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種瓜

一

過罷元霄節(jié)的這天上午，二十多歲、生得俊俏的二妮，見一歲大的兒子，習(xí)慣地伸出小手，“哼嘰”著不停地朝她懷里摸。她知道兒子餓了，便解開玫瑰紅鴨絨襖鈕扣向上翻卷。俗話說：“娘不避幼兒，妻不避丈夫。”隨著白光一閃，她把碩大的奶頭塞到兒子嘴里。兒子“咕咚咕咚”吃著奶，抬眼看著媽媽撲閃著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看自己，無憂無慮地盡情吮吸奶水，一支手習(xí)慣地抓著媽媽的乳房，圓圓的臉蛋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你沒看見村上和你一般大的男女青年都去南方打工走了，你可好，不說出外打工，成天疑神疑鬼，守著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總怕別的男人把我勾引跑，光想把我拴你的褲腰帶上！怪不得街坊鄰居給你起外號叫‘娘們轉(zhuǎn)兒’，還帶耳話音呀?！备咧挟厴I(yè)的二妮快人快語，對坐在一旁的丈夫建設(shè)，打機(jī)關(guān)槍一樣不停地“掃射”，“提起你的外號，我就生氣，起啥不好，偏給俺起外號叫‘娘們轉(zhuǎn)兒’！要知道，外號像松香膏藥一樣，黏你身上，一輩子都甩不掉！外號是村上老少爺們根據(jù)每個人的言行，高度概括給起的，有的叫‘?dāng)囀汗鳌{(diào)菜盆’，有的叫‘城墻臉’‘鍋臺轉(zhuǎn)兒’……你叫‘娘們轉(zhuǎn)兒’，成了老少爺們茶余飯后議論的‘人物’，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臉紅！成天光會捧著手機(jī)看看看，能看出糧食，能看出錢？！”

“俺離不開你……”“娘們轉(zhuǎn)兒”低著頭看著手機(jī)囁嚅回答。

“離不開，成天掛你嘴邊上?！倍莶粷M的問，“你不出去打工掙錢，究竟想干啥？”

“干啥都中，反正我不想離開你。”“娘們轉(zhuǎn)兒”揚(yáng)起臉看著二妮。

二妮看著胸?zé)o大志沒出息的男人，說道：“既然不想出外刨食掙錢，跟我干。”

“跟你干啥？”“娘們轉(zhuǎn)兒”問。

“跟我種西瓜！”二妮娘家爹是種西瓜能手，她在娘家自小跟爹種瓜，天天耳濡目染，種瓜技術(shù)和爹比著不差上下。二妮覺得丈夫大事做不來，小事又不想做，撐不起全家這片天，自己掛帥出征才能領(lǐng)起這個家。

“種西瓜？說著容易做著難！誰種瓜，誰日夜去瓜地里看瓜，誰趕集去賣瓜？”“娘們轉(zhuǎn)兒”一連串提出了幾個問題。

“誰誰誰？全是我，你得聽我指揮！”二妮看著怕下力的丈夫，氣得真想跺他一腳。

二

對呀，丈夫提出的看瓜這個問題，二妮還沒想過。她知道前年她過門后，婆婆中風(fēng)癱瘓在床，床屙床尿，一天到晚離不開人。丈夫日夜要照護(hù)婆婆，無法夜里去瓜地看瓜。去瓜地看瓜的重任自然就交給她了。準(zhǔn)備種瓜的四畝地離家三里遠(yuǎn)，她要帶著一歲的兒子日夜守在那里。她一想起漆黑的夜，獨(dú)自一人在空曠的田野里看瓜，心里就害怕。她知道自己生性膽子小，七八歲時夜里去廁所，還常常讓娘陪著，手里還要掂根竹桿，她非常害怕碰上長蟲……

怕這怕那啥也干不成！車到山前自有路，先育上苗，種上瓜再說。二妮拿定主意，當(dāng)天下午便去娘家找爹要瓜籽。

二妮一走進(jìn)娘家的村莊，出嫁前經(jīng)她手喂大的那條油光閃亮的黑狗，離她還有十幾丈遠(yuǎn)時就看見了她，沖二妮飛奔過來，近前搖著尾巴，低著頭圍著她的雙腿不停地轉(zhuǎn)。

