(yōu)勢和出版社的翻譯作品資源優(yōu)勢，積極布局，深入研究，設置了“力岡俄語文學翻譯獎”，把出版社打造成集俄語翻譯的大眾鑒賞與專業(yè)研究于一體的出版中心。

六、小結

相比有形的資金資助，國家出版基金所代表的國家意志和國家水準，是我國出版行業(yè)的一個重要風向標。不僅提升了出版社管理水平和編輯專業(yè)素質(zhì)，更在無形中帶動了整個出版行業(yè)發(fā)生很大變化。我們通過國家出版基金項目的申報與實施，不僅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和經(jīng)濟效益，還鍛煉了一批專業(yè)編輯隊伍，積累了項目管理經(jīng)驗。今后，我們會不斷提升國家出版基金項目管理水平，堅持國家出版基金設立宗旨，打造傳世精品，更好地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建設文化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