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新小先生制”驅動兒童學習變革*
——南京市金陵中學實驗小學的課程改革思考與實踐

何義田

偉大的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的思想一直滋養(yǎng)潤澤著南京市金陵中學實驗小學（以下簡稱“金中實小”）的每一個教育人。近年來，學校致力陶行知“小先生制”教育思想的研究、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生長出驅動兒童學習變革的“新小先生制”。

一、“新小先生制”的內涵價值

1.“新小先生制”的內涵

陶行知先生繼承和發(fā)揚了杜威“把兒童比作太陽”的生活教育論思想，充分相信和依靠學生，創(chuàng)造出“小先生制”這一偉大實踐，提出了“自覺覺人”“即知即傳人”“教學做合一”的教育原則和教學形式，顛覆了傳統(tǒng)認識上的“長者為師”的觀念，確立了“先學者為師、先知者為師”的原則。陶行知認為，“小先生”是先學之人，先知之人，甚至是“即知即傳人”的人?！靶∠壬钡闹饕獌r值是傳遞知識、普及知識。

“新小先生制”是對陶行知“小先生制”的繼承、發(fā)展，以及現(xiàn)實意義的實踐表達。“新小先生制”順應了新課改“以生為本”“學為中心”的理念，成為自主、合作、探究性教學方式建構的重要抓手，并從動機層面順應了兒童“想做小先生、樂做小先生”的榜樣示范心理，從而驅動了兒童的自主學習、合作學習、探究學習。

2.“新小先生制”的價值

陶行知先生指出，要依靠小學生來普及教育，目的是要讓所有不能上學的人能夠成為“小先生”的學生。在當時的背景下，陶行知認為，“小先生”是“窮國普及教育最重要的鑰匙”。新時代背景下，金中實小提出的“新小先生制”，旨在凸顯“學生主體”“學為中心”的教學方式，成為兒童學習方式變革和課堂整體變革的驅動引擎，其根本目的和重要使命是讓學生進行高質量、高效能學習，從而實現(xiàn)學科育人、立德樹人。

“新小先生制”的核心理念是“生生平等，師生平等”“教人教己，成己成人”“主動求教，領導學習”，旨在讓每一個兒童更好地學習，更好地學會學習?！靶滦∠壬啤备嗟氖且环N驅動系統(tǒng)，激勵每個人的內驅力，實現(xiàn)學生學習的自我驅動，讓學生明白“我是‘小先生’，我要學得更好”；驅動教師教學理念的更新，實現(xiàn)“師生平等”“學為中心”“兒童主體”；驅動教學方式的變革，“以教促學”“互學共進”；驅動家庭支持性學習文化的形成，支持鼓勵學生主動展示學習成果；驅動課堂樣態(tài)的改變，“先學后教”“互教互學”，協(xié)同學習。

二、“新小先生制”的現(xiàn)實意義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新小先生制”順應兒童天性。兒童對教師往往有崇敬之情，向往做小老師，做“小先生”。和成年人相比，同年齡的兒童之間更能共情，兒童更愿意尋求同齡人的幫助，更能理解同齡人的邏輯。

從社會學角度來說，人具有社會性，人的社會化是人與人之間真誠交流與社交共情能力提升的過程。“新小先生制”增強了學習過程中兒童間的互動和交往，有助于培養(yǎng)兒童社會性技能和品行，有助于兒童形成良好的交往關系。“新小先生制”還是學科育人的重要策略，有利于培養(yǎng)每個學生的歸屬感和價值感，培養(yǎng)有價值的社會技能和人生技能，使其善于傾聽，關心他人，具備協(xié)作精神，善于解決問題，勇于承擔責任。

從教育學角度來說，實現(xiàn)每個人的學、實現(xiàn)每個人的進步是“新小先生制”追求的目標。“新小先生制”讓學生學會以教人的方式教己，讓助人者自助。與之對應，向“小先生”求教和發(fā)問，也是促進“小先生”成長的重要資源，可以激勵、啟發(fā)“小先生”更加深入地思考，促進思維能力的提升。

三、“新小先生制”的實踐路徑

1.明晰“新小先生”的基本特質

一是領導力。領導自己，幫助他人，成就自己。“新小先生”要善于找到自己的心聲，有更多機會審視自己的天賦——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要善于激勵他人去尋找他們的心聲；要善于對同齡人釋放榜樣的力量，具有服務他人的意識。

