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 岳德軍
古代的非凡人物大都與特定的器具聯(lián)系在一起,器具如同他們的身份一樣,是他們的亮麗名片,見名片如同見真人,如張飛手持的丈八蛇矛,諸葛孔明形影不離的鵝毛扇,關羽手持的青龍偃月刀。大禹作為治水名人,其歷史地位比肩炎黃二帝,治水功績彪炳史冊,他用的是什么神器呢?
禹(生卒年月不詳),姒姓,夏后氏,名文命,上古時期夏后氏首領,夏朝開國君王,歷史治水名人,史稱大禹、帝禹、神禹。黃帝的玄孫、鯀的兒子,其母為有莘氏之女修己。因為大禹在治理洪水方面功勛卓著,所以他手持的治水工具成為考古專家研究的熱點,在此筆者也談談個人的觀點。
今天,我們所能看到的最早、最著名的大禹畫像,是來自山東省嘉祥縣武氏祠的大禹畫像。該畫像出自漢代,畫面中的大禹留有短須,身體后傾,頭冠呈三角形,類似過去普通農夫戴的斗笠,全身衣著樸素,左手平伸,右手拿著一個短柄工具。大禹手持的工具名叫耒耜,在漢代以前被人們認為是單獨一件工具,其實它是兩種器物的結合體,耒為器物的上部,耜為器物的下部,這個觀點出自于《說文解字》的作者、有“字圣”之稱的漢代文學家許慎。據(jù)傳,耒耜是神農氏發(fā)明的,《周易·系辭下》載:“包犧氏沒,神農氏作,斫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蓋取諸益?!币馑季褪钦f,伏羲死了以后,神農氏興起,砍斷木頭做成耜,烤彎木頭做成耒,把耒耜的利處教給天下百姓?,F(xiàn)代的考古發(fā)現(xiàn)也證實耒耜確實是耒與耜結合的工具。
耒耜既可以用于做農活,又可以用于治水,它是由什么材質制成的呢?許慎以為耒和耜均為木制。東漢時期,另一位經(jīng)學大家鄭玄也認為這種器物的上部為耒,器物的下部為耜,但卻提出不同的觀點,認為耒和耜為金屬制成。
耒耜作為古代的重要農具,用于翻土耕田和修筑河道,如果都是木質材料,顯然很容易磨損,而且加工也存在困難;如果都是金屬材質,其重量必然很大,古人雖然力量驚人,但能拿起來耒耜也實屬不易,更別提干活了,所以耒為質地輕的木頭,耜為金屬材質顯然更合乎情理。那么大禹的耜是銅質還是鐵質呢?
根據(jù)夏商周斷代工程年表推算,大禹生活在約4100年前。據(jù)《史記·封禪書》載:“黃帝作寶鼎三,象天地人。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惫糯υ瓰榕胫笕夂褪①A肉類的青銅器具,被后世認為是所有青銅器中最能代表至高無上權力的器物,說明遠古時期已經(jīng)出現(xiàn)青銅器??脊虐l(fā)掘也支持銅的出現(xiàn)在大約7000年前。
20世紀70年代,陜西姜寨遺址就發(fā)現(xiàn)了距今6600年至6400年前的黃銅片、黃銅管等金屬物,這些金屬物主要是黃銅,黃銅雜質多,性脆,不太適合作堅固的農具;同樣在20世紀70年代,甘肅林家遺址出土了一件銅刀,該刀由錫青銅模鑄而成,刀身薄厚均勻,短柄、長刃,刀身長12.5厘米,是我國目前發(fā)現(xiàn)的最早的青銅器,距今約5000年,被譽為“中華第一刀”。青銅質地堅硬,具有較好的鍛造性能和機械性能,所制工具鋒利、耐用,除制作禮器外,還可以用來制作武器、農具等。在大禹所處時期前至少千年就出現(xiàn)了青銅器,大禹治水使用青銅工具幾乎是必然的,效果也遠非木質工具所能比。在周代,用青銅做的農具耜就十分普遍。
至于鐵器,考古暫不支持大禹時期有鐵器的存在這一觀點,目前我國發(fā)現(xiàn)的最早的鐵器是在河北藁城和北京平谷發(fā)現(xiàn)的兩件商代鐵刃銅鉞。
由此可見,大禹這個如同神一般的人物手持的神器,應該是木柄青銅質的耒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