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具體化表述”提升作文語言表現(xiàn)力
——以2021年新高考I卷作文題為例

楊宇燕

高考作文發(fā)展等級將“有文采”，分解為四個方面的要求：用詞貼切，句式靈活，善于運用修辭手法，文句有表現(xiàn)力。其中“文句有表現(xiàn)力”是“有文采”的重要標準之一。而現(xiàn)實是，高中生的作文，尤其是高考作文，大部分存在著“文句表現(xiàn)力”欠缺，導致檔次低下，難得高分。擁有“文句的表現(xiàn)力”，是作文獲得高分的重要加持力。

馬正平在《高等寫作思維訓練教程》中提出，文章的表達功能應(yīng)該包括“句子的基本語義”和“句子功能語義”兩種寫作意識。“句子的基本語義”關(guān)注的是語言的內(nèi)容。而“句子功能語義”則通過“語境性”“他明性”“展開性”“修辭性、美化性”體現(xiàn)出來。[1]即要讓文章“有文采”，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是句子的功能語義。而對于大部分語言功底一般的學生而言，對文句進行具體化表述，就是關(guān)注句子功能語義的一種方式，可以讓文章的表達具有更強的操作性。

本文所謂的“具體化”，就是對句子簡單框架充分展開細化，使句子的基本意思更加清楚、明白，同時也讓文句的表達更有表現(xiàn)力。語言表達具體化，既可以解決語句的基本語義，也能強化語句的“功能語義”。本文以2021年新高考I卷的作文題為例，通過對語言表達具體化的探索，試圖以此增強作文的意蘊，從而提升作文的文采。

[2021年新高考I卷]閱讀下面的材料，根據(jù)要求寫作。(60分)

1917年4月，毛澤東在《新青年》上發(fā)表《體育之研究》一文，其中論及“體育之效”時指出：人的身體會天天變化。目不明可以明，耳不聰可以聰。生而強者如果濫用其強，即使是至強者，最終也許會轉(zhuǎn)為至弱；而弱者如果勤自鍛煉，增益其所不能，久之也會變而為強。因此，“生而強者不必自喜也，生而弱者不必自悲也。吾生而弱乎，或者天之誘我以至于強，未可知也”。以上論述具有啟示意義。請結(jié)合材料寫一篇文章，體現(xiàn)你的感悟與思考。

要求：選準角度，確定立意，明確文體，自擬標題；不要套作，不得抄襲；不得泄露個人信息；不少于800字。

本作文題在立意上需緊緊圍繞“強”與“弱”的詞義組合，闡釋兩者之間的辯證關(guān)系。而在對強與弱的關(guān)系進行闡釋的過程中，應(yīng)該如何表達才能使文章的語言具有表現(xiàn)力呢？

一、分析構(gòu)成性內(nèi)容，讓內(nèi)涵明晰化

在寫作行文的過程中，對抽象事物進行闡釋時，需對這個抽象事物的構(gòu)成內(nèi)容進行分析表達，從而使這個抽象事物充分展開并細化，同時還可以讓句子的基本意思更加清楚、明白。當然，對一個句子的抽象概念的理解，也可以有多種選擇。如在2021年的高考I卷的作文中，在論及體育可以讓強弱轉(zhuǎn)變的觀點時，可以表述為“‘弱者’不一定弱，勤加鍛煉，能擁有變強的能力。毛澤東在《體育之研究》中就指出體育之效在于‘目不明可以明，耳不聰可以聰’；通過體育鍛煉，大家可以擁有健康的身體、健全的人格，更擁有堅強的意志?！痹趯ξ闹械挠^點進行展開表達時，可以將“變強的能力”作為抽象概念，從而在句子展開的過程中對“變強的能力”的內(nèi)涵進行具體化闡釋，文句先是引用材料中對體育讓人變強的實際表現(xiàn)，來印證觀點；接著用體育鍛煉可以對身體、人格和意志“變強的能力”進行解釋。通過這段闡釋，我們對體育能讓人“變強的能力”的意蘊理解就更加具體了。

再如“強者不必自喜，應(yīng)保持著一顆謙遜之心。擁有非凡的體力或智力，或者是獲得了成功，又或者是處在較高的地位的人，都可以被稱為強者，但是都不應(yīng)沾沾自喜，恃強凌弱，而是要時刻保持審慎，永葆一顆謙遜之心，從而可以讓自己走得更遠。”在上面這個觀點句中，可以將“強者”作為抽象概念，然后在后文對它進行闡釋，可以分析“強者”的類型，讓讀者具體感受哪一類人需要“保持一顆謙遜之心”，而這種內(nèi)涵化的解釋可以讓讀者更加有代入感，從而讓文句有很強的表現(xiàn)力。

