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德如光照后人

身處豫西深山盧氏縣的退休干部劉偉與梁艷軍夫婦，從事曲劇演藝的方振明等戲曲愛好者們，沒有想到今生能與國家著名曲劇藝術(shù)家馬騏結(jié)下深厚的友誼與師徒之緣，更沒想到在追求戲曲藝術(shù)之路上，他們收獲了藝術(shù)之外更寶貴的財富。

師徒之誼，滋潤生命之花

2012年2月一個春光明媚的下午，退休后住在洛陽的劉偉與妻子梁艷軍在王城廣場散步，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一位老人很像河南曲劇泰斗馬騏先生。因從小喜歡戲曲，劉偉夫婦從熒屏上認識了他。劉偉就走過去試探似的問：“您好！您是不是演過《寇準背靴》的馬老師呀？我看您很像他。”馬騏老師抬眼看看他們，說：“是呀，我就是。”“我可喜歡你扮演的須生了，特別是《寇準背靴》。”他們與馬老師交談了約一個時辰，沒想到馬老師如此平易近人。臨別，馬老師說：“如果真的喜歡，就按這個地址來找我。”說著，替給他一張名片。接過名片的劉偉夫婦非常激動，以至于夜不能寐。之后，他們雖然很想去找馬騏老師，可轉(zhuǎn)而一想，自己只是個戲迷，是外行，人家是名家、大家，因此，猶豫很久。但因?qū)蚯臒釔郏恢芎?，他們還是鼓起勇氣，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馬老師。到馬老師家后，他們激動也很拘束。但馬老師和夫人馬鳳琴又是讓座，又是沏茶、倒水，態(tài)度十分和藹，沒有一點名人的架子。他說：“馬老師，我小時候，縣里的有線廣播站經(jīng)常播你唱的戲。我非常喜歡你唱的《寇準背靴》。”馬老師說：“那你唱幾句我聽聽?！眲ゾ统艘痪洹跋鲁瘉恚贿呑咭贿呴L嘆，忘不了朝閣事愁鎖眉間……”。馬老師聽了說：“孩子，你這是坡上放羊娃唱的戲，沒有板眼，沒有韻律，發(fā)音也不正確?！蹦菚r，關(guān)于戲曲演唱的知識他一概不懂。馬老師當即從最基礎(chǔ)的吐字、歸音、板眼、發(fā)聲等方面給予他指導(dǎo)，一字一句地給他們示范。他說：“馬老師，那我以后就跟上你學吧?！瘪R老師說：“只要你愿意學，我就教你”。從此，他與妻子隔三差五就到馬老師家里學一陣子?？墒牵綄W越覺得自己在吐字、唱腔和動作都跟不上，害怕老師歧視他，有點想打退堂鼓，就對馬老師說：“我看我不是唱戲的料，學了這么長時間還是不行”。馬老師說：“不要灰心，學到什么程度是什么程度，你別想那么多，更不要認為我批評你就是歧視的意思，不耐心教你，啥都學不會。你認真學、我認真教就是了?！彼鞠牒推拮赢攤€好學生，能學些東西，晚年生活老有所樂即可，可看到馬老師對他們?nèi)绱酥匾?，如此耐心地教，他們也決定認真學，到馬老師家學習的次數(shù)也就更勤了。聽老師唱，自己學著唱，看著老師的走路步態(tài)和動作，就模仿著學習。漸漸地，他們對戲曲由愛好變?yōu)橛辛藰O為濃厚的興趣。

