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極哨所被譽為“東方第一哨”,位于黑龍江、烏蘇里江主航道交匯處的撫遠三角洲的黑瞎子島,地處祖國版圖最東端,是祖國陸地最早見到日出的哨所。
哨所組建于2008年10月。哨所所在連隊先后榮立集體一等功2次、集體二等功3次、集體三等功5次,被表彰為全軍基層建設先進單位。
2016年5月24日,習近平主席來到東極哨所,親切看望和慰問了守島官兵。
認真巡邏執(zhí)勤,不厭其煩地向年輕戰(zhàn)友囑咐冬儲冬藏注意事項……2021年12月,四級軍士長余松斌將脫下軍裝,離開朝夕相處13年的東極哨所。
這里的一草一木,對他來說有太多的記憶值得回味。
東極哨所位于黑龍江和烏蘇里江主航道交匯處的撫遠三角洲的黑瞎子島上,處于祖國陸地的最東端,是最早能看到日出的地方。夏至那天,凌晨兩點半左右就可以看到日出,下午三點左右便迎來日落。一茬茬官兵以迎接朝陽為使命,長年與邊關為伴,隨日月巡邏,用行動踐行著無愧朝陽、無愧祖國的錚錚誓言。
余松斌當兵16年,是哨所最老的兵。2008年10月14日,他經過層層選拔,光榮地成為首批登島官兵中的一員。
島上天寒地凍,荒無人煙,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官兵“天當被,地當床,喝江水,吃干糧,草棍蒿桿做筷子,泥漿塵土裹衣裳”。由于島上路況極差,大型機械設備無法上島,官兵手抬肩扛繩子拽,把成噸的建材運到指定地點,在低洼的沼澤地夯實了兩米多高的土方,每天工作近20個小時,半個月里,很多人睡覺都沒有脫過外套。經過30個日日夜夜的艱苦奮戰(zhàn),官兵建好了保溫板房,修通了通往島外的簡易公路,打出了一口水井,最讓人振奮的是,兩座高聳的簡易觀察架上出現了東極哨兵挺拔的身影。
余松斌清晰地記得第一次上哨的情景。2008年11月,氣溫已降至攝氏零下十幾度,上哨前他穿上羊皮大衣和靴子。爬上四處漏風的“鐵架子”,刀子般的寒風迎面吹來,還沒有到達哨位,面罩的口鼻位置上已結了一層細細的冰碴。
面對艱苦的環(huán)境,余松斌有百般不適,為了緩解工作和生活中的壓力,他喜歡上了唱軍歌。一首首紅色歌曲仿佛一劑劑良藥,驅散了身心疲憊。
2012年,余松斌拉上幾名戰(zhàn)友成立了“朝陽樂隊”,這些年大概保持在五到七人的規(guī)模。一開始他會的曲目不多,只參與一兩個節(jié)目。為了唱得更加專業(yè),他經常利用節(jié)假日自學聲樂,休假時還去跟專業(yè)老師學習請教。
2015年6月,余松斌當上了班長,班里有一名大學生新兵李沐,藝術院校畢業(yè)后入伍,面對島上艱苦的環(huán)境和枯燥的生活,一度不適應。余松斌得知李沐的特長后,便把他拉進了樂隊?!蹲院赖挠柸恕贰段野烟栍M祖國》等歌曲深深吸引了李沐。出于對歌曲的熱愛,李沐對邊防軍人有了價值認同,漸漸地,他的心安穩(wěn)下來,后來還成為了骨干,入了黨。
2017年余松斌開始擔任樂隊主唱,在重大節(jié)日和新兵下連、老兵退伍等活動中,樂隊總能奉上精彩的演出。樂隊的感染力,在哨所里無聲蔓延,影響著每一名官兵。