“黑子，黑子?！倍莞吲d地叫著，伸手摸摸黑子的頭。黑子受寵若驚，伸出舌頭“呼哧呼哧”哼唧著，竟耍賴地趴二妮腳面上不動了。

“給你梯子就上臉！爬開！”二妮娘見女兒無法抬腳，對黑子大聲吆喝了一聲。

黑子聽到呵斥，大概覺得太過份熱情了，知趣地不停揺尾巴連連致歉，起身前邊小跑，領(lǐng)著二妮回家。

二妮到家給爹娘說了今年要種西瓜的打算。心疼女兒的娘說：“你那不爭氣的丈夫，不出外打工掙錢養(yǎng)活你娘兒倆，害得俺閨女領(lǐng)著小孩還得種西瓜。你膽子那么小，夜里在瓜地看瓜，我不放心！……這樣吧，你把咱家的黑子領(lǐng)回去，讓它給你壯膽陪你看瓜?！?/p>

“好，好。”二妮向爹要了“汴梁一號”早熟西瓜種，又要了麥地套種的晚熟西瓜種，領(lǐng)著黑子向家里走去。

三

自從二妮有了種西瓜的奮斗目標(biāo)，每天有用不完的勁兒，又是育瓜苗，又是犁耙瓜地。走路像小跑，連給兒子喂奶，也不等他吃飽睡著便掩懷系扣。村上人都說，這俊俏媳婦要是個男的，去當(dāng)兵領(lǐng)上百十人一定是好樣的。

農(nóng)諺說：“三月三，砍棗桿。”三月的豫中平原，萬物復(fù)蘇，楊柳吐絮，桃花開，杏花謝，梨花正白。

這天上午，艷陽高照，南風(fēng)拂面。二妮掀開塑料薄膜，見膜下的西瓜苗已長出四片瓜葉，便喊來親戚朋友幫忙移瓜苗栽植。幾里遠(yuǎn)的娘家爹媽也來幫忙移栽。

看著為提高地表溫度，促進(jìn)瓜苗生長，在地垅上用一根根竹批兒當(dāng)骨架，上面蒙上塑料薄膜，每畝按500棵栽下瓜苗。她想，二畝地栽1000棵，一棵結(jié)一個瓜，一個瓜按10斤計算，二畝地可結(jié)10000斤。常言說，物以稀為貴，“汴梁一號”是早熟品種，上市早，那時一斤可賣2元，10000斤就是兩萬塊呀！比種莊稼收入高，強(qiáng)多了！

一個月過去了，轉(zhuǎn)眼間西瓜坐胎了，二妮邊示范，邊告訴“娘們轉(zhuǎn)兒”，每棵瓜在瓜秧十片葉子處保留一個瓜胎，因?yàn)榭拷细籼ラL不大，離瓜根遠(yuǎn)處留瓜胎也長不大。多長出的瓜杈、瓜胎要統(tǒng)統(tǒng)狠心掰掉?！澳飩冝D(zhuǎn)兒”沒種過西瓜，乖乖地服從指揮。

轉(zhuǎn)眼間麥黃梢，到了五月。這天上午，二妮見滿地一個個長得圓滾滾的西瓜，在瓜葉下探頭探腦。她知道這些瓜就是錢，正在向她招手呢。一旁麥垅套種的二畝晚熟西瓜，也長出了三尺長瓜秧，開花坐胎?！肮鲜煺匈\”的農(nóng)諺，使她決定防患于未然。她指揮“娘們轉(zhuǎn)兒”用架子車，從家里拉到地里一車長短細(xì)木棍，以及塑料薄膜，在瓜地中間搭了一個6平方米大小的人字形可避風(fēng)雨的瓜菴。又在瓜菴前搭了一個高3米、長寬各3米，可登上去瞭望全部瓜地的平臺。

