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純粹寫人生
——讀馮清利散文集《一路好奇》

◇ 李煥有

和馮清利先生的熟識，緣于我組織的鄉(xiāng)村文化振興創(chuàng)作團隊。他雖已是文學創(chuàng)作的高手，但采風中處處顯得謙遜、低調。后來，多次活動的交集，他的文品、人品形象漸漸地在我的腦海里豐滿起來。當用心閱讀他的散文集《一路好奇》之后，給他寫點什么的沖動愈演愈烈。一個冬日，書桌上的陽光做伴，和著有節(jié)奏的鍵盤聲，馮清利先生的形象漸漸躍然紙上……

一

《清風明月》，通過“青峰”——“我”，與同班女同學明月送書和還書兩個場景，把“純真”闡釋得無比清澈：夜晚的明月之下，同學們晚自習后回家的路上，《知音》插曲鋪墊，其他同學散去之后寂靜場景的渲染，“我走得慢了，她的腳步像也是放慢了；我走得稍快一些，她也把腳步放得快一些”等吊胃口且真實的行為，把少年內心之純真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之所以純真，就是順其自然，不苛求、少強迫，把少年懵懂的欲說還羞之情狀表達得惟妙惟肖?！对抡仗亦l(xiāng)》，選擇月夜時光，聞桃園的天然香，聽桃農的甜心話，不由得“面對月亮，靜靜地立在月華里，立在詩意中”，這是觸景生情之后的神來之筆，把內心純真的情感向月中的嫦娥傾訴，向生活的時代表達。他的表達沒有到此為止，而是隨著和桃農的深入交談，感情進一步升華：“這桃鄉(xiāng)融融的月光、甜甜的果香，讓人迷戀，讓人沉醉……”

馮先生的作品里，多處寫到月亮、月光和月色。我以為，“月”的意象和馮先生的為人極為吻合，不張揚而助人。

閱讀馮先生前期的作品，我想到了蘇軾和佛印大師的故事，“見心見性，心中有眼中就有?！瘪T先生在青年時代，心中唯有純真，所以那時從筆端流出來的也只有純真了。

純真是靈魂中一種正直無私的素質，它與真誠不同，是一種更高尚的美德。

二

“從一個家到一個家，處處灑下一片赤子真情?！蔽液苜澩T先生在《校園亦家》中的這句話。簡單的語言，是他的座右銘。他待過諸多單位，學校、鄉(xiāng)政府、縣里多個部門，他把“赤子真情”寫在臉上、落實在行動上。純純凈凈做人，堂堂正正做事，把“純正”寫進人生履歷里。

工作上只管耕耘，不問收獲。一有機會就了解民情。在去朱家溝的路上，和搭順風車的婆媳倆聊耕地、聊產業(yè)；在地頭和農民聊花椒采摘方法、聊收入。（《朱家溝的熱鬧》）“為掌握第一手資料，我多次前往廟會現(xiàn)場。”（《鳳凰山上，鳳凰山下》）

不失時機“充電”，寫就人生“大我”。正如《后記》所說，《一路好奇》的書名來自閱讀余秋雨文章的啟發(fā)；在萬安山，大都關注山色、鳥鳴，他則在賓館大廳等人集結的間隙，翻閱報刊書籍，讀遲子建的《群山之巔》，感悟出“山因為‘道’的融入而大美，‘道’因為山的承載而玄美，人若能在‘道’化之山悟出一些山中之‘道’，則趨于至美?！保ā兑宦泛闷妗罚┑疥兾麽?，“讀至夜深，仍不忍釋卷。來到岐山，那就先補一補周禮的知識。不忍虛度了在岐山的時光，我早早地融入了晨光中?！保ā督承尼健罚?/p>

閱讀馮先生的作品，猶如與一位超然的智者對話，濾去內心的浮躁，忘卻身后的名利，“坐下來，聽一曲古樂，品一杯香茗，心頭猶如一絲溫馨的風兒輕輕吹過，靈魂瞬間清凈下來。”（《重渡重讀》）“心物一體，心正則物正。”我深信，在這尚存在虛偽自私氣息的社會中，誰能保持最初的純正，誰才是最大的勝利者。馮先生的人生會笑得愈加燦爛。

三

歲月是最好的教科書。四季更替，讓我們收獲多多。閱讀馮先生的作品，我更加堅信，任何藝術要到達至高的層面，不再靠技術。取勝的法寶應該是藝術家的修養(yǎng)。

在散文集里，馮先生多次寫到父親和四叔。父親似滾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在農業(yè)科研上不斷進步；四叔身為教師，知識豐富，站位較高，如航標燈，指引著馮先生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茫時，走向了正確的道路。于是，馮先生深有感觸地寫道：“勤奮務實、懷揣理想的家風是我生活發(fā)生轉變的根本性內因。”

良好的家風，熏染其成為純粹的人。從字里行間，我發(fā)現(xiàn)了馮先生成功的金鑰匙。

純粹，贏得愛情：“我問女友：“宜陽美嗎？畢業(yè)后就來這里工作吧！”女友含笑跑向杏花叢中……”（《鳳凰山上，鳳凰山下》）純粹，贏得友情：崴腳在家休養(yǎng)，真摯的朋友喝酒無法親臨，那就視頻交流吧，“沒能到場，卻讓我通過一個視頻更清晰地認識了什么是真朋友”。（《崴腳之后》）

純粹，可從小事中悟出真諦：上下班路上的街心公園，老人老有所養(yǎng)、老有所學、老有所樂。見此情景，心生“老人能夠健康地一天天坐著守著一生的回憶是幸福的，我能夠健步走在上班的路上做好當下的事兒也是幸福的”感悟。純粹，能找到工作的動力：面對明代政治家、宜陽老鄉(xiāng)王邦瑞的塑像，作者佇立良久，從王尚書的目光里，讀出“有一種精神，穿越歲月云煙，歷久彌新；有一種品格，歷經時代風雨，更臻醇厚”。

言為心聲，吾手寫吾心。厚厚的散文集，我讀到的不僅僅是“好奇”，更多的是一種向上的力量，是一種外柔內剛的工作態(tài)度，是一顆純粹的心底流出的人生妙曲。

馮先生的《一路好奇》散文集，不僅是凝固于紙面的文字，而且是跳動的思維，是修養(yǎng)的名片。我逐篇靜心閱讀，之后總是沉思良久。抬眼望著窗外的溪流，聽著琴房里學生舒緩的琴聲，思考生活的趣味，思考角色各異的人生場，思考成功之人，思考可笑之事……恍惚間，腦海里跳出了遲子建《群山之巔》里的語言：

也許從來就沒有群山之巔

因為群山之上還有彩云

彩云之上還有月亮

月亮背后還有宇宙的塵埃

宇宙的塵埃里

還有凝固的水、燃燒的巖石

和另一世界莫名的星辰

無疑，馮先生必將成為人生之場中更加耀眼的“世界莫名的星辰”里最靚的那一顆，不僅僅是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