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佳妤,嚴帥,倪天陽
(蘭州大學,蘭州 730000)
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各領域行業(yè)應當對綠色、開放、共享、協調、創(chuàng)新的發(fā)展理念進行有效落實,對以往的經濟發(fā)展模式進行轉變,激發(fā)市場主體活力;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要加快構建國際和國內雙循環(huán)互相促進的新格局,對以往的經濟模式進行轉變并激發(fā)市場主體活力。如何更快地轉變經濟發(fā)展模式,以增強市場主體的活力,是現階段我國經濟發(fā)展面臨的重大課題。
探究中國基于省域的市場活力現狀、“一帶一路”倡議是否對中國各省份的活力產生實質性的政策激勵效應、“一帶一路”倡議促進中國各省份市場活力的具體機制,能夠幫助我們更有效地對雙循環(huán)背景下“一帶一路”實施的效果進行客觀評價。有效利用這一倡議帶來的機遇和挑戰(zhàn),對于激發(fā)中國市場主體的活力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本研究主要通過自然實驗的雙重差分模型,來對實施政策的具體成效進行估計。這一方法以兩次差分的方式解決其他外界因素的干擾問題。先對以往的雙重差分模型進行構建,以此客觀評估“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是否帶動了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的提升:
其中,i、t 分別表示省份和年份;mal 表示某一省份在某一年的市場活力水平;treat 是省份分組變量,treat=1 和treat=0分別表示處理組和“一帶一路”的沿線地區(qū);post 是時間分組變量,post=1 代表時間區(qū)為2014-2018年,post=0 表示2010-2013年;θ 系數代表的是“一帶一路”政策實施期間,沿線地區(qū)和非沿線地區(qū)市場活力的變化水平;X 表示一組控制變量;vi表示個體固定效應;μt表示的是固定效應控制;εit代表隨機擾動項。本研究需要對參數θ 給予重點關注,假如說其值為正,那么則反映出我國“一帶一路”沿線的市場活力會受到“一帶一路”政策的正向作用。
傳統的差分法只是對處理組和控制組自身的效應進行了考察,并沒有考慮到“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控制組、處理組之間的傳遞效應和空間溢出,并未給予空間因素足夠的考慮。但是考慮空間因素也需要考慮不同省份和地區(qū)之間的關系,這樣就會生成控制組和處理組空間傳遞的可能性,這與SUTVA 假設相違背,進而使得傳統的差分法難以獲取精準的效果。因此,本研究結合了經典雙重差分和空間計量模型,以此構建該倡議對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效應的SDID模型。
①被解釋變量。研究“一帶一路”倡議對促進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mal)的政策效應,首先面臨的難點是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的測度問題,由于市場活力水平這一價值判斷是綜合性的。若要對其進行精確的測算和合理的界定,選用單一的標準很難達到。因此,需要對相應的評價體系進行構建,實施綜合性的評價。所以在對沿線省份市場活力水平的衡量上,本文選用了樊綱學者所編制的市場化指數。市場化指數在對我國沿線地區(qū)市場活力水平進行衡量的過程中,選取了市場法治環(huán)境、維護中介組織發(fā)育、市場發(fā)育程度、產品市場發(fā)育程度、非國有經濟市場和政府關系這5 個方面指標。
②核心解釋變量。政策虛擬變量(D)和兩個方面有所關聯:第一,是否屬于“一帶一路”沿線省份(treat)這一虛擬變量,“一帶一路”沿線省份賦值為1,反之賦值為0。根據《愿景與行動》,“一帶一路”18 個沿線分別是遼寧、吉林、黑龍江、內蒙古、青海、寧夏、甘肅、陜西、新疆、廣西、云南、西藏、上海、福建、廣東、浙江、海南、重慶。第二,是否為“一帶一路”倡議沿線時間。將2014年定義為倡議政策的沖擊時間,這是因為雖然我國在2013年提出了“一帶一路”的倡議,但是在2014年于政府工作報告中寫入,由頂層設計過渡至實務展開階段。所以將沿線時間定義為2014年。若研究時間跨度是2014-2018年,則post=1,若研究期為2008-2013年,則post=0。
③控制變量。為控制其他因素對沿線省份市場活力的影響,選取貿易規(guī)模、基礎設施建設、政府規(guī)模、創(chuàng)新水平為控制變量。其中,創(chuàng)新水平用各個省份技術市場成交額取對數來衡量,用政府公共預算支出來對政府規(guī)模進行表示。選擇我國不同省份公路里程數來表示基礎設施水平,貿易規(guī)模用每個省份的進出口總額取對數來衡量。
④數據來源。本文采用2008-2018年中國30 個省市自治區(qū)的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共獲得2520 個樣本數據(西藏因部分數據缺失,故不納入研究樣本),并從《中國統計年限》中獲取主要的數據來源,通過各地區(qū)的統計年報對部分的缺少數據進行補充。
