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旅人和海闊天空

海男

女人在廚房里，可以消磨時光

是因?yàn)橐帐暗兜娜ヌ?。?dāng)人類發(fā)明了衣柜

倉庫，客房，釀酒術(shù)，同時也發(fā)明了廚房

她的胳膊露在外面，乳房隱形于內(nèi)部

這是一個創(chuàng)造奇跡的年代

也是一個失憶的時代。我們在此相遇

難以改變我們的命運(yùn)，那劃破地平線的火燭

是我們的宗教。灰白的又是什么

整個冬季，都沒有一場完美的戀愛

談不上快樂，也沒有沮喪到變成灰燼的時刻

我寫下的幻想，總會有麥浪在搖曳

你在另一邊，玩著泥土，正專心的

期待一朵花從泥土中長出來

許多時候，我們已經(jīng)很美了，花朵仍然是偶像

于是，我來了。我提著一桶水

一只剛買來的紅色塑料桶中的自來水

我發(fā)現(xiàn)了許多植物都需要水。我自己

看上去比植物們都更渴望著水源地

當(dāng)我想說話而又哽咽時

我那么快地想奔向遠(yuǎn)方雪山下的水源地

現(xiàn)在，我去澆花。我必須讓花綻放

才能出門，去看不見盡頭的地方

尋找到我丟失的草帽。那頂草帽

應(yīng)該是在向日葵下消失的

也可能是放在了高鐵貨架上。失去了

那頂草帽，我還會尋找到水源地

草帽和水源地之間有太長的路

如果我像一只鳥，很快會在兩者間落下腳

利用飛行器航拍，是最省心的事情

但我仍然選擇了虛擬現(xiàn)實(shí)的路線

去想象一個人比想念一個人更夢幻

就像在航拍器中看大地有垃圾桶

也有枝條零亂地往天空上面生長

記錄真實(shí)的現(xiàn)場也會拍到一場美麗的大霧

也可以這樣設(shè)計自己的生活

讓一場夢進(jìn)入迷霧中會產(chǎn)生出驚心動魄

首先要讓自己進(jìn)入游戲的功能

你才知道天窗是可以打開的，灰塵是可以

洗干凈的，草是有香味的。人可以一次次的

跟自己的影子在一起生活。這比浮光掠影

更長久，用寫下的詩歌去擦干凈水籠頭

擦干凈玻璃窗。重見星月的時刻又將升起

夜深了，就困。走進(jìn)浴室，白天過去

暗戀的痕跡沿著水蒸氣仿佛尋找到了慢火車

我羞澀地抬起頭來，剎那間，列車停靠小鎮(zhèn)

滿車廂的陌生人都帶來了青春和出走的熱浪

那一年我十八歲。此刻，我在水霧中現(xiàn)出原形

原來我是真實(shí)的一座孤島啊，海風(fēng)撲向我

鑰匙鏈在水浪中發(fā)出銀色的光亮。打開門

塵屑又落地了，生活的意義是什么

我不再尋找意義，這就是我走出浴室后的

答案。我躺下來，又觸撫到了新疆棉

每夜，只有在棉花被里我才能讓鎖骨

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夜幕下，鉆進(jìn)新疆棉

仿佛又去了云絮深處。我不再聯(lián)系

焦慮者的名片，今夜我將徹底在瀚海中失聯(lián)