2012年2月12日早上，梁艷軍接到師母馬鳳琴的電話：“艷軍，今天中午，你馬老師在洛陽老城‘真不同’飯店舉行一個收徒儀式，你們有時間過來看看?！钡弥@一消息，梁艷軍非常高興，當即就說：“謝謝師母！我們一定去為您和馬老師助興，也去長長見識，學習學習?！狈畔码娫挘麄儍煽谧泳蜕塘浚湎н@次學習機會，早些過去。于是就換了衣服出發(fā)。到那里后，馬老師的高徒，洛陽戲曲名家李天芳等人已在準備各種事務(wù)，聽說計劃收六個徒弟，所以收徒儀式的一切內(nèi)容都是按六個人來安排的。可是，儀式馬上就要開始時，有一人卻因臨時有急事來不了了。梁艷軍對劉偉說：“你看，有一個人不能來了，說說看能不能收你為徒。”“不行不行，咱這水平，都沒法給馬老師說?！绷浩G軍說：“讓我去問問師母?！庇谑撬偷綆熌父罢f：“師母，我們都很崇拜馬老師，今天有一人來不了，你看看能不能讓劉偉拜馬老師為師？”師母一聽，說：“可以呀！劉偉這孩子很好學，人也實在，我非常喜歡。讓我去跟你馬老師商量一下?！睅熌格R鳳琴給馬老師說了劉偉的愿望。馬老師說：“中嘛，劉偉這孩子本分，人品不錯，也很好學，我非常喜歡他。雖然基礎(chǔ)差，以后好好學就是了，就這樣吧?！笨吹秸驹趲熌干砗鬄樗齑竽粗傅牧浩G軍，劉偉激動得熱淚盈眶。在李天芳的主持下，由樂隊伴奏，徒弟們依次磕頭，敬茶，視唱。在那個場合，劉偉沒敢唱，但他把一定做一個名副其實的馬派弟子的決心銘刻在了心里。

這真是天賜機緣啊！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成為馬老師的徒弟。馬老師賜他藝名馬偉騏，之后他們?nèi)靸深^到馬老師家去學習，有時甚至是一周五次到馬老師家去學習。

2012年夏，他和妻子去老師家學習時，因天很熱，每一次教唱時，老師都熱得滿頭大汗。劉偉就說：“馬老師，洛陽太熱，咱們?nèi)ノ依霞野?，到那里既能避暑，又能更好地教我們學習。”馬老師知道盧氏深山氣候涼爽，就一口答應(yīng)了。就這樣，劉偉和妻子準備好后，在2012年6月下旬的一天，開車帶著馬老師夫婦回到老家盧氏縣范蠡鎮(zhèn)小嶺壕村。

馬老師來到他家后，每天早晚都要唱戲。往往是早上醒來后，走到他住室門口就能聽見他在低聲唱。吃過早飯，他常常半躺在床上，瞇著眼睛哼戲。梁艷軍說：“馬老師，您休息的時候咋還唱呢？”馬老師笑著說：“我習慣了?！彼X得這個老頭子真有意思，無論躺在床上還是坐在沙發(fā)上，總是曲不離口。最令人感到敬佩的是，他一直到老，都是站有站姿，坐有坐姿，從來不東倒西歪。馬老師生活很節(jié)約，他穿的衣服非常普通。那次換洗衣服，看到他和老伴的內(nèi)衣都非常破舊了，梁艷軍說：“師傅，你的內(nèi)衣都爛了，該換換了，你是名人呀，還這么節(jié)約！”他嘿嘿笑笑說：“衣服穿到身上不冷就行了?！彼燥堃矎牟惶籼?，有時問他想吃啥飯，他說啥飯都行。

馬老師夫婦到范蠡時，劉偉一家都不敢張揚。有一天，村民劉成乾到他家串門見到馬老師。說：“哎呀！我咋覺得你有點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見過。噢，你是不是電影上那個老寇準呀？” 馬老師說：“哦，是的。你也愛聽戲？”劉成乾說：“我現(xiàn)在老在碟子上看呢。哎呀！今天咋見到真人了，真稀罕啊，你來到我們村了！我老聽你在電影上唱戲，你現(xiàn)在還能唱不能??？”馬老師說：“現(xiàn)在還能唱?！薄澳俏医裉焱砩显俳袔讉€人來，你給我們大家唱《寇準背靴》?，F(xiàn)在我一個人，就不勞煩您唱了。”劉成乾說完，馬老師就說：“沒關(guān)系，一個人就一個人，我也給你唱?！彼驮谖堇锝o劉成乾唱了電影版的《寇準背靴》。劉成乾聽完說：“這輩子能聽一個大藝術(shù)家給我一個人唱戲，真的是太幸運了！”

