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
1978年6月,常書鴻先生在莫高窟第103窟臨摹壁畫
宕泉河畔,風鈴搖曳,他們安靜地長眠于此,與魂牽夢縈的莫高窟遙遙相望,伴隨著那些傳奇和信仰,和敦煌的過去、現(xiàn)在與將來,進行著永恒的對話……
命中注定,一切都源于一次奇妙的相遇。
1935年秋,法國巴黎塞納河畔,一部名為《敦煌石窟圖錄》的圖冊,震撼了常書鴻的內(nèi)心。這位已在法國聲名鵲起的中國畫家決定離開巴黎,回到祖國,回歸到自己民族的藝術(shù)中去。從此,敦煌—這片蘊藏著中華民族藝術(shù)瑰寶的神賜之地,就成為常書鴻心中的圣殿,在他的生命中刻下永久的烙印。
1943年春,西北邊陲的敦煌,陽光安靜祥和地灑在一望無際的大漠上。莫高窟送走了在此面壁臨摹三年的張大千,迎來了被后人稱為“敦煌守護神”的常書鴻。
常書鴻先生
臨行前,張大千將一幅《采摘蘑菇秘密地圖》交給常書鴻,對他說:“我們走了,你還要在這里無窮無盡行使研究和保護之責。書鴻,這可是一個長期的甚至是無期的徒刑呀!”常書鴻何嘗不知,但他早已下定決心:如果認為在敦煌工作猶如“徒刑”的話,那么即使是“無期”也在所不辭。
1944年,國立敦煌藝術(shù)研究所正式成立,常書鴻任所長。時局維艱,經(jīng)費緊缺。面對風沙肆虐、無電無水、陋屋土炕、物資匱乏、交通不便的極端艱苦條件,常書鴻帶領全所職工一邊戰(zhàn)風沙、筑圍墻、種樹種菜,改善生活環(huán)境,一邊拉沙排、鋪甬道、修棧橋、搭蜈蚣梯、清除洞窟積沙,展開了一系列石窟保護、壁畫臨摹及研究工作,在苦中有樂的生活中,守護著大漠深處的藝術(shù)寶庫。
然而命運無常。妻子的不辭而別,令常書鴻悲慟欲絕,在戈壁上墜馬昏厥。夜涼如水,常書鴻輾轉(zhuǎn)反側(cè),苦不能寐。家破碎了,但敦煌還在。他想到了莫高窟第254窟墻壁上那幅《舍身飼虎圖》,他又何嘗不是為敦煌這座寶庫舍身呢?想到這兒,他決定帶著年幼的兒女們繼續(xù)留在敦煌。
緊接著,又一個晴天霹靂傳來:國民政府下令撤銷敦煌藝術(shù)研究所。隨著董希文、潘絜茲等一批工作人員陸續(xù)離開,莫高窟重新陷入孤寂。眼看著剛剛起步的敦煌事業(yè)就要停止,常書鴻心急如焚。
1956年7月,常書鴻先生和美術(shù)組的同事們在研究工作
莫高窟第257窟 鹿王本生 北魏 常書鴻臨摹
1945年冬,為了和相關(guān)部門落實接管關(guān)系,常書鴻帶著兒女奔赴重慶。途經(jīng)蘭州,為宣傳敦煌,舉辦了“常書鴻父女畫展”。畫展上,常書鴻遇見了幫忙布展的段文杰。此時,剛剛畢業(yè)的段文杰,因為在重慶看到“張大千臨撫敦煌壁畫展”后深受震撼,開始對敦煌藝術(shù)熱切向往,一路輾轉(zhuǎn)至蘭州,沒想到聽到的卻是敦煌藝術(shù)研究所撤銷的消息。
望著這個眼神堅定的四川小伙,常書鴻明白,接連的變故讓自己無法向這個初次見面的年輕人許諾什么,他點點頭,但話語卻是模棱兩可:“你的志向很好,但現(xiàn)在什么都難以算數(shù),一切得等我從重慶回來后再說?!?/p>