窗簾上為什么形成了皺褶

在我激蕩的身體里，烏云消失了

太陽一點(diǎn)點(diǎn)的，猶如蠶豆花開放

房間里頓時亮了起來。喊出我名字的

不僅有母親的聲音。還有詩歌的韻律

我隨這不倦的韻律讓靈魂擺動

有時像鐘形圓環(huán)以分秒不斷的循環(huán)向前

像一個古老的部落拉著手圍著火跳舞

用聲音叫喚著遠(yuǎn)古的姓氏和情人的名字

以此御寒，以腳和手舞動來溫暖姿體

去巡視大地上的水蒸氣和劃破箭鏃的霧流

寶石藍(lán)色唯系著未被啟開的魔盒

今日幻境和明日的回憶，都將是我枕邊

書籍中的浩瀚和荒野。拂曉前夕，窗簾閃開

看見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孩子在行走

孩子手舞足蹈，老人默默無言

看見一個少女和另一個少年站在夜幕下吻別

他們吞咽著黑夜并用舌尖溫柔地纏綿

看見我自己站在西風(fēng)落葉下裙子被卷起

我閉上雙眼沙屑枯葉仿佛喜歡以嬉戲擁抱我

看見拾荒的女人每天途徑幾條熟悉的街景

肩掛一只龐大的化纖袋收藏垃圾桶中的垃圾

看見酒水在玻璃杯里像瓊漿玉液般致幻

紅蘋果變成了藍(lán)宇宙紫鳶尾變成了蒼穹

看見草垛上坐著的鄉(xiāng)村孩童們睜大眼睛數(shù)星星

我爬上去想回到數(shù)星星的幻夢中拒絕時光流逝

看見洗衣機(jī)終于攪干凈了白花花的泡沫

抬頭看太陽升到了屋頂我拎起衣物去找衣桿

這紅色的意象，是我救命的生物圈

將一首詩寫完，再去清掃院子里的落葉

一首詩不夠飽滿，它如我此刻回憶中的紅

許多色斑過去了，因?yàn)橐艚o春光

一個人如果沒有春天，就意味著形如殘骨

一個人如果不去清除生活中的落葉

就意味著心如死灰。所以，我每天黎明

早起，用十分鐘時間去遛狗，它跑得真快

它喜歡曠野自由，是的，我知道它的本性

就像知道我一次次的打掃干凈殘枝落境

是為了看見鏡子里我眼神中升起的春光

紅，是什么？某朵花的紅帶來滿山遍野的紅

紅，是衣裙上濺起的泥沙，不曾用衣裙

帶走過泥沙的女人，不可能遇到曠野和沙漠

不可能經(jīng)歷過紅的旅途，不可能變成紅色

垂直的河床，陡峭的峽谷，羚羊的奔跑

這些意象，激蕩著我的生活。我寫下了

深臨其境時，我丟失的發(fā)夾，頭發(fā)的歲月

渾濁的水終于遇到了晴朗的好天氣

泥石流消失了，滾滾的江河迎來了冬日的純凈

就像我釋放了微粒，寫下了郁悶期過去后

熱帶雨林深處那些奇異生靈的生死相依

只有在送走漆黑的長夜后，才會與精靈們

相遇。我寫下了從一層層腐植葉下上升的

不朽，那些度過了雨季和閃電擁吻的日子

我寫下了砍伐者手上青筋林立般的沉舊往昔

火山熔巖之后，我們眼前的斷裂帶

我沒有理由，在這道樓梯的上升中死去

或者跟那些正在花瓶中綻開的玫瑰談?wù)撍劳?/p>

寓言，是從塵沙彌漫的地平線產(chǎn)生的

你喜歡自己時，總會去掌握命運(yùn)的軌跡

我的寓言故事，就是塵土中長出的植物

當(dāng)你經(jīng)歷了去親手培植一寸土地的希望

就會將向日葵籽埋在沉土下。然后，當(dāng)你

已經(jīng)忘卻那粒種子時，那天早晨

你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了沉土中冒出了鵝黃的幼芽

也許這就是寓言：用我的鑰匙去開門

也許這就是寓言，我們努力將一盞油燈的

燈芯挑到合適的程度，既不耗盡也要照亮

燈下的世界。我知道的明暗關(guān)系

沒有結(jié)束，它總是開始于每一個早晨

在接近天亮?xí)r，我疊好了被褥