二、典型性事物替代，讓說理形象化

典型事物就是指具體的形象，包括人象、物象、事象，也就是平時積累素材中所指的自然和人事。用典型事物替代說理，不僅可以豐富文章的內(nèi)容，也可以提升語言的表達力。當然，在用典型事物進行替代道理論證時，可以用列舉事物的形式，也可以進行事物加分析的形式。如在2021年的高考I卷的作文中，在論證體育精神讓個體有變強的可能的觀點時，可以表述為“體育精神中折射出來的堅韌與溫暖的光，也讓生命的個體都有變強的可能。斷臂男孩劉偉登上維也納音樂舞臺，聾啞女孩演繹‘千手觀音’，殘奧會運動健兒為國爭光，史鐵生用筆描繪人生，這種內(nèi)心的堅韌和溫暖，讓我們的人生充滿更多可能的動力，成為激勵我們不斷向上的力量?！蔽亩斡谩皵啾勰泻ァ薄懊@啞女孩”“殘奧會運動健兒”“史鐵生”這些具體的人物素材來闡述“弱者也有變強的可能”的觀點，具體的人物素材既可以通過典型事物替代的寫法，讓觀點有更加具體的說服力，不僅在形式上具有對稱的美感，也為內(nèi)容上的充實帶來了論證效力。

再如“強者濫用其強，則必會轉(zhuǎn)為至弱。歷史上，強秦用自己的武力征服了六國的人民，但它因為濫用、掠奪六國人民的財富，使財寶落得‘用之如泥沙’的下場，而秦國也因濫用、奢靡而變得至弱，最終落得個滅國的凄慘結(jié)局?！蔽亩卧趯τ^點進行論證時，不是直接講道理，而是選擇用歷史上的強秦這個具體的例子從強盛到衰敗再到最終滅國的過程，來替代所講的道理，使讀者對觀點的理解具體而清晰，賦予了很強的說服力。

三、運用修辭性措辭，讓語言生動化

在句子的功能語義中，修辭具有美化性，可以使句子形象、鮮明、生動。而修辭性的措辭，也不是僅僅指我們通常所理解的修辭手法，還可以是“對句子中所用的字詞的生動性、形象性、明白性、渲染性的考慮和選擇”。因此在對文句進行展開時，需要對句子所用手法或者是所用的字詞進行選擇。如“體育運動像極了濃縮的人生，高潮與低谷、順境與挫折，短時間內(nèi)讓人可以體驗一遍人生況味，贏了開心笑，輸了痛快哭，跌倒了站起來繼續(xù)前行?！币陨衔木鋵Ⅲw育運動的感受展現(xiàn)選擇了與“人生”進行類比，“高潮與低谷、順境與挫折”以及“贏了開心笑，輸了痛快哭，跌倒了站起來繼續(xù)前行”都是體育運動與人生的契合點。“強”對應(yīng)“贏”，“弱”對應(yīng)“輸”，“跌倒了站起來繼續(xù)前行”就是強與弱的轉(zhuǎn)變過程，這個類比將強弱的變化具體生動地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讓讀者有很強的代入感。

再如“倘若有堅定的精神意志，貧瘠的物質(zhì)土壤也能盛開絢麗的強者之花?！边@個文句用了一個比喻，將“弱”比喻為“貧瘠的物質(zhì)土壤”，將“強”比喻為“絢麗的強者之花”，強與弱的思辨性通過一個具體的事物展現(xiàn)出來，道理與形象相得益彰，同時文句的語言也變得有趣、易懂。

再如“輸和贏，強和弱比的不是第一步，而是最后一步。”這個句子，選擇用“不是……而是”的并列關(guān)聯(lián)詞，來闡釋兩者的關(guān)系；同時用“第一步”和“最后一步”兩個具體化的生活例子，來對強和弱進行思辨性的解釋，字詞的選用讓句子充滿哲思，耐人尋味，也讓句子更具有表現(xiàn)力。

四、進行重復(fù)渲染賦形，讓語義加強化

重復(fù)渲染賦形，按照馬正平先生的說法，就是“在行文措辭的過程中，對基本語義中的某個句子成分、某個表達對象進行重復(fù)性、渲染性表達”。[2]這種措辭展開的方式與修辭學中的“排比”相似，都是對某個意思的強化表達，從而產(chǎn)生強烈的語義感覺。不同的是“排比”是句子層面上的構(gòu)段性措辭，而“重復(fù)渲染賦形”除了指排比外，還可以是對短語、小句的鋪陳，從而達到對某種表達形象、句子成分的基本語義渲染、強化、限制的修辭作用及藝術(shù)效果。如“或許，有些人并不聰明，有些人生而貧寒，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遍嘗坎坷，但是十年如一日，并且灌注自己血淚的奮斗，也終將給他們提供由弱變強的機會?！边@個句子要表達的基本語義是：有些人遍嘗坎坷，但奮斗也終將給他們提供由弱變強的機會。在對這個復(fù)句進行學習時，在有些人后面加上“并不聰明”和“生而貧寒”，形象地解釋了有些人具體指哪類人；“十年如一日”“并且灌注自己血淚”是對“奮斗”的修飾，起到渲染、重復(fù)的藝術(shù)效果，強調(diào)奮斗是需要堅持，并且需要竭盡自己所能的內(nèi)涵，在表達效果上加強了語句的語義。

對于高考作文而言，語言的表現(xiàn)力是吸引閱卷老師的重要因素。而在對作文語言學生的過程中，可以運用“具體化”的思維來建構(gòu)高考作文語言展開模式，學生在作文中通過不斷地實踐，從而去實現(xiàn)提升作文語言的表現(xiàn)力，獲得作文高分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