那一年,人們經(jīng)常會在黃河岸邊看見一個瘦高的小伙子,那是段文杰在思念著家鄉(xiāng),遙望著敦煌。他堅信常書鴻會回來的。
苦守蘭州一年后,段文杰終于等來了敦煌藝術(shù)研究所恢復的消息,等來了返回敦煌途經(jīng)蘭州的常書鴻。他們坐上了那輛載著希望的大卡車,越過大漠戈壁的漫漫黃沙,當29歲的段文杰歷經(jīng)千辛萬苦到達敦煌時,或許不會想到,他將用一生的守望,去抵達心中的敦煌之夢,更不會想到,未來他將成為繼常書鴻之后敦煌事業(yè)的第二代傳人,被人稱為“敦煌藝術(shù)導師”,成為蜚聲世界的敦煌學泰斗。
常書鴻先生故居 攝影/胡楊
重返莫高窟后,常書鴻先生與女兒沙娜、兒子嘉陵合影
常書鴻先生故居 攝影/李成
1952年,段文杰先生在莫高窟第285窟臨摹壁畫
他們沉醉在這座大漠深處的藝術(shù)圣殿中,日復一日揣摩著千年前古人作畫時的心境,一段段塵封的傳奇逐一在他們的手中開啟,也融進了他們的心中……
夜幕降臨,在莫高窟周圍巡查的段文杰,常常會獨自坐在石窟前的白楊林中,遙望著浩瀚星空,回想敦煌的千年滄桑,心潮澎湃。從1946年到達敦煌的那一刻起,段文杰就深深地沉浸在這座藝術(shù)寶庫中,再也沒有離開。他苦練線描、暈染技巧,臨摹歷代敦煌壁畫384幅,不僅創(chuàng)下了敦煌莫高窟個人臨摹史上的紀錄,更代表了敦煌壁畫臨摹的最高水平,作為敦煌壁畫臨摹事業(yè)的開拓者和領路人當之無愧。
夜深人靜時,常書鴻常會想起送給他蘑菇地圖的張大千。循著這張圖,他們發(fā)現(xiàn)了水渠邊的蘑菇生長地,缺糧少菜的問題得以緩解。由此常書鴻喜愛蘑菇,并賦打油詩:“敦煌苦,孤燈夜讀草蘑菇;人間樂,西出陽關(guān)故人多。”
從1947年開始,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懷著初心和使命來到莫高窟。孫儒僩、歐陽琳、李承仙、史葦湘、李其瓊、萬庚育……這些懷抱理想的熱血青年,不知疲倦地穿梭于冰冷的洞窟中,透過折射的光線,在那些細微的線條、復雜的色彩和微妙的神態(tài)中,謙卑地體會著1000余年前古人的虔誠與敬畏。
1975年,段文杰先生和同事們在洞窟前合影
莫高窟第130窟 都督夫人禮佛圖 盛唐 段文杰臨摹 攝影/吳健
降魔變 北魏 段文杰、高山臨摹
莫高窟第220窟樂隊 初唐 段文杰、史葦湘臨摹
1948年秋,當24歲的史葦湘跋涉數(shù)千公里到達敦煌時,戀人歐陽琳已經(jīng)早他一年到了莫高窟。三年前,在張大千的壁畫臨摹展上,他們就已對敦煌心向往之。
第一次進入石窟,史葦湘被那些古老瑰麗的壁畫和塑像驚呆了。若干年后,他將這種感覺解釋為:“莫高窟與你有緣。這種關(guān)系,真有點兒既在意料之中,又覺得相見恨晚?!?/p>
史葦湘第一次學習臨摹,是在莫高窟第285窟。他花了一個星期,臨摹了幾個局部,自己覺得還不錯,拿給同事看時,卻得到了“你這是西洋畫線描”的評價。為了探究敦煌藝術(shù)的真諦,原本擅長油畫的他開始重新學習,改用國畫的方法進行壁畫臨摹,同時廣泛研讀與敦煌石窟相關(guān)的歷史文獻,先后對莫高窟492個洞窟做了系統(tǒng)研究,對每一幅壁畫的來龍去脈悉心了解,被稱為敦煌的“活字典”。