看到了外面小鳥將鉆出巢穴，這就是寓言

嘗試著接近新的歌聲，是的，有時候

厭倦感接近零度的寒冷。要選擇語言

要讓自己站起來，能接近燈光和一群天鵝

在黑暗中的飛翔。雖然沒有人告訴我

天鵝在夜里也能飛翔，但我深信通過手的

涂鴉，有幾只天鵝是從我窗戶中往外飛走的

這是以黑暗來為此命名的幾只白天鵝

它們從我畫布中撞擊著墻壁，這一幕

確實(shí)令人驚奇。因?yàn)槲易约海搽y以置信

畫布上的天鵝飛出來，天鵝拂開了窗簾

白天鵝飛出了窗戶，朝夜空再飛去

我站在窗前，黑暗中早已看不見天鵝的蹤影

我完成了天鵝們的一場涅槃

我完成了關(guān)于幾只白天鵝的理想主義者的飛翔

我消失在我該消失的地方

我出現(xiàn)在我該出現(xiàn)的地方

預(yù)感到明天又該是面對一架古老織布機(jī)的生活

只有使用手工活才能解決靈魂和肉體的問題

預(yù)感到明天又該像釀蜜人早早地將一只只蜂箱

立在半山腰，甜蜜才能持久地蟄伏和安魂

我消失在我該消失的地方

我出現(xiàn)在我該出現(xiàn)的地方

預(yù)感到水的沸騰聲會讓我的身體變得灼熱

于是，我早已在夜里就出發(fā)乘著最后一列慢車

預(yù)感到當(dāng)我離開人群越來越遠(yuǎn)時我會偏離航程

我知道這一天會降臨在鑰匙里有我巨大的孤獨(dú)

我消失在我該消失的地方

我出現(xiàn)在我該出現(xiàn)的地方

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替代你去承擔(dān)責(zé)任和幻想

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在出軌的地方

天色越來越暗。收割莊稼的人們回家了

飛越花海的野蜂們在枝頭疲憊地睡去了

纏繞你身體的各種繩索和枝條就像并列的

枕木和鐵軌。擁抱過了干燥的冬日景象

時態(tài)向著南部荒原繼續(xù)前行。偶遇兩三個人

像是前世幽靈，他們有身有行，踏著露水

從天堂轉(zhuǎn)世也可以稱為回家。我們握著工具

剪刀可以修理枝條，這是使用最多的

發(fā)出咔嚓聲的工具箱中的工具。也是讓你

學(xué)會嘗試承擔(dān)責(zé)任和幻想的工具

當(dāng)我學(xué)會了遺忘，必將有新的風(fēng)格引領(lǐng)我

它就像是我送走了幽靈，看見了一輪火球

慢慢地燃燒，這樣我們可以在黑暗中

凝神眼眺，雖然看見的都是黑暗

昆蟲們的叫聲消失了。一些廢棄的紙片

包括名字，紅色手推車上的高原

還有石榴色的臺布。具象中的人類生活

都在為生存而忙碌。光榮的景致

也會變成枯葉。有時間多陪伴你身邊的落葉

在清理它們之前，不同的光澤

會釋解落葉知秋的隱喻。如能想起來

它們在之前的狂歡，你就會寫下一首詩歌

讓我們慢慢地燃燒，或者在水里

找到另一條河流的走向。獵人穿越的灌木

剛過去了一頭野獸，我們可以在它身后

慢慢地行走，遵循大自然的規(guī)律慢慢地燃燒

詠嘆調(diào)，是一種慢，這是音樂的慢

當(dāng)一個人奔跑時能感受到蜻蜓和樹葉的聲音

那些年的慢，是我們在油燈下寫下母語的慢

我熱愛從歷年風(fēng)火戰(zhàn)車上歷練而岀的語速

它的根須下就是我的祖國。一個老人放風(fēng)箏時

忘卻了所有的烏云密布。老人望著天空

腳尖在此旋轉(zhuǎn)，這是他最后的詠嘆調(diào)嗎

我去過許多鄉(xiāng)村，坐在土墻下的老人

大都風(fēng)殘燭年，他們的手語面神經(jīng)