表1 表述了中國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在“一帶一路”倡議前后的差異變化,在該倡議實施前,沿線省份和非沿線省份的市場活力水平存在顯著性差異(顯著性水平1%,對應t 值=24.874)。其中沿線省份的mal 均值比非沿線省份高0.212,表明在“一帶一路”倡議前,沿線省份市場活力相較于非沿線地區(qū),有著更高的水平。在實施這一倡議之后,二者的差異性較為顯著。和非沿線省份相比,沿線省份的均值超出了0.235,表明在該倡議實施后,中國沿線省份市場活力和非沿線城市相比要更高。二者的均值存在實施倡議前后的差距,從之前的0.212 提升至了0.235。由此也能夠看出,沿線和非沿線省份在市場活力方面的差距不斷拉大,但是否存在顯著的差距也需要對模型進行必要的檢驗。
表1 “一帶一路”倡議與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單變量t-檢驗結果
在具體展開實證分析前,為了對不同變量間是否有嚴重的多重共線性關系存在進行驗證,故針對變量展開因子檢驗。通過檢驗得出VIF 最小值為3.27,小于5,多重共線性不存在。由表2 可知,無論是空間雙重差分模型,還是經典模型,解釋變量的系數始終為正顯著。由此反映出,對于沿線省市的市場活力提升來說,“一帶一路”的倡議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同時也有著較為穩(wěn)健的結果。就系數大小來看和經典模型相比,SDID 模型有更小的直接政策變量系數,但是經典模型并未給予空間溢出效應足夠的考慮。政策變量系數在間接效應中也顯示出正顯著關系,說明該倡議不僅對沿線省份的市場活力水平的提升有直接的政策激勵存在,同時也會對沿線省份臨近地區(qū)生成一定的傳導效應和政策溢出,存在政策的紅利,從而提高中國各省份市場活力的整體水平,促進國內大循環(huán)發(fā)展。
表2 “一帶一路”倡議對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提升的空間計量回歸結果
為對這一倡議的空間溢出效應進行深入探討,本研究選取了兩個模型,分別是SLX-DID 和SDEM-DID,以此來分解空間溢出效應和沿線省份(處理組)對非沿線省份(非處理組)的組間傳導效應通過觀察表3 能夠得出結論,和D 均顯著正相關,且D 大于由此反映出,通過實施“一帶一路”倡議,一方面能夠較為有效地提升沿線地區(qū)的市場活力,使得空間溢出作用得以發(fā)揮;另一方面會以空間傳導效應的路徑來帶動非沿線地區(qū)的市場活力。但是相較于組間溢出,組內溢出有著更明顯的效果。通過實施這一倡議,能夠直接促進沿線地區(qū)市場活力的提升,同時也能夠發(fā)揮出一定的政策溢出效應。這樣就能夠使得沿線省份的不同地區(qū)之間能夠對“一帶一路”作出快速的響應,同時也具備更強的組間溢出效應。而就非沿線地區(qū)來看,空間傳導效應是沿線地區(qū)輻射作用的結果。因此,該倡議對沿線省份市場活力水平的提升在間接作用和直接作用方面都較為顯著,但是也應當給予非沿線省份空間傳導的政策紅利作用足夠的關注,以此保障我國整體市場活力的全面提升。
表3 “一帶一路”倡議對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提升的空間溢出效應分解
實施“一帶一路”倡議有一定的時效性和滯后性,對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提升的影響具有動態(tài)性,因此需要進一步分析該倡議對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提升的動態(tài)變化特征。通過表4 能夠得出結論,無論是SDID 模型還是以往的DID 模型,該倡議對沿線省份市場活力水平提升的直接動態(tài)效應逐年增強;這一倡議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持續(xù)的推進,各方面配套政策也趨向于完善。針對沿線省份的投資紅利和政策支持較之前也會持續(xù)的增加,有效積累了政策效應,進一步增強了沿線地區(qū)的市場活力。但是政策溢出效應在不同時間段,其發(fā)展趨勢會有所波動,呈現出先增強后減弱的走向。由此可以得出結論,沿線省份的臨近地區(qū)在一段時間之后,自身的市場活力水平也會有所提升,享受政策激勵,但是有一定的時效性。政策紅利的空間溢出自2016年之后開始降低,雖然有所下降,但也會促進市場活力水平的提升。
表4 “一帶一路”倡議對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提升的動態(tài)效應分析
研究結果表明:第一,總體上,2008-2018年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逐年提升,但區(qū)域差異與空間非均衡性在進一步擴大。同時,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的提升具有較強的空間相關性,存在“以鄰為睦”的現象,能促進鄰近省份市場活力水平顯著提高。第二,“一帶一路”倡議對各省份市場活力水平的提升直接促進效應較為明顯。另外,政策效應隨著時間推移也會不斷增強,同時也具有一定的空間溢出效應,呈現出時效性的特點,先增強,之后有所減弱。在分解政策溢出效應過程中,非沿線省份和沿線省份都能夠享受到政策的輻射以及空間溢出效應。對于沿線省份,能夠享受到政策空間溢出和直接激勵作用兩種效果。非沿線地區(qū)則以輻射效應的方式來對政策紅利進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