1950年,敦煌藝術(shù)研究所更名為敦煌文物研究所,常書鴻擔任所長。在黨和國家的大力支持下,敦煌石窟的保護與研究工作有了新的進展。
1988年,李其瓊先生在莫高窟第254窟臨摹壁畫 攝影/吳健
為了保護屹立千年的石窟不受自然環(huán)境破壞,作為當時研究所唯一的專業(yè)建筑人才,孫儒僩必須依靠自己的探索和專業(yè)判斷,不斷嘗試各種方法治理流沙,不斷檢查并加固已經(jīng)出現(xiàn)險情的石窟,完成莫高窟的建筑測繪和建筑資料臨摹、整理工作。日夜思念家鄉(xiāng)的他,只能將敦煌的生活、莫高窟的瑰麗以及對親人的想念寫在信中,寄給早已互生情愫的李其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因為孫儒僩的一封信,學習油畫的李其瓊辭掉了工作,義無反顧踏上了前往敦煌的旅程。
1952年,研究所為孫儒僩和李其瓊舉行了簡單的婚禮。一間土坯房,家具都是土制的。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李其瓊開始了壁畫臨摹生涯,這一畫就再也沒有停下,成為段文杰之外,臨摹敦煌壁畫最多的人。
“讓更多的人看到敦煌的美麗和偉大?!边@是老一輩敦煌畫家堅守了半個多世紀的信念。作為藝術(shù)家,他們本可以在作品中展現(xiàn)自我與個性,卻在大漠深處這孤寂的洞窟中,義無反顧地將畢生精力獻給了敦煌壁畫臨摹研究事業(yè)。
從此,俯瞰蒼生的眾神、翩躚起舞的飛天、趺坐修行的僧侶、虔誠恭敬的供養(yǎng)人……這些浸透了幾代守望者心血與汗水的臨摹作品,不僅對中國美術(shù)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更為后世留下了珍貴的藝術(shù)史料,讓全世界看到了敦煌石窟藝術(shù)的博大。
1955年,敦煌文物研究所美術(shù)組工作人員在莫高窟第196窟南壁展開臨摹研究工作
史葦湘、歐陽琳夫婦20世紀50年代的工作照
莫高窟第217窟 法華經(jīng)變(局部) 盛唐史葦湘、歐陽琳臨摹
1978年9月,李云鶴先生在莫高窟第144窟修復壁畫 攝影/李貞伯
1966年5月,李云鶴先生在莫高窟第55窟修復彩塑 攝影/祁鐸
我們無從得知,那些給予這些壁畫和塑像生命力的創(chuàng)造者到底姓甚名誰,但我們知道,寂靜的洞窟中,跨越千年光陰,古人和今人,正在凝視、對望。
“先吃慣莫高窟的飯,喝慣莫高窟的水,臨摹10年,再談創(chuàng)作?!边@是前輩們對年輕人常說的話。
1956年,在支援大西北的號角中,23歲的山東小伙李云鶴動身前往新疆,卻在途經(jīng)敦煌時,禁不住常書鴻一再勸說,留了下來。從此,他的人生就和敦煌再也沒分開。
李云鶴的第一項工作,是掃地,清理積沙。三個月后,常書鴻安排他做文物保護工作。從來沒做過文物保護的李云鶴蒙了:“我不會?。 ?/p>
“我知道你不會,關(guān)鍵是你愿不愿學?”