就像是被涼風(fēng)侵襲過的煙花。詠嘆調(diào)的慢

拂過他們洗舊的布衣，一架廢墟中的紡織機(jī)

形同路人，陷在墻角的陰影下失去了

古老的慢。我們要在不知不覺中告別時

再會揮手，詠嘆調(diào)中的迷霧從地平線升起

多么赤裸的開場白，這是兩列火車相遇時

途徑的軌道。锃亮的鐵軌可以照亮少女的口紅

年輕的牧羊人唱著情歌超越了父輩的時代

詭異般的舊，就像郵差給你捎來的信札

我有多頹廢啊，貼著墻壁，想到別處

去寫信或者生活。陽光移來了

我想掛上的窗簾布，它是藍(lán)色透明的

帶著看不清楚的偏紫藍(lán)。移動硬盤

裝滿了文件，同時也隱藏著現(xiàn)代病毒

我要移動這地底下的某些塵土

讓它有沙粒的飄移感，也要充滿激情

于是，我有了種子。如能像花籽

從泥土中突然冒出來，這場景

這赤裸裸的表白，使整個冬天轉(zhuǎn)綠和眩暈

有烈火足夠熔煉出鋼筋和夜晚的漂泊

當(dāng)我寫出這句話，就睡著了

我要抵達(dá)哪里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要遇到什么事完全是世間的秘密

我要培植哪一種植物等到春天再說

我要到夜里的廣場上走一走這事我可以作主

我要剝開甘橘嗅一嗅香味再品里面有幾種味

我要從一棵樹下走過去時要感覺到濃蔭

我要拾到燈火就證明我已經(jīng)離荒野很近

我要被藤條絆住腳證明我可以自己走出來

我要知道的秘密不需要別人告訴我

我要寫出的黑暗里有我全部的光陰

我要拎上箱子意味著我已經(jīng)穿上了新鞋

我要睜不開眼睛時仍在夢里追趕一只蝴蝶

我喝酒，在一些靠近籬笆的地方

我靠近了煙火的村莊

真正的煙火不是從皮草中散發(fā)的華貴

而是用手點(diǎn)燃的枯草干柴。在村莊里

你會看見每戶人家的墻壁下堆滿了干柴

還有用鐮刀割回來的野草。有時候

我貼近堆積柴物的地方拍照，是讓自己

身體中有堆積柴火的位置。我喝酒

跟隨這座村莊里的人們坐在八仙桌前

我經(jīng)常會遇到一座小村莊的婚慶和葬禮

還有敬拜神靈時也要把酒灑在家門口

我喝酒，像村里人一樣使用大碗

碗缽中有酒，身體就開始了熱烈的旅行

在一座小村莊，他們的煙火就是我的煙火

熱烈的另一面是冷漠，現(xiàn)在，我終于

清除了院子里所有的落英。院子變干凈

我坐下來喘口氣，相信此時此刻

那些早已忘記我的人正在穿過清新的空氣

換一種空氣，就像換了一本新的相冊

我們都要放下行李箱，輕手拎起來時

是為了出發(fā)，輕手將箱子放下去

已經(jīng)抵達(dá)或再次回家。我知道的熱烈

有時候是火有時候是太陽有時候是心跳

火的熱烈終于讓我們面對著一堆冷卻的灰燼

太陽的熱烈讓我們站在落日下時身心已疲憊

心跳的熱烈過去后是大地上的一間木房

飛機(jī)的翅膀下是倉庫從里面跑出的是谷物

我們開始走吧，在這無形無蹤的身體下面

機(jī)艙下面，是我的寫作坊

詩歌替代了天上的云，替代了彷徨

讓它們回到房間。我正系上圍裙做午飯

山上的紅色手推車給我?guī)砹艘卉囃炼?/p>

古鹽井的朋友給我?guī)砹税谆ɑǖ柠}

鹽水中的傷疤已痊愈，我正開始

前所未有的探索。身體中總有一個來歷不明的