當天晚上，劉成乾去劉偉家的時候，給馬老師拿了一布兜核桃，說讓馬老師嘗嘗。之后就傳開了，村里人都知道電影上那個唱《寇準背靴》的馬騏老師來了，就住在村里的劉偉家里。村里有位85歲的付學理老人，專門跑到劉偉家聽馬老師唱戲，聽完一直說：“馬老師，你能到這山溝里給我們唱戲，太好了！這可是幾輩子人都遇不到的好事?。　本瓦@樣，每天晚上，勞動一天的村民就去劉偉家聽馬老師唱戲。大家高興地說，原來在電影上見過，這回可見到真人啦！村民非常激動，也非常珍惜這個機會，每天晚上都去聽馬老師唱戲。村民們?nèi)r，有的給馬老師拿雞蛋，有的拿柿子，有的拿核桃。馬老師覺得農(nóng)民真的喜歡，所以無論是誰來，都給他們唱。梁艷軍他們怕把馬老師累著了，就說：“您少唱會兒吧，天天這樣怎么行呢？”馬老師說：“我還會啥呀？大家這么喜歡聽，我還有啥推辭的？老百姓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不能對不起他們，做人不能只圖名利，他們這么喜歡，我也非常高興?！本瓦@樣，只要有人提出想聽哪一段，馬老師就唱哪一段。有人想聽《九齡救主》，有人想聽《寇準背靴》，有人想聽《趙氏孤兒》，馬老師就一段一段地給大家唱，有時，一唱就是一兩個小時。

那時，很多村民都是白天到地里干活，晚上到劉偉家聽戲，來時也不換衣服。無論身上有沒有泥土，干凈不干凈，馬老師都一樣熱情對待。村里人本來就多，加上當時是暑假，學生也在家，每天晚上，他家院里院外都是人，常常是馬老師唱著，老百姓用手打著拍子。有的還一邊跟著老師唱，一邊手舞足蹈跟著老師做動作，那場面真是讓人感動。他家那個時候真是熱鬧?。?/p>

馬老師唱戲是有準備的，對每一次演唱都認真對待。在劉偉家的那些日子，每到吃完晚飯他就問：“艷軍，你說今天晚上我唱啥呀？”梁艷軍建議他唱什么，他就開始哼哼著唱，直到覺得沒有一點毛病才休息一會兒。如天下雨了，即使一個人來劉家聽戲，他仍然一絲不茍、認真地唱好每一段。

不久，這個消息傳到了縣城，當時梨園俱樂部經(jīng)理呂延年、司法局副局長譚先進等都到劉偉家拜訪過馬老師夫婦。盧氏縣委宣傳部也知道了，就代表縣委縣政府到范蠡慰問馬老師，并說想讓馬老師到縣城給全縣人民演一場戲，馬老師滿口答應(yīng)。幾天后，劉偉夫婦把馬老師送到縣賓館，到了賓館才知道，他從洛陽來時，把演出服裝都帶著，這很出人意料，更讓人感到馬老師是何等敬業(yè)??！

2012年7月中旬的一天傍晚，東門外新車站對面搭了戲臺，得到消息的各鄉(xiāng)鎮(zhèn)人民都到縣城來了，現(xiàn)場人山人海，場面空前宏大。時已92歲高齡的曲劇大師馬騏演唱的《寇準背靴》，引起觀眾陣陣熱烈的掌聲與歡呼。

名師垂范，德藝雙馨勵后人

馬騏老師有三絕：一絕靴子功。此動作難度非常大，特別是踢靴和背靴，他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每次演出，他能把靴子踢過頭頂，并自然回落到肩膀上。如今，很多人都踢不好，也落不到肩膀上，不是低了就是高了，靴子不能準確落在肩上，只能用手接住靴子，再放到肩膀上。二絕髯口功。表現(xiàn)最突出的是哭的時候，那滿口銀絲就像飄著一樣，功夫不到是做不出來的。三絕帽翅功。馬老師說：“帽翅不能亂用，不要動不動就扇幾下。扇帽翅反映的是人的心理活動，當思考問題的時候就需扇帽翅。扇左邊的帽翅表達另一種心理活動，扇右邊的表達一種心理活動，兩邊同時扇表達的又是一種心理。兩邊帽翅同時按上下同向或反向扇，表達的心理都是不一樣的?！眲フf，無論在哪個方面，馬老師對所有弟子都細心指導(dǎo)，盡心盡力，循循善誘。