這天是五月十五，吃過晚飯，二妮抱著兒子爬上可躺可坐的高棚平臺上。她側(cè)身躺下喂兒子奶，打開手機(jī)看了一會小視頻，心里思索了一陣子。她望著皎潔的圓月，看著棚下一個個圓滾滾的西瓜，心想：“習(xí)總書記說得好，勝利果實(shí)是奮斗出來的。力沒白下，只有奮斗，才有收獲，才有幸福?！彼犞鴥鹤印爸▋褐▋骸钡某阅搪?，臉上露出愜意的笑容，閉上眼睛憧憬著賣瓜收錢的那一天，勞累了一天的二妮漸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

坐在二妮身旁的“娘們轉(zhuǎn)兒”，見月光下二妮的臉蛋，像塊玉一樣潔白無瑕。種瓜幾個月以來，忙的都沒和妻子親熱了。這時，真想伏她臉上親一口。又想到她每天在瓜地里拔草打瓜杈，累得不輕，在他想親又不敢親的矛盾中，他看到二妮白白的乳房被兒子吮吸著，便情不自禁地伏到二妮臉上吻……

“汪汪汪汪……”“娘們轉(zhuǎn)兒”正甜蜜地吻二妮時，突然，臥在棚下的黑子不停地狂叫起來。驚得他停止親吻，起身看咋回事。他見黑子立起前爪對著支撐棚子的一根木柱狂吠不止。

黑子的狂叫聲也驚醒了二妮，她起身坐起來，猛然間，她見一條三尺多長，搟面杖粗細(xì)，殷紅色的蛇探頭探腦，張嘴伸出信子爬上了平臺。她最怕看到蛇了，看見它便毛骨悚然，膽戰(zhàn)心驚，但她又怕蛇傷到兒子，母性的護(hù)子本能，使她瞬間渾身是膽，不顧一切地一手抱起兒子躲過蛇，一手抓起蛇的尾巴，奮力扔向棚下的瓜地。

棚下正在待命、急著施展本領(lǐng)的黑子，張口咬住蛇頭不停地用大牙嚼起來。

“我的娘呀，嚇?biāo)牢伊恕！?二妮捂著怦怦跳的胸口，依在“娘們轉(zhuǎn)兒”的懷里……

四

豫中平原每年6月1號左右割麥，這時，放眼望去，麥浪滾滾，滿地金黃。

二妮種的早熟品種“汴梁一號”西瓜也熟了。俗話說：樹大招風(fēng)，瓜熟招賊。

這天下午，二妮查看瓜地時，見靠近瓜地邊的三個西瓜被賊偷走，狠心的賊連瓜秧都拽斷了！仨西瓜值60多塊呀！二妮和“娘們轉(zhuǎn)兒”心疼了半天，商量著咋能治住偷瓜賊。

當(dāng)天晚上，天上布滿泛白頭的烏云，“娘們轉(zhuǎn)兒”回家伺候過癱瘓在床的母親，做熟飯掂到瓜地，盛給二妮母子吃。

“娘們轉(zhuǎn)兒”接著下午丟瓜的話題，對二妮說：“小偷不管咱種瓜的不容易，咱都舍不得摘一個嘗嘗，可偷瓜賊專撿大個偷。你說氣人不？……要不咱也摘一個嘗嘗鮮？”

剛奶過兒子哄他睡下的二妮，怕驚醒兒子，對丈夫搖搖手輕聲說：“你沒聽人家說，‘做鞋的赤腳走，編席的睡光板床’。你我吃一個就值20多塊，咱還得給娘攢藥錢，別吃了，實(shí)在想吃，等賣剩沒人買的歪瓜咱再吃吧。”

倆人正說著，見遠(yuǎn)處夜空亮起一道刺目的閃電，接著頭頂便響起了“轟隆隆”的炸雷聲。東南風(fēng)也逐漸刮大，豆大的雨點(diǎn)開始三三兩兩落下，倆人連忙鉆到瓜菴里避雨。隨著又一道閃電亮起，又響起一陣?yán)茁?，大雨像瓢潑一樣嘩嘩下個不停。