魔盒，就像是你總站在我身邊

告訴我廚房和藏書閣有什么區(qū)別

是的，為了這些總是道不盡的問題

就讓我們保持沉默吧！有時間當(dāng)你沉默時

流星擦過了耳際線，你就有了語境

像那些用大部分時間藏于灌木叢中的蛇

只用三分之一的時間爬行，剩下的時間就隱身

蛇的食物就是兩三顆露水，兩三片樹葉

更多是隱身無形。許多動物都看不到蹤影

在廣袤的時間關(guān)系中我們都在隱去身形

在一個屬于自己的檔案中也只有姓氏出生地

更多時間，我們都在為生存和夢想

這兩個重要的主題而奔碌。我自己的狀態(tài)

就像爬樓梯，有時候爬樓梯輕松自由

有時候爬樓梯腰酸背疼。我坐樓梯間

就會想起但丁和他的神曲。半生幻象

《神曲》籠罩了我一輩子，我愛了但丁一生

此刻，我乘飛機(jī)來到了云端

如果飛機(jī)迷失幻境，無法回到人間

那么我們會去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很遠(yuǎn)

在很遠(yuǎn)的地方，我看見了旅人和海闊天空

其實(shí)，飛逝多遠(yuǎn)的箭頭最終都會落下地

哪怕我走到盡頭，也只是走了一個開頭

其余的旅程，都像在打賭注

有些人愿賭服輸。我觀望一場賭注時

將自己也押在了其中。那其實(shí)是黑暗

帶我去旅行，彈指間，我不再害怕黑暗

行若無事，在黑暗中看見自己

燦爛如夜鶯的羽翼時，我早已成為了

黑暗之魂。門縫下的風(fēng)涼嗖嗖的

我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反復(fù)無常的語言

也適應(yīng)了與偽裝的蝴蝶們死于絢麗多姿后

再變成書中被時光翻拂看見的蝴蝶標(biāo)本

給我說說你的近況吧，在時間的另一邊

你還住在老地方嗎？還喜歡看海妖的舞步嗎

死亡，這個詞是暗淡的。像一匹匹舊絲綢

散發(fā)出來的暗然無色。但我聳聳肩

這雨中的愛，我的愛，足夠我享受虛無之美

又到飛機(jī)場，這一次很匆忙。見過的人

從機(jī)艙下?lián)頂D的街角撤離向地平線

看不見身背噴水槍的男孩，看不見盲人穿街

看不見賣貨郎，舊時光的痕跡下跑出了

機(jī)器人。我該如何辯認(rèn)新年的鐘聲越過樹梢

我的鑰匙，掏出來又放進(jìn)去

這微妙的質(zhì)疑，其實(shí)是在尋找密碼

現(xiàn)在，我交給你，我的黑暗料理

它們狀態(tài)良好，正待綻放

像花一樣絢麗多姿，像孤獨(dú)中的島嶼

我站在黑暗中，等待帷幕閃開信鴿拂面而來

早早的迎晨光熹微，我的心

像蜜蜂融化著冰川

該過去的已過去了。我的雙手啊

從泥沙中抽出來，我的意念啊

從深淵中爬出來。我的心啊

從荒野求生中回來。祈禱吧，我的新年

我早已在裁縫鋪訂制了新裝

我早已在燕呢聲聲中長好了羽毛

我早已在黑暗中死去又活過來

祈禱吧，我的新年，圣水圣水

已經(jīng)在家門口流淌，新符新符

已經(jīng)成輪回之境。祈禱吧，我的新年

我是你的新裝和松枝烈焰

我是你的祝福，你的燕窩中飛出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