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峰
心力衰竭(HF)是一種復雜的病理生理綜合征,具有非常高的發(fā)病率和死亡率,據(jù)統(tǒng)計50%被診斷為終末期心力衰竭的患者將在1 年內(nèi)死亡。LVDD 是公認的心力衰竭的早期改變,LVDD 社區(qū)中位患病率為36.0%,且隨年齡增長可能急劇上升。最近的研究表明,患者LVDD 對心力衰竭有診斷價值,甚至導致早期死亡風險。高血壓被發(fā)現(xiàn)是心力衰竭最常見的危險因素,高血壓對心臟左心室舒張功能的影響早于收縮功能。LVDD 患者初期可無明顯的臨床癥狀,并且其診斷相較于收縮性心力衰竭更具有挑戰(zhàn)性,從而導致多數(shù)患者預后較差。因此早期發(fā)現(xiàn)高血壓患者LVDD 對于降低心血管遠期風險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1]。目前,LVDD患者的預測生物標志物較少。紅細胞分布寬度(red cell distribution width,RDW)原本作為反映紅細胞體積大小差異性和離散程度的指標,已被證實心血管事件與死亡率相關[2]。研究證實,RDW 與高血壓及靶器官損害關系密切[3],然而RDW 與高血壓LVDD 之間的關系未見報道。本文通過研究RDW 與原發(fā)性高血壓患者左心室舒張功能之間的相關性,旨在探索早期心力衰竭的獨立預測因素,作為未來治療策略的目標。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7 年3 月~2019 年10 月在本院就診的280例未經(jīng)治療的原發(fā)性高血壓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其中男138例,女142例;年齡42~75 歲,平均年齡 (59.90±7.52)歲。所有患者均符合《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 2018 修訂版》[4]中所制定的有關原發(fā)性高血壓的診斷標準。排除標準:繼發(fā)性高血壓、冠心病、嚴重腎臟及肝臟疾病、惡性腫瘤、糖尿病、全身炎癥性疾病、血液系統(tǒng)疾病以及精神癥狀不能合作者。
1.2 方法
1.2.1 血壓及生化指標測定 對所有患者進行病史采集及體格檢查,測量身高、體質量;患者均在安靜狀態(tài)下測量SBP、DBP。所有患者于次日清晨取空腹肘靜脈血,抽取1 ml 血液至抗凝管中,送至本院化驗室,用日本產(chǎn)Sysmex XN-1000 全自動血細胞分析儀及配套試劑測定RDW;另抽取血液4 ml 用日立7180 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測定FBG、UA、TC、LDL-C、HDL-C 等生化指標。統(tǒng)計所有患者性別、年齡,計算BMI 等,BMI=體質量/身高2(kg/m2)。
1.2.2 超聲心動圖檢查 所有患者入院后由本院經(jīng)驗豐富的超聲科醫(yī)師行超聲心動圖檢查,儀器為美國GE公司生產(chǎn)的Vivid 7 彩色多普勒超聲診斷儀,采用心臟彩色多普勒測繪二維實時超聲顯像儀對所有患者進行檢查,超聲測量并計算所有患者的LVEF、E、A、E’、EDT。每一測量值取連續(xù)3 個心動周期的平均值,計算E/A 值和E/E’值。參照2016 年美國超聲心動圖學會和歐洲心血管成像協(xié)會關于超聲心動圖評價左心室舒張功能的更新建議,LVDD 定義[5]為:左心室收縮功能正常或輕度降低(射血分數(shù) ≥ 40%),E/E’>14。根據(jù)是否合并LVDD 將患者分為高血壓合并LVDD(LVDD 組,98例)與高血壓左心室舒張功能正常(Non-LVDD 組,182例)。
1.3 觀察指標 比較兩組患者基本資料、實驗室指標及心臟彩超指標,分析原發(fā)性高血壓LVDD 的影響因素及獨立危險因素。
1.4 統(tǒng)計學方法 采用SPSS22.0 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shù)±標準差 ()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shù)資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檢驗;RDW 與高血壓患者左心室舒張功能的相關分析采用Pearson 相關性分析;高血壓并發(fā)LVDD 的相關危險因素分析采用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P<0.05 表示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兩組患者基本資料、實驗室指標及心臟彩超指標比較 Non-LVDD 組性別、BMI、DBP、FBG、TC、LDL-C、HDL-C、UA 及LVEF 與LVDD 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LVDD 組年齡、SBP、RDW及E 值、A 值、E’值、ETD 值、E/A 值、E/E’值與Non-LVDD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基本資料、實驗室指標及心臟彩超指標比較[n(%),]