“我愿意?!?/p>
1957年7月,捷克斯洛伐克專家受邀來莫高窟進行洞窟病害治理。然而專家只干不教,李云鶴只好主動在旁幫忙,悄悄留意每一個動作。專家走后,他試著仿照專家的做法,調(diào)試修復用的黏合劑,修復壁畫,調(diào)試、失敗,再試……直到成功。
1975年,李云鶴先生將莫高窟第220窟西夏時繪制的甬道整體推出,使得底層的五代壁畫得以呈現(xiàn)攝影/孫志軍
莫高窟第220窟的甬道,表層是西夏壁畫,里面還藏有五代后唐的壁畫。李云鶴將表、里層壁畫分離并進行了整體搬遷,將西夏壁畫“續(xù)接”在側(cè)旁的五代壁畫邊上,使兩個朝代跨越千年在同一平面上重逢。由此,他也成為“國內(nèi)石窟整體異地搬遷并成功復原”和“重層壁畫分離”的第一人。
何鄂老師在繪制彩塑 攝影/孫志軍
何鄂老師在西北藝術(shù)學院的畢業(yè)照
60余年的大漠時光,近4000平方米的壁畫和500余身塑像,都在李云鶴的手中重獲新生。在敦煌,時間的意義格外玄妙。一座千年之前的洞窟,一份60余年的守望,究竟哪個更為漫長?
1962年,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批女雕塑家,25歲的何鄂來到了敦煌,開始了臨摹和研究敦煌彩塑的生涯。站在沉寂千年的佛像下面?zhèn)榷鷥A聽,何鄂仿佛能聽到來自古代工匠叮叮當當?shù)拈_鑿聲。這些充滿生命力的彩塑作品,帶給她強烈的震撼,也喚醒了她心底的創(chuàng)作力量。懷著敬仰,整整12年,熱愛雕塑的何鄂在洞窟中虔誠、用心地描摹著這些完美的彩塑。正是這份堅持,讓她與古代的工匠們,有了跨越時空的心靈對話。
此后,這座大漠深處的藝術(shù)寶庫,再次迎來了一個個虔誠的身影,吳健、彭金章、李萍、侯黎明、婁婕、趙聲良……他們在保護、研究、考古發(fā)掘、國際合作、數(shù)字化等領域所做的探索,讓這片佛國世界在新時代里依舊熠熠生輝。
1984年8月,敦煌文物研究所正式擴建為敦煌研究院,段文杰任院長,常書鴻任名譽院長。當初,常書鴻帶著年輕的段文杰來到敦煌莫高窟;如今,年過花甲的段文杰從年逾古稀的常書鴻肩上接過重任,守護敦煌莫高窟的火炬在兩位莫高窟人的手中被接力傳遞。
在段文杰的帶領下,敦煌研究院開創(chuàng)了敦煌石窟保護、研究、弘揚事業(yè)的新局面,極大地推動了中國敦煌學研究的發(fā)展,改變了“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外國”的現(xiàn)狀,也讓敦煌莫高窟這顆璀璨的中華瑰寶走向了全國,為世界所矚目。
樊錦詩院長 供圖\視覺中國
如今,一代人故去,一代人老去,一代人仍在前赴后繼……“您后悔嗎?”面對這個問題,所有的敦煌莫高窟守望者,都有一個堅定的答案:“不后悔?!?/p>
在敦煌研究院的院子里,佇立著一座名為“青春”的雕像:短發(fā)少女背著挎包,拿著草帽,昂首向前,整裝待發(fā)。雕像的原型,正是“敦煌的女兒”樊錦詩。
1998年,已經(jīng)60歲的樊錦詩從段文杰手中接過重擔,成為敦煌研究院第三任院長。此時的她已經(jīng)在研究院工作了35年,人生的一大半時光都留在了敦煌。
彈指一揮間,當初剛剛畢業(yè)的樊錦詩從北大未名湖來到敦煌莫高窟時,還是25歲的青年,如今已是青絲變?nèi)A發(fā)。
驀然回首間,時間又仿佛變得格外慢,從1963年至今,在莫高窟的59個春秋,她就做了一件事:守護并且延續(xù)敦煌石窟藝術(shù)的生命。