狂風(fēng)刮開了搭在瓜菴木架上的塑料薄膜，傾盆的雨水，澆向一家三口。二妮和“娘們轉(zhuǎn)兒”用棉被包著兒子，不讓雨淋。一會兒工夫，雨水把棉被也淋濕了。

二妮抱著兒子祈禱著：“老天爺別下了，你能現(xiàn)在停雨，俺摘一個舍不得吃的大西瓜敬奉您。”人世間有些自然現(xiàn)象就是這么巧合，二妮的話音剛落，雨真的小了，漸漸地雨停了，烏云散去，露出了滿天星斗。

“快快，去給老天爺摘個西瓜，撿大的摘！”

“娘們轉(zhuǎn)兒”聽著二妮的吩咐，蹚著瓜地腳脖上深的雨水，去瓜地摘了一個大西瓜。

“不切開咋讓老天爺吃呀？快切開！”二妮為表示誠意，吩咐“娘們轉(zhuǎn)兒”拿刀切瓜。

二妮見“娘們轉(zhuǎn)兒”把西瓜切成月牙形，連聲祈禱：“老天爺吃吧，敬奉您的。”

“娘們轉(zhuǎn)兒”饞貓一樣等不及，打趣道：“我聽到老天爺說了，人間敬奉他的西瓜多得吃不及，心意到就行，你們也不容易，你們吃吧?！彼f著拿起一塊西瓜大口吃起來，邊吃邊吐字不清地說，“上餅瓜甜，真甜?！?/p>

五

雨后的第二天早上，二妮在瓜地早早醒來，她想著前半夜雨停后，“娘們轉(zhuǎn)兒”回家給她拿來一條干被子，對她說想出了治偷瓜賊的辦法，可沒具體說咋治，便快步又回家了。心想，他究竟想出了啥好辦法？她圍著瓜地轉(zhuǎn)，見又丟了兩個西瓜，對偷瓜賊恨之入骨！抬眼見“娘們轉(zhuǎn)兒”和他干建筑隊的姑父，正把用架子車?yán)瓉淼囊卉噺U舊模型木板卸下，圍著瓜地邊散開。

二妮上前一看，釘上一個個四指長的廢鐵釘，釘尖全部朝上，鐵釘雖然生銹，但仍像錐子一樣十分鋒利！一腳踏上去，肯定會扎透鞋底，扎傷腳掌！

二妮看著一個個尖朝上的釘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仿佛她的腳掌已被扎透，鮮血直流，正在鉆心疼痛。她心里一陣心悸，猛地揪了一下。

正等著受二妮夸獎的“娘們轉(zhuǎn)兒”，見二妮近前，問道：“鐵釘專扎偷瓜賊！這辦法中吧？誰來偷瓜就扎誰！”

不料二妮說：“不管扎住誰，輕者扎流血，重者扎透腳掌?！倍菡f著，見黑子在瓜地追趕一只兔子。二尺長的兔子逃命心切，飛快地跳躍著向瓜地外跑去。黑子嗷嗷叫著窮追不舍。野兔一個飛躍，正好落在瓜地旁的釘子上，釘尖穿透了兔子的前后爪，趴在釘子上痛苦地尖叫著掙扎。

“看看，果然扎住了！這要是扎住人，會把人疼死！”二妮制止“娘們轉(zhuǎn)兒”和他姑父，要他倆趕快收起來拉走。她見“娘們轉(zhuǎn)兒”費(fèi)了半夜工夫，不情愿拉走，大聲說：“寧愿讓賊偷走咱幾個瓜，也不能扎住人！”

“小偷偷你的瓜，你還這么心善?！?“娘們轉(zhuǎn)兒”的姑父在一旁嘟囔……

六

當(dāng)天下午，“娘們轉(zhuǎn)兒”沒見有人來買瓜，著急地問二妮：“上萬斤西瓜都熟了，咋沒人來買呀，咱咋賣呀？”