表1 兩組患者基本資料、實驗室指標及心臟彩超指標比較[n(%),]
注:與Non-LVDD 組比較,aP<0.05
2.2 原發(fā)性高血壓LVDD 影響因素分析 Pearson 相關性分析顯示,年齡、SBP、RDW 與E/E’呈正相關(r=0.270、0.237、0.440,P<0.05)。
2.3 原發(fā)性高血壓LVDD 危險因素分析 以LVDD為因變量,以年齡、SBP、RDW 為自變量,Logistic 回歸分析顯示,年齡、SBP 及RDW 是高血壓合并LVDD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2。
表2 原發(fā)性高血壓LVDD 危險因素分析
心力衰竭是一種進展性疾病,從心力衰竭危險因素發(fā)展為無癥狀性心功能障礙,最終發(fā)展為有癥狀性心力衰竭并導致死亡,這一點已得到公認。左心室舒張和收縮功能障礙在心臟病病程中很早就出現(xiàn),左心室功能障礙與心血管死亡率相關,可能是癥狀性心力衰竭的前兆。在老年患者中,無癥狀左心室收縮功能障礙和左室舒張功能不全與發(fā)生心力衰竭密切相關。另一方面,高血壓是心力衰竭最常見的共發(fā)病,約有50%的心力衰竭患者經(jīng)歷高血壓,高血壓進一步促進左室肥厚和心肌重塑。高血壓對左心室舒張功能的影響早于收縮功能,對LVDD 進行早期診斷及治療可提高患者的生存質量和遠期預后。目前多普勒超聲心動圖是臨床上應用最廣泛的評價左室舒張功能受損的無創(chuàng)性檢查方法[6]。臨床上超聲心動圖常用于評價舒張功能障礙的指標,包括E、A、E/A 值、E/E’值、EDT 等,然而,各種超聲評估左室舒張功能的方法評價指標復雜,各有其優(yōu)勢及不足。為了提高LVDD 的診斷準確率,積極尋找可靠的生化指標預測LVDD 已成為目前的研究熱點之一。
RDW 是一個簡單而廉價的參數(shù),反映了紅細胞體積的不均一程度,傳統(tǒng)用于實驗室血液學對貧血的鑒別診斷[7]。研究證明,RDW 的增加對診斷多種疾病具有較高的預測價值,也為短期和長期預后傳遞了重要信息。研究發(fā)現(xiàn)即使RDW 值在正常參考值范圍內(nèi),RDW 升高能夠作為預測人群心血管疾病不良預后的可靠指標,RDW 高值的人群存在更高的心血管疾病死亡風險[8]。RDW 異常目前被認為是輕度促炎反應所致,促炎反應可引起舒張功能障礙和正常射血分數(shù)心力衰竭(HF-PEF)患者早期各種炎性標志物水平升高,故RDW 異??赡芘c舒張功能障礙有關。RDW 升高與心力衰竭的發(fā)生及其不良預后關系密切[9]。RDW與左心室舒張障礙的關系在不同研究中得到證實。Gromadziński 等[10]研究顯示,腎功能衰竭合并LVDD患者的RDW 水平高于腎功能衰竭并左心室舒張功能正常者,ROC 曲線進一步分析結果提示,RDW 可作為診斷腎功能衰竭患者合并LVDD 的指標。Alattar 等[11]回顧性分析了291例經(jīng)心導管檢查的左心室收縮功能障礙患者的數(shù)據(jù)資料,目的是評估在心導管檢查中診斷為LVDD 患者的RDW 與舒張標記物的關系,結果顯示,RDW 與左心室舒張末壓、估測的肺動脈壓、左心房內(nèi)徑呈正相關。
本研究以原發(fā)性高血壓患者為研究對象,探索高血壓患者RDW 與左心室舒張功能相關性。研究結果顯示,高血壓合并LVDD 患者的RDW 水平顯著高于高血壓左心室舒張功能正常患者。Pearson 相關性分析顯示,年齡、SBP、RDW 與E/E’呈正相關 (r=0.270、0.237、0.440,P<0.05)。以LVDD為因變量,以年齡、SBP、RDW 為自變量,Logistic 回歸分析顯示,年齡、SBP 及RDW 是高血壓合并LVDD 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因此可以推測,RDW 與原發(fā)性高血壓LVDD 關系密切,可以作為未經(jīng)治療的原發(fā)性高血壓患者并發(fā)LVDD 的獨立預測指標。RDW 與LVDD 的關系可能歸因于慢性炎癥的存在。
綜上所述,原發(fā)性高血壓患者并發(fā)LVDD 易發(fā)展為心力衰竭,從而對治療及預后產(chǎn)生不良影響,因此,及早發(fā)現(xiàn)原發(fā)性高血壓患者是否發(fā)生LVDD 對臨床診療至關重要。本研究結果RDW 和LVDD 具有顯著的聯(lián)系,故建議RDW 作為預測原發(fā)性高血壓并發(fā)LVDD的一個簡單實用的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