時間的腳步從未停止,它帶走了青春的容顏,卻也沉淀下了堅定的信念。
2004年5月,樊錦詩在莫高窟第85窟壁畫修復現(xiàn)場檢查工作 攝影/孫志軍
面對敦煌旅游開發(fā)的熱潮,樊錦詩堅持立場,視敦煌石窟保護研究事業(yè)為一生的使命,帶領團隊致力世界文化遺產(chǎn)保護和傳承,籌建莫高窟游客服務中心,積極開展文物國際交流合作,大膽構(gòu)想建立“數(shù)字敦煌”,在全國率先開展文物保護專項法規(guī)和保護規(guī)劃建設,開創(chuàng)了敦煌莫高窟開放管理新模式。
如今,包括藏經(jīng)洞在內(nèi)的30個洞窟、4430平方米壁畫,已經(jīng)通過數(shù)字采集的形式被復制到了網(wǎng)上。世界各地的游客只需點擊鼠標,即可開啟一場全景式的洞窟漫游。這是樊錦詩花了30多年時間,堅持完成的一件事。在她看來,敦煌莫高窟的消失是無法逆轉(zhuǎn)的,最終的結(jié)局是不斷損毀,他們能做的就是延緩莫高窟的衰老,將“洞窟的詳盡信息完整地保留給后人”。
百年敦煌—常書鴻、段文杰、樊錦詩 油畫 安竑宇
時至今日,身為敦煌研究院文化弘揚部部長的李萍,依然記得樊院長的良苦用心。2004年,李萍成為接待部主任。此時,莫高窟數(shù)字展示中心的建設也被提上日程。建設、運作、管理、服務……眼看這項龐雜的工作要落到李萍肩頭,她想推卻。那天,她見時任院長樊錦詩提著包向辦公室走過來,本想佯裝不在,但還是沒能躲開?!拔覐拿绹貋恚跈C場買了個八音盒,給孩子留下吧,咱們今天先不說干還是不干?!狈\詩說罷就要轉(zhuǎn)身離開,李萍說:“我還是干吧?!毖廴s紅了。
每年清明節(jié),李萍都要和研究院的同事們一起前往莫高窟對面宕泉河畔的沙丘。這里安葬著常書鴻、段文杰、史葦湘等27位為莫高窟奉獻一生的老前輩們。他們長眠于此,注視著敦煌文化遺產(chǎn)保護、研究、弘揚事業(yè)的不斷發(fā)展,永久地守望著敦煌……
曾有人問常書鴻:“如果來生再到人世,你將選擇什么職業(yè)?”常書鴻答:“如果真的再有一次托生為人,我將還是常書鴻,我還要去完成那些尚未做完的工作!”
“沙娜,不要忘記你是‘敦煌人’,也是應該把敦煌的東西滲透一下的時候了。”如今,91歲高齡的常沙娜始終記得父親常書鴻的囑托。她用一生的心血,忠實地堅守并履行了對父親的承諾,一顆推廣、保護敦煌的決心,始終未曾改變。
在敦煌研究院的一面墻上,寫著這樣一段話:“歷史是脆弱的,因為她被寫在了紙上,畫在了墻上;歷史又是堅強的,因為總有一批人愿意守護歷史的真實,希望她永不磨滅?!?/p>
在這里,時間仿佛被定格成了永恒。它鐫刻在大漠深處的千年石窟里,也蘊藏在老一輩敦煌學人與新一代研究者生生不息的傳承里,更積淀在一代又一代莫高窟人秉持的“堅守大漠、甘于奉獻、勇于擔當、開拓進取”的莫高精神里。
千百年前,敦煌是一朵孤獨璀璨的蓮花,它在漫天的黃沙中堅強生長,在歷史的變遷中靜謐綻放,驚艷了所有來到敦煌的人。
千百年后,敦煌是一盞永不熄滅的心燈,它在虔誠的奉獻中熠熠生輝,在執(zhí)著的守護中歷久彌新,照亮著所有守望敦煌的人……
常沙娜先生
說法圖 101×76cm 常沙娜臨摹
莫高窟第126窟 蓮花童子藻井 盛唐 段文杰、李復臨摹
莫高窟第57窟 《說法圖》之觀音菩薩 初唐 攝影/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