短暫的秋季,島上景色最美,不過這些時日也不好過。因為正值蚊蟲活躍期,站崗、巡邏即使扎緊褲腿、擦上防蚊蟲藥膏,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咬得渾身紅腫。
2017年9月,余松斌帶領3名戰(zhàn)士執(zhí)行通信設備架設任務,為了確保按時通聯,他們加班加點。不僅要埋設線桿,還要攀爬上桿布設線路,百般疲憊時,大家倚著路旁大樹休息。一次,不知睡了多久,一陣鉆心的痛把余松斌驚醒,原來,嘴唇被蚊蟲叮咬,腫得像香腸。同行的戰(zhàn)友提議趕快去衛(wèi)生所,余松斌卻自嘲道:“蚊子吻得真帶勁,沒事。”
每年冬季,界江冰層厚度達1.5米,天然屏障消失,為確保邊界穩(wěn)定,官兵每天都要遂行邊境巡邏任務,冒雪前行、爬山越嶺、冰道開路都是家常便飯。其中,最危險的要數界江上的冰雪暗溝。
冬季巡邏時,余松斌總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2017年12月的一次巡邏中,大家手拉著手,冒著-30℃的嚴寒走在冰面上。走著走著,只聽“砰”的一聲。“不好,有暗溝!”余松斌的話音未落,一條腿已陷入冰層縫隙,大家迅速使用攜帶的木棍把他救出來。為防止凍傷,大家攙著余松斌跑向江邊的執(zhí)勤點,不到5分鐘,他的一條褲腿便結上了厚厚的冰。幸好距離執(zhí)勤點較近,否則會有凍傷的危險。
冬季最艱苦,夏季最繁忙。黑瞎子島地勢低洼,每當汛期來臨,官兵便異常忙碌。2018年夏,黑龍江流域發(fā)生洪澇災害,洪水越過營門護坡涌入營區(qū),營房5米高的地基使室內幸免受災。在茫茫洪流中,余松斌帶領4名戰(zhàn)士堅持劃船上哨執(zhí)勤。每天依舊從連隊出發(fā)沿著500米長的巡邏路駛向哨塔,上哨的路雖短,但湍急的水流夾雜著樹枝等雜物,不停沖擊著船底,需要兩人合力才能控制舵的方向,稍不注意就會偏航駛入危險區(qū)域。
長達半個多月的時間里,余松斌和戰(zhàn)友們沒有漏過一次崗,沒有誤過一次哨。執(zhí)勤間隙,余松斌還要劃著船去維護界碑,界碑在洪水中會被雜草和垃圾纏繞上,每次他都會認真清理。國徽一露出水面,他就會認真清洗并描紅。
在黑瞎子島,天可以睡,地可以睡,東極衛(wèi)士和手中的鋼槍卻要始終保持清醒。一代代哨所官兵,接過前輩的鋼槍,堅守戍邊事業(yè),傳承優(yōu)良作風。
退伍的日子越來越近,余松斌在精心籌劃著退伍晚會的事,一首《駝鈴》雖然不知唱過多少次,但還是要反復練習——因為這次,歌聲不僅要送給即將脫下軍裝的戰(zhàn)友,而且要送給自己。
家人的理解和付出,是余松斌心中的另一座“島”。守島護邊,難免會對家人有所虧欠,余松斌想回到家后好好陪陪妻子張娜。結婚這些年,她一個人在老家照顧老人和孩子,一直沒辦法去工作。
2019年國慶期間,張娜從湖南婁底來到島上探親,期間恰逢她的生日,那晚她準備了一桌菜等丈夫回來,但戰(zhàn)備值班的余松斌直到深夜才回到家屬樓。
2020年春節(jié)探親時,東極邊關下起了暴雪,阻斷了道路,張娜被擋在了200多公里外的留守處。除夕,兩人捧著手機互訴思念,一周后才相見。
“在祖國邊防最東端的角落,聳立著我們小小的哨所……”余松斌總愛唱起這首《我把太陽迎進祖國》,這是東極哨所的“哨歌”,也是像他一樣平凡而忠誠的東極老兵心中的歌。
(作者單位:32112部隊)
編輯/張建動