2012年10月的一天，在教他們唱戲時，馬老師說： “你們看著我的眼睛！”唱到激動時，他眼里帶著淚，憤怒時怒目圓睜。他說笑就笑，說哭就哭。梁艷軍感慨道：“奇怪呀！您的淚眼看就流出來了，卻在眼眶打轉(zhuǎn)沒流出來，轉(zhuǎn)而就笑了。笑的時候，那個眼神呀，那樣慈祥！你咋像神仙一樣呢？喜怒哀樂就像拿在手中！”馬老師說：“需要讓你用表情來表達時，讓你哭的時候你就要哭，就要流淚;不該流淚就不能流淚，眼淚含在眼里也不能流下來。如果你馬上要微笑了，淚流不止那咋辦？”那次，劉偉在唱《寇準背靴》最后一句“一心要抗北番保衛(wèi)大宋錦秀江山”時，馬老師聽后不高興了：“你到底還跟我學不學？總是把這個‘一心’唱錯。還有那個‘錦繡江山’要把最后的一段滑音去掉。”劉偉說：“我學呀，我總是用方言音唱，都怪我不用心，三番五次記不住。”馬老師又給他示范了好幾遍，邊唱邊講，讓他反復(fù)練習，直到正確為止。在表演“柴郡主送飯”那一折時，寇準跟在送飯的柴郡主身后，因寇準背著靴，摸著黑，怕碰到柴郡主身體而暴露，就用手在臉前摸一摸，判斷自己與柴郡主的距離。老師看了說：“你是給人搓澡的？動作太重了！要根據(jù)劇情好好體會，把動作真實地體現(xiàn)出來。動作的快慢輕重都要恰到好處，要符合人物心理和真實性，表演一句，都要想想動作的表達是否準確完美。”

馬老師說，要學好一門藝術(shù)就要下工夫，他給劉偉夫婦講了一個故事：在20世紀90年代初，那時他家附近馬路上的車還很少，晚飯后他常在馬路上散步，順便練習踢靴。有一次，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大喊大叫：“按喇叭不聽咋回事？咋回事？”回頭一看，那人是在吆喝自己，原來是他按汽車喇叭，自己一直在路上練踢靴，沒聽見，那司機就下車來大聲吆喝，以為他是聾子、是神經(jīng)病。

還有一次下鄉(xiāng)演出，當時演員的飯都是安排在村里的。唱完戲后，所有演員都被村民領(lǐng)家里吃飯去了，唯獨沒人領(lǐng)他。他想，奇怪了！今天咋沒人讓去吃飯呢？后來一問才知道，人都說他演的那角色太不是人了。他演的是一個惡婆婆，人們以為他本人也是壞人，連飯都不讓吃了。

2014年，馬老師聽說劉偉老家的亭子修好了，想來盧氏看看，可是師母說他年齡太大，不敢讓來，很遺憾。說到這里，劉偉與妻子梁艷軍潸然淚下。原以為退休后學唱一點戲，調(diào)節(jié)生活，自娛自樂，快樂度過晚年就是了，但自從認識師傅后，他的人品和藝德都深深地影響了他們，想法就不一樣了，覺得應(yīng)該要有擔當和責任感，要把師傅的精神品質(zhì)傳承下去。