二是學習力?！靶滦∠壬敝辽僭谀骋环矫婺軌虮憩F(xiàn)出卓越的學習力，學得多、悟得深、理得清；善于思考，舉一反三，歸納總結；樂于表達，有傾聽的意識，遇到問題勇于求教。

三是判斷力?！靶滦∠壬痹谂c他人互動的過程中善于捕捉信息，能夠準確判斷、評估、干預和決策，對別人的理解、信息的傳遞、情緒的掌控有基本的判斷力。

四是溝通力?！靶滦∠壬鄙朴诤献鳒贤?，善于協(xié)商、分享，能夠共情，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對于促進智慧的不斷成熟、成長所起的積極作用；能夠在與別人的互動交往中輸出能量，汲取創(chuàng)意和靈感；有傾聽意識，善于換位思考，善于調適自己的表達方式以滿足別人的理解需要。

2.設定“新小先生”需要養(yǎng)成的習慣

其一，舉一反三、舉三反一的思維習慣?！靶滦∠壬币朴谔釤捙c歸納、演繹與遷移、解構與闡釋，養(yǎng)成有疑必問、有問必答的習慣。有問必答是教人，是助人；向別人請教，發(fā)出疑問，既是為己解惑，也是助人學習。

其二，善于傾聽與表達的習慣?！靶滦∠壬币朴谠趦A聽中捕捉信息，找到點撥指導的切入口，在復雜的對話中抓住要點，啟發(fā)別人。

其三，化繁為簡的習慣?！靶滦∠壬币朴谶\用思維導圖等工具演示自己的理解，善于對復雜問題進行簡單化理解和表達，使人一講就清楚，一看就能懂，一聽就明白。

3.設計“新小先生制”的教學模型

學校圍繞三個核心理念，以建構一個“學習場”為前提，抓住課堂教學中五個常態(tài)要素，即“提問”“答疑”“追問”“講解”“演示”，設立五個“小先生”角色，結合課堂教學演進的五個支持性模塊，完整建構“新小先生制”課堂教學的“3155”模型。

“3”，指三個核心理念，即在“人人都是小先生”“教人教己，成己成人”“領導自己的學習從主動請教開始”等核心理念引領下，驅動和推進“新小先生制”學習的有效展開。

“1”，指一個“學習場”。由平等、自由、尊重的學習文化建構起來的充滿安全感、歸屬感、支持性的“學習場”，是“新小先生制”學習展開的前提和基礎。

第一個“5”，指五個角色組成“新小先生”成長共同體，即“提問小先生”“答疑小先生”“追問小先生”“講解小先生”“演示小先生”。“新小先生”成長共同體以“相信每個人的天賦和潛能”“人人都是學習的領導者”“每個人的尊嚴都得到保護”為基本原則，引導學生進行組員招募，招募學習伙伴，雙向選擇自己喜歡的、信賴的伙伴一起學習、成長。這樣的團隊更有安全感、歸屬感?！靶滦∠壬惫餐w以三到五人為宜，也可根據五個“小先生”角色，設置為五人一組。五個角色是平等的、動態(tài)的，角色隨時互換、轉換。組與組之間也是動態(tài)的，學生擁有選擇組別的自由，新的伙伴、新的團隊和新的交往能夠帶來新鮮感，從而驅動學習，提升適應性。

第二個“5”，指五個模塊，即“任務包”“問題條”“工具箱”“路線圖”“展示廳”。多樣性、階梯形任務目標構成的“任務包”，開啟不同層次學生的自主學習；教師預設的基礎性課題和學生生成的挑戰(zhàn)性課題共同組成“問題條”，推進學習向基礎達成、深度挑戰(zhàn)展開；“工具箱”提供的學習單、策略單、資源庫，以及交互平臺，為學習的有效發(fā)生提供支撐；“路線圖”為學生提供達成目標的路徑選擇、方法選擇、伙伴選擇、時序選擇，讓學生在自主學習與協(xié)同學習之間靈活自由地切換；“展演廳”為展示、分享學習成果和構建生生之間、師生之間、組與組之間更多維的對話提供平臺和空間，是推進協(xié)同學習、深度學習和激發(fā)持續(xù)學習內在動機的重要環(huán)節(jié)。

“雙減”背景下，金中實小立足課堂主陣地，著力培養(yǎng)能夠應對未來社會急劇變化的主動學習者、問題解決者，用“新小先生制”來驅動兒童學習變革，促進課堂教學提質增效，極具現(xiàn)實意義，更有未來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