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法律必須捍衛(wèi)命運共同體

支振鋒

在一系列西方國家或地區(qū)“躺平”之后/中國疫情防控只能堅定走自己的路。這既是“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價值理念與西式“社會達爾文主義”叢林法則的不同，更是時代與情勢變化給人類帶來的艱難選擇。在人員、物資流動日益頻密的全球化時代，不斷涌現的新型風險,將人類日益凝聚為一個生死相依的“命運莢同體”。不僅政治共同體、個人與共同體之間的關系面臨重新調整,“群己”也需要新的“權界”。

個體與群體之間的辯證張力，貫穿了人類歷史。盧梭說“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共同體未必是“詩意的棲居”，但卻一直是人類的庇護所。人類幼年的原始時代，由于“力不若牛，奔不若馬”，亦“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人類離開共同體幾乎沒有生存的希望。到了農業(yè)社會，特別是工業(yè)社會，科技為人類賦能，個人才有更大的自主。所謂自由主義、個體主義理念，也只有在工業(yè)社會之后，才真正具備存在的土壤。但它們始終是動態(tài)的，依不同國家、不同傳統(tǒng)、不同文化而不同，也隨人類社會的變遷而變化。后風險時代以來,人類社會日益發(fā)生深刻變化，核擴散、氣候變化、網絡空間、恐怖主義等新情況新問題不斷涌現，特別是新冠疫情這樣的公共衛(wèi)生事件，影響都是全局性、整體性的。沒有誰能幸免，也沒有誰能獨善其身。

世界真正成了地球村，無分國界，人類真正前所未有地成為生死相依的命運共同體。個人與集體、社會、國家的“群己權界”正在面臨重新調整。西方工業(yè)時代所形成的自由主義、個人主義甚至個人至上主義理念，就必須根據新情況進行揚棄。特別是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不僅是對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極限考驗，也是對突發(fā)事件甚至緊急狀態(tài)下公民責任的考驗。無論表達權利、遷徙權利、集會權利、社交權利等，為了所有人的生命健康，都可能受到限制或克減。

權利從來不是絕對的，自由也不是絕對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規(guī)定，“社會緊急狀態(tài)威脅到國家的生命并經正式宣布時”，可以對公民權利進行克減。面對非常狀態(tài)、緊急狀態(tài)或者應急狀態(tài)，世界上大部分國家都有一套緊急應對的法律框架。西方國家也曾心有不甘，試圖防控疫情。法國總統(tǒng)馬克龍曾動用軍隊協助抗疫，在全國執(zhí)行嚴格的隔離措施。美國時任總統(tǒng)特朗普也曾試圖對紐約州、新澤西州和康涅狄格州的部分地區(qū)實行強制隔離。但治理能力與效能的不同，也會塑造不同國家的疫情防控模式。疫情防控的巨大成本，當地民眾巨大的反彈壓力，政客不負責任的黨爭，特別是殘忍的優(yōu)勝劣汰理念,最終卻使他們選擇了“躺平”。在病毒仍在變異，后續(xù)危害幾乎無法科學評估的情況下，他們不僅漠視本國弱勢群體的命運，更構成對其全體公民甚至全人類生命健康的嚴重威脅。在全球人員流動、物資流動仍然頻密的今天，美歐疫情應對模式為全球疫情防控帶來更多困難和不可控因素。

中國就是以這樣的決心，在疫情肆虐中始終為人民群眾撐起一片安全天空。當然，抗疫也必須依法進行。事實證明，疫情防控越是到最吃勁的時候，越要堅持依法防控，在法治軌道上統(tǒng)籌推進各項防控工作。

《空發(fā)事件應對法》第49條規(guī)定，在自然災害.、事故災難或者公共衛(wèi)生事件發(fā)生后，履行統(tǒng)一領導職責的人民政府可以采取“迅速控制危險源，標明危險區(qū)域，封鎖危險場所，劃定警戒區(qū)，實行交通管制以及其他控制措施”，“禁止或者限制使用有關設備、設施，關閉或者限制使用有關場所，中止人員密集的活動或者可能導致危害擴大的生產經營活動以及采取其他保護措施”?！秱魅静》乐畏ā返?2條也規(guī)定，傳染病暴發(fā)、流行時，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在必要時，報經上一級人民政府決定，可以采取“限制或者停止集市、影劇院演出或者其他人群聚集的活動”，“停工、停業(yè)、停課”，“封閉或者封存被傳染病病原體污染的公共飲用水源、食晶以及相關物品”，“封閉可能造成傳染病擴散的場所”等緊急措施并予以公告。這是由于，在疫情等公共衛(wèi)生緊急事件中，人民群眾處于受威脅的狀態(tài)，需要采取措施最 大程度地減少對公眾健康造成的危害、保 障公眾身心健康與生命安全。

在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中，對公民權利依法進行適當調整，甚至依法進行必要克減，是別無選擇的權宜之計，也應是現代任何正常國家的通行做法。特別是在后風險社會，人類是命共同體，國家也是命運共同體。，危急時刻，保衛(wèi)命運共同體是法律的神圣使命。▲（作者是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