拜師學藝，緣分鑄就美好

2012年7月中旬，時任盧氏縣曲劇團團長的方振明聽說馬騏老師在盧氏范蠡劉偉老師家里，心里不知有多高興??！經(jīng)多方打聽，得到劉偉老師的住址與電話，就帶著曲劇團幾個主要演員楊建霞、李社軍、馮書生、宋小芳、李紅偉等前往范蠡劉老師家拜訪馬老師。當他們到時，馬騏老師和夫人馬鳳琴、劉偉與梁艷軍夫婦已在門口等他們了。因天熱，大家就在大門外的大杏樹下，一邊乘涼一邊請教馬老師。馬老師先讓方振明表演一段《寇準背靴》，看出很多問題，就講如何踢腿運手，如何才能站著把靴踢出來，如何把握腳的力量與靴子的高度關(guān)系，要掌握好方向，靴子不能飛到身后，也不能落在面前，要讓靴子高過頭頂，回落時恰好落在肩膀上，這是功夫，練不到家是不行的，讓他還得好好練。馬老師又說：“上舞臺演出時，演出服里面只能穿件秋褲，厚了，靴子無法踢出來。要想演得精彩，即使寒冬也只能穿件秋褲，要下真功夫，不能應(yīng)付?！苯又种v了背靴的技巧、唱腔的把握，特別指出在唱“吵吵嚷嚷老半天”這一句時，“吵吵嚷嚷”發(fā)音太重，不能用方言演唱，必須用普通話音準，要把延長音、修飾音唱好，才能更好地表達詞義與感情，聽起來才能字正腔圓。

楊建霞、李社軍等人都詢問了很多問題，馬騏老師與妻子馬鳳琴一起給大家做了詳細的解答和指導(dǎo)。從早上九點多一直到下午四點多，馬老師夫婦給大家講了很多表演知識并親自示范動作，對大家的提問是有問必答，話語非常親切，讓大家非常感動。為能隨時請教馬老師，臨走時留了他的電話。幾天后，馬老師到東門外給全縣人民演出，唱的是《寇準背靴》里的《花園》一折。看他當時穿的是拖鞋，因臨時搭建的舞臺不平整，且他當時已92歲高齡，也不敢讓他穿靴了。方振明就給他買了一雙圓口布鞋，馬老師非常感動，還調(diào)侃說穿上這鞋上舞臺，步子更矯健。

自從馬老師離開盧氏后，方振明總想，若能拜馬老為師，就會有更多的機會接受馬老的指教，自己和劇團的演藝水平就會提高更快。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劉偉老師，讓劉偉問問他老人家肯不肯收這個徒弟。當時馬老師夫婦已經(jīng)住進了療養(yǎng)院，在劉老師與馬老師溝通后，馬老師覺得方振明有一定的功底并有一個劇團，就答應(yīng)了他的拜師請求。

2017年10月20日，方振明開車到洛陽，與劉偉夫婦一起到療養(yǎng)院。當時馬老師躺在床上，見大家來了就起來坐到客廳。他問：“你為什么要拜我為師呢？”方振明說：“我非常喜歡馬派藝術(shù)，拜師后能跟著師傅更好地學習。我想把馬派藝術(shù)傳承下去，就產(chǎn)生了拜您老為師的想法?！?/p>

接著，馬老就讓他試唱。試唱后，指出了毛病，說：“那我就收你這個徒弟，這是最后一個了，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你的藝名就叫馬振騏?！痹诤幽蠎蚯摇ⅠR派弟子李天芳老師的主持下，方振明完成了拜師儀式。就這樣，方振明成為馬騏老師的關(guān)門弟子。

之后，多次去洛陽療養(yǎng)院馬老跟前學習，因馬老師年事已高，每次學習都不想超過一小時，但馬老師的興致很高，精神狀態(tài)也很好，每次都超過兩小時。他親切和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諄諄教誨令人永生難忘。

一絲不茍，精益求精，寬待徒弟，德藝雙馨，是馬騏老師留給劉偉、方振明這些弟子和梁艷軍等戲曲愛好者的深刻印象與終生難忘的記憶。提起馬老的逝世，一直淚流不止的劉偉與梁艷軍夫婦說：“老師多次回憶過在范蠡老家與村民在一起的趣事，最遺憾的就是，老師想來，但最終沒能再來盧氏。我們這樣受師傅的愛護和看重，不能對不起師傅！雖然我們是普通人，演技不高，但要像老師那樣嚴格要求自己，要認認真真地唱，不演則已，要演就徹底入戲。做一個勤奮、有責任感的戲曲愛好者，一定要把馬老師的藝德與精神傳承給后人”。是??！馬老的精神之光、藝德之光似燈塔，永遠照亮弟子們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