二妮不回答咋賣，而是吩咐“娘們轉(zhuǎn)兒”回村里多喊幾個人來瓜地吃瓜?！澳飩冝D(zhuǎn)兒”不解地問：“瓜還沒賣，咋先請人吃瓜？”

“快回去喊人吧，人越多越好，咱不在乎幾個西瓜?！?二妮胸有成竹地說。她見丈夫走了，去瓜地摘了三個大個西瓜。

一會兒工夫，“娘們轉(zhuǎn)兒”領(lǐng)來村上十幾個中老年人。二妮滿臉笑容地對大家說：“叔叔嬸嬸，俺種的西瓜熟了，請大家來嘗嘗瓜甜不甜?！?說著把西瓜一一切開，一塊一塊遞給大家。眾人見紅色的瓜瓤沙楞楞的，咬一口，覺得又沙又甜。二妮拿起手機(jī)，邊拍邊問： “甜不甜？” 眾人伸出大拇指齊聲回答：“甜！”大家吃完瓜，摸著鼓起的肚皮，打著飽嗝兒，喜笑顏開地走了。

二妮把視頻發(fā)到某平臺上，并公示了地址和電話號碼。“娘們轉(zhuǎn)兒”問二妮：“賠了三個瓜，就能把西瓜賣了？”

“等好消息吧。”胸有成竹的二妮，上中學(xué)時就會唱歌，她站在一塊高臺上，像在學(xué)校比賽唱歌一樣，揚(yáng)起右手，聲音宏亮地唱起《在希望的田野上》：

我們的家鄉(xiāng)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煙在新建的住房上飄蕩

小河在美麗的村莊旁流淌

一片冬麥那個一片高粱

……

歡快的旋律在瓜園上空飄蕩著，飛向四面八方。

這時，二妮的手機(jī)響起，她聽完，對“娘們轉(zhuǎn)兒”說：“快摘瓜，拉瓜車馬上到。市里‘瘦西去’量販采購部打來電話，剛在視頻看到咱的甜西瓜，有多少買多少，隨行就市，1 .90元1市斤?！?/p>

“娘們轉(zhuǎn)兒”聽過，高興地一跳大高：“我玩手機(jī)是看熱鬧，你玩手機(jī)是打廣告。你我的差距咋這么大呢？咱不再拉著西瓜走街串戶，吆喝著賣瓜，太省事了！” 二妮兒兩口剛把摘下的西瓜搬到地頭，一輛廂式貨車開來。眾人過磅裝車，來人當(dāng)場付了近兩萬元現(xiàn)金。臨走說，停一個月來買二妮家的麥田套種西瓜。

轉(zhuǎn)眼到了7月初，二妮家的套種西瓜也熟了，比頭茬西瓜長得個頭更大，甜度更濃。二妮盼著賣上好價錢，便和市里“瘦西去”量販聯(lián)系。不料全省連下幾天暴雨，導(dǎo)致城鄉(xiāng)受災(zāi)。二妮從視頻里看到外省派出的救援隊，來自己省受災(zāi)城鄉(xiāng)救災(zāi)的場面，心想，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別人幫咱，咱新時代的農(nóng)民也要對外省支援人員獻(xiàn)出一份愛心！大本事俺沒有，俺支援西瓜！

第二天上午，二妮坐在“瘦西去”量販支援她的廂式貨車上，裝上她種的滿滿一車西瓜向?yàn)?zāi)區(qū)馳去……

作者簡介：

張長安，河南省作協(xié)會員、中國報告文學(xué)學(xué)會會員，《奔流》簽約作家。2017年6月出版小說集《故鄉(xiāng)風(fēng)情》，撰寫的中篇報告文學(xué)《農(nóng)機(jī)狀元劉少林》發(fā)表在《中國報告文學(xué)》2017年第4期。2017年10月參加首屆中國工業(yè)文學(xué)大賽，全國讀者投票83792票，排名全國第一。2018年1月20日，主辦方在北京為作者頒獎。作者發(fā)表在《章回小說》的小說《俠女春紅》2018年3月在黑龍江省文聯(lián)主辦的《章回小說》作品大賽上，讀者投63